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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雨萧萧, 夜半打芭蕉。
正是秋色恼人闲, 月移花影伴人眠的时候, 太行山的密林疏影间, 人影匆匆。
岭南剑派的长老、疾风剑带着自己师门弟子神色疲惫:“大家快些, 等到了茱萸峰便好了。”
在疾风剑身后有七名弟子,其中一名弟子疲惫不堪, 即便是夜幕下也可见其眼底青黑:“师叔可知道那些人为何追着我们不放?”
他们这一行人从岭南出发,往太行山这边走了十天,这十天他们几乎没有过休息。
每当他们想要休息的时候都会有人出现,这些人都想要他们的人头。
疾风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等与掌门回合后我们便晓得了。”
众人无奈,毕竟疾风剑同他们一路吃住同行, 若有什么他们不会不知晓, 只是随口一问,也未必存了想要知道的心思。
一时间,众人安静的继续往茱萸峰赶路。
疾风剑:“……”
其实疾风剑知道这些人为的是什么:霸刀山庄的信物!
三年的时间里,那把出自霸刀山庄的信物几经易手, 随着第二届扬刀大会即将开始, 这把信物易手的速度更快。
到最后, 连四大世家和五大宗门也不敢肯定霸刀山庄的信物到了谁的手里。
疾风剑既庆幸也担忧, 庆幸的是信物不在自己身上,担忧的是消息不知从何处走漏。
森沉野径寒,肃穆岩扉静。
飞月向南,万里浮云卷碧山, 时雨停歇河汉清。
青天中道孤月沧浪,北斗错落长庚闪烁。
没了雨水,疾风剑心里一沉,暗道晦气。
一旦没有雨声掩去他们的行径,那些一路随在他们身后的人必然很快便能找到他们。
还没等疾风剑多想应对之策,在他们前面便出现了个人影。
能无声无息走到他们面前的,必然比他们武功更高。
疾风剑只得停下,拱手到:“我等岭南剑派弟子,请问前方是何人!”
“我是谁?”
赫赫的破风声响起,那人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与众不同的脸:“你说我是谁。”
这是张阴阳脸!
他半张脸像是被火燎过的干尸,从额心往鼻头再往下脖颈,整整齐齐分做两半。
在夜幕中,这人看起来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然而这人不是鬼,连鬼也不会有这人眼中的阴毒憎恶。
在看到这了的脸后,疾风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你!”
江湖上有许多人只需看一眼便知道是谁,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惹不得的高手。
阴阳客!
眼前这个人就是。
三年前扬刀大会,世家门派除慕容家外皆未参与,那一届的宝刀忘龙川落到一杨姓刀客手中。
这件事曾一度沸沸扬扬的传了段时间。
只是江湖上的消息更新向来很快,没多久扬刀大会便被人们抛在了脑后。
然而消停不过一两月,扬刀大会、霸刀山庄的名字再次成为江湖中最脍炙人口的话题。
因为那名扬姓刀客凭借手中的宝刀,在与人比试的时候,将武功远胜过自己的华山派掌门宝剑削断,险胜半招。
杨姓刀客一战成名。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原本就被人所知的忘龙川成了江湖中人人眼红的宝刀。
而关于霸刀山庄信物这件事再次被人提了起来,从那里以后,江湖便未曾沉寂过片刻。
但有可能,都在打听宝刀的消息。
阴阳客能找到这里,可见也是有了足够可靠的消息指向岭南剑派。
离茱萸峰还有数里的距离,只要到了茱萸峰,便不会有危险。
然而这数里或许成了疾风剑一生也过不去的距离。
疾风剑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阴阳客,难道你要与我们五宗七派为敌不成!”
“你把那东西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阴阳客的声音尖锐、急促,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就像毒蛇发出的声音。
疾风剑听得全身汗毛都悚栗起来道:“不……我给不了你。”
疾风剑的话还未说完,一柄软剑从阴阳客的手中射出,如同一条白蛇缠住了疾风剑的脖子。
随着阴阳客的手往后轻轻一带,疾风剑的人头就这么从他的肩膀上跳了起来,“聒噪!”
一股鲜血自原本该是头颅的那里冲出,疾风剑的人头咚的一声闷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岭南剑派之人脚下。
岭南剑派这七人眼睁睁看着在门中威风凛凛的师叔被人一剑削掉头颅,每个人的两条腿都像是在抖筛子。
师叔和阴阳客说的那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在疾风剑身上搜了搜,阴阳客面向岭南剑派的七人,沙哑道:“那东西呢!”
听到阴阳客的话,这七人险些哭了出来:“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夜下剑光乍起,又是七人倒下。
一声冷冷如冰的声音在夜幕中隐隐传来,“那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随着这七人倒下和阴阳客的人离开,许久之后,又有一人从密林中走出来:“燕十三,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乌鸦!”燕十三也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乌衣乌发,乌鞘的剑上有十三棵宝珠,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里发光:“你想要我的剑!”
看着从密林中走出来的燕十三,乌鸦冷笑一声:“我以前的确想要你的剑,只是你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是我要的。”
“……”燕十三突然沉默。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燕十三出现在太行山乃是受人之托,他要将一个盒子交给疾风剑。
然而现在疾风剑死了,燕十三不知道他这个盒子不知道该交给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盒子宁肯交给岭南剑派的掌门也不能交给乌鸦。
“那东西果然在你身上!”
乌鸦走到燕十三面前,那双眼睛就像是看穿了燕十三此时的内心:“你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你已经厌倦了江湖,可偏偏你现在却出现在了茱萸峰。”
“我听说,岭南剑派的人找过你,然后你就一路往太行山而行,还带着一个从不离身的铁盒子。”
到了现在,燕十三终于肯定乌鸦一定有了十全的证据,他伸手抚到腰间的盒子叹道:“你想要这个铁盒子?”
乌鸦咬牙:“没错。”
闻言燕十三唯有苦笑,配着燕十三身后的尸体,更显得这苦笑的冰冷:“我身后有八具尸体,都是因为这个铁盒子里的东西,现在连你也要它。”
燕十三再次感受到疲惫,那种从骨髓里发出的疲惫:“然而却没人肯告诉我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听到燕十三这么说,乌鸦也显得很惊讶:“没想到你一直拿着这东西却不知道,你该看看它的!”
随即乌鸦脸上露出了佩服的神色,秘密在身边却承守诺言,无论如何都值得人尊敬:“那好,我便告诉你,这铁盒子里的东西能让四家五派七剑都为之痴狂,因为它关系着这一届扬刀大会。”
这一刻,燕十三终于动容:“这盒子里就是霸刀山庄的信物!”
如今江湖上谁还不知扬刀大会?
见过扬刀大会信物的人都说:在霸刀山庄的信物的面前,江湖上所有的兵器都会变为凡铁。
那是在扬刀大会前、江湖里唯一的神兵。
因为扬刀大会的时候,会出现真正的神兵,众人翘首以待三年之久的神兵!
乌鸦冷冷的点头:“燕十三,你有属于自己魔剑,你没有后人,信物对你来说并无用。”
见燕十三不言不语,乌鸦语气又一缓:“我需要一把合心意的剑。”
“七剑派、五宗门、四世家的剑法我都见过,他们不如你,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你,可你的剑并非天下无敌 。”
燕十三毫不迟疑的承认:“没错,谢晓峰的剑或能打败我。”
“你错了。”乌鸦的沙哑声音在夜色中带着一种诱惑:“还有一个。”
燕十三:“还有谁?”
乌鸦没说话,只是看向了燕十三腰间那个铁盒子。
像乌鸦这样人的不说话,很多时候已经是一个回答:那个人是信物的主人,霸刀山庄的庄主谢知非。
许久之后,乌鸦猛的往北方轻功急行:“你很幸运,今日你也能看到他出手。”
燕十三:“……”
不管如何,燕十三被乌鸦钓起了兴致。
燕十三知道,若他今日不见到霸刀山庄庄主的刀法,一定会成为他日后的遗憾,所以燕十三跟了上去。
天色渐明,时已渐秋。
覆盖于太行山山石上的植被顶端已被秋霜染成微红,两人一路轻功急行,随处可见枯叶飘落。
群峰连绵,刀削斧凿,重岩叠嶂,飞瀑流泉。
涓涓溪流随太行山的地势百折千绕,临近茱萸峰,栈道飞悬,索桥通达。
两人在晨曦间于刀削的山壁上不断腾挪。
倏忽间风起云生,白雾从山间骤然地涌出,吞吞吐吐,红日在天边冒头,若隐若现。
茱萸峰在云雾中出没,云腾山浮,如仙山临世。
走在前面的乌鸦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伸手对燕十三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就在这里,不要继续往前,不然你就要踏入茱萸峰的地界。”
能让乌鸦如临大敌的人,燕十三顿时打起了精神,顺着乌鸦的视线看去。
太行山奇峰俏石林立,然而乌鸦看的那块石头却不一样。
与其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如说这块石头更像是被人从山体上劈出来的。
偏红的岩石上光秃秃的没有半点植被,仅一个人在那里,迎风而立,仿佛与其身后的茱萸峰融为一体。
燕十三偏头看向乌鸦,见对方所害怕的的确是对面那个无声无息的青年,燕十三顿时不明为何。
因为这个紫衣锦貂的人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到几乎是乖巧,没有半点生气。
然而当耳边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踩踏声后,燕十三猛的发现,站在岩石上的青年像是一块被仙人点化顽石,活了过来。
这个人终于动了,他偏头,淡淡的看了过来。
了然的眼神,淡漠的面容,随意的一眼,像是无意识的划过了太行山一处秋景。
可是无论是乌鸦还是燕十三都知道,他们已经在青年的眼下暴露,不只是他们,藏身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暴露在青年的眼前。
只看到站在岩石上的青年闭上眼,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暖气从这人口中吐出,腾生成雾,在雾气腾生之间,青年的面容变得有些朦胧。
离第二届扬刀大会还有月余,许多自觉无法再扬刀大会上拔得头筹,又无法得到信物的人便打起了盗刀的主意。
霸刀山庄的庄主不在江湖行走,这些年关于谢知非的武功也多是来自第一届扬刀大会。
偏偏第一届扬刀大会没有高手到场,在许多人的眼中,霸刀山庄庄主的武功也未必能如何出神入化,多半是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
如此来看,盗刀很有可行性。
只是……
木叶萧萧,霞光渐起。
隔着如纱晨雾,谢知非捕捉到隐藏在山林中的赶着来送经验值的那些人:无法拿到信物、无法拔得头筹的情况下来盗刀,到底是谁给这些人一种他很弱的错觉?
谢知非没动,而藏起来的那些人还在等,他们或存了侥幸,或还不知自己已经暴露,都在安静的等。
有的人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有的人不知道。
大家隔着深深地山谷,静静的等待。
清晨的茱萸峰美得如同一幅渲染开的山水画,偶尔能听到鸟鸣山涧,风动泉涌。
燕十三默默的打量着岩石上的青年:这人身上背着的与其说是刀鞘,不如说是一把镶银嵌珠的华丽刀架。
这把刀架里斜插着一长一短的两把刀。
偏长的那把刀的刀鞘上滚了银边,而没刀鞘的短刀则是晶莹剔透澈紫而不均,从刀尖的雪白往刀柄一路渐深成紫檀色。
风拂穗动,玉质金相。
凋碧玉之神树,销紫石之灵根。
就在燕十三打量青年的时候,猛的有两道绑了铁箭的钢索从他身后出来,对着岩石上的青年一前一后射了过去。
疾驰而来的铁箭,快如闪电。
当第一把铁箭到达青年面前的时候,青年也从身后拔出身后的刀鞘。
在青年抚上刀柄的那瞬间,整个人气势一变,不再是冷漠无害不知世情深浅的青年,而是一把饱经风霜的利刃。
燕十三只看到青年整个人猛的往后连续跃了数步,握着带刀鞘的长刀往前刷刷便是两刀。
渊冰千尺,煞厚百岁。
冰蓝色刀气涌出,两道气墙猛的出现。
一前一后的铁箭‘叮’、‘叮’两声打在气墙上就像是打到了铜墙铁壁,没不进去失了准头,绵绵的落了下来。
虽然铁箭落下,然而轻功高强的人却可以踩着疲软的铁索前往对面的岩石。
一个两个三个……
有八个人踏着晨曦的薄光射|出,这些人脸上带着花脸面具,一身紧身青衣一看便知这是杀手阁的人。
在八个人踏着铁索跃上岩石的瞬间,紫衣青年猛的一跃而起十数丈高。
而在刀架上那把长刀骤然飞出落到青年的手上,手中持刀,青年自上而下俯冲而来。
在快要落下的时候,青年对着最靠近的那此刻一脚踢出,宛有雷声。
刹那间,最先登上岩石的杀手便被青年踩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青年便站在那杀手的身上,面对从正面攻来的七个杀手,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猛的拔出长刀。
骇人刀气从长刀中涌出,排山倒海的苍蓝色刀气凝成实体,化为三把巨大的长刀,往自己的面前相序挥下。
随着轰然声起,岩石上烟起尘弥漫,杀手阁这次的八个杀手中有两人躲避不及被应声而倒。
扬尘四起,这本该是最适合杀手的环境。
然而燕十三再见到先前那三刀之后却不再这么觉得。有那样可怕的刀法,环境给青年的影响已微乎其微。
果然,弥漫的烟尘像是被什么所席卷,化作一个又一个圈螺旋往上,随后一阵可怕的刀气猛的将这些烟尘从里面撕裂,散做闲云片段。
排山倒海的刀气,冷得让人骨髓也发冷的苍蓝刀气,在岩石上卷起了一道漂亮的冰蓝色龙卷风。
力拔山兮气盖世!
击鼎项王当如是!
不过数息的时间,待苍蓝色龙卷风初停,那些东倒西歪侥幸活命的杀手阁杀手还来不及有多的动作便见青年手中刀锋一变。
由冲天豪气变为气势恢宏。
如登台拜将的名相武将,举手抬足仿佛有千军万马随行。
一圈圈圆形刀气四射,呑鲸吐海,恐怖的刀气在岩石上肆虐。
即便隔了一道深渊,燕十三依旧感受到那种毁天灭地的凌厉刀气以及青年身上舍我其谁的肆意张狂。
燕十三知道,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杀手阁的好手,然而现在这些好手只剩下两个人。
而且这两个杀手身上还有数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涌。
就在停下来的谢知非一手提着长刀缓缓走来时,其中一人猛的将自己同伴往前一推,自己则是趁着谢知非对付那人的时候飞身往后顺着铁索渡过深渊。
当这人顺着铁索回到这边,一落地便立刻将在这一端的铁索踢下悬崖。
哗啦啦声响,两条铁索稀稀落落跌下深谷。
两峰之间隔了几十丈,无铁索,任青年如何高的轻功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面对隔了深渊的紫衣青年,杀手终于能喘一口气:活了!
只是这杀手还没来得及喘完气,便听到岩石上青年一声怒呵:“站住!”
此时岩石上除了青年,杀手阁另外七人已尽数倒下,没了气息。
这些杀手手下无数冤魂,却哪能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暴尸山野之间。
在剩下这名杀手惊骇的注视下,青年一脚在岩石猛的一蹬,整个人往这边跃了过来。
就在这人飞到半途无力可借的时候,青年在空中猛的一转身便将手中的长刀收回刀鞘。
随后刀鞘挥下,冰墙临渊乍起,刀气衔峰。
日光闪烁,折射在刀气形成的冰墙上,如同极光一般梦幻。
而青年这是踩着苍蓝色的冰墙,一眨眼便落到了杀手阁杀手面前。
长刀出鞘,带着短刀飞舞。
绚丽的血花在冰墙消融的瞬间飞溅,当最后一个杀手阁刺客倒下的后,青年这才将手中一长一短两把刀收回鞘,起身往回走。
走到途中,谢知非停顿了片刻,一双眼睛暼向燕十三这边。
认真的模样,在打量燕十三的危险程度。
谢知非不动,乌鸦和燕十三也不敢动。
最后,盯着乌鸦的谢知非决定看在自己心仪打手的份上,放过乌鸦一马。
经验值这个月还会有人来送,打手不好找!
看着紫衣锦貂的青年收回视线,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燕十三浑身一震,手上青筋乍起。
即便此时的青年没有半分杀气,然而他却知道这人在拿刀的瞬间,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待青年重新落到对面岩石上的时候,燕十三忍不住问自己:这世间还有谁是这人的对手?
燕十三不知道。
在燕十三看来,青年的刀法并非无懈可击,至少他便能找出七八处破绽。
然而青年刀法最可怕的是那种骇人的刀气!
让人避无可避的刀气!
无论是谁与青年对战的时候选择去攻青年的破绽,那么面对的就是青年可以让人感受到何为绝望的刀气。
当进攻让对手无法抵抗的时候,任何破绽都已经不算是破绽,因为无人可破,无招可破。
山还是那个山,人还是那个人。
艳阳起,风依旧,云不在,雾已消。
若非空气中久久不曾散去的血腥味,谁能想到之前这里发生了一场短暂而精彩的打斗。
少了雾里看花的朦胧,此时再看到那个安安静静站在岩石上的青年,燕十三倒吸一口冷气。
他终于明白为何乌鸦说他很幸运,能看到这样的刀法,对于一个真正的江湖人来说,何止是幸运。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上总有各种高手,连排名也是千变万化。
如今江湖的第一公推为神剑山庄的谢晓峰。
即便谢晓峰这些年已经很少在江湖上行走,然而他依旧是众人心中武林第一。
只是这一刻,对于这个江湖公认的第一,燕十三的心中起了疑惑:“江湖上从三年前便传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刀法出神入化,江湖可进前五十,只是这些年未曾有人见他江湖行走,多视其为妄言。”
燕十三摇摇头:“……或许吧。”
为何这么厉害的人从不行走江湖?
如果是个隐士,又为何会同慕容秋荻关系密切,又为何办这扬刀大会?
燕十三只觉青年身上有一个又一个谜团。
乌鸦不知道燕十三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默然而立,看起来半点无害的青年冷冷道:“你以为他当排多少。”
“……”燕十三笑了笑,他从来不会随意点评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就像现在。
他并没有见过江湖每一个人的出手,所以他永远不会说哪个人该排在那个位置。
比起霸刀山庄的庄主能在江湖中排多少,燕十三更在乎的是为何杀手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说这里是霸刀的地方,那你我在这里不见他动手,而杀手阁的人却能让他出手。”
“你以为他为何在守在这里?”
乌鸦冷冷道:“他身后是药王洞,再往上就是茱萸峰顶,霸刀山庄的锻刀厅就在那里。”
“原来如此。”燕十三苦笑一声。
还有月余就是扬刀大会,大会的神兵此时必然是在锻刀厅里放存。
当他知道铁盒子装着的事什么时候,他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杀手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岭南剑派会找上自己,为什么乌鸦会出现在他面前并带他来这里。
乌鸦冰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现在你知道,你带着的盒子到底有多重要了吗。”
“我现在明白了。”燕十三深深的看了眼岩石上一动不动的青年,慢慢地转过身,面对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下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道理燕十三当然明白,如果说扬刀大会的神兵是金龙的护心鳞,那么他身上这盒子就是彩凤的额间翎,吸引着许多人前赴后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一试,看看这个星期能不能准时更
如果这个星期能固定在八-九点
那么以后就固定这个时间
以前吐槽霸刀为霸道山庄
现在写小说,苦了我……(눈_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