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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完一场的两只女鬼没有不欢而散，反而结伴进了路边的西餐厅。
靠坐在安静的隔间沙发里，柳四娘捧着鸡尾酒浅浅啜了口，随即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喂~小彤子”柳四娘慵懒的问，“你今天咋又心情不好了？”
佟彤没有吱声，她觉得四娘这个问题很奇怪，若不是心情不好她哪里会当街找鬼打架。
只是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她选择沉默。
她看着落地窗外，明明已经是深夜，外头却是亮如白昼，这样昼夜不分的地儿，还真是无趣呢。
“佟彤！我在跟你说话呢，”柳四娘气恼的喊，“不回答是聋了还是哑了？”
“啧，火气太大可不好，”佟彤终于肯开口了，只是她说的话却不是很好听，“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虽说鬼生气不会变老，可脸色青黑白转换着也很吓鬼的。”
就算在地府待了七八年，她还是不喜欢鬼的脸色，就没有红润的时候，即便是化妆品都是些惨绿惨蓝惨紫之类的阴暗色调，一点生气都木有。
据说，再厉害的鬼在地府里都调制不出亮色的化妆品，除非是从天庭或者人间带回来的。
佟彤就曾经用冥力暂时凝结出了身体去人间买过化妆品，粉嫩嫩的颜色真漂亮，这让她觉得很值，即便是把体内所有的冥力都消耗一空差点暴露身份了。
“我就说地府太无趣了，化妆品都买不到好的，每次上人间买又贵又费心力，”柳四娘也幽怨了。
这年头，怎么买点合心意的化妆品都这么艰难。
佟彤猛翻了个大白眼，无不嫌弃的指出，“别的鬼就算了，你还会怕买不着，骗鬼去吧！”
也不知道每次化妆品用完就跑人间勾搭凯子的是谁。
说起来，人间还真是有那种人傻钱多的，便宜占不到半分，却双手捧上大把好处，可把某只鬼乐翻了天。
“呵呵，”柳四娘娇媚的眨眨眼，“其实吧，我也是为他们好，鬼的便宜哪里那么好占的。”
一个弄不好就阴气附体，轻则霉运连连，重则一命呜呼。
所以说，不给他们占便宜才是柳四娘善良的表现。
佟彤竟无言以对。
两女在西餐厅享用了美食后又坐了半天，完了才由佟彤肉疼的付了账。
“不愧是幽冥城第一西餐厅，两份牛排和一份披萨就用掉了我一个多月的工资，”她苦着脸扒拉着代表鬼差身份的工作证，里头的钱可不算多了。
佟彤虽然做了鬼差，却没有打算一直做下去，她可不像柳四娘这傻子一样不肯投胎转世，永远待在地府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她每年都会得到亲人烧来的纸钱和衣物，若是没追求些的鬼只怕连工作都不会找，每天在幽冥城混吃等投胎就好。
当然，做鬼也该有着长远的眼光，头几十年她不担心没人给她烧纸钱，等父母亲也来地府报道后就不一定了，兄嫂和侄子们会不会顾着她很难说。
佟彤做鬼差不仅仅是想打发下无聊的时间，还是想在赚取零花钱的同时每天去人间转悠下，偷偷看看尚存在人世的亲人。
而千年老鬼柳四娘死后根本没享受过亲人的供奉，再怎么美艳的花魁死后也只能入乱葬岗，难不成还能期待那些嫖客给她烧纸钱？
从来没有这样待遇的柳四娘难免会看佟彤不顺眼，尤其是在她故意找茬搅乱自个好事之后，不敲诈一顿昂贵的饭补偿下自己都不肯罢休的。
一来二去的，她们就成了幽冥城最贵西餐厅的常客了，只是付账的总会是佟彤。
“完全没吃饱的感觉，”柳四娘摸了摸肚子叹道，西餐分量可真少。
佟彤咕嘟了小嘴，“你要是能吃饱才是怪事。”
即便能只怕也不敢。
作为鬼，能品尝食物已经是件幸运的事了，可鬼的胃就像是无底洞般，永远也填不饱，食物一下肚就会自动分解，连排泄都省了。
普通的鬼只要有钱，胡吃海喝都不是事，连那些个生前为了保持身材而节食的美眉都不必顾忌会发胖了，只有修炼了的鬼才知道，吃太多东西会对鬼体有些妨碍。
作为正宗的吃货，佟彤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而放弃美食，可稍有节制还是必须的。
柳四娘耷拉下脸啐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这小蹄子非得较真，没劲！”
摇了摇手里大红的丝帕，她转身扭搭着柳腰就走，打定主意要与这无趣的丫头分道扬镳。
佟彤忍不住跺脚，“四娘你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了。”
吃完抹嘴就跑，还真把她当冤大头不成？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柳四娘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敢拿我做灭火器就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佟彤冷哼，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嘛，本姑娘还出得起，就当是救济叫花子了。
正气恼的时候，柳四娘蓦然回首一笑，“呐，别说姐姐不帮你，我可是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哦~”
“重要消息？”佟彤很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的么？”
如果跟她无关，四娘估计不会用这种吊人胃口的方式。
柳四娘点点头，很快却又摇了摇头，笑盈盈的道，“跟你有点关系，不过并不是很大。”
佟彤困惑的挠了挠脸，看这阵势，竟是要她软语相求才肯回答不成？那她要不要求上一求呢？
想到四娘说的与自个没太大的关系，佟彤果断的回绝，“还是算了吧，如果不是严老大要下台，或者往生殿要倒闭之类的大事儿，我都不是很感兴趣。”
柳四娘红唇微张，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你……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诅咒？”
真是胆大包天了，若是被严老大听见，只怕某只鬼要轮番体验下十八层地狱的滋味了。
地府哪只鬼不知，严学义素来就是个心黑手狠的老鬼，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几个大字是怎么写的。
“这怎么是诅咒呢？”佟彤吃惊的瞪大眼，圆溜溜的眼睛配上婴儿肥的小脸显得分外可爱，“这只是我很美好很美好的愿望罢了~”
柳四娘:……不得了了，有鬼想造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