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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回头,就看到胡老二一身酒气,摇摇晃晃,一手依在墙上。
胡老二是胡妮子的亲二哥,村儿里有名的氓流子!
我强自镇定,一边嘘嘘一边说道,“你说啥呢?王寡妇咋死的,我哪儿知道?”
着急忙慌放完水,我就要绕过胡老二,回到酒席上去。我有些心虚,还以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胡老二两手一伸,把我拦住了。
“你俩是邻居,她能就这么鸟悄的死掉?艹,早知道这样,前两天就该把她给硬上了。”
胡老二满口酒气喷我一脸,眼睛里露出些许遗憾。
我松了一口气,明白过来,胡老二拦住我,不是真想从我嘴里打听啥事儿,而是磨磨叨叨,跟我发表点感慨。
我皱了皱眉头,喝多的人最膈应,尤其胡老二这样的氓流子,酒品很差。我懒得搭理他,再次想要离开,结果又特么让他拦住了。
胡老二一只手勾在我脖子上,亲热的像亲兄弟,嘴里说的话却是污得很,“哥们,王寡妇是走了,她闺女可还在。嘿嘿,这两天你帮我盯着点儿,有机会的话,哥在炕上好好安慰她。王娅腿长,听说腿长的姑娘,夹的贼带劲儿!”
说着,胡老二脸上还露出很邪的笑,吧唧着嘴,脑子里说不定在幻想着什么龌蹉场景。
在王寡妇的尸体前,我可是发过誓,往后咋对待郭玲就咋对待王娅,胡老二当着我面儿这么说,那就是在赤luo裸的扇我脸了。
所以我立马拉下脸,推了胡老二一把,“别瞎得瑟啊!王寡妇尸体未寒,你就惦记着她闺女?良心让狗吃了?”
胡老二估摸着酒没少喝,被我这么一推,刺溜一下就坐在地上。再爬起来时,胡老二就怒了,一手抓着我的脖领子,脸上的肉扭曲着。
“咋滴,心疼王娅啊!信不信连她带你那傻妹子,我一起艹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热血就呼啦啦往上涌,郭玲是我相依为命的妹子,虽然傻,可我疼她跟心肝似的,让胡老二这么埋汰,我哪干?
我说,驴艹的胡老二,你特么要敢动我妹子,看我不杀了你全家?
胡老二歪着脖子斜瞪眼,嘴角挂着看不起人的笑,“怎么着,就你那B样还能拦着我咋地?我就艹你妹子了,我还得当你面艹——”
“去你妈的——”
我是彻底失控了,朝着胡老二就扑了过去,一拳砸在他左腮帮子上,把他重新打趴在地上。我还伸出脚要踹,结果被听到动静引来的几个小伙子拦住了。
村里人都知道老胡家跟我是咋回事儿,劝了胡老二两句,说给王寡妇办丧事,打仗不吉利,而后又用看死狗似的眼神看了看我,他们几个就把胡老二给拽走了。
撕撕拽拽中,胡老二回过头,朦胧醉眼睁的溜圆,高一声低一声咒骂着,说着狠话。
我站在原地沉着脸,揉了揉脸皮,让冷风吹了吹,情绪平静不少,我横下心来,胡老二要是真敢欺负郭玲,我非剁了他不可。
我知道,胡老二这是故意跟我找茬,想要揍我,要替他妹胡妮子出气。
那还是今年夏天结下的仇儿,那天我挑着水筲(水桶)到井边取水,这工夫正赶上胡妮子穿着一身碎花裙子,从我身边经过。
也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一股邪风,就把胡妮子的裙子给吹飞起来了,我一扭头,正好看到她里面带黑点点的裤衩。
胡妮子抓着裙角,狠歹歹的对我说,要是敢传出半个字,非得揍死我不可。
我撇了撇嘴,没搭理她,就这破事儿,我稀罕到处瞎嘚啵?还黑点点裤衩,她就是穿黑圈圈裤衩,我都没兴趣。
结果第二天,胡妮子穿黑点点裤衩的事儿,就在村儿里的小伙子间传遍了。
我敢对天发誓,我真没对任何人说过,可谁信啊?胡妮子认准了是我败坏她名声,拉着她那俩哥,给我一顿圈踢(围成圈踢人)。
从那往后,不管是胡妮子,还是她那两个哥,只要见了我,保准主动找茬,就跟揍我上瘾似的。
我和胡老二干了这一架,也没心思呆在王寡妇家了。
看了看时间,差十分钟一点,我就甩了甩脑袋,强行把不好的情绪甩出去,赶紧回去给郭玲整饭吃去。
推开门,就是俺家黑漆漆的墙壁,还能看到外屋胡乱堆积在一起的玉米棒子、柴禾啥的,两只水筲一高一低,挂在走廊上,和王寡妇家的干净整洁形成鲜明对比。
我在外屋才找到郭玲,那会儿她正蹲在灶坑前,两手笼在袖子里,眼巴巴的盯着饭锅,嘴角淌着哈喇子。
我知道她这是饿了,赶紧把从王寡妇家顺来的馒头,还有半拉肘子递给郭玲,她眼睛一亮,抹了一把鼻涕,就在灶坑前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看着郭玲那可怜样,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早上光顾着忙活王寡妇家里的事儿,都差点儿把郭玲忘了。这些年家里穷,可让她跟着俺吃了不少的苦。
又想起胡老二咄咄逼人的架势,我更是铁了心,要把郭玲保护好。妈B的,傻妹子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豁出命不要,也不能让郭玲挨欺负。
整个下午,我都没再去王寡妇家瞎掺和了,一来膈应老胡家人,二来帮衬的人多,也不差我一个,三来也真怕胡老二借着酒劲儿,闯到俺家欺负郭玲。
一下午都平安无事。
晚上八点多,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冷风吹打在窗棱上,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有野兽蹲在窗外,在低声的哀嚎。
郭玲挨在我身边,还是光刺溜的,睡得恁个香。
我却没有睡意,揉搓着郭玲的手背,暂时把胡老二的事情抛在脑后,心里惦记着王寡妇家,总觉得好像还有啥事儿似的。
犹豫了好半天,我才爬了起来,反正也没脱衣服,就好心好意,打算去隔壁瞅瞅,看看王娅一个姑娘家,头一次守灵,别再吓个好歹的。
王寡妇家的外门虚掩着,屋里点着灯,隔着窗户能看到炕柜上的两支蜡烛还在点燃着。
推开门进去,往里屋瞅了瞅,也没看见王娅的影子。
我就纳了闷,琢磨着守灵夜这么重要的时候,她撒丫子跑哪儿去了?
正琢磨着,我突然听到很轻很轻的划水声,像是从王寡妇她家的小屋传来。
抻着脖子再一瞅,我顿时就傻眼了。
我们村儿的房屋结构都差不多,一个大屋、一个小屋、一个外屋。大屋和小屋相连,统称里屋,用来睡觉的;外屋就是厨房,堆积柴禾、烧火做饭的。
我抻脖子瞅时,正好看见王寡妇家的小屋,窗帘子被拉起来,里面露出一条白细胳膊,拿着水瓢正往下冲水。
水汽氤氲,把窗玻璃弄得半透明,不过从半敞开的窗缝里,可以把里面的情形看到不少。
妈了巴子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王娅真疯了。
她这是在——洗澡?
她在给她娘守灵的第一宿,就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