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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潘进没有想到会在公堂上看到自己的岳山大人,他内心一喜,难道他亲自捞我来了,本来就不想认罪的他突然有了底气。
计成儒今天过来,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示威来了,让人知道,他虽致仕,但不比章治平差,章治平能来,他也能来,第二个,有人说夏琰扯出了十一子屠村的事情,这对他构成了威胁,他要看看夏琰是如何办案的,他要办到什么程度,就目前来看,没有扯到不该扯的,这说明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暗暗嗤道,晾你也不敢动!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坐在公堂之上给了邹潘进以无限的想法,邹潘进觉得只要自己跟上次一样死咬着不放,同样能逃脱一死。
可是会吗?有一句老话说得对,多行不义必自毖。计成儒只是想证明自已,只想控制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想到事情却因他的到来而弄巧成拙、一发不可收拾。咬着不放的邹潘进,让童玉锦不得不把案件往深处挖,而往深处挖的后果却需要计家人承担,到底是什么要计家承担呢,别急,让作者君慢慢道来!
夏琰最先感知到了邹潘时的情绪变化,瞄了一眼计成儒后,他垂下眼,不动声色。
沈大人照例先问上一通,“堂下所跪何人!”
“小民邹潘进!”邹潘进跪伏在地。
沈大人说道:“邹潘进,朱大运招供说你主指使他杀人,是否属实?”
邹潘进直起身拱手:“回大人,绝没有的事!”
朱大运一看邹潘进不承认,急了,那罪名岂不是要自己担了,连忙大叫:“邹老爷,怎么不是你让我杀人的,你说那个小子知道你是个断袖后,整天缠着你,你让我做了他?”
邹潘进低眼回道:“我没有说过!”
“不可能,你说动手之前给我三百两,事成之后给二百两,总共五百两,银子还在我家里放着,你不能不认账!”朱大运有什么说什么。
沈大人叫道:“来人,去朱大运家取来证物!”
“是!”
邹潘进哼道:“那也不能证明是我给的!”
童玉锦见此说道,“邹潘进,我问第一次,你不承认主使谋害刘大宝性命吗?”
邹潘进被童玉锦言正严辞搞得慌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回道,“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
童玉锦继续问道,“邹潘进,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只审落水案,人证物证俱有,你不认罪吗?”
“我……无罪可认!”
童玉锦吐了一口气,盯着邹潘进看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事不过三吗?”
所有人都被童玉锦说得愣住了。
赵之仪朝夏琰看了一眼,难道这厮准备出手了?
章大人眉毛几不可见的动了动,难道要动作了?
沈大人一脸懵的看向夏琰,夏琰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邹潘进不承认主使杀人,那么势必会牵到下面一个案子,会……他看了一眼计成儒。
计成儒见夏琰看他,鱼袋眼紧了紧,又看了看不认罪的邹潘进,恍然明白,如果他不认罪,可能牵连到自己的庶十一子,他阴了一眼堂上的邹潘进,想让他伏罪,可惜邹潘进没有收到他示意的目光。
章大人感受上公堂之上的暗潮涌动,拿起边上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心想,难道计成儒没有知会这个庶女婿,让他赶紧伏罪?
计成儒以为十一子说过了,所以此刻,他也着急。
计平方跟邹潘进早就有言在先,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老子坐上公堂,误导了邹潘进,让邹潘进还以为是为他坐镇,事情真是搞复杂了。
童玉锦只想查落水案,只需要邹潘进承认是主使就可以结案,她以为邹潘进会为了计平方而认罪,那想他不认,非得让自己往深处挖,不知为何,她脑中出现了自己画得人物关系图,一些没空去想的东西,突然跃了出来。
童玉锦拱手朝沈大人说道,“大人,我想单独跟赵之仪赵公子说几句话!”
包括夏琰在内,所有暗地里明白赵之仪身份的人都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赵之仪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内心又高兴又有点不解,为何不找她夫君,找我?
童玉锦带着赵之仪迅速避到候审处,小声问道,“两年前,就是计家长子摔马的前后,京城里有没有因为马而死或受伤的官员?”
赵之仪脑回路没跟上童玉锦:“什么意思?”
“你就说有什么没有?”童玉锦小声而急切的问道。
赵之仪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有!”
“谁?”
赵之仪回道:“前御史大夫翟得渠!”
童玉锦问道:“夏琰有个朋友叫翟云飞,跟他是什么关系?”
赵之仪说道:“是他老子!”
童玉锦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赵之仪突然感觉心跳有点快,非常兴奋:“什么猜测?”
童玉锦反问:“知道刘大宝为何要讹邹潘进吗?”
赵之仪接着她的思路回道:“因为知道包老铁为邹潘进在马掌上做了手脚?”
童玉锦点头:“是,这个做了手脚的马去了哪里?”
“你怀疑到了翟大人手中?”赵之仪仍然接着她的思路往下走。
童玉锦说道:“不是怀疑,那张邹潘进在马市的交易记录有明确记载,出事的马是他卖给了御史台,而御史台把这些马分配给了所属的高品秩官员!”
赵之仪明白了,问道:“你准备扯出这件事?”
童玉锦摇头:“不,这件事牵连甚广!”
赵之仪不解了:“那你什么意思?”
童玉锦舔了舔嘴唇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赵之仪眯眼问道:“什么可能?”
童玉锦刚想开口,顿了一下,说道:“等下,我叫一下夏琰,我要跟他说一下!”
“哦”赵之仪看着进公堂的童玉锦若有所思。
童玉锦转入公堂,抱拳对沈大人说道,“我想跟夏候爷单独说几句!”
“这……”沈大人看向夏琰。
“我马上来!”
“谢过夏候爷”童玉锦一本正径的谢过夏琰。
众人看着不审案而和皇上身边两位红人窃窃私语的童玉锦,都在暗在揣测,倒底发生什么事了?
邹潘进的心不知为何,没有来由的跳得快起来,并且越来赵快,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岳山还能捞出自己吗?他看向自己的岳山,却发现岳山看向自己的眼神比虎狼还要毒辣,难道自己会错了,他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送自己上路的?
邹潘进终于读懂计成儒的目光了,那自己刚才……邹潘进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冷。
夏琰进了候审处,问道:“怎么啦?”
童玉锦回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需要牵连其他人而瓦解计家,进尔打击到计成儒!”
“什么猜测?”夏琰抿嘴问道。
童玉锦说道:“计家长子计敬亭可能死于内斗!”
“内斗?”赵之仪惊叫。
童玉锦说道:“就是他家自己人搞自己”
“我知道,我就是吃惊!”赵之仪尴尬的笑了一下。
童玉锦看向二人:“夏候爷,赵公子,你们看……”
夏琰和赵之仪相互看了看,没有吭声。
童玉锦再次说道:“我听说计成儒对长子期望非常高,而计敬亭也非常争气,这样一对父子,如果父亲得知自己亲亲的儿子死于另一个儿子之手,你们觉得他会怎么样?”
“心灰意冷!”赵之仪接口回道。
“是!”童玉锦说道:“一个心灰意冷的人应当不会再有控制欲了吧!一旦这件事在京城人人皆知,那些以计成儒为尊的人是不是所有顾忌,是不是会在不知不觉中瓦解掉他的影响力?”
不得不说,童玉锦的解释非常有震撼力,也相当有道理。
夏琰一只手背到后面,抬头冥思。
赵之仪也摸着下巴沉思。
狭小的候审处一时之间,针落可闻。
沈大人见里面的人迟迟不出来,又见计成儒和章大人都朝自己看过来,不得不亲自去叫,“候爷——”
夏琰看了一眼叫他的沈大人迈着步子出来,边走边对童玉锦说道,“就按你猜测的来,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是!”童玉锦拱手,然后转身对赵之仪说道,“我需要你的龙行卫!”
“明白,我跟夏琰的目标是一致!”一向嘻嘻哈哈的赵之仪此刻非常严肃。
“好,那就我上堂了!”
“嗯”
上了堂的童玉锦不顾众人的眼光,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拱手对沈大人说道,“沈大人,既然邹潘进不肯认罪,那么小民不得不提取新的人证!”
“准!”沈大人感觉童玉锦的气场变了,至于变成什么样的气场,他搞不明白。
童玉锦回道:“小民新的人证是马市打马掌的包老铁!”
“带人证!”
计成儒嚯的一下从旁听席上站起来,眼光凌厉的看向夏琰和赵之仪,想惹事!
站在衙门口的计平方真想大叫,让邹潘进认罪,可是邹潘进跟中了邪似的,根本不看他。
邹潘进以为岳山大人站起来为他的事跟堂上之人翻脸,内心还为刚才的揣测感到奥恼。
童玉锦却不管计成儒如何失态,“沈大人,请让人证上堂!”
沈廷锋看了一眼站立的计大人,又看了一眼视若不见的夏琰,顶着压力叫道,“准!”
包老铁被提上了公堂,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身量并不大,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计成儒发现人已经被提上了公堂,憋着气又坐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夏琰怎么扒开这个案子?
计成儒只想到夏琰要扒御史台的事,根本没有想到,人家不扒,而是……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草民包老铁!”
童玉锦问道:“包大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包老铁抬头:“你说——”
“诚嘉十四年十月你是不是给这个人打了两次断钉掌!”童玉锦问道。
包老头看向邹潘进,这时邹潘进倏的看向童玉锦,顿了一息后大叫,“不,我认罪,我认罪……”
可惜已经迟了,童玉锦根本不理大吼大叫的邹潘进,机会已经给了,你不把握怪谁!
计成儒脑子还停留在御史台上,没有注意到童玉锦为何要问打了两次断钉掌,等邹潘进在公堂之上大呼小叫之后,才猛然惊醒‘两次’是什么意思?
“不——”计成儒只觉气血直往头上涌,只觉痰要迷了自己的心窍,再次直直的站起来,指着邹潘进失态大吼:“你干了什么?”
“不,不……岳山大人,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小婿什么也没有干,真的……”邹潘进已经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你……你们……”计成儒指向邹潘进,又指了指童玉锦,手哆索个不停,不……不……,他脑海中只有这个字了。
童玉锦看了计成儒一眼,又问了一次包老铁,“诚嘉十四年十月你是不是给这个人打了两次断钉掌!”
包老头字正腔圆的回道,“是!”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所有的人又都不明白,两次断钉掌是什么意思?
只见童玉锦说道,“其中一枚断钉掌,我们暂止不管它去了哪里,但是有一枚,我可以肯定的说道,它就是至计敬亭摔下马至死的根本原因!”
“你胡说八道,我打死这个贱人!”门口的计平方边大叫边冲了进来,夏小开等人迅速上去拦住了他。
夏琰走到计平方的跟前,甩手就是两个耳刮子,两声响之后,沈大人看到计平方的嘴角血往外溢出。
只见夏琰语气威严的说道:“夏琰的正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辱的!”
“你……”计平方被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庶子不管不顾的咆哮,看着被打焉了的庶子,它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住了计成儒,他突然直直的倒地,身、口一下子不能动弹。
京兆府突然混乱成一片,大人们都围了上来,沈大人坐在公堂之上,大叫,“来人,叫太医,来人,叫太医……”
尚书省——章治平章大人惊呃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叫了句,“让京兆府的巫医先来急救!”
“是,大人!”
停在候审处,随时待命的巫医(相当于现在审庭席边上准备的急救医生,防止罪犯,或是家属因情绪激动引起的疾病进行救治)快步走了过来,对围观的众大人说道,“还请大人们散开,让病人透气。”
大理寺卿——樊中易几不可见的出了身汗,想不到听个旁审会出这样的事,可是这样的结果会怎么样呢?樊大人稍抬头看了一下站在边上的夏琰、赵之仪,又看了一眼把犯罪说成好官的童玉锦,今天居然把活人说成了半死人,她究竟是何人?
刑部侍郎——左恒几不可见的朝章大人身边靠了靠,看着巫医给计成儒急救。
公堂之上跪着的刘小如早就吓得缩成一团了,气都不敢喘,但是她的仇似乎报了呢,隐隐的高兴起来。
包老铁早就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的罪行,已经淡定的如同在家等死!
有犯罪前身的朱大运,又悄悄往地上趴了趴,他跟官府打过交道,这么大的官出事了,他本能的觉得京城要变天了,至于自己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幸运逃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邹潘进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这次完了,真的完了,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难道自己一上堂就该认了罪,认了罪,是不是后面就没有这些事了?可是我认罪了,我有事了,那他们不就是无事了?
邹潘进看着如活死人般的岳山,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竟然诡异般平静下来。
至于为何诡异般平静下来,不过是他发现,他现在被判死刑就是死刑了,而不是除了死刑之外还要被计家挫骨扬灰,因为计成儒倒了,谁还有空管他呢,他突然轻松了,哈……哈……要不是地点不合宜他都能狂笑!
京兆府的巫医最先给计成儒施了急救,掐了他的人中,拍打了他的脸颊,让要憋他断气的那一口迷痰吐了出来,人虽活了过来,但他已然已经不能动弹,计大人他中风了!
站在公堂门口的宫门侍卫,让消息如同风一般的速度传到了诚嘉帝的桌前,一直坐在龙案后等消息的诚嘉帝唰一下从龙案后站起来,“中风!”
“是,圣上!”内侍回道。
“中风——”诚嘉帝复述了一遍。
“是,圣上!”
“中风……”诚嘉帝复述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
“……”内侍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皇上,把头低了低。
“哈哈……”从来喜怒不于形色的诚嘉帝仰头长笑,天啊,朕听到这样的消息,为何觉得如此爽呢!
“哈哈……”御书房的笑声一直到很久之后才停,停下笑声的诚嘉帝马上说道,“继续——”
“是,圣上!”
京兆府
赵之仪和夏琰相互看了看,沈大人过来请示,“候爷,你看要不要退堂?”
夏琰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计成儒,说道:“退堂之前,先捕了计平方!”
“这……”沈大人觉得不妥。
童玉锦说道:“我们怀疑他参与了两年计敬亭摔马而死的案子!”
“候爷——”沈大人看向夏琰。
夏琰只有两个字:“捕人!”
沈大人无法,低头回道:“是!”
计平方挣扎着大叫:“不……不……,你无凭无据,再说,我大哥的马可不是从马市买的,他的马直接来自边城马市,你们不要胡乱猜疑,不要胡乱断案,我要告到御史台……”
“可以,你可能告,”童玉锦笑道,“我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不是主谋!”
“什么……”所有听到的人都大吃一惊。
樊大人直接就问道:“他不是,那会是谁……”
左大人跟着问道:“那会是谁?”
计平方看着什么都知道如妖精般的童玉锦大吼大叫:“不……不……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是,既不是你所说的主谋,也不是什么共谋!”
童玉锦说道:“没关系,在没有定罪之前,你确实什么都不是,但一旦定罪,你死罪难逃!”
计平方破口大骂:“你放屁,你这个贱人,我让人千刀万剐了你!”
童玉锦冷笑道:“如果你还能剐,那就赶紧!”
“你……”计平方还要说什么,站在边上的夏小开右左开弓,打得他满口是血。
“上苍从来都是公平的,你从老天那里得到了什么,老天就会从你这里拿回什么!”童玉锦蹲下身子,对只能转眼珠子的计大人说道,“你说是不是计大人?”
围观的人都能看到不能动弹的计大人那双眼恨不得吃了童玉锦。
童玉锦却浑然不觉,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计大人,你要一直保持清醒哟,然后等到我们为你长子陈冤直到昭雪!”
计大人的眼皮眨了几下,虽只是几下,但是章大人、沈大人们都明白了,计成儒这是警告童玉锦,让她收手。
童玉锦却一脸正义的说道,“计大人,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大儿的死,真正的主谋是谁吗?”
章大人等人看向夏琰,看向赵之仪,难道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发酵?
赵之仪和夏琰两人同样都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们在想什么,也让人揣测不出他们还要干什么,为计敬亭讨回公道,究竟意欲何为?
京城皇宫
诚嘉道不解的问道:“为计敬亭讨回公道?”
内侍回道:“是,圣上,外面消息是这样传进来的!”
“意欲何为?”诚嘉道自言自语。
“圣上,要不招小候爷回来问问……”
诚嘉道摇头:“不,不,他正在办案,不要打扰他,朕相信他,他这么做一定有原由,不行,朕要静静,让朕想想,这是意欲何为?”
计府
计成儒中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计府。
计夫人当场大哭,一边哭一边催着二子,“榭儿啊,赶紧去京兆府把你父亲抬回来,赶紧去找最好的太医……”
计敬榭却愣在那里没动。
“榭儿,你别难过了,难过有什么用,赶紧把你爹抬回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们计家就在,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计家马上就会烟消云散……”计夫人抹着眼泪,不亏是当家主母,这时还能安排事情!
“烟消云散?”计敬榭自言自语。
计夫人见儿子伤心,催促道:“是啊,赶紧去抬你爹呀!”
计敬榭被计夫人推着赶着到了京兆府。
祝府
祝检秋惊讶的叫道,“计成儒中风了?”
“回大人,是的!”
“怎么回事?”
幕僚回道:“外面传进来,说是被夏琰的讼师妻子气得!”
“一个讼师能让他气成这样?”祝检秋不觉得。
“大人——”
祝检秋问道:“何事?”
幕僚小心的说道:“这个女人上次气得让你动了杀招,你忘了?”
“我动了杀招?”
幕僚回道:“伍大人案子中的小书僮就是她”
“是她?”祝检秋眼神蓦得骇人起来。
幕僚说道:“是,大理寺有官员证实了,夏琰妻子就是那个被我们追杀的小书僮!”
“居然是她,难怪有如此道行!”
“大人——”
祝检秋摆了摆手:“让我想想,一个道行这么深的女人,竟然嫁给了夏琰,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是啊,大人,那我们怎么办?”幕僚问道。
祝检秋冷哼:“怎么办?秦王之子赵之仪也站在他们边上,这次办了计成儒,那一个会谁?”
“大人——”
“让我想想!”
“是,大人”
衙门前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知道计大人中风了,消息如龙卷风般席卷京城,刮得人人皆知。
小舍从外面兴奋的跑进来,叫道,“少爷,少爷……”
“何事慌里慌张?”袁思允瞟了一眼小舍。
小舍高兴的叫道:“少爷,计成儒中风了!”
“中风?”
“是!”
“消息可靠吗?”袁思允难掩脸上的笑意。
“可靠!”小舍点头。
高兴之余,袁思允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会这样?”
小舍回道:“从衙门口传出来的消息说,夏夫人问了打马掌人一句话后,他就中风了!”
袁思允问道:“什么话?”
小舍回道:“夏夫人问打马掌的,说你在两年前是不是打了两个断钉掌!”
“什么意思?”
小舍回道:“不知道,传出来的话是这样的,夏夫人说,一根断钉掌先别管它去哪里,但有一根至计成儒长子摔马而死!”
“有一根?”
“是,少爷!”
“等等,让我想想什么意思?”
小舍说道:“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跟未抄家前的袁府一样!”
“跟我们家一样?”袁思允若有所思。
小舍感慨:“是啊,当年,你在家里是嫡长子,生得好,学问又好,受到他们嫉妒,几个庶子联手要致你于死地,少爷你忘了?”
“至我于死地,至优秀的计敬亭于死地?”
“差不多!”
是说小舍说得精僻呢,还是说每个走到一定程度的大家族都会落到这一步,那句‘打败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已’,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说,让一个家族走向没落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家族本身就出了问题!
古语有云:富不过三代,其实是很有哲理的谚语,一般人家,大富小康,若无严谨家训,或者不重视教育,富不过三代两代都很正常。因为威而戾,骄而躁,富而淫是人性普遍的弱点,自不能持久。除了这一方面原因外,还有古代家庭成员结构的原因,嫡、庶子在家庭地位中的巨大差异也为家庭的不稳定埋下了隐患。
但计成儒长子摔马案除了上述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父爱不均,让手足相残,为家族的发展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也家族走向衰败的直接原因。
童玉锦真不想涉及到沾上政治的案件,但是邹潘进居然不识时务,居然不认罪,引发了计家的迅速跨台,这不是她想到的,这跟自己没关系,可他娘的,她就这样陷入到这件事中了,或许,这也是因果关系的结果,既然动了邹潘进,又怎么能不牵扯到这后面的事事非非,唉……看着沈大人宣布退堂,童玉锦感到心力绞粹。
公堂上的案犯都被收监了,计敬榭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计平方,垂下眼皮,转身跟着计成儒的担架走出了京兆府衙门。
京城的天因为计成儒的中风,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颜色。
回家途中,赵之仪不顾夏小同和夏小开的阻上挤进了夏琰的马车。
童玉锦看着一脸等待解释的赵之仪吹了口气,“我依据两个马掌钉进行了大胆的猜测,你们敢跟着我胡闹?”
“不,很好!”夏琰微笑着肯定道。
童玉锦担心的说道:“可是我担心最后查证不了,该怎么办?”
赵之仪嗤笑一声“没那么认真!”
“什么意思?”童玉锦没明白。
“你这么聪明会不懂?”赵之仪哼一声。
“啊……”童玉锦恍然明白了,夏琰和赵之仪两人一个明道,一个暗道,都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打倒计成儒,可是他们都顾忌到京城的局势,都顾忌到牵连甚广后的结果,而自己这个内部瓦解无疑为他们打开击垮计成儒的大门,正如赵之仪所说,那怕他们最后真的无罪,都会给他们定上罪。
童玉锦吐了吐气,“我不管你们那套,但我要实事求事的把这件案子办完,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
“你……”赵之仪无语的看了看夏琰。
“子淳——”童玉锦问向夏琰。
夏琰笑道:“我听你的!”
“谢谢你!”童玉锦高兴的点了点头,还好他支持自己,自己做本分的事,至于政治上的事,她无能为力。
赵之仪叫道:“夏子淳你……如果查到最后无罪呢?”
夏琰笑道:“那我们按无罪无条件放人!”
“什么意思?”赵之仪问道。
“没什么意思!”
“不可能!”
夏琰回道:“随你怎么想!”
童玉锦不管赵之仪如何看待自己,说道:“赵公子,我的推测需要你帮忙验证!”
“说需要什么?”赵之仪对这个感兴趣。
童玉锦说道:“前几天我就大概的理了一遍邹潘进和计平方让人打马掌的动机,发现两年前,计成儒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们两人做断掌钉的事,我就在想,难道计成儒为了儿子没有查到他们钉马掌的事?他那么爱长子,好像不太可能,那么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行为在他那里过了明路,计成儒知道马掌钉的事,并且知道马掌钉对付的是谁!”
赵之仪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这个钉马掌的人逃过了一劫!”
夏琰问道:“可是计平方说他的马直接从边城而来,上面已经钉好马掌了!”
童玉锦回道:“我听马市的人说道,很多人会重新钉马掌!”
赵之仪说道:“如果重亲钉,也轮不多马市这个人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怀疑,计敬亭的马直接被人换了!”童玉锦说道。
“换了马?”
童玉锦点头:“是,他来自边城的马换成了京城马市的马!”
赵之仪明白了:“你要我帮忙找两匹相像的马?”
“是,赵公子,有难度吗?”童玉锦问道。
赵之仪吹了一口气:“笑话,这点事怎么能难倒我,我听你说,计平方不是主谋,那是谁?”
童玉锦猜测道:“应当是某一个嫡子!”
“什么,亲兄弟自相残杀!”赵之仪非常惊讶,斗庶子的,亲兄弟的几乎没有。
“这种事少吗,赵公子?”
赵之仪摸了摸鼻子:“你……可大部分不是同一个娘,同一个娘的很少!”
童玉锦学过心理学,能明白这种心态:“如果你头上的大哥什么事都胜你一筹,什么都压你一头,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人还有亲情可言吗,内心早就变态或是畸形不堪了吧!”
赵之仪又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夏琰,笑道,“那你怀疑谁?”
“计敬亭死了,谁获利最大,就是谁?”童玉锦说道。
赵之仪接口说道:“计家老二计敬榭?”
“需要你去查!”
赵之仪大叫:“怎么变成我的事了!”
童玉锦别了一眼赵之仪:“你刚才非要挤进来的,你以为我们家的马车好挤的呀!”
“夏琰,你家婆娘怎么能这样?”赵之仪鬼叫道。
夏琰不地道的笑了:“确实是你自己非要挤进来的!”
赵之仪咬牙切齿,“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过了明路的案件,加上赵之仪这个龙行卫的调查,案件进展很快!
虽然当年计成儒一怒之下杀了不少接触到计敬亭马的仆人,但总有几个幸免于难的,赵之仪和夏琰连手还有什么攻不破的。
赵之仪和夏炎查案的动静这么大,是个人都知道了,计夫人当然也不例外,她撕心裂肺的拍着二儿子心口,“榭儿,你说这不是真的,你说,你说娘就信……”
计敬榭木然的看着躺在床上如活死人般的计成儒,任由自己的老娘拍打着。
虽然只能动眼皮子,可是计成儒的头脑清醒的很哪,他不敢相信,竟是亲弟弟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无论怎样他都不相信,要说庶子还有可能,可是他们是一娘所生啊,他们同出一个肚皮!他想亲口问问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二子,这个一直默默跟在长子身后心情平和的二子,怎么会残忍到杀了自己的亲哥哥?可惜他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这时才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觉得他就应当这么一口气过去了才对,为何要让他受这等煎熬。
京郊灵明寺
冬夜的启明星并不高的挂在天际,明月已经穿戴好,背着自己的小囊准备出发了。
“你真要去?”明空大师问道。
“嗯”
“去了做什么,他还没死,不需要你为他超度!”明空大师毫不在意的说道。
明月摇头:“我不是为他超度!”
“那你去干什么?”
明月回道:“去问一句话而以!”
“什么话?”
“师傅你明知我要问什么?”
“哎哟,你就不能说出来嘛,假如我猜错了,怎么办?”明空大叫。
明月看了看天空说道:“师傅,天色不早了,我要出发了!”
“好,好,你去吧,”明空挥了挥手,显得不耐烦的样子。
“那师傅,我去了!”
“对了,什么时候把那个异世而来的人带给我看看?”
明月笑道:“师傅,有缘自然就会见到!”
“赶紧走,再不走我能被你气出病来。”
明月莞尔一笑,转身下了山。
今年冬天,到现在一场大雪还没有下,真不是好兆头,明月下山时这样想到。
京城皇宫
下了朝的诚嘉帝心情不错,对内侍说道,“让人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圣上——”内侍停住了脚步。
诚嘉帝却继续说道:“而且是临时、马上的那种。”
“圣上,这不合制!”内侍行礼回道。
“朕要任性一次”诚嘉帝不管不顾的说道。
“圣上……”
诚嘉帝生气了:“不要扫了朕的兴!”
“是,皇上!”
计宅
计成儒的房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马上就快中午了,还不让任何人靠近。
计夫人满脸枯色,不停的追问着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计敬榭只是木然的站着。
计成儒急得舌头直打颤,就是动不了,说不出一句话。
辰时正,也就是现代10点钟,大陈朝两个不太可能会碰面的人在计宅正门前碰面了。
诚嘉帝惊喜的叫道:“子霖?”
“圣上,是我!”明月微笑着行了佛家礼。
“真是你,你还好吗?”此时,三十而立的诚嘉帝犹如一个毛头小子,显得非常激动。
明月微笑道:“托皇上的福,我一切都好!”
“子霖,你……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刚才还高兴的诚嘉帝显得有些忧伤。
明月垂下眼说道:“圣上,我来问前计大人一句话,问完就走!”
“不,子霖,你不能这样对我!”诚嘉帝满眼伤悲。
明月再次行了一个佛家礼,轻声说道:“圣上,我一切都好!”
“可我不好——”
“圣上,你的一切也会好起来!”
“我觉得日子无滋无味!”
“这世上之事,明明之中都有注定,还请圣上当放则放!”
诚嘉帝摇了摇头,“罢了,能看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圣上,我敲门了!”明白转过头去,不看诚嘉帝。
“好”
计成儒房间,计夫人看着死活不开口的二儿子,心力绞粹,正准备给计大人擦身,外人有仆从敲门。“作死呀,不是不让你们靠近的吗?”计夫人骂道。
外面的仆从吓得话都结巴了:“夫……夫人,有个和尚求见!”
“和尚?他来做什么?”计夫人在门内问道。
“夫人,他说他来自灵明寺!”
“灵明……”计夫人的声音马上变了,连忙出来开门,“快请他进来!”
明月双手合掌:“小僧已经不请自来了!”
计夫人连忙给明月行合掌礼:“大师请救救我们家老爷!”
“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明月让开自己的身子,诚嘉帝出现在计夫人眼中,计夫人当下眼珠子都不敢动了。
作为正一品大员的夫人,计夫人见过数次诚嘉帝,但她从没有听谁说过,皇上私服到过谁家,不,就算是公服也不曾,他这是……
计夫人感到了末日来临,她不是一般内宅夫人,她是一品大员的夫人,为了出面应酬不出差错,她懂大是大非,也更懂自己夫君在朝中的地位、角色。
计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给诚嘉帝行了全礼,“臣妇有罪!”
“带我们进去看看计大人吧”诚嘉帝眼皮了一下说道。
“是,臣妇遵旨!”
计夫人小心翼翼的带着诚嘉帝和明月来到了计成儒的房间,计敬榭见到皇帝木然的神情突然变得诚惶诚恐,立马跪到地上,行了全礼。
诚嘉帝没有让他起来,他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诚嘉帝和明月走到计成儒的床边,看着只能眨眼睛的计成儒,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
计夫人陪站在旁边,捂着嘴,流干了眼泪的眼睛又开始发涩流泪不止,如果再这样流泪下去,离瞎也不远了,可是没人会在乎。
诚嘉帝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开了口,“计大人,还认识朕吗?”
不能说话的计成儒听明白了,这是指责自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确实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可如今……
诚嘉帝悠悠的说道,“朕生性软绵,总觉得守好祖宗留下的家业就好,那曾想,人心不知足啊,不知足啊,那就怪不得朕心狠了!”
计成儒两只嘴唇似乎想动,可是幅度太小了,不注意看,几乎都感觉不到他在动。
诚嘉帝摇了摇头,“千般风流,万般富贵,在此刻也不过如此,计大人,你还要撰着权力不放吗?”
诚嘉帝叹息道,“你还是去了吧,你去了之后,我保你计家不绝户!”
“不……圣上……圣上……”计夫人砰然跪地,“求你了圣上,我们家大人已经这样了,他不会再染指朝堂了,不会了……”
“不……”诚嘉帝坚决的回道。
计夫人吓得不敢哭了,问道:“圣上……为什么?”
诚嘉帝回道:“他的名头存着,就一直会让人借着这个名头生事,只有他死了,万事才能休!”
“圣上……圣上……”计夫人瘫倒在地。
诚嘉帝眯眼说道:“保你计家不绝户,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圣上……不……”
诚嘉帝不管哭泣的计夫人,问向明月:“明月你有什么话说?”
明月双手合拢对着计成儒说道,“计大人,感受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了吗?”
计成儒的瞳孔陡然变圆。
“朗朗乾坤,万事万物皆有灵性,那一场沉船,在水中挣扎的两万多人,他们那种感觉,你感受到了吗?”
计夫人、计敬榭倏得看向明月,然后看向计成儒。
计夫人大叫:“自古以人,多少贪官污吏,何来我家老爷一个?”
明月说道:“是,不是他一个,所以千般因果轮回也不仅他一个!”
“……”计夫人绝望的再次瘫倒在地,能留后,那真是天大的恩赐了!
诚嘉帝和明月大师两人又在计宅门口各奔东西,这两个有过曾经的人,因为各自身份、地位、责任放弃了他们的曾经。
他们从分开的那一刻始,就只有帝王和僧人的身份,没有其他。
沧海桑田,无尽变幻,天地无穷,又有谁记得曾经的风花雪月,犹如尘埃或是飘浮于空中,或是落于某处,静静的消失在岁月之中。
赵之仪骑着马正准备去计宅,看到了明月,惊叫一声,“大哥——”
明月看到坐在马上的赵之仪,微微一笑,双手合掌,“之仪,许久不见,别来无痒!”
赵之仪跳下马:“大哥,到了京城也不回去看看父王吗?还有母妃,他们很记挂你!”
明月低头,“有机会再见吧!”
“大哥,这是从计府而来?”赵之仪问道。
“是!”
“为何?”
“问了句话!”明月回道。
“问话?”赵之仪有些不解,一个和尚问什么。
明月微微一笑:“是,问问计大人,能不能感同深受!”
“什么意思?”赵之仪问道。
“人在水中挣扎,绝望而死!”
赵之仪惊呼:“大哥为了淮盐案而来!”
“只为灵魂而来!”明月笑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保重!”
“大哥——”
看着飘然而去的赵之霖,赵之仪吐了口气,看了看皇宫方向,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若有情天亦老吧!
当天夜里,曾经风光无限的计大人病逝于家中,享年六十一岁,他的葬礼很隆重,人走得也很体面。诚嘉帝准许其庶三子携棺柩回老家安葬。
人们都觉得奇怪,为何不让嫡二子,因为长子去逝后,顺延后理当是嫡二子扶灵回乡才对。京城的人没有疑惑多久,随着赵之仪亲自去了一趟边城马市之后,京兆府发出了逮捕令,沈大人亲自带人到了计宅捕人!
计敬榭没有任何反抗,也对自己所主使的摔马案供认不讳。
计大人看着最后按了手印的供词感慨万千,嘴里喃喃自语,“一个权臣世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权力中心,离开了京城!”
不错,计家将在近三代内没有任何崛起的可能,计家本来就只有两个嫡子,一死一损,已经没有人能撑起计家的门面,计家庶子在京城受的荫蔽也随着计成儒的逝世而逐步被人取代。被取代后的庶子们将和其他沦落的贵族一样,渐渐沦为平民,甚至更低,然后逐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计敬榭的案子,童玉锦没有参与,当整个案子结束,夏琰回来时,他对童玉锦说道,“你猜测的都是对的!”
童玉锦叫道:“他真利用了计成儒对付御史大夫翟得渠的机会,双管齐下杀了他大哥?”
夏琰回道:“是,他说,当他父亲让人干掉不听话的翟得渠时,恰巧他的大哥约人到京郊最大的马场打马球。”
童玉锦感慨说道:“这得有多大的仇恨,能让他一下子抓住了这个机会!”
“锦儿,你不愿意多生,是不是因为这个?”夏琰紧张的问道。
童玉锦切一声:“去,我才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是……”夏琰不解了。
“我这是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童玉锦笑回。
“保持身材?怎么可能?”夏琰千年不变的脸,眉毛凝成一条直线,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为何不可能?”童玉锦斜了夏琰一眼。
“我不相信!”打死夏琰,他也不敢相信,女人会有这种想法。只能说,这就是古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差异了,不过他是不会懂的,他又没来过现代,嘿嘿!
童玉锦回道:“我告诉你,事实就是如此,我得保持自己一直年轻漂亮,一直拥有苗条的身材!”
夏琰眨着眼问道:“为何?”
“没有为何?”童玉锦不想回答。
夏琰叫道:“不可能……”
童玉锦见夏琰有乍毛的迹像,笑道:“嘿嘿,是有原因!”
夏琰问道:“什么原因?”
童玉锦咧开嘴说道:“让你的眼光永远放在我身上,没机会去找别的女人!”
“你……”夏琰无语了,为什么她的锦儿总有这么多歪理。
童玉锦眉角高挑:“怎么,就这样,你还想偿鲜?”
夏琰摇头:“我没说我要偿鲜,就是觉得你也太未雨……”
童玉锦笑道:“不错,我就是这么有危机感,夏琰,我再说一遍,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明不明白?”
夏琰着看占有欲极强的童玉锦,摇头哑然失笑,你说这个小女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一个恶狼扑食扑了上去,后面省略N字不写,大家自己脑补,最近抓得很严,亲们见谅!哈哈……
亲热过后,童玉锦继续问道,“那马是怎么换过去的?”
“赵之仪到边城核实了,计平方人脉广,跟边城的人打了招呼,悄悄让人在马市进马时混了一匹跟计敬亭一样的赤兔马!”
“所以说,他们在马市钉了马掌,直接把马给换了,就没人发现?”童玉锦问道。
夏琰摇头:“不是天天跟马在一起的人,很难发现两匹几乎相近的马有什么区别!”
“可是马的脾性肯定不同呀,养马的人会发现的呀!”
夏琰回道:“他们是在计敬亭换马球服时换调的!”
“天啊,那匹马,计敬亭又没机会熟悉,再加上断掌钉,不要他的命,要谁的命!”童玉锦惊呼。
夏琰跟着感慨:“是啊,不要他的命,要谁的命!”
童玉锦又问道:“那计平方抢村子的事怎么样了?”
“当然办了!”
童玉锦松了一口气:“噢,总算能慰籍那些在天之灵了!”
夏琰说道:“你知道吗,最后能让计敬榭下手杀他大哥的事,就是因为这个村子的事”
“有什么关系吗?”
夏琰说道:“计平方为了拿到这个村子,杀了很多人,但是计成儒轻飘飘的就把这个村子赏给了自己的大儿子!”
“为什么?”童玉锦不解,这跟计敬榭有关系吗?
夏琰哼了一声:“计敬亭可能没有想那么多,他喜欢这个小村子,因为小村子适合一个人画画、或是邀三五好友弹弹琴、下下棋!”
“天啊……”童玉锦摇头,计平方辛苦弄来的东西,居然被他以这个的方式享受,不遭天遣才怪,“分配不公,引发家庭矛盾,让矛盾一天天积累,直至一个小小的外力,就让他土崩瓦解。”
夏琰被童玉锦说得心里戚戚的:“不说了,你以后想生几个儿子就几个吧!”
“喂,我说我只生一个!”童玉锦叫道。
“一个?”
“是啊!”
夏琰问道:“你不觉得孤单吗?”
童玉锦想了一下回道:“那就再生一个女儿,再多,我不生了!”
“哦”夏琰心想,到时可由不得你。
当夏琰夫妇再次回到中山郡王府时,这次他们真来辞别了。
中山郡王妃笑道,“子淳,这次不是又要办什么案子吧?”
夏琰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姨母,这次是真得回望亭,锦儿的表姐要出嫁了,她得回去出礼!”
“你送她?”中山郡王妃看了眼,有点不高兴。
“是,姨母!”
中山郡王妃看到向着童玉锦的侄子,暗暗吐了口气:“罢了,你要去就去吧,可别耽误了公事!”
“知道了,姨母!”夏琰再次给中山郡王妃行了礼。
中山郡王妃摆了摆手:“去吧!”
“姨父——”夏琰叫了声正在发呆的中山郡王。
中山郡王愣过神来:“哦,我知道了!”
夏琰问道:“姨父,你想说什么?”
中山郡王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感慨计家的事,这事是你……”
夏琰回道:“我和秦王五子赵之仪一起办的!”
中山郡王说道:“皇上的心总算安了吧!”
“也许吧!”夏琰淡淡的笑了一下。
“也许……”中山郡疑惑的看向自己侄子,难道皇上还有再办其他人?
夏琰却不想多说:“姨父,那我跟锦儿就先回望亭了!”
“行,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