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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顿鞭子,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姬歌继续平静地在自己的小屋修炼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姬歌心头始终蒙着层浓浓的阴影,挥之不去,像是结了个疙瘩,他总感觉这件事并没有彻底结束。
果然,几天之后,他面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手臂,眉头紧锁,睁大的眼眸中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在他的手臂皮肤上,长了几块殷红如胎记一样的斑点,鲜艳欲滴。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手掌渗出两个小红点,他没有太过注意,可是在短短几天之间,红点迅速蔓延扩大,直到现在几大块红斑密布在手臂上,掌心那里已经全都是如鸽血般的颜色,看起来妖艳诡异,不禁让人想到是什么疫病。
染了红斑的地方奇痒难耐,姬歌常常把自己抓的血糊糊一片,疼痛夹杂着奇痒让他痛不欲生,甚至想把这些皮肤切下来,只要能不用受这种折磨。
姬歌一天天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斑逐渐蔓延,有从手臂上传染到身上的趋势,他越来越恐慌,或许是因为心理原因,他的脸上愈加没有了血色,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红斑的扩散而渐渐虚弱下去。
眼前的红斑不禁让他联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个被自己拖去女子院中的半死男孩,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泛着这种欲滴的潮红色!难道是自己被这红尸传染了?
还是……姬歌猛然想到他离开女子院中之时闻到的那股浓郁香甜的花香味,和女子那句不明其意的话。
“你会回来的!”
那预言般的冰冷话语让姬歌打了寒颤,不管是被传染也好,还是那花香有毒,只有那个喜怒无常的蜡黄脸女人能够救自己!
他别无选择,在这座城堡里,他也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在路人怪异的眼神中,姬歌仿佛能从他们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满脸红斑的可怕模样,他尽量地避开人,来到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我就说过你会回来的,干嘛非要挣扎什么呢?”女人的嘴角处挂着浓浓的讽刺,抬起头看着姬歌,明知故问地说:“你来做什么?”
姬歌的腰深深地弯着,只能看见自己的脚,语气惊惶:“小奴错了小奴错了,小奴愿意在讲师手下做些杂事,只求讲师不嫌弃我手脚笨。”
一连串的自认小奴让那个销金窟里的小厮彻底的长大了,也丢掉了什么。
对不起老爹,为了活着我还是做了奴才啊。
姬歌知道,有些坚持终究会在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中失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是自己亲手将其埋葬。
“好,我不会嫌弃你手脚笨,相反,我最喜欢笨手笨脚的奴才。”她微微一笑,说得如此认真,“如果你们都乖乖听话,我的花没了新鲜的手脚做花肥,岂不是会蔫死了?”
姬歌后背都在发凉,伸出两只布满红斑的手,被抠挠得坑坑洼洼,他苍白的面孔上没有一点生气,神态卑微。
“讲师,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伸出的手臂,眼中一点波澜都没有,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脸上闪过一丝异彩,她抬手在姬歌头顶上一拍,姬歌的嘴巴就不由得打开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枚指甲大小的花骨朵硬塞了进去。
花骨朵很小,不过却十分苦涩,姬歌喉结上下翻动,硬生生把它吞到了肚子里,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即使是再难以下咽,咬牙也要吃下去。
时间在深幽的院子里过得非常漫长,像是放缓了脚步,但其实和外面没有什么不同,一晃二十多天就过去了。
姬歌没有去参加堡里的第二次试炼,因为身份特殊,院子里的所有少年都没有去参加。至于乌迪,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他们之间的仇怨一定会所了结,但不急于一时。
“呼……”
他长长地嘘了口气,用手抹去头上的汗水,结束了今天的修炼。她的药很有用,自己身上的红斑几乎已经淡得不可见了,奇痒也消失不见,身体恢复了正常,在多天的苦功之下,变得比之以前更加强壮!
女师对他们这些少年奴从很是大方,每日的食物中凶兽肉的分量都是以前的几倍之多,甚至偶尔还会夹杂着一些血色的晶莹碎片,和姬歌在屠场中刺鳞兽腹下的质地几乎相致!
在血菱的帮助下,他体内的黑紫色气体逐日壮大着,女子在少年们的资源方面从来都不会吝啬,只是每天都要和死亡擦肩而过。
姬歌认为这很公平,甚至还有一丝感激,可是这种错觉在他在花房待的第一天后就彻底打消了。
偌大的花房中,有四具红尸躺在花圃中,其中赫然有那个被他拖回来的那个少年。他们还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女师对他们做了什么,把他们变成这种活死人的样子。
再加上之前陈尸堂中那一具具脸色乌青、面容抽搐的尸体,姬歌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肯定八九不离十,这个女人在拿奴从们做人体的药物试验!
而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在这些花圃上浇水,还有……女师下了另一个命令,在花开之后,他必须要先吃下一朵!
姬歌拿着水盆的手抖了一下,泼洒出不少水,幸好这些花都还没有要开的迹象,小心避开这四具红尸,继续洒着水。
他一直有一种让自己都奇怪的感觉,这四具红尸中仿佛住着几个古老沉静的灵魂,正静静地透过眼皮用一双死寂的眼瞳看着他。
姬歌自嘲笑笑,一定是自己被这安静地快要逼得发疯了吧。放下空空的水盆,填了点东西饱腹,他又开始了埋头修炼。
而此时,古堡深处一座昏暗的殿堂里,几位大人物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地上一个缺了半颗头颅的尸体。
那尸体剩下的半个脑袋红白相间,血和脑浆混在在一起,黏在头发上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凝结成一绺绺的,看起来十分恶心,只是从头发露出了一只小小的犄角,这犄角就是他们皱眉的原因。
“看来这批种子也并不算干净,竟然有势力把手伸进了堡里,只是不知道所图是什么?”
“难道我们的计划泄露了?!上层背面可是有不少只眼睛在觊觎我们骷髅堡下的东西。”
“哼,暂时不用理会,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他们会按耐不住性子的。”中年人抬抬鼻梁上的一枚金丝镜片,笑得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