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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欠你的解释
罗宾一听乐了，他扭头看着刀马旦：“你们这一个个还没完了是吧，一个想要把我收编，另一个巴巴的跑上门来当徒弟……老子还要开门做买卖呢，明天天一亮就给我滚！”
刀马旦也很是意外：“小子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你想学本事，鬼宿城有的是人能教你，跑到这儿来拜个师傅，你算是演的哪一出？”
庞小淘身上慢慢散发出酒气，脸皮也像烧红了一眼，可他偏偏冷静的看着刀马旦，他的那份冷静中，蕴含拼命压下去的愤怒：“因为我跟罗宾一样，不想再跟你们这些狗屁天玄者打交道了！”
令人意外的是，刀马旦并没有翻脸，而是笑着问：“你好好想想，我们鬼宿的人哪点对不起你了？”
庞小淘压着火接着说道：“在碰到你们这些所谓的天玄者，有超能力的家伙之前，我平平淡淡的过我小混混的日子，就算受点气挨顿打，至少我能天天见着哥哥妹妹还有老爹，家里头有我一口热饭。可是自从被你们绑到鬼宿城，我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吗？不是被你们拿拳头试探，就是被你们搞什么要命的测验！哥拼了这条老命跑出来，你们还拿我当诱饵？”
庞小淘一连说了一串，叫刀马旦一时为之语塞，然而庞小淘却接着说道：“是，什么狗屁玄武的不是好人，可你们鬼宿又算哪门子好鸟？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是什么名门正派，那么放我回去有什么不行？真怕我把你们的秘密说出来，一刀宰了我算了！”
听到这里，刀马旦深深的叹了口气。平时要是庞小淘敢用着种口气跟她说话，电到冒烟都是轻的，然而庞小淘此刻的一番醉话，却让她不忍去驳斥。
作为一个救过自己的勇敢大男孩，他并没有真的做错什么。
“对不起，我们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为你多想想。”刀马旦沉声说道。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想，我现在累了，也烦了，我想找我哥，如果你们不想帮忙，OK，没关系。我跟这个叫罗宾的大哥学本事，教不教是他的事，救不救是我的事，如果救不出来，我死在玄武手上，也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庞小淘很平静的说道。
然而他这份平静，就连旁边局外人的罗宾都为之恻然。
“说到底，我们欠你一个解释。”刀马旦想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开始向庞小淘婉婉到来：“当初把你带到这里，把你当做鬼谷传人，让你避开玄武，甚至中断和一切与“庞姓”有关的联系，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老爷子周到的考量，然而这些事背后蕴藏的秘密和危机，却从来没有向你明白的告知，这，是我们不对。”
既然话说开了，刀马旦突然有些释然了：“说到底，是患得患失，怕你真的是那个人，却因为血脉的关系投靠到了玄武哪一边；又怕你不是那个人，最后所有把鬼宿上千年的秘密都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你知道为了保住鬼宿城的秘密，千年以来流了多少血，又死了多少人？所以老爷子不让我们和你说明白，不算错！”
她说道这里，罗宾便默默的去门口收拾一片狼藉，算是一种变相的回避。
刀马旦拿过庞小淘手里的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见底：“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怕被老爷子责怪了，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告诉你。至于听完了你是想回家，还是回鬼宿，都由你。拼着老爷子不在这的当口，我让你走！”
刀马旦认真的态度和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庞小淘的酒劲好像一下子过去了，他真正冷静的坐下来，倾听着刀马旦的讲述。
“既然要给你一个解释，就请耐心的听我从头来讲。鬼谷子的传奇，你听过吧。”
刀马旦走到吧台后面的酒架，一边缓缓的讲，一边调了长岛冰茶给庞小淘，自己的是爱尔兰咖啡。
庞小淘摇摇头：“鬼谷子的传说没有听过，他那四个牛皮哄哄的徒弟倒是晓得，你们说的鬼谷传人我大概明白，可惜我不是……”
刀马旦缓缓饮下一口鸡尾酒，酒液从秀口缓缓滑入玉颈姿态本是诱人的，然而此时的庞小淘却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静静感受着两人之间宝贵的理解和尊重，并没有过多的遐想。
刀马旦继续讲解道：“红尘俗世，当然没有他的传说，然而在天玄者的世界，他是堪称开山鼻祖一般的神话。西元前400年的战国时期，卫国一家富户诞下一子，头生四颗肉瘤，为鬼宿之像，大凶之像。家里人为了避祸，把他扔到了山谷里。相传他在这里得了仙缘，不但平安长大，还被神仙赐与了我们天玄者的至尊圣物--天书！天书并非是竹简卷帛写成的书籍，而是“青木、白金、玄水、贵土、赤焰”五个强大部件，和一颗阴阳法珠，组成的至强、至圣的法器。”
听到这里，庞小淘想起当初在鬼宿城里那个让他欲仙欲死的金属球，想必就是阴阳法球了。而那个祭坛上，五个空缺的位置，大概就是给另外五个部件预备的。
“因为每一个部件部都蕴含着属性不同的奥妙，可以让触碰它们的人一窥天道，因此被人成为天书。当时正是百家争鸣的时代，鬼谷子也证道开宗，吸收了许多门徒，然而他发现，只有自己可以把不同属性的能力融会贯通的使用，而他的每个徒弟只能从中获取单一属性的能力……”
听到这里，庞小淘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牛人遍地的战国时代，鬼谷子随便丢出一个徒弟就能动荡天下，原来都是沾了天书光的超能力者啊……
“后来，鬼谷子门徒之中，有人和外面的天玄者勾结，想要夺取天书，鬼谷子便在羽化前分解了天书，并把它交由不同的弟子。其中的阴阳法球便给了他最得意的徒弟，孙膑。而孙膑祖师，便创立了鬼宿门。可以说，鬼谷子祖师爷开了宗，而孙膑祖师立了派。两千多年到如今，就是为了再次齐集部件，和找到一个能和鬼谷子一样贯通天书的人，让我们天玄者得到真正的启示，走上通天之路。岁月荏苒、世代演变，初衷早已变化，然而对至高天道的追求，和一个能让天玄者够坦然行走世间，不再藏头露尾的夙愿，却一直沿袭了下来。”
“那你又为了什么呢？”庞小淘忍不住的问道。
“为了向杀我父母的人复仇，为了守护鬼宿城里从小照料我、爱我的人。”刀马旦简单解释便继续说道：“至于切断你和外界的联系，是因为你姓庞，你是庞知庸的儿子，也是庞涓的后人！当年就是庞涓带人杀入了鬼谷，而后来他折磨孙膑祖师却不杀他，就是为了从孙膑口中套取天书的秘密，而结果是在鬼谷其他弟子的帮助下，孙膑才逃出生天，最后借齐国一国之力，几乎汇聚了天下半数的天玄者，才铲除了一心想要齐集天书、兴风作浪却又战无不胜的庞涓。”
庞小淘更加想不明白了：“庞涓那个家伙不是在马什么道被乱箭射死了吗？人死债两清，你们还有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事儿还不算完，你们要清算他两千多年？”
刀马旦答道：“因为庞涓建立了玄武门，而他的后人也多为玄武门的掌门。我们多方考证，你的父亲庞知庸可能只是庞家的分支，或是理念背离的嫡系，总之他和玄武门没有太多瓜葛。偏偏你又可能是鬼谷传人，我们在是否带走你这件事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然而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玄武门终于找到了你，可惜没来得及救出你哥，如果继续把你留在旧金山，我们力有不逮，很难保护你的周全。所以我们不得不强行把你带走。”
庞小淘想了想：“不管我，直接让我被玄武门带走，不是省事吗？”
这话其实诛心，但刀马旦还是坦然回答了他：“如果你被玄武门带走，如果你不是那个传人，为了保密也不可能让你活下去。就算你真的是鬼谷传人，你也只是一个和他们没有瓜葛恩义的陌生人，而且很弱，把你放在一群凶邪残忍至极的野心家手上，他们又多得是各种夺舍换血的密法，你就像是身怀重宝的婴儿却被扔进了狼群里，你还认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沦为工具是最幸福的结果，用完就杀也是可以预见的，他们的底线你也见到了，就是没有底线！”
庞小淘沉默了半天，才慢慢的说道：“道理我都明白了，可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刀马旦看着庞小淘的眼睛认真的回答：“这就是我为什么拼着让老爷子发火，也要告诉你甚至放你走的原因，因为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当然也想借由你的手结束这场千年恩怨，说的难听点这就是利用，可这世上谁不是棋子，谁不利用别人，也被别人利用？我们是利用了你，但是至少我们把你当个人，就算你不是那个人，我们也没有害你的理由！”
庞小淘静静想了很久：“……你这么说，我大概算是明白了，虽然我不会那么快就翻篇。我还有问题想问，玄武的人为什么要抓我哥哥，你们到底会不会救他？”
刀马旦遗憾的摇了摇头：“抓他的原因，我们暂时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血脉传承的关系吧。至于会不会救他，会！因为无论他们有怎样的目的，但凡是敌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我们必须破坏的事情！”
听完刀马旦的话，庞小淘长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让我，好好想想吧。”说完，庞小淘就拿着那杯长岛冰茶，失魂落魄的往门口去透透气。
走出酒吧门口，庞小淘抬头仰望着天空，心绪难平。想不到自己一家人身上竟然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历史。那个死鬼老爹应该早就知道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小琼呢，她也知道吗？
大哥看来和我一样，都是不知情的。
不知道大哥在那些残忍的家伙手上，有没有饱受折磨，那帮子家伙没人性的……一想到深陷虎穴龙潭的大哥，庞小淘就觉得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在胸口，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涩起来。
而在玄武的秘密洞穴中，被困在黄金宝座上换血的庞慧龙，正在慢慢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