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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全天下没有不知道国子学的文人。”
杨易问道“你给我说说国子学是什么个情况”
“历朝历代都国朝都会由朝廷主办一个最高学府,比如以前的太学,前朝的司成馆,本朝则更名为国子学,这些学府直接隶属于朝廷管辖,有朝廷委任的当代大儒,名士进行教学。
学院人数历朝不同,不过基本保持在二百到五百人之间,选择学生有两种标准,一种是全国各地由州府级官员推送的优秀学子,一种则是权贵,官员,贵族中的优秀子弟。
学院毕业的学生会由吏部安排到全国各地为官,亦有留在京中任职的,是仅次于科考的官员选拔机构。
可是近几年,能进国子学的寒门学子已经非常少了,那里基本已经成了贵族子弟淘沙的地方,进去过滤一遍,出来就是一个六品官员。”
杨易点了点头道:“这么说这就是一个官办的公立学院,还是包就业分配那种,”
“殿下何故问到国子学?”
“别提了,我那皇帝爹叫我去国子学读书。”杨易结果绣娘端上来的酒,郁闷的一口饮尽。
刘文徵闻言道:“这是好事啊殿下,国子学虽然比不上皇宫里的宗学,却也是一个让学子们向往的地方。”
“学子是向往,可作为一个看到书就打瞌睡的人,那是我的地狱。”
在前世,杨易就已经很透彻的明白,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除了对一些历史有兴趣,其他的课程一律归为“一觉课”,一觉睡到下课。
他能想象到老夫子在上面摇头晃脑读着别扭的文言文,自己在下面呼呼大睡的场景。
前世的时候,通常这种情况老师都是拿手中的书往自己脑袋上招呼一下,可他吗这古代夫子上课都是左手拿书,右手抓着几寸厚的戒尺啊。
杨易不认为夫子会好心的用左手打自己,更不认为这些古板的老夫子不敢打他这个傻皇子。
无论如何这是逃不掉的了,只好仔细的询问刘文徵相关读书的注意事项,等一切准备好之后,他就要告别母亲到学院去住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想安静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一个能放的下自己的地方,你想要有人陪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依然在孤独前行。
杨易没有想过的嫡位,皇位,可能也没有人认为他会去争。但九呆子被皇帝单独召见,并且准备安排进国子监进学的消息依然像蒲花一样,飘的满城都是。
一个傻子读书干什么?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很多人认为这颗石子是李岑投的,但李岑更觉得自己投出去的石子现在已经被皇帝接住了。
“陛下这是要投石问路。”
礼部侍郎龚卫明提了提手中装满水的木桶,将水轻轻的荡出来,泼洒在绿油油的青菜叶子上。
李岑蹲在菜地步道中,弓着身子细心的将每一株青菜下偷食养分的杂草拔了出来。每整理一颗便往一旁挪动两步。
整理完一箱菜地,李岑将手里拽住的杂草递给管家,很多杂草都是有复生性的,如果将扒掉的杂草遗留在田地了,很可能会长出更多。
李岑接过龚卫鸣手的水桶道:“陛下现在心里还没有肯定的人选,他需要问。”
“问谁?”
“问天。”
桶里剩余的水被李岑均匀的泼洒在每一株菜苗上,将木桶递给管家,顺手将搭在一旁的锄头拉过来,像个老农一样就那样坐在锄杆上。
“无论皇上心里有没有人选,他都必须要有一个借口,一个足以让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闭嘴的借口。”
“以目前朝中的态势,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立储登基,都会引来另外几派前所未有的反弹,这是不可化解的利益矛盾性,是皇帝不能接受的,也是大光朝不能接受的。”
龚卫鸣也踏上田坎,“扑扑“的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道:“这是皇帝的一步好棋啊,听说昨晚宫里就莫名的失踪了好些太监宫女。”
李岑摇头道:“你不用看老夫,舍妹昨晚在锦华宫整理朝贺的贺礼,我告诉过她最近先不要乱动。”
龚卫鸣点了点头道:“其实李妃早该立后的,只可惜…”
“没有什么可不可惜的,事情总有两面性,就算她现在有了皇帝的子嗣,对于我李家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皇帝不会允许一个强势的外戚家族当政。”
“我们将重宝全部压在杨琦身上吗?”
“路是人选的,现在每条路前面都是漫天迷雾,谁又哪条路的尽头才是最高那座山?且走且行吧。”
李岑缓缓的捋掉在上手已经结干的泥巴道:“北大营有消息吗?”
“没有表态,还是在和我们玩太极。”
“再派人去,四品的承宣使没用就支个三品中丞去。”
龚卫鸣有些懊恼道:“这是个难啃的骨头啊,从头到尾都挤不出缝隙,钢针难入啊。”
李岑笑道:“骨头难啃却是肉多,我们啃不了,也不能肥了别人。”
两人陷入沉思,各自盘算着心里的事。
这时老管家从后面走了过来,拱手道:“家主,小姐有事找你。”
李岑点头道:“让玉儿过来吧。”
不一会儿,李玉撵着碎步走进了园子,来道二人面前,膝足略弯,双手及腰行了个晚辈礼。
“玉儿见过父亲,见过龚伯父。”
龚卫鸣抚了下胡须,笑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玉儿侄女已经长成的如此水灵,只可惜老夫长子已婚,幼子年幼,否则也定是提亲大队中的一员!”
李玉优雅的笑了笑:“龚伯父过誉了。”转过身对李岑道:“父亲,去书院的人回来了,但没有找到大哥,说大哥已经好几日没有见人了。”
李岑叹了口气道:“还能去哪儿,要么在秽栏子里,要么在赌场,斗鸡场,寻寻便有了。”
“找到了叫他老老实实给我呆在书院,不然就给我回家。”
李玉领命退去。
李岑站起身来道:“可恨我李门独子,却胸无大志,还要让妹妹管教,也是羞煞人矣。”
龚卫鸣笑道:“国侯莫感怀,年轻人纨绔些也属正常,待过些年了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