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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柱是高家村为数不多的富人,平日里大鱼大肉的吃着,毫不节制。
所以长得肥头大耳,脸上油腻腻的,用刀子,估计可以刮下二两油渍。
见到老穆家的人,高铁柱还算客气,直接吩咐站在他身旁的媳妇朱氏去倒茶。
至于他自己,则坐在太师椅上,半躺着听老穆家的人说借钱的事儿。
穆老爷子来的时候,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所以这会儿,说出口的话,都斟酌了再三。
说完,他站在旁边等高铁柱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们老穆家要向我高铁柱借钱,等到你们家举人老爷穆大德中了状元,再还我钱?”高铁柱不紧不慢的问。
穆老爷子第一次找外人借钱,一被高铁柱质问,就觉得有些丢脸,心底登时生了打退堂鼓的心。
穆大年瞅见自己老爹半天不出声,便抢先道:“是啊,铁柱兄弟。我爹听说你是附近这几个村子里最有钱的。
平日里,谁家有个困难啥的,都是在你手头上拿钱,大伙儿心底,都将你当成这十里八村的大善人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就想找你借点钱,给我大哥做赶考的盘缠,以后我大哥中了状元,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穆大年厚着脸皮,当着穆老爷子的面儿,夸奖起了高铁柱。
不得不承认,穆大年嘴甜的程度,是老穆家其他人比不上的。
高铁柱心底美滋滋的,勉强抬起头,瞅了瞅穆大年。
这一看,心底便有了主意。
他忽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冲穆大年道:“这位兄弟是老穆家的老几?说话倒是好听的很。”
穆大年笑呵呵的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穆大年就是我,我是老穆家几个儿子里最小的。”
高铁柱看着穆大年大笑了起来,五官都挤成了一团,顿时就给人一种十分骇人的感觉。
“你们先坐一会儿,借钱的事儿,我先去后院,有点事儿,之后咱们再商量!”
说着,高铁柱朝着后院走去了。
留下的老穆家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你说这高铁柱是啥意思啊?咱们不是在说借钱的事儿吗?咋又进后院了咧?难不成不借钱给我们了?”穆大忠问。
话才说出口,就被穆老爷子抽了脑袋瓜子。
“老二,你少说几句!”穆老爷子呵斥道。
穆大忠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刚好,这个白眼被穆大年瞅见,穆大年道:“二哥,你这是做啥,爹就说了两句,你有意见就说,背地里翻白眼,算啥意思?”
穆大忠差点被气死。
他狠狠瞪了一眼穆大年,刚想和穆老爷子解释,穆老爷子一个耳光就拍了过去。
将穆大忠差点打蒙了,穆大年捂着嘴,在旁边偷笑。
*
高家后院,高铁柱将朱氏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觉得老穆家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长的咋样?我说的是那个瘦的,不是那个死胖子!”
朱氏了然的点了点头。“长得不错,特别是那张脸,俊俏的很。咋啦,你这是?”
“没咋,你觉得那小子配不配的上咱家大闺女翠花?”高铁柱问。
“啥?铁柱,你没弄错吧,翠花?那个年轻人?”朱氏打了个激灵,惊呼。
这也不怪朱氏激动,人家说母不嫌儿丑,可高翠花是朱氏生了四个娃儿里头,真正嫌弃的。
实在是太丑了。
不只是他们老高家的嫌弃,就连一起出去耍,几个娃儿一起偷了邻居地里的豌豆,被打的,都只有翠花一个。
小时候,大伙儿一起在院子角落里拉屎,连公鸡都要啄她屁股的。
如今翠花已经二十三岁了,还没许过人家,只要是上门提亲的,见着翠花的脸,掉头就走,聘礼都不要了。
这件事儿,一直是高铁柱心底的疙瘩,也是朱氏不愿意提起的痛。
“咋的?我们家翠花很差?”高铁柱不满的嚷嚷。
朱氏赶紧摇头。“不差,我们家翠花不差,那小子还配不上我们家翠花咧。”
高铁柱冷哼了一声,又吩咐朱氏。
“待会儿你让翠花去倒茶,她要是看上了那个穆大年,我就借钱给老穆家。
穆大德这一次是去考状元的,要是真的考上了,咱家翠花跟着穆大年也不会过苦日子。”
终究是自个闺女,就算高铁柱再坏,也不能让自个闺女一辈子不嫁人。
而且闺女一旦成了状元郎的弟媳妇,以后找他借钱的人,会更多。
“要是那个穆大年不同意咋办?”朱氏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忘了,他们要向老子借钱,不同意,你以为我会让他们好过?待会儿签契约的时候,你按照以前的法子,给那个死老头签,签了之后,那个穆大年和另外一个死胖子,也签。
等到年底,我就让穆大年娶我闺女,不然老子就要他的命!”
这句话,高铁柱说出口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十分的阴狠。
朱氏跟着高铁柱做那种缺德的勾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已经习惯。
“我去喊翠花,你去前院稳住他们。”
说完,朱氏朝着高家最偏僻的北角,一座单独的院落奔去。
一听来了男人,朱翠花二话不说,端着朱氏泡好的茶,就往前院堂屋走。
堂屋里,高铁柱和穆老爷子有说有笑的说着。
不知不觉,就将老穆家的不少信息尽收到自己脑子里头了。
偏偏穆老爷子还傻乎乎的以为这高铁柱是个好说话的。
刚巧,朱翠花走进来,高铁柱赶紧招呼:“翠花,快给穆老爷子倒茶,还有大年兄弟!”
高铁柱直接无视穆大忠,这让穆大忠很不舒服。
“铁柱兄弟,你可别忘了我,我也要喝茶了。”穆大忠一脸讨好的开口。
却又被穆老爷子白了一眼。
朱翠花二十多岁,见着的男人都是高家村那些歪瓜裂枣,加上穆大年确实长得不错,她当场就朝着高铁柱点了头,算是决定让穆大年做自己男人。
高铁柱这才松了口:“借钱的事儿,没问题,不过你们也晓得,我高铁柱的规矩,借钱可以,利息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