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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妹妹倒是很喜欢这个院子。只是姐姐别忘了将那个丫鬟的卖身契给妹妹送来。”祁天惜反握住她的手扬声说。祁天怜的眼睛不安的四处瞟着但她似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扬起了个勉强的笑回道:“好,那我就不打搅妹妹了。”继而缓缓的挣开祁天惜的手,带着丫鬟们快步离去,步伐急迫的像是有东西在追她似的。
祁天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心中若有所思,丽月轻轻地提醒道:“二小姐,我们该进院了。”祁天惜回过头扫了她一眼,丽月赶紧低下头丽月身后的一众小丫鬟也都屏住呼吸不知祁天惜要干什么。但奇怪的祁天惜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那扇雕花木门伸出手将它推开,园中的景致一览无余,主体的两层阁楼园植木芙蓉。祁天惜看着正在怒放的淡粉色花蕾说道:“丽月你带其他人去安置一下,至于那个我大姐身边的丫鬟跟我来。”声音无悲无喜。
丽月担忧的望了自己姐姐一眼,临月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便内心忐忑地跟着祁天惜进了阁楼。
祁天惜坐在红木椅上打量着四周,坐北朝南的房间倒是十分亮堂起码没在明面上给她下绊子。临月倒是够镇定她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柔声细语地说:“奴婢临月给二小姐请安。”她那张与丽月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上出奇的平静。
祁天惜转着腕上的玉镯说:“你是丽月的亲生姐姐。”
“是。”临月心头一惊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对于大小姐的事她是不能说的现下二小姐的局势是自身难保她又怎可冒险。
“以后就和丽月在我身边照顾。下去吧给我倒壶茶。”祁天惜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看她的样子难道真的只是想让她从身边照顾吗,临月轻声应道:“是。”但脑中却是一片雾水。
祁天惜转动手镯的动作一顿,原来温婉的神情骤然消失只剩下了一股戾气。
祁天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闺房的,正在宛如阁刺绣等着自己女儿的元氏见祁天怜像是丢了魂似的,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挽住祁天怜的胳膊慈爱地说:“怎么了,是不是你妹妹又使小性子了,你作为大姐应多担待才是。”祁天怜马上反应过来摆出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紫慧会意地将房中的仆妇全都打发走了,并轻轻地将房门关好。闺阁中只剩下了她们两人,祁天怜将胳膊不动神色的抽出,面色铁青。那元氏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顺手拿起绣品缝了两针,见祁天怜不说话她倒也是不急,最后祁天怜还是没忍住说:“这个死丫头怎么这般不好对付。”穿越对她来说是最大的筹码,现在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能让她不气呢。
“她能如何,脸毁了这贺家也不想着她,你忘了那贺嘉渊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的。她能有什么依靠。那贺家的贺鸿邦明日便是他的八十大寿可是有请她。”元氏毫不在意地说一点也没有先前的楚楚动人到是尖酸的很。
“你知道什么,她这次因祸得福,那些我能梦到的事她也知道。”祁天怜恨恨地说,现在看来那救灾的法子一定是她想到的,要不是自己埋得眼线深怕这功劳就该全是她的了。这下元氏有些慌了,这祁天怜资质一般她能有这才女之称全归功于那些稀奇的梦境,她放下手中绣品一脸紧张的说:“那可怎么办。”
“像你说的趁她现在还没什么依靠,我不介意再送她走。”这个世界有她一个异乡人就够了。
这天夜里祁天惜倚在床榻上看她让小芝麻包子给她写的《肘后备急方》,虽然她并没有背全,但这样一本书集百家之长的急救之方还是太招眼了。她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随手抽出一支毛笔,静静地做了一些批注,将许多与这个时代不符的地方一一补充。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煤油灯将它点燃了!她猛地将书丢到地上乱踩一通等火灭了也只剩半本书了。等做完这一切已是天蒙蒙亮了,见惯了祁天惜奇怪举动的丽月倒是不奇怪,但那临月只觉古怪非常。
贺嘉渊在回来的路上不经意的提及了贺家家主,三朝太医贺鸿邦,也就是祁天惜的外公的八十大寿将至。可能是怕她伤心便没有专门说起。贺鸿邦不喜欢,不应该说他讨厌祁天惜。他一直认为是安国侯祁智宇骗了自己的幺女,或者说在贺家作为幺女是要成为医女的。而原身的母亲打破了传统。为什么?爱吗?祁天惜不禁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虚伪的男子。
她攥成拳的手不禁加了几分力,爱就让那个女子放弃了一切可是后来只落得华年早逝,尸骨不得入祖坟的下场。女子在祖坟安葬在这个时代是怎样的荣耀。而这些却终抵不过一个男子的甜言蜜语。
祁天惜轻声说:“丽月将我准备的盒子拿来。”丽月应了一声不一会就捧着一个雕有一株兰花的木盒大小恰能装下一册书。祁天惜将书轻轻地放入将它盖好。从心中默念:葛洪先生你不是希望这本巨著能救人之急为天下所用,我明日将它送给当世的国医圣手也不算埋没吧。请您原谅。
“梳妆。”祁天惜缓声命令道,临月一听有些奇怪但见丽月顺从的上前便也没有做什么。
这次的妆容足足画了一个时辰,精致的无以复加,甚至在祁天惜的指挥下丽月将祁天惜脸上的疤绘成了一朵淡粉色的桃花。但她选的衣裳却极其简单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样式普通至极。而且她的秀发仅用一支金簪挽起,却也是显得极其庄重。她一直认为对于老人仅仅是利益是不够的重要的感情。原身母亲的行为是对杏林世家的背叛,何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
当祁天惜收拾妥当天已大亮。祁天惜对着丽月说:“我今日要为外祖祝寿,父亲下朝后再告诉他。”祁天怜这时一定在练筝所以等安国侯知道时她该是早就到贺家了。
丽月忐忑不安地应了声是。祁天惜自然不怕临月去告密,只要丽月在自己手里一天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祁天惜揉了揉酸涩的肩膀淡淡地说:“至于临月跟我去贺府。对了我们从偏门出去。就跟守门的人说我是出去逛逛。”临月点了点头。也不知丽月跟她说了什么现在起码表面上这个丫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 不出祁天惜所料在临月的带领下祁天惜的轿子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出了府,她要来临月看中的不仅仅是她和丽月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临月这些年在侯府的人脉,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轿中祁天惜端坐着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礼盒上的兰花。“你不常跟你的下属说,不要跟我说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祁天惜想起谢丞乾一脸戏谑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想到:那都是骗人的有时我们要接受不可能,比如现在她只有五成把握。
轿子停了下来,贺家虽不是权贵之家但有时杏林世家比权贵更有地位,就像这祖辈人才辈出的贺家,就像陪伴了三朝皇帝的贺鸿邦。还是清晨贺府门前已是络绎不绝的人群,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祁天惜亲手抱着那个盒子,步步生莲地走向贺府。这短短的几步,就有许多人驻足观赏,祁天惜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迎客的贺嘉渊。不出意料贺嘉渊也一眼看到了缓步而来的祁天惜。他在身旁的蓝衣男子耳畔喃喃了几句,便从人群中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表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正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贺嘉渊这一路早已习惯了祁天惜的打趣,坦荡荡的任她打量。只是在看到祁天惜手中捧着的盒子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表妹今日也是光彩照人。”这句话不是恭维,祁天惜没带幂篱这般精美的妆容配上含情的双目,引来了许多世家公子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礼物还是我送进去吧。祖父怕是不会想见你。”
祁天惜倒是顺从的将盒子递了过去平静地说:“表哥,我只希望表哥先别告诉外祖是我送的,让外祖父一定要亲眼看看里面的东西。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等他想见我。”听了这话贺嘉渊不解地看了看这个古怪的盒子道:“真有那么重要吗,祖父很倔的我只怕会让表妹白等。”他明白表妹想修复她与贺家的关系,但这道罅隙又是怎可能这般简单弥补的。
每个国医圣手都无法拒绝的东西,想必一生医痴的贺鸿邦一定无法拒绝。
祁天惜微微笑了下,这一笑仿佛连天都格外明亮了似的,连贺嘉渊都不由得一愣,她含着笑说:“只求表哥你能让外祖看到便好。”贺嘉渊见她坚持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对着祁天惜笑了笑向府中走去。
祁天惜很是识相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随着人络绎到来投向祁天惜的目光越来越多,有惊艳的,鄙夷的,疑惑的。连经历过大场面的临月也有些不安,祁天惜却是面无表情地站着不知悲喜。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见贺嘉渊满头大汗地跑出来满脸痛惜的样子,他冲到祁天惜身边压着声音说道:“全本呢?你怎么能。”他因为过于用力脸都有些扭曲,话都说不全了。
祁天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轻地对着眼前这个都快急疯了的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