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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便是有一句话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真说的是**,为此了了性命也是甘愿的。柳艳艳作为春风渡的头牌,是她沈妙妙能够将春风渡发展至今的金字招牌!柳艳艳恩客遍布天下,哪个不是达官贵人,钱财满贯的富甲?此番献舞,自然是她春风渡的荣幸,能够借此扬名大赚一笔也是不错的。
可是妙妙忽然觉得眉角跳跳,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自古不要江山爱美人的帝王可是大有人在,若是小娘舅最近突然唤了口味,见着了柳艳艳那简直堪比先帝那闻名天下的梅妃娘娘的绝色容颜,一见钟情二见倾心,非得要纳入**那可怎么办!她可不曾忘记小娘舅自小便好江南女子这口......
当下紧张的眨眨大眼睛,揪住卫琏蝶的袖子将这话与他说了。
偏偏那厮淡淡品着茶,云淡风轻得塞外高人一般,似笑非笑道:“妙妙多虑了,那般岂不是更好,我倒是宁愿小皇帝他见一个爱一个,妙妙才能过过舒心日子不是。”妙妙竟然有那么几分他在咬牙切齿的错觉,眨眨眼,却又只见得那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视线对上前头那男子的身影,深邃莫名......
这话说的......妙妙心下升起一阵哀伤,只觉得今日之事给小娘舅遇着了,怕不是凶多吉少,她果真是财路坎坷。
这厢温言却又缓步走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卫琏蝶,卫琏蝶边上位子坐着的那张家公子被一个膈应,吓得一身冷汗。温言当即扬笑,温润亲和的仿佛方才那人断断不是他一般,与那张家公子讲话:“张文龙,张公子对吧?”
那张公子愣愣看着眼前变脸之快的温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讷讷应道:“正是在下。”
怪可怜见的……凭心而论,温言这厮,妙妙自觉亦常常不知如何应对,那人的思维方式之诡异独特常常让人琢磨不透。况,商人最是奸诈,肚子里面弯弯绕绕拐了没有千百个也有百儿八十,温言每每噙着笑,妙妙便只想大呼不妙。
温言似乎有一恶癖,专挑软柿子捏。
果然,不过一念闪过,便见温言一脸痛心的将手扶在了张公子的肩上,“敢问张公子可是特地为了一睹艳艳芳容而来的。”
那张公子听得一头雾水,茫茫然的眨眨眼看向了妙妙和卫琏蝶,方才顿悟自己这一桌子面向舞台,果真视线极佳。
“张公子与温某人果真是志趣相投,可惜......”宋席远眼睛一弯,似乎十分委屈。“温某人如今......”
气氛猛然间变得这般不像话,很是诡异。
“额?温,温公子?”张家公子显而慌了继续,眼见着温言委屈委屈着,竟然真的快哭出来了一般。
温言却是噙着水汽氤氲的眸子,浅浅的看了一眼妙妙,妙妙当即在心底大呼不妙!
“同是为了美人而来,张公子你是为了艳艳姑娘,我温二却是为了那狠心抛弃了我的妙妙娘子,即是如此有缘,不如我们共为一桌,把酒言愁一番可好......”电闪雷鸣,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那张家公子还有些云里雾里,却是听了个大概,全城人家谁人不知公子朝华与那风流掌柜的浪荡事儿。估计温少爷失去了前妻,痛心难耐,此番是欲求不得而失态,当即极为仗义的拍拍胸口,豪爽道:“那般不知情趣又尖酸刻薄的女子,不要也罢,天下何处寻觅不到更好的,何况你可是温言公子,纵然放手在京城中一比,也觉对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哪家闺女不想要你这般的夫君,哪家丈母娘不想要你这般的好女婿,何苦为了那么一个糟糠之女挂心不已,啧啧啧,那种女子当初若不是使阴招才让你娶了她,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哪里能劳心你现在还这般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
那张家公子还胡乱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妙妙也都不怎么听见了,只见得温言脸色越来越黑,再将视线投向妙妙,便又越发的慌张了继几许,卫琏蝶那厮倒好,至始至终都是笑得一脸灿烂,真是万分欠揍。
温二少爷这次倒是闹了笑话,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这张家公子说出这么一堆胡话来。
妙妙敛眉,唇角弯弯:“可是句句属实!”
那张家公子说得正在兴头上,却被人给打断,心有不快,转过头去看,便只见得一女子蒙着面纱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嚷嚷着:“哎哎,你又是谁?”“
温言看着妙妙,竟然连眉头也哆嗦了,好半天才指着妙妙,笑着与那人说得:“温某人那温柔善良的小妻子。”
卫琏蝶一把扣住折扇,再次毫不留情的扯温二少爷的后腿:“咦?——不是知情趣又尖酸刻薄的小前妻么?”
温二少爷额前的黑线都足够煮一锅的面条了......
当然,这还不算事儿。妙妙自觉今晚火药味出其的浓重,小娘舅与温言与卫琏蝶三人之间的氛围是怎么说怎么个奇怪,她需要努力降低存在感,努力,努力的明哲保身才是!
当然,谁要是挡了她的财路,那才是最十恶不赦的大事了。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司仪又出场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人群中的气氛比之先前还要再热切上几分。妙妙估摸着,柳艳艳该出场了。
舞台四周的灯火一下子熄了下去不少,随之,一曲乐声轻轻浅浅的响起,一群舞女出场,却是放飞了数十只灯火通明的孔明的。飘荡在夜空之中,霎是好看。开场便赢得了不少的掌声,人们一下子被吸引去了视线,再看向舞台,灯火又渐渐的通明,那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静静的站在舞台中间,接受着月华的洗礼。
她将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另戴了一弯皎月饰。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不施脂粉,却美得那样纯粹,那样动人心魄。上穿玉白羽纱水袖衣,袖边带着细小的刻丝金细纹,构成飞云的样式。下着束腰月白散花裙,裙角有几朵蓝色虞美人,又透出几分刚烈和惨然。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她望向那些瞧着她的人们。忽而轻扬嘴角,烟眉略挑,眼里流光溢彩,露出了淡然而又有些甜美的笑。一笑倾城。
她开始随乐起舞。在那圆月的辉映和那繁星的点缀下,舞蹈。她旋转着,裙裾散开如雾,又似一朵盛开的睡莲,有些慵懒,随风摇曳。她笑着,有一丝满足,又有一丝坚定。也许,她会永远这样舞下去,做永远的舞者。
当真无愧是秦淮第一名妓,江南第一美人!
妙妙咂咂嘴,很是受用,艳艳如此厉害,她这个当掌柜的不也脸上增光么。
却是忽而闻得一个奶声奶气的哼哼声,满是不屑与倨傲:“到底是风俗红尘女子,才会跳这种舞来魅惑人心,不看也罢!”
妙妙敛眉,心下砰砰跳了两下,直直有不好的预感,循着声音看去,见着了一个小小的声音咚咚的直奔树林子里而去,不是那上回使诈赢了她之后非得质问她五年前为何离开京城的纨绔小太子爷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