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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郭少阳面如死灰一样苍白,心里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倒真希望自己被老爷子一顿打死一了百了。
秦彩霞和张雅婷二人拉不动郭少阳,只好又回过头来拉老爷子,一人一只胳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秦彩霞急得哭出了声:“爸,你要打就打我吧,这件事都怪我跟着郭少阳一起骗了您。”
老爷子气喘吁吁,脸像蜡一样黄,浑身瑟瑟发抖,又气又急,嘴唇都发白了,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可能是秦彩霞的一声爸爸,把他给叫心软了,就扔下笤帚坐在一旁不停的唉声叹气。
妈妈抱着儿子痛哭了起来,你咋就这么傻,咋就不知道跑呢!又回过头来拉着彩霞的手:“闺女,把你打疼了吧。”秦彩霞笑了笑不要紧。
张雅婷也自责了起来,都囔着嘴:“这件事都怪我,我要是不找来啥事也没有。我昨天晚上听少阳带了女朋友回家我就急了,给你们打电话又打不通,今天一早就找了来,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你们都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你们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张雅婷着起身就要走,老爷子突然叫住她:“闺女,你先别走,今天多亏了你来,不然我不知道要被这混帐东西骗多久。今天当着我们的面,让少阳把话清楚,他到底是啥打算,你们两个他究竟喜欢谁?”
听到这话,张雅婷和秦彩霞都不由浑身一激灵,尤其是张雅婷,她从内心多么渴望郭少阳喜欢的人是她,一如八年前一样。
秦彩霞当然没指望郭少阳会喜欢她,不过事先知道了答案,她心里却酸酸的。
这个时候,郭少阳不敢再隐瞒什么了,就直截了当的他喜欢曹芳梅。
老爷子一听这话,两眼立时又变暗了,愤怒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燃烧着,他怒睁着双眼,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鼓地。
“你这个混帐东西,你已经跟彩霞那样了,你就要负责到底,姑娘一辈子的名声要紧啊!还有雅婷,都过了八年了人家还能回过头来追你,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啊!可那个曹芳梅,她都为你做了些啥,她咋不到咱家来?”
老爷子强压心中怒火,即给儿子讲道理,也是为彩霞和雅婷鸣不平,更重要的是他感觉郭少阳一下子脚踏三只船,这是要玩火**的节奏啊。
郭少阳阴沉着脸痛下决心地:“爸,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跟雅婷已经不可能破镜重圆了,张雅婷你也不要再枉费心机了,我早已恨透你了。至于秦彩霞,她即是我花钱雇来的也是芳梅的好朋友,我们俩在一起那都是做戏,我们啥都没干,我不用给她负责。这辈子我非芳梅不娶,除非、除非她跟了别人。”郭少阳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张雅婷。
“你——”老爷子紧咬着牙齿,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用手远远指着郭少阳,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张雅婷的脸色骤然大变,突然半蹲在地上握住了自己的胸口,就像是有千百条虫子在里面噬咬,因为八年前郭少阳给她过同样的话:“这辈子我非你不娶,除非你喜欢上了别人。”她当时也过“少阳,这辈子我非你不嫁,除非你也喜欢上了别人。”
同样的话,不同的场景,张雅婷心如刀绞,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八年前她并非有意背叛,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王虎,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央求王虎帮她在街头合演了一出戏,好让郭少阳对她死心。
现在她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回过头来再想找回最初那一段最纯真的感情时,她内心深处最深爱的那个人却已经爱上了别人,一如当年爱上她一样。
张雅婷心里很清楚,就算她出当年的苦衷郭少阳也未必相信,就算郭少阳相信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八年了。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八年啊,八年里郭少阳承受了多少痛苦,到今天好不容易才又重新鼓起勇气爱上了别人,她又怎么忍心破坏。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曾开口泪先流。恨只恨天意弄人,恨只恨他们有缘无份,现在她只能信守承诺,面对现实,默默离开。
张雅婷挣扎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
“闺女,你干啥去啊?”妈妈跑过来拉她,想留张雅婷吃顿饭,她那么爱自己的儿子,大老远的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张雅婷却加快了脚步,捂着嘴跑出了院子,这个地方她原本就不该来,更没有心情再待下去。
妈妈一脸焦急的催促郭少阳道:“这闺女不会出啥事吧,俺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你赶紧追上去送她回去,再怎么她也是为你来的。”
“妈,她这都是装的,她是故意打击报复我。”郭少阳又把他和张雅婷之间的事大致了一遍。
妈妈思虑道:“原来是这样啊!要俺这事都怪你爸,俺一直跟他谈对象这事要看缘份,不要把你逼得太急了,他偏不听,这下逼出事情来了吧。”
老爷子心中的怒气本来缓和了一些,一听这话,立时又有了打人的冲动,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咆哮道:“啥事都往我头上怪,我这爹当得还不够辛苦吗?少阳,你也别在那里矗着了,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眼不见心不烦。走走走,赶紧走。”
郭少阳还想什么,还不想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秦彩霞怕又挨打,赶紧拉着他溜之大吉,妈妈也老爷子现在正在气头上,有事回头打电话再,让他把秦彩霞和张雅婷两个闺女照顾好。。两个人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硬是把郭少阳拽出了院子,拽到了村口。
山里起风了,乌云从北边的天上聚拢过来,只要雷声一响,就有可能下起倾盆大雨。站在村头往山下望去,早已不见了张雅婷的踪影。他们必须赶在雷雨来临之前走到镇子上搭车,否则都会被灌成落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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