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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正中,游一手带着万小天来到大路边上一个茶摊,茶摊还卖干粮。
万小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远远地看到茶摊就不时的用眼瞄游一手,他身上没钱,忍了忍终于没有忍住,张口道:“师傅,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嗯,是该吃饭了,你去讨些吃的来,为师这么大年纪了,以后就要靠你供奉了。”游一手理所当然的吩咐万小天道。说完还找了个树荫。
“师傅,弟子身上没有钱呀。”万小天苦着脸说道。
“老夫的名号你可还记得?”游一手高深莫测的问道。
“记得,弟子怎么能把师傅的名号忘记,盗天神丐啊。”万小天莫名其妙的回答,吃个饭,跟名号有什么关系,给几个铜子儿不就行了?难道师傅只要亮出名号就能白吃白喝?
“盗天神丐,盗天说的是老子的本事,丐,才是老子的身份,老子都是丐,老子的徒弟不也是丐?去,要饭去。”游一手一巴掌拍在万小天后脑勺上。
“师傅你身上应该是有钱的呀,今儿早上我还看见……”,万小天揉着后脑勺嘀咕,后面他不敢说了。
“看见老子刚做了一单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乞丐乞丐,吃个饭还花钱还叫乞丐吗?”说着撩起左腿裤脚,就看到小腿上面有一个高高的鼓起,“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万小天识趣的摇摇头。
“这是老子拜入你师祖门下时,拉不下脸去要饭,让你师祖一棍子敲断的,老子拖着伤腿也把饭要回来了,从那次起,你师祖才算是正式认下老子,你是不是也要老子敲一棍子?”游一手笑眯眯的看着万小天。
万小天听得汗毛竖起,连忙摇头,“我去,师傅身体要紧,身体要紧。”万小天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过还是学功夫的诱惑比较大,脸面算什么,在天山村早就丢干净了。
万小天颠颠跑到茶摊跟前,对茶摊老板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叔,可怜我们祖孙俩五六天没吃饭了,赏口吃的吧。”
万小天张口就来,连教都不用教,让在远处看着的游一手连连点头,这个徒弟资质不错,将来肯定是个出色的要饭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饭的要好了也是一辈子的饭碗。
万小天本来就瘦瘦的,穿的也是破破烂烂,又走了一上午,看着着实可怜,那老板又瞄了一眼树荫下已经躺下的游一手,一副年老体衰的模样,摇了摇头,问道,“你的碗呢?”
“啊,碗?”万小天有些懵,我来要饭,你跟我要碗干嘛,好在他机灵,连忙说道:“那个碗在路上被打碎了,大叔行行好,顺便再给个碗吧。”
游一手暗自点头,行,小子长相上过关了,脸皮上也够厚,连这机灵劲儿都和老子很像,是个好苗子。
茶摊老板摇摇头,从后面找出一个破碗,到了碗水,又拿出两个窝窝头,递给万小天。那一副施舍的样子万小天直接无视了。
颠颠的跑回来,拿着一个窝窝头递向游一手,却见游一手两手如闪电,从万小天手里把两个窝窝头和碗都拿了过去。
万小天目瞪口呆,“师傅,弟子还没吃呢。”
“门规第二条,尊师重道,在任何时候都要记得先孝敬师长,记住了?”游一手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说道。
“弟子记住了。”万小天有点委屈的说道。
好在游一手没有都吃完,还给万小天留了小半个窝窝头。于是万小天的午餐就这样过去了。
两人接着赶路,到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约莫已经走出去两百里,游一手又暗自点头,身为乞丐走不动路那就是要不了饭,早晚得饿死,这新收的徒弟脚力不错,一直跟着也不见有多大事儿。
这一路上万小天都让万小天去要饭,游一手吃现成的,让他对自己收了个徒弟是事情极为满意,有事弟子干,这日子太享受了。
晚上两人错过有人烟的地方就露宿,没有错过的时候就找个人家的门楼子,窝上一宿,对此游一手的解释是,身为我盗天神丐的弟子,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是乞丐的身份,要能吃得苦中苦,要学会随遇而安。
万小天顿时觉得游一手好高深,心甘情愿的跟着游一手过了几天乞丐日子。
五天后,游一手带着万小天来到一个叫云来城的小城,云来城是天凉郡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天凉郡是北凉国的一个郡城。这座小城坐落在连云山脉旁边,比天岭镇要大上一些,却也大不了哪里去。
“师傅,咱们门派在这里?咱们这么大门派不应该在山上吗?这里地方也太小了。”万小天憋了几天,终于问出来了,他一直想知道门派在哪。
“笨”,游一手又是一巴掌拍在万小天脑门上,“在山上谁给你吃的喝的。这叫大隐隐于市。”
天擦黑的时候,游一手带着万小天来到一处贫民窟,在一个破房子前面停下,万小天看着这一处有点杂草丛生的小院,破败不堪,不像是江湖门派的样子。
“师傅,师兄师姐们呢?还有师叔师伯们呢?”万小天拐弯抹角的打听。
“谁跟你说你有师兄师姐了?谁有跟你说过老子我有师兄弟了?盗天门每代只传一个弟子,你是最幸运的那个。”游一手忽悠道,是不是十代单传游一手又哪里知道。
万小天到底年纪小,一听每代只传一个弟子,顿时觉得这个门派好有个性,又高大上起来。
“来,这是你师祖留给老子的,以后老子死了,这里就留给你了,这是我们门派的代代相传之地,你一定要守好了。”
万小天神情肃穆的接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心中对盗天门好感倍增,还有祖传的遗产可以拿,多好的门派。
“把这里里里外外打扫打扫,明天为师开始传你武功。”游一手说完自己找了个地儿,自顾自的睡大觉去了。
万小天一听明天就要学武功了,顿时眉飞色舞,连赶路的疲劳都忘了,连还没有吃晚饭的事情也忘了,撸起袖子大干快干,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收拾的小院有点模样了,万小天在自己家都没有收拾过,这是破天荒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