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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说完后,童玉锦左右瞄了一下,抬起嘴,亲了一下夏琰的嘴唇。
夏琰低眉垂眼,一贯清冷而严谨的他,温暖的笑意溢满了整个身心,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
午后,冬日暖阳映照在童玉锦那笑靥如花的脸上,如同朝露一样动人心弦,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
对于夏琰这样人的来说,在私密空间,他可能尽显作为一个雄性动物的本能和主动,可能亲热得让你招架不住,但是在公众场合,他无时无刻不端正,甚至端正的有些过分,几乎没有任何随意的小动作,也几乎不会流露出个人情感,拥有着严谨、认真而高贵的贵族素养。
虽然他端正、刻板,但他却极其喜欢童玉锦这个突然如其来的小亲吻,那是一种被需要的喜悦之感,是大男人对小女人的纵容,是刚与柔的融合。
夏琰满意极了,伸手抚上童玉锦的头顶,亲昵而无间的心意全在这掌心之中传递给了对面依赖他的小女人!
“等我,不可调皮!”
“知道了,赶紧出发吧,再不出发,明天都到不了京城!”
“嗯!”
夏琰也许并不懂所谓的恋爱是什么,童玉锦或许听说过,却没有经历过,但是他们今天的互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恋爱状态。
夏琰转身,童玉锦摇手挥别!
童玉锦的眼眸中,男人一个转身,温馨的笑容,嘴角完美迷人的弧度,在刹那间从眼里印到心田,那挺拔俊直的背影让她的心头升起一种叫离愁别绪的东西,当她意识到时,才惊觉,这厮竟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自己的心田,天啊,果然是美色误人,童玉锦捂脸……
夏琰走后,童玉锦窝在房间里看了一天的书,至于是真看书还是发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童玉绣也经历了和童玉锦差不多的事件,她也送走了可能是自己未来夫婿的男人,两个正径刻板的古人,倒是大胆了一回,袁思允借着寒冷握住了童玉绣的双手,童玉绣羞的别着头不敢看他。
在袁思允眼中,童玉绣别脸害羞的样子,是他见过女人最美的样子。
“等我,明年我就过来提亲娶你!”
童玉绣虽害羞,却依旧点了点头。
“那……那我走了!”
“嗯!”
诚嘉十六年冬天的脚步在不紧不慢中走着,或是暖阳高照,在温暖的朝阳处,晒晒太阳也是一种幸福,眯着双眼,想象记忆中的年华,时光在指尖间与阳光缠绵;或是白雪皑皑,苍茫的大地如同一幅大气磅礴的水墨画,野外枯藤、秃树,光影从树梢中凋零,冬雪,转眼又快一年!
童玉锦兄弟姐妹乘坐马车和回小垛的童老头等人一起来到了小垛村。
耿大宝等在村口,见童玉锦的马车到了,连忙迎了上来,“大郎,这天有积雪路滑,还好走吧?”
“还好,耿叔!”童家书给耿大宝行了个拱手礼。
见吃喜酒的童家人回来了,耿大宝走到童老头的马边笑道:“童老爹,你老回来了?”
“回来了!”童老头高兴的说道。
耿大宝问道:“童老爹喜事办得不错吧!”
“挺好的!”童老头满意的现在脸上都是笑意,他真不敢想象,自己就会有一个京城当官的外孙女婿,不仅如此,还长得比孙女都好看,真是童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想到祖坟,就想到了家乡,今年不在家,有谁去祖坟给老祖宗们烧柱香呢?一丝丝伤感爬到童老爹的眉梢。
耿大宝没注意到,笑道:“那就好,到我家坐坐吧!”
“别了,人老了,经不住这马车颠簸,我回去了!”童老头摇了摇头,让大儿、二儿两家人跟自己一起回去。
童玉锦对童老头说道:“爷爷,我送你!”
“别,家里都没留人,啥也没有,你跟着你耿叔去吧,明个儿再来看爷爷!”童老头眼明的很,这孙女才不会跟自己回去呢。
童玉锦顺着台阶就下了:“那好,我就跟着爷、奶后面添乱了!”关键是她跟大伯、二伯家的人处不来,不想跟着他们回去。
“你这孩子!”童老头高兴的笑道,“那行,我们先回去了,你忙你们的吧!”
“那童老爹,你慢走!”
“就一会儿功夫的路,马上就到家了。”童老头挥了挥手,两路人马各回各家。
耿大宝把童玉锦兄弟姐妹带到自家院子,说道,“外面冷,赶紧进屋吧!”
“好,耿叔!”
黄婶抱着孩子站在院里面的门口等着。
“黄婶,外面冷,赶紧把小宝抱进屋里!”童玉锦见黄氏站在门口赶紧说道。
黄氏笑笑,“不防事,一会会!”
童玉锦快起几步,一起拉着黄氏进了正堂,正堂里有暖炉,一行进来后,连忙把门关心。
“真是进九了,天冷得滴水成冰!”耿大宝拍了拍身上的雪末说道。
童玉锦抱怨说道:“真是鬼天气,太冷了!冻得人都出不来!”
耿大宝憨厚的笑笑:“冷好呀,明年粮食就丰收了!”
“哦,是不是冷的把虫子都冻死了?”童玉锦好奇的问道。
耿大宝点点头:“是这样,而且土被冻酥,更易于粮食等生长!”
“原来如此,那就冷吧!”童玉锦仿佛开恩似的说道。
“你呀……”童玉绣笑笑,对黄氏说道,“小宝咋样,乖不乖?”
“跟他爹不一亲,闹得慌!”黄氏幸福的抱怨说道。
“怎么不一样,耿叔小的时候,你也没见过!”童玉锦开玩笑的说道。
黄氏被说乐了:“小锦说得倒也是!”
一众人看着耿大宝笑笑,耿大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都怪俺不好,小时候太闹腾了!”
众人一愣,然后哄然大笑,“哈哈……”
黄氏无奈的敝了一眼耿大宝,“别在这里现宝了,赶紧让丫头们上菜!”
“哦,好,好……”
童玉锦等人跟着耿家夫妇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耿大宝带着童家书兄弟去结年终分红了,几个女人带着小宝歪在厢房榻上谈话聊天,说着童家大伯和二伯家的事。
童玉绣笑道,“谢谢黄婶!”
黄氏实诚的说道:“谢啥,把我们从穷嘎啦里拔弄出来,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反正酒肆里需要人手,不过顺手的事!”
童玉锦好奇的问道:“可我听二姐说,我两个伯父的女儿都挺泼辣的,你怎么治住的?”
“也没什么,她们泼辣,我比她们更泼!”黄氏笑道。
“好一个以暴治暴!”童玉锦大乐。
黄氏被童玉锦笑得不好意思了:“我可听不懂小锦你的话,都是农家人,只要别把他们放在富贵跟前,老实呆在乡下,有的吃,有的喝,他们也生不了什么事!”
童玉绣感悟说道:“黄婶说得对,刚来时,在我们家里,可不是被富贵迷了眼,只想把东西弄到手里,根本不去想,人家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还是黄婶看得明白呀!”童玉锦赞了一句。
黄氏笑道:“活了一把年纪总能看清些事吧!”
童玉锦撇嘴:“可不一定,有些人越活越糊涂!”
“那俺们就不懂了!”
童玉荷听他们聊着天,也插了一句,“她们把我房里的东西都抢了!”
“谁抢的?”
童玉绣回道,“大伯和二伯两家的孙女们!”
“这么小就抢人东西?”童玉锦惊道。
黄氏说道:“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大人叫梭的,他们看上眼了,不好意思动手,让孩子过来拿,就算知道也不好说什么!”
童玉锦吁了一口气,“没让我碰着,要是我非得揍她们一顿!”
“都是孩子怎么揍?”黄氏说道。
“也是,我也只能说说事后的气话了!”
几个人正说着,耿大宝站在厢房门口叫道,“小锦,辛家夫妇回来了!”
“真的?”
耿大宝点头回道:“我和家书刚走到村口,就见大叔驾着马车回来了!”
“赶紧去看看!”童玉锦边说边下了榻。
耿大宝说道:“不用,他们在堂屋里!”
“哦,”
黄氏跟了一句,“大宝,让厨子给他们热饭菜,这当儿肯定没吃!”
“行,我马上去!”
黄氏不满的念道:“这男人,真是叫一句,动一下,就不能自己想到!”
“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能干的媳妇,懒得动脑子呗!”童玉锦调贶说道。
“真是……”黄氏被调笑的有点脸红。
几人边说边进了堂屋,辛家老夫妇一脸风尘,黑瘦了许多,可是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童玉锦明白他们为何笑了,那个小女孩跟着一道又回来了,她疑惑的问道,“这是……”
辛大叔赶紧回道,“我们去了淮东三鱼村!”
“去了怎么……”
辛大叔叹了口气,“今天夏天大旱,大鱼叔和其他众多人一样饿得去了!”
“竟是这样,那这孩子还有其他亲人吗?”
辛大娘说道,“我们把孩子娘送到邹家,邹家人不接收!”
“凭什么不接?”童玉锦不解。
辛大叔回道:“孩子父亲在京里犯事的公文已经到了淮东,孩子他爷奶知道媳妇的行径后,大为光火,不让她娘进邹家祖坟”
“那后来怎么办?”
辛大叔说道:“我看这也不是个事,就找了孩子的外公外婆,谁知她们竟不认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也接不收这个孩子,我想了想拿银子跟邹家人商量,他们看在银子的份上总算让孩子她娘入了祖坟!”
“那这孩子……”童玉锦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女孩问道。
辛大娘高兴的回道:“我问过孩子了她愿意跟着我们夫妇二人回京城生活。”
童玉锦想了下问道,“大叔的意思是把她当自己女儿养了!”
辛大叔夫妇人同时点了点头,笑意爬满眉角的皱纹。
童玉锦不放心,低头问向小女孩,“你愿意做他们的女儿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你就叫什么名字”童玉锦问道。
“小鱼儿!”
“为何叫这个名字?”
小女孩回道:“我娘说生我时,她难产,我爹不在家,爷奶又不管我娘,是大鱼叔找稳婆,我才得以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那你以后姓辛,叫辛小鱼,可以吗?”童玉锦试着问道。
小鱼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童玉锦看了一眼小鱼,又看了看辛氏夫妇,说道,“什么事都有规矩,我让大哥到县衙找人,把小鱼的户籍办了!”
辛大叔笑得嘴都咧开了,“夫人,我也不懂这些事的道道,感谢你们操心了!”
“不,应当的!”童玉锦问道,“大叔,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出去载马拉客了!”
“……”辛家夫妇相互看了看,不做这个,他们能做什么?
童玉锦说道:“我大哥把小垛一部田地作为嫁妆给了我,你们就帮我打理田地吧!”
“这……这不好吧!”辛大民是个本分的人,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童玉锦听明白了,说道:“就这样吧,你跟大娘两人帮我打理!”
“好,好……”辛大娘见童玉锦心意已决连忙点头,“我们又要麻烦小恩人了!”
童玉锦摇头,“大叔、大娘快别说了,大家都是相互帮助!”
黄氏见他们话说得差不多了,赶紧说道,“饭菜好了,赶紧过来吃吧!”
“麻烦黄娘子了!”
“太客气了,”黄氏笑道。
辛氏夫妇去吃饭了,童玉锦对彭大丫说道,“去村口杂货店、肉铺买些年货,等下你送辛大娘夫妇回家!”
“是,三娘”彭大丫高兴的出去帮辛氏置办年货了。
黄氏见彭大丫出去,对童玉锦说道,“你们今天带过来的东西我都吃不了,等下也分点给大叔大娘!”
“黄婶不要!”
黄氏笑道:“没事,我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年货早就备齐了,你们的心意到了,我领了!”
“那谢谢黄婶!”
“不要,都这么多年的情份了!”
等辛氏夫妇吃完后,童玉锦送他们到租住的地方,发现一个一进的小院子还真不错,打算帮辛氏夫妇买过来,等他们打开门时,由于长时间未住人,都是灰尘,美珍等几个丫头帮着一起收拾,很快就收拾好。
辛大娘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要不是小恩人,不知忙到啥时,大娘都不知说啥感谢的话?”
“大娘,那就不说呗!”童玉锦大笑
辛大娘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是,眼看太就要黑了,我去村口买些熟菜!”辛大娘真说到,彭大丫驾着马车回来了,美珍等人过来帮忙提年货。
“这是……”辛大娘惊讶的问道。
童玉锦笑着解释:“大娘,今天都腊月二十一了,再过两天就是小年了,你们风尘仆仆的刚回来,我就买些年货,省得你们再忙来忙去的!”
“可不能,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什么破不破费的,比起大叔大娘辛辛苦苦跑一趟淮东这算什么!”童玉锦说道。
“唉,小恩人,你……”
辛老头见自己婆娘擦眼泪,说道:“啥话也不说,我们受着了,小恩人!”
“这就对了,好了,今天你们刚回来,你们就自己烧点可口的吃一下,然后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等过了年,有空我们再来!”
“好,好……”
童玉锦兄弟姐妹在望亭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又去拜望了爷爷奶奶,送了些年节的礼,吃了一顿午饭后,就回望亭了。
在回望亭的路上遇到了一件稀奇事。他们的马车被前面看热闹的人堵住了。
童玉锦掀开帘子说道:“大哥,去看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好!”
童家书下了马车到前面打探发生什么事了,没过一会儿回来了。
童玉锦问道:“什么事,大哥!”
童家书回道,“买田被人骗了!”
“怎么回事?”
童家书说道:“有人在望亭周边买了田地,到这周围雇用佃户帮着打理田地,前几天一场大雪过后,佃户到田里挖渠通水,结果有两家人过来,对方都说田是自己东家的!”
“两个东家?”可真稀奇了。
“一个说自己东家姓丁,一个说自己东家姓田,相争不下,只好找自己的东家来解决,两个东家都不敢置信,一块田居然有两个主人,都吓得到县衙去找契尾,结果发现田契根本没有契尾,是一张假田契,这地既不是丁家的,也不是田家的!”
童玉锦纳闷:“被骗了?不太可能呀,他们会跟卖田人或是牙人到衙门里办过户契才对?”
童家书说道:“他们是到衙门了,是有办了,可是现在再去找那个办事的书吏,那书吏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可能,这种书吏虽不是官衙正式编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可能查不到?”童玉锦惊叫。
童家书又说道:“问题是这个书吏没资格办过户契这样的事!”
“公然在衙门内部行骗,可……”童玉锦无语望天,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听说秦大人已经把事情上报了”童家书说道。
“可是现下正值过年当口,谁会受理这种小案子?”童玉锦想了想问道,“既然知道骗了,堵在路上干什么?”
童家书无奈的笑笑:“他们想跟真正的主家抢地!”
“岂有其理,自己不长眼睛被人骗了,还敢来找真正主家的麻烦,可真够奇葩的!”童玉锦被气笑了,“大哥,赶紧让他们让路,我们不走,后面还有行人呢,谁不要赶着回家过年!”
“好!”
童玉锦叫道,“丫姐,你跟着一道去,要是谁不让路,把他扔到田里!”
“恩!”
没过一会儿,前面还真有人被彭大丫扔到田里了,被扔的人破口大骂,“那个王八糕子敢扔老子,老子揍不死你……”
童玉锦听到后,吐了一口气,下了马车,进了围观的人群,看着被摔了个狗吃屎的男人,人群正在哄然大笑,田地的主人也觉得解气,“我说这位丁大爷,你不能自己上当受骗就来找我的茬呀,我这田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动不得!”
童玉锦看了一眼田地主家,问道,“这位大叔,你家是不是有做官的亲戚?”
“那倒是没有,就是我们家姑奶奶在京城富贵人家做管事!”田地主家说道。
“哦!”童玉锦心想,我说呢,没人罩着,就你这块田,再怎么是祖上的,也会让你的田地改姓。
这时的童玉锦并不知道,这个田地的主家口说所说的姑奶奶其实就是中山郡王妃管事熊嬷嬷,至于童玉锦为何在中山郡王府没有听到熊嬷嬷这个人,一是她不好打听这些事,二是熊嬷嬷被当时生气的赵博奕踢出了府,中山郡王妃让她去管理铺子了!
童玉锦看向田地里被摔的人,只见他从地里爬起来,吐着嘴里的泥土,本来还想骂的,结果看到穿着华贵的童玉锦,噎回了要骂人的话。
童玉锦问向受骗之人,“你们什么时候买了这地?”
姓丁的见童玉锦有些门道的样子,回道:“还不是秋收之前!”
“秋收之前就买,为何到现在才来看地?”童玉锦不解问道。
“早就看了!”
“看了怎么还会这样?”
“那时没有秋收,卖田人说等人家收完庄稼再来,我想也对!”姓丁的说道。
童玉锦哑然失笑:“我看你是被卖田人忽悠了吧,卖田人肯定说,等庄稼收了,你再来买,就没你的份了是不是这样?”
姓丁的一幅你怎么知道的样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叫道:“哎呀,这位贵人,可被你说中了,就是这么个情景,再有现在田不好买,我就想着,赶紧下手吧,那知……”
童玉锦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等明年春播前出手,赚一手?”
“看贵人说得,我……我自己种……”
童玉锦冷哼道,“你是望亭县城里的人,一惯做着生意,怎么有心情种田!”
“你……你怎么知道!”
童玉锦摇头,投机倒把,被骗也是活该,对围观的群众说道,“大伙别光顾着看笑话,这件事以后仍然会发生,大家警醒一点,以防上当!”
“小贵人,我们是村人,那有银子买地?”
“就是,还不都是县城里有银子的掌柜们买的。”
童玉锦看了一眼站在田里还没有上来的人,他们是县城的中产阶极,可是如果再出一次被骗买的事,就成无产阶极了吧,摇了摇头,说道,“大伙都散了,后面赶路的人都等着回家过年呢!”
“可我怎么过年啊,我的银子全没了,全打水漂了!”丁姓之人苦了,哭着一张脸。
童玉锦说道,“你要是想讨回公道,收集好证据,等过了正月到京兆府告去!”
“收什么证据,怎么告?”丁姓之人问道。
童玉锦回道:“就是你做买卖前后所接触的人和事,所有他们手写的文书等东西,就算是假的,也不要撕毁,到时候都要用!”
“哦,哦,那怎么告呀?”
“找讼师都可以!”
“讼师?我一不认识庆昌府的邓讼师,二又不认识夏候爷家的讼师,可怎么告?”
童玉锦笑笑,“不管那个讼师,都可以,但你要提供完整的证据才行!”
“唉,这可咋整呀!”
童玉锦摇头“你要是想讨回公道,就别怕麻烦!”
“我的银子啊,我怎么……”丁姓男人呼天抢地。
童玉锦心想,现在知道肉疼了,早知道干嘛去了,挥了挥手,让人群让开。
围观的村人见童玉锦手挥得很有气势连忙让开了。
坐到马车上,童家书对童玉锦说道,“我们家里也有假田契!”
“是嘛,我听丫头们说我们家被骗过?”童玉锦问道。
“嗯”
“看来有专门人以此为生!”
童家书说道:“书院的先生说,田地已经基本上都被豪门世家买得差不多了,很多人无田可种,只好到县城周围做些小生意维持生计,没生意可做的,就沦落为流浪汉,社会治安很是不好!”
“田地是国之根本,怎么会随意买卖,还真让人匪夷所思!”童玉锦说道。
童家书摇头,“先生说再这样下去,会……”
童玉锦听明白言下之意了,再这样下去农民起义指日可待,农民起义的结果是什么?不就是改朝换代嘛,大陈朝的皇帝不急?
不,大陈朝的皇帝很急,今年秋收后,国库存粮很少,除了大焊的原因,他派人调查为何没有存粮的原因,原来田地到了各大家族手中了,可大家族税赋交得很少,有些人利用特权有出产说没有出产,这让他头疼不此,如何让大家族吐出兼并的土地呢,他愁得睡都睡不好。
夏琰站在他面前,看着诚嘉帝揪着眉心,“圣上——”
“子淳——”
“臣在!”
诚嘉帝悠悠的问道:“计成儒的田产你知道了吧?”
“回圣上,有所耳闻!”
诚嘉帝深深叹了一口气,“朕夙夜难眠!”
“圣上该保重身体才对!”
“我知道,今年秋天,宋广和捐赠田地,朕以官换田,可这杯水车薪,根本达不到朕要的结果。”诚嘉帝摇头叹道。
“回皇上,真正有田的不缺你的官职……”夏琰低头拱手说道。
“……”诚嘉帝明白夏琰说得什么意思,摇了摇头,“可是该如动他们呢?”
“圣上,臣下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可不好动,甚至动不得!”
诚嘉帝看着说实话的夏琰,紧抿着嘴,“可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宗基业在朕的手中……”
“圣上,当下口要过年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件事不防到明年春上再说如何?”夏琰提醒说道。
“明年——”
“是,圣上!”
“明年,你不是大婚吗?”
夏琰笑道,“和千秋大事相比,臣下的婚事算不得什么!”
诚嘉帝点头,“好,好,那就等子淳大婚后,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
“谢圣上美意!”
诚嘉帝说道,“大年三十、正有初一,朝拜、与民同乐,一件件典礼,朕有点忙了!”
“臣定当尽力!”
“辛苦子淳了”
章府
章治平章大人正在跟章家族人开着会,章家有资格坐到尚书府的人个个大气不敢喘,听着章大人训话。
章夫人坐在边上,她和章大人坐着的中间有一个方桌,方桌上放着一摞账薄。
章大人说道,“我曾说过,田地是农人之根本,夺人田地如同杀人父母,这句话大家是不是都记着?”
“回大人,都记着!”章氏族人回道。
“都记着,有谁来告诉我,这摞账薄是什么?”章大人指了指桌上的账薄问道。
年纪最大的老者站了起来,“大人,这些可不是我们买的田地,都是各方借着你的名头送的!”
“借着我的名头?”章大人眼眼眯了眯问道。
“是,大人!”老族长回道。
章大人冷笑:“前几年,开国公府,借着夏小候爷名头送礼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吧?”
“大人……”老族长惊叫。
“我已经让夫人把送礼的都列了一份清单,我虽不能说像夏小候爷那样雷庭手段,我还是要告诉你们,但凡我能伸手够得着的地方,这些走门路的都将官降三级!”
“大人……不可……”老族长慌了。
“有何不可?”章大人严肃的反问道。
“大人——”老族长不敢看章治平的双眼。
章夫人哼了一声,“不错,我们老爷是收到了你们送过来的田地或是其他礼,但是你们也收到手软吧!”
章氏族人都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章大人说道,“凭着我的名头,没人敢打你们的秋风,就算你们不收礼,日子照样过得富足,可是你们却把我章家的家训当作耳旁风,学人收礼受贿,我不治这股歪风,送礼的人落马,你们同样一个跑不掉!”
“大人……大人不是位极人臣嘛!”
章大人声严气势:“目光短浅,没听说过这话吗?”
“……”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章家能世代都是一品大员?”章大人冷哼。
“大人?”
“不要贪图眼前,毁了章家百年基业!”章大人再次警告说道。
“是,大人教训的是!”
“谁收的礼,谁送回去,如果不送回,我就办了谁的送礼方,让送礼的人找你们算账!”
“是……是……”
送走族人后,章夫人回到内室,问道,“老爷是不是被计大人的事弄怕了?”
“我怕什么?”章大人另了一眼夫人。
“可你今年特别严,为何?”章夫人不解。
“三十而立!”
“没明白?”
章大人回道:“我们圣上已经过了三十了,在位十五年,亲政十年,完全理事五年,五个年头过去了,计成儒不过是个开始!”
章夫人大惊:“老爷的意思是……”
章大人不无担忧的说道:“今年国库空泛,圣上他不可能不作为!”
“哦,老爷是防微杜渐!”
“开了年,我不知道那一个会撞到圣上的口下,但决不能是我章家!”
“老爷……”
章大人感慨:“也太不像话了!”
“老爷……”
章大人仿佛下了什么决定:“必要时,我会出手助一把圣上!”
章夫人担心的说道:“老爷你已经是一品了,不可能再……”
“总得对得起这‘一品’二字吧!”
章夫人看了看捻须的夫君没在开口,男人总有男人的考量,女人无法能懂。
回到望亭后,紧接着就是二十三小年,小年过后又紧紧张张的忙着过年,个个都忙得热火朝天。
林夫人更忙,小年夜前一天,林夫人叫齐了童家人,对着童玉锦说道,“小锦啊,没几天就过年了!”
“夫人,有什么事?”童玉锦看着有急色的林夫人问道。
林夫人叹道:“还不是你们姐妹俩人的婚事!”
“夫人,我不急,紧着妹妹先来!”童玉绣连忙说道。
林夫人吐了一口气,“按道理,应当家书最先结婚才对,你们有了嫂子后,有了嫂子帮衬,事情会更顺一点,可是圣旨已下,我们就不能按什么长幼顺序了,我跟五娘说了,让家书的婚礼拖到后年开了年再办,你们觉得怎么样?”
童家书拱手:“夫人思滤的周全!”
林山长说道:“小锦这是圣旨,就不必说了,二娘明年十九了,这婚也必须得办,明年又是秋闱,一事紧着一事,不得不早早的备上!”
“让你们辛苦了”童玉锦真诚的谢道。
林夫人说道:“说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我们连辛苦的机会都没有,呸,呸,大过年,我也不说这些陈年烂谷子事了,小锦你看看,咱们合计着怎么办了这些事?”
“还真都是事!”童玉锦也发愁了,挠了挠鼻子,“这样吧,我是三月婚大婚,姐姐就五月份吧,这样留下时间给哥哥准备秋闱大比!”
“可行!”林山长点头。
林夫人问道:“你们姐妹俩人的嫁妆……”
童玉锦说道:“我跟姐姐俩人一样!”
童玉绣摆手:“不,小锦,你嫁的是候爷,可不能失了礼数!”
“别了,我是什么人家的女儿,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必要打脸充胖子!”童玉锦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
“这不妥!”童家书说道。
童玉锦摇头:“没有不妥,就按我说的办!”
童家书问向林山长:“山长你看……”
林山长想了想说道:“小锦说得对,那就按小锦说的,姐妹两人的嫁妆一样办!”
“这就对了嘛!”
林夫人接嘴说道:“不过,小锦跟着你的丫头陪房可不能马虎,这个你不得拒绝!”
“哦,那听林夫人的!”童玉锦在中山郡王府已经见识过大家族的事之烦,还真需要不少丫头。
林夫人说道:“我请五娘的教养嬷嬷帮我寻了一个退役的老宫女,让他做你的主事嬷嬷,你觉得怎么样?”
“人品可靠吧?”童玉锦问道。
林夫人回道:“我已经接触半年了,人不错!”
“哦,那就听夫人的!”
“另外,还教了八个丫头,大的四个,小的四个,小锦你有空去看看,能用的都带上,不行的,趁现在还来得及再买!”林夫人说道。
“好,好!”
林夫人又说道:“至于陪房,我买了一户大旱逃难的人家,你也过过目!”
“多谢夫人为我想得这么周全!”童玉锦站起来给林夫人行了一个礼,比自己娘亲还用心,真是辛苦了。
林夫人连忙扶了童玉锦,说道:“本来我是想让你自己做这些事的,可是你被候爷带到京城学当家理事没空,我就作主帮你选了!”
“挺好,等我上手还真还不及!”童玉锦笑道。
“过了年,你就看看我买的这些陪房、丫头们!”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