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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船之上早就是红玉提前安排好的人,悠然划到湖心而去,顺水而走并无任何打眼特别之外。在游船与别外一条船差不多并列同行时,沈悦儿与阿久毫不费力的便飘了过去,稳稳的落到了另一船上,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斥,还不等人看清之际,便已经钻入船舱之内。
“悦儿,你来了!”看到沈悦儿到了,三皇子赵洛其显得很是高兴,连忙起身相迎,将人给引到里侧布置得极为讲究的船厢内坐下。
这会里头除了赵洛其以外,再无旁人,很显然其他之人都已经早早的被赵洛其给打发到船尾去了。
看着赵洛其亲自为自己倒茶递水的,忙碌不已的样子,沈悦儿礼貌谢过:“三皇子不必如此客气,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谈正事吧。”
与赵洛其之间,沈悦儿似乎已经习惯并且形成了固有的直接进入主题几乎只谈正事没有多余之言,而这一点对于她来说极为正常,对于赵洛其来说,心底里头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好!”赵洛其微微一笑,以此掩饰掉了刚才那一刻的略有的不自在,“我听红玉说了,今日你找我有重要之事相商。其实早些我便想约你见上一面,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说。只不过前些日子你一直都很忙,而且似乎不太顺畅。前几天收到红玉送来的消息,知道你如今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三皇子关心,悦儿一切都好。先前三皇子想见我应该是为了上回给你的那些人员名单之事吧?”沈悦儿径直说道:“我记得上次赏会宴时你提到过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来得及处理的,如今怎么样了?
“嗯,我正想跟你说呢,那一小部分人我已经放弃掉暗中控制这条路,贤亲王那边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再想对那些人反操控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索性想以匿名的方式将他们另一层身份暴露了出来。如此一来整个局势势力会引起一番不小的波动,各方人员定然都不可能再稳坐泰山。不论之后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来,我都做好着准备,多少还是能够从中渔利。”
说到这个,赵洛其满面都是自信,这个法子是他推敲了许多之后所找了来的自认为于目前情势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因为沈悦儿的情报,前边他已经好好的赢了一大票,剩下这些损失掉也不会太过可惜,相反说不定还能有些旁的意外收获。
听到赵洛其的话。沈悦儿微微想了想,倒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嗯,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反正不能再让这些人重新替贤亲王使上劲便成了。他一次性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想要马上补齐当然是不可能的,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可以进一步的巩固你自己的势力。”
看到沈悦儿也赞同自己的方法,赵洛其自是更加高兴起来,又想起了二皇子之事。因此很快说道:“对了,上回我那二皇兄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如今他算是完全到头了,莫说京城百姓,就连我父皇也都知晓了此事,震怒不已,不但将其好好教训了一番而且还罚其禁足三月。此次他有了些等名声。皇位之争也彻底的与他没有了关系,要知道我父皇是一个最重视名声之人。如此一来,贤亲王这些年所投入了资本可算是打了水漂了!”
赵洛其这会是当真高兴。而且在沈悦儿面前亦丝毫没有掩饰心中对于皇位必争的野心。他不但高兴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更是狠狠的打击到了贤亲王的气焰。能够让这个真正的心腹大患伤到元气,这种事情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的。
沈悦儿知道赵洛其是真心高兴,所以也不去扫他的兴,只是解释道:“此事收到了成效便好。不过具体如何做的因为还涉及到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人员,所以请三皇子见谅悦儿不能多言。”
“无妨无妨。是我一时太过高兴,倒是有些失言了。”赵洛其立马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问题的确有些不太妥当,因此倒是连忙转了话题道:“悦儿,这一次贤亲王回京之后便立马唤你去侍疾,没过几天便又做出了与你继绝义父女关系的正式宣布。如此说来,王爷是已经知道你暗中与他为敌之事了吗?这样的话,下一步他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
说到这,赵洛其再次担心不已,沈悦儿这会也就是说已经与贤亲王正式决裂,那么对于背叛之人,贤亲王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一个小小的安阳侯府当然不足以能够护到沈悦儿的安全,更何况他也完全不相信安阳侯府在悦儿有什么真正危险之际一定会出来挺她护她。
“我与贤亲王早就已经为敌,这一点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如今只不过是完全将脸皮撕破罢了,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悦儿却是平静不已,微微一笑道:“至于我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三皇子倒是不必担心,贤亲王要的不是我的命,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那……他要的是什么?”赵洛其心中一怔,下意识的便脱口问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贤亲王与沈悦儿之间并不仅仅只是简单为敌了这般,但有些东西却无法想得通想得明白,也不好怎么胡乱去想。
“他要的是些他不应该要的东西!”沈悦儿自然更是不会对赵洛其说道那些不能说的隐情,因此只是简单的一句带过。没错,强求的爱本就是这世上最不应该强求的东西!
只这一句,赵洛其却是心中更加震动,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便在脑中萌生,不过却明白暂时却并不是他所能够继续过问之事,但有一点他非常明白,那就是沈悦儿的态度十分坚定,甚至于不惜与贤亲王为敌到底也不会妥协。
光凭这一点,他便对眼前的女子无比的叹服!
见赵洛其没有再出声,沈悦儿这才继续说:“所以三皇子,我与贤亲王之间的对立注定是不可能改变的。而你若想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的话,也必须得面对贤亲王这个最终的大敌。也就是说,咱们之间的共同利益还是一致的。”
赵洛其点了点头道:“悦儿说得极是,不知道下一步你有什么好的打算?”
听到沈悦儿这般说,赵洛其自然明白这个姑娘心中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所以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只要能够做到的,我都会全力配合!”
沈悦儿知道赵洛其说的是心里话,抛开共同利益这些不说,单单论前几次的合作来说,每一回赵洛其都是从中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尝到了甜头的,所以任谁都不可能算不清楚这笔账的。
“三皇子有没想过,以贤亲王现在的势力。就算我们联手甚至于还有其它人一并联手,是否就能一定撼动得了他呢?”沈悦儿提出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以我看来,短时间之内,他的实力还是极其明显的摆在那里,更何况二皇子那边失策之后。我想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再慢慢重塑另外一个二皇子,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谋划直接篡位,这个可能性很高。若真这样的话,单凭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够阻止得到他吗?”
这个问题一提出,赵洛其当即沉默了下来,虽说这些年以来贤亲王一直都没有有什么过份的举动,但诚如沈悦儿所言。其狼子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特别是现在手中后权牢牢在握,边境局势也全都一力置于掌控之中。就算是父皇明知这个兄弟野心不小却也只能尽量安慰而不敢乱动其分毫。
而贤亲王的势力自然不是他现在可以比拟,一旦其真的突然反了。莫说是他,就算是整个大盛来说暂时也不可能有谁能够真正撼动得了。
“阻止不到!”他并不否认,片刻后抬眼看向沈悦儿:“你的意思是?”
沈悦儿微微一笑,很快揭开谜底道:“没错,以我们的实力自然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吸引更多其它的力量一并合起来对抗,将各种分散的力量拧到一起。那么贤亲王所面对的阻力便越大,不是吗?而且,还有一股最大的力量就在我们身旁,而这股力量才是真正足够与贤亲王抗衡的,但三皇子似乎忘记了。”
“你是说,我父皇?”赵洛其本就聪明,被沈悦儿这么一提醒倒是很快意识到了。若是说这世上最容不得贤亲王的人是谁,那么不必多想当然是这个国家的真正掌权人了。而且父皇手中所握有的势力远胜于任何人,只不过是因为顾忌太多所以才一直不敢真正去动贤亲王罢了。
没动并不代表不想,沈悦儿的意思赵洛其瞬间明白过来,父皇那边只要运用得合理,不但可以极大的提升他们这边的对抗势力,同时又何尝不是让父皇愈发的知道他这个儿子才是真正最为合适的江山继承者呢?
沈悦儿知道这会赵洛其已经明白她的用意,因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皇上!”
与聪明人谈话合作最在的好处就是不必浪费时间,不必多言,沈悦儿很是满意于赵洛其的思维,而今日这场谈话亦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说服,很快便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正事谈完,沈悦儿倒是下意识的记起了昨晚江枫所言,很快结束了这次相谈,起身准备离去。赵洛其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沈悦儿并无留意,也只好将满心的话先留到了腹中没有再提及。
也许,有些事情这会还不是时候。他在心底暗暗的告诫着自己凡事不宜操之过及,看着沈悦儿离开的背影,虽然很是不舍,不过脸上却还是不可抑止的显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转过身去,沈悦儿自然没有看到赵洛其刚才的神情,而且除了合作谈论正事以外,她也并无任何的心思去猜测旁的男人的心。
从游船上下来上岸之后,她没急着回去,而是慢慢悠悠的带着阿久在大街上闲逛着。
下个月初五便是沈悦儿奶娘戚氏的生日,自打完全恢复所有记忆之后,沈悦儿自然也记起了这一点。趁着今日出来了,所以四下转转,想亲自买点什么送给奶娘多少尽一点孝心。
她几世为人。亲情缘都极其的稀少,父母皆早亡,无兄长姐妹,好在奶娘一直不离不弃,多少还是让她尝到了人世间的亲情。想起前天戚氏的依依不舍,那种特殊的牵挂格外的温暖人心。
她不急不慢,亲自替戚氏挑选了几样觉得应该会喜欢的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想来到了时候奶娘看到时一定会很开心。
阿久一一接过那些打包好的礼物也不由和夸赞起沈悦儿很是用心,别看东西。光是这份心意都会让那奶娘高兴好久的。
而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阿久那丫头用极细微却又完全不担心沈悦儿听不到的声音顺便喃喃念叨了一句再过不久也快是她家主子生辰之类的话,看那小丫头的心思分明就是想让沈悦儿也提前好好替江枫准备礼貌之类的惊喜了。
沈悦儿不由得笑了笑。却是故意当做没有听到,直到那丫头实在是耐不住直接说道了出来,这才笑着说道:“你倒真是个操心的命,放心吧,他的生辰我心中有数。”
得了悦儿小姐如此肯定的答复。阿久这才开心的闭上了嘴,拎着东西乐呵乐呵的跟上了沈悦儿。
两人走了好久后便顺路在街边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整齐的茶棚里坐下歇会喝了碗茶。是喝茶倒也不是真为了喝茶而喝茶,沈悦儿坐在一旁听了会其它喝茶的人议论之言,论起八卦之类的传递,自然也是不能小看了这些街边茶铺之类的地方。
没听一会便微微笑了笑,而后招呼了一声喝好茶的阿久。起身离去。
果然,如今京城之中人人议论的话题无非是最热闹的两样,一则当然是二皇子之事。不过相比于最开始时,风向已经按照沈悦儿所吩咐红玉的一般转了一些,无非是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二皇子虽然的确有这样的癖好,不过像他这样身份的竟然被人给当众撞到,这样的事却是大有文章的。
不少人都认为二皇子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得罪的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不然就算是厉害的权贵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皇子身上动刀子。
所以从二皇子之事。慢慢的开始有人探讨起哪些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敢这般无所惧的对二皇子下黑手,至于这答案吗,当然也轮不到沈悦儿头上,有人引导着更是不愁没有提及贤亲王那一遭了。
而对于大众来说,嫌疑之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他们重点关注的只是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一条传言的收效倒是颇让沈悦儿满意,想来用不了多久,二皇子就算不信也会慢慢受到三人成虎的影响的。
但另外一则话题虽然绝对与沈悦儿有关,但却完全相反不是她所主导,而是贤亲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道着贤亲王突然宣布断绝与沈悦儿义父女关系这一事,听闻之人除了觉得惊讶无比以外,更多的则是极为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们一向觉得无可挑剔的王爷做出这样惊人的决定。
如此一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铺天盖地的涌来,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将以前沈悦儿所传出过的各种新闻都综合联系在一起,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但唯独却没有一条偏向于猜测是贤亲王的问题的。
好在沈悦儿并不是那种在意闲言闲语的人,不然的话,真的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猜测给活活憋死掉。如今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对比于接下来贤亲王可能会再做出的举措,如今的这些真真完完全全算不得什么。
起身之后,这次两人没有再多逛,很快便拎着东西回安阳侯府去了。
刚刚回到院子里,却没想到一下子便瞧见了在院里头焦急等候着的荷风。
自打上回将荷风留到红玉那边后,这丫头最近一直都没有再回到过安阳侯府,如今突然看到其回来,并且还满是焦急的站在院子里头等着她,沈悦儿很快便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了。
果然,没等沈悦儿出声,荷风一见到人便连忙奔了上来直接说道:“小姐不好了,奶娘不见啦!”
“你说什么?”沈习一听,却是整个人都如同僵住了一般,连思维都险些停顿了下来。
荷风风状,自是再次说道:“奶娘不见了,今日一早奶娘出去买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开始我们还只当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应该迟一些会回来的,可后来有人往院子里扔了封信,我们这才知道奶娘是出事了。”
荷风说着,很快将那封信递给了沈悦儿,那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若是想救戚氏的话,让沈悦儿自个一人去城西的一处宅子,不然的话就只能等着给戚氏收尸了。
沈悦儿立马将信看了一遍,果然发现这事压根就是冲着她来的,而奶娘不过是被人绑架当成要胁于她的筹码!
“可恶!”她重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这会脸色当真难看到了极点,手中的那张纸也快被她给捏得粉碎。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他们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只怕是一早便摸准了奶娘的行踪,趁着我们都没注意将人给绑走了!”荷风又气又急,“小姐,那些人分明就是想对您不利,他们这是拿奶娘引你前去,一准没安好心呀!”
“到底是什么人呢?主子,您可千万不能去,这个一定是个陷阱,您千万别上当,依老奴看,咱们还是赶紧报官吧!”一旁的黄婆子自然也完全看出了寻些绑架戚氏之人的真正用意,当下便进言劝说。
“不能报官,报官的话那些人一定会对奶娘不利的!”荷风却是连忙说着,“依我看,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只怕真是下得去手的。若是报官的话,奶娘性命堪忧呀!”
阿久听后,却是朝着沈悦儿道:“悦儿小姐,要不,奴婢先行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何人所为,之后回来再做商量?”
“不必了,我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了!”沈悦儿终于出声了,这会她倒是完全镇定了下来,只不过神情当真难得不已:“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一回,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她说得极为坚定,目光之中已经显露出了杀机。向来,于她而言,最不能够忍受的便是亲人受到伤害,这个世上,她也只有奶娘这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长辈亲人了,所以她自然不会让奶娘因她而受到再次伤害,而且不论对方是谁,她都绝不会轻饶!
“悦儿小姐已经知道了?”阿久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可以是贤亲王所为,不过看沈悦儿的神情似乎并不是:“此事要不要先去通知一下……”
话音还没落,沈悦儿便摇了摇头,阻止阿久道:“此事不用麻烦任何人了,我自己一人去便行了!”
“可是……”阿久一听说沈悦儿要独自去涉险,自然不放心,虽然以悦儿小姐如今的内力与轻功几乎没几个人能够相比,但说到真正的武艺与身手却始终还是无法与那些经验丰富的高手相比。
“不必再说了,我心中有数,自然不可能做无把握之事。”沈悦儿摆了摆手,示意阿久不必再多说,“如今离这些人要求的时间不多了,再耽误下去只会让奶娘受到无辜牵连。你们都别管这事,我自有主意。若是你们不听我的,擅自做主让奶娘有什么危险的话,我定不轻饶!”
说罢,沈悦儿头也不回,神色清冷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