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小说网 www.800xs.so,最快更新云绣春 !
楚云晚干脆沉默。
她倒要听听,墨子琰有什么好解释的。
墨子琰欲上前坐到楚云晚床边。
“别过来。”楚云晚阻止道,“你就站在那说吧,我听着。”
墨子琰想笑。
云晚闹别扭的样子怎么让他觉得这么可爱呢?不由得莞尔道:“好好好,我不过去。”
这宠溺的语气听得楚云晚心里酸酸涩涩的,真想把墨子琰狠狠地揍一顿为自己出气。
“赏花宴那日,我并非有心看你受辱不帮你,只是你要知道,当时人多,诸多京城贵女在场,我如果替你出头,一向针对我的三妹必不会放过我,她必会把曾经宫中流传的关于你我的流言拿出来说事。
云晚,我现在羽翼未丰,不能给你足够的保护,你可愿意等我。”
虽然墨子琰解释得简单,但直白。
确实如此,到时候,他们两个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加上楚云晚被长清公主一打扮,美貌传扬开去,恐怕辰妃不会再只跟她说话警告她这么简单了。
墨子琰,也是无可奈何。
楚云晚心里的气消了一半,不过她依然不说话,总觉得轻易原谅墨子琰,自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墨子琰可不会给楚云晚继续生气的机会,直接上前坐到床边,两只手扶着楚云晚的肩膀。
突然而来的亲近叫楚云晚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脸腾地红到了耳朵。
他们现在算是在同一张床上吗?
不行,这太暧昧了,她必须立刻马上推开墨子琰!可是,看着墨子琰那张逐渐凑近来的俊脸,楚云晚脑子一片空白,竟半点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好像有魔力似的,将她定住了。
见楚云晚羞涩又不拒绝的模样,墨子琰心痒难耐,嘴角上扬,对着楚云晚的唇瓣就要亲下去,一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旖旎的氛围。
汤圆儿到嘴边的话生生卡住了。
楚云晚羞得满地找洞。墨子琰懊恼汤圆儿的打搅,很想治汤圆儿的罪,念在楚云晚的份上才尽力克制着。
汤圆儿很快回神,急道:“杨司绣派宫女来了,说要与云晚商讨准太子妃嫁衣刺绣方面的事。四殿下,你快走吧!”不然会害了晚姐姐的!
来得真不是时候。
没有办法,墨子琰只得不甘心地在楚云晚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跳窗走了,消失在夜雾中。
楚云晚呆呆地摸了摸额间的冰凉。
汤圆儿也有些懵,反应过来又气得不行。
四殿下还敢当着别人的面轻薄晚姐姐,真是太猛浪了!
可是晚姐姐……居然笑得出来。
汤圆儿总算能体会到凝双的担忧了。她现在也很怕晚姐姐陷进情网里无法自拔。要是最后四殿下是好的便万事大吉,怕只怕四殿下薄情寡义,那晚姐姐不得伤心死?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楚云晚一边思考着文衿嫁衣上整体要绣的地方,绣哪里,配什么色线好,一边在担心文衿的情况。
不知道文衿有没有去找阿文帮忙,阿文有没有去探过太子殿下的口风。
她是真心希望文衿能幸福。
不说文衿不喜欢太子,就太子妃的位置,依文衿的性子是坐不牢的。她没经历过后宅的争斗,若进了太子府后宅,还不得被一群莺莺燕燕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文衿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身在司乐司的苏玉霞出事了。
苏玉霞不小心弄坏了一架名贵箜篌的琴弦,上面一气之下直接把她逐出司乐司,发去了落夕院干活。
得知这个消息的楚云晚很震惊。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玉霞做事是小心谨慎的,弄坏箜篌琴弦,不太像她会犯的错啊!
楚云晚和凝双找了个机会一同去落夕院找苏玉霞。
落夕院是宫里人人避讳的地方,大家宁可绕远路也不想打从大门外经过,因为里面的疯言疯语、鬼吼鬼叫令人瘆得慌。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快救我啊!”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穿白衣服,在楚云晚二人面前跑过,后面跟着摇头晃脑,手里抓着蚯蚓往嘴里塞的另一个妇人。
凝双想吐。楚云晚忙带她避开了这些疯掉的宫人,焦急地寻找苏玉霞。
“你个死老太婆你干什么!?你快放手!”
“鬼……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哈哈哈,那又怎么样!?你就算做了鬼,我也能再杀你一次!”
“啊!!来人啊!快给我把她拉开!”
廊檐下,一个疯子拽着灰衣宫女的头发往墙柱上撞。别的宫女看见了赶紧来帮忙,把疯子拉开,拿绳子捆起来。
灰衣宫女狼狈地坐在地上喘气。
楚云晚觉得她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走到灰衣宫女跟前。
灰衣宫女抬头,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在左脸颊处从上划到下。不过楚云晚根据对方的眉眼,依稀想起了一个人。
“李兰香?”
她不敢确定。
只见对方的眼睛由迷茫转为震惊,再变成愤怒,爬起来扭头就走。
这下楚云晚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李兰香。
“等等!”楚云晚叫住李兰香。
被认出来了,李兰香索性也不再躲了,讽刺地笑着问:“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如你所见!笑话看完了?可以走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见玉霞?”
李兰香:“……”
李兰香这下是真的笑了,眼里全是泪。
也是,她李兰香算什么?楚云晚要来看她笑话早来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怕是这些年她们都把她给忘了,她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悲哀啊!自己居然混得连被别人看笑话的价值都没有了。
李兰香回忆了下,这两日陆陆续续有人被送进来,其中有没有苏玉霞她还真不记得了。不过她知道新来的宫女会被送去哪里当差。
李兰香带楚云晚和凝双来到一处空旷的大堂。
大堂内凌乱地摆放着一张张小床,每张床上有一人,或躺或坐,被子以及地面有大坨深色的秽物,散发着恶臭。
“你个贱人想烫死我是不是!?贱人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