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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的折腾后,斯坦尼斯长舒一口气,终于续命成功。
债务已经被压制到了只有原先的30%,连续十几个季度以来第一次消除了赤字。
虽然依旧很艰难,比如没有军队,领地内公共设施几乎为零,管理系统一片混乱,城堡里有三个家伙白吃白喝,但至少看了希望,前途虽吉凶难测,但并非只是一盘死棋。
由于这次截胡了要交的税,在偿还了一部分债务后,他的仓库里终于还剩下一点家底,里面堆积了那些农民上交上来的粮食和自己田里的产出。
看起来这个时代还是已交实物税为主,斯坦尼斯深知这种交税方法的弊端,中间环节存在了大量的损耗和猫腻,是时候要像张阁老那样实行一条鞭法了。
不过实行一条鞭法的前提是有大量的可兑换货币为前提,可是斯坦尼斯穿越了这么久,连一块钱币的实物都没有见过,领主如此,更不要说那些一天到晚苦哈哈的农民了,他们被拘束在自己土地上,商品的交换还是采用最原始的以物易物,对货币根本就没有需求。
不过幸好,他的领地里还是有一块有经济活力的地方的。
经过上次放走那个小胖子商人阿尔伯特,并向他宣扬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后,从他领地里过路的商人猛增了五倍,道路上总是能看到络绎不绝赶路的商队,他们的到来使得城堡前的空地热闹非凡。
斯坦尼斯背着手带着科罗多夫巡视着,由于没有钱,所以他给他的骑士长要建一座军营的承诺还无法实现,这也使得后者整天哼哼唧唧的跟在自己后面,斯坦尼斯被他弄得不胜其烦。
“日安,尊贵的领主大人!”一个小胖子活跃的跳到他面前,那是阿尔伯特,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领主。
斯坦尼斯也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看起来这家伙的宣传效果不错。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商人。”斯坦尼斯还以为这个鬼地方的经济一潭死水。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呢,我更多的同胞听到不用交钱的好消息,正在朝这里赶来。”
斯坦尼斯喜笑颜开,他的渔网里圈住的鱼越来越多了。
“对了,那么你们不停的来往是卖什么货物呢?”他好奇的问道。
小胖子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人,您不知道吗?现在整个东境的商人都在拼命收购粮食运到北方去啊!”
“北方,那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斯坦尼斯依然不明所以。
“帝国正在和罗多克共和国开战啊!”
【罗多克共和国】,最近才完成统一的北罗多克正在和帝国争夺西陆的霸权,两大势力正在南罗多克一线进行反复拉锯。
“怪不得,原来是在打仗,那可真是大发一笔战争财的好机会。”斯坦尼斯恍然大悟的点着头,随后他不怀好意的看着胖商人:“那你发财了吧!要不要捐献点给我的领地赚声望?”
一提到钱,仿佛就要了拉那纳人的命,艾尔伯特连忙哭穷起来,“哪里发什么财啊,一路上到处都是劫匪强盗,每走一趟光是保护费就要交掉一半,这还算好的了,即使运到那里,如果遇到贪婪的军需官以帝国的名义强征,直接就血本无归了。”
“这么夸张,公家比土匪还土匪。”斯坦尼斯反倒觉得自己这个领主当得有点格格不入了,怪不得手下这帮人一天到晚撺掇自己去打劫商队。
“对了。”他又想到一件事,“你和我的村民是如何进行交易的呢?我看你们好像都不带钱币。”
阿尔伯特似乎早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您属下的农民只接受拿东西换他们的粮食和材料,所以每次我们都要运一堆生活用品来和他们交换。有时候他们给的粮食不够换我们的货物,就随便拿一下绿杉木来充数,我们不肯收还把我们围起来不让我们走。”
“绿杉?着什么鬼玩意!”斯坦尼斯听说过紫衫、冷杉、云杉,绿杉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听说过,难道是隔壁老绿松家的种吗?
科罗多夫在旁解释道,“一种高大的树木,很坚硬,适合盖房子和制弓。”
“对哎,这些原木又大又不值钱,我们拿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那可真的是很麻烦哎。”斯坦尼斯心中窃喜。
“可不是啊!”
斯坦尼斯假装思索起来,然后说出他早就构思好的想法,“这样,以后你们下去收粮食的时候,只付钱给他们。”
阿尔伯特面漏难色:“我们倒是很欢迎,只是您手下那帮刁民……朴实的庄稼汉不太接受我们的钱币,他们称之为‘闪亮的小玩意’。”
斯坦尼斯毫不介意的摆摆手,“这个没有关系,我今天就发布一条法令,规定以后那些农民交税只能用钱币,这样他们卖东西给你们的时候不是只能收钱币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大学士罗蒙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像早已准备好的那样大声疾呼,“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阁下!”
斯坦尼斯被他吓了一跳,“你从那里冒出来的?老头子!”
罗蒙学士没有回答他,他挥舞着手开始危言耸听起来,“阁下,这可是第一代查士丁领主立下的规矩啊‘只能接受他的臣民用双手辛苦种植出来之物品,让他们远离钱币带来的贪婪’,您睿智的先人早就看出财富是引人堕落的源泉。”
斯坦尼斯不屑的撇撇嘴,明明是大家都这么穷才实行这个制度的原因吧!没想到这个世界里也有抱着‘祖宗之法不可变’的反动势力,其中以面前这个老头为代表。
罗蒙学士还在那自我感觉良好喋喋不休的说着,引经据典,上到国家,下到民生,反正怎么说都是他有道理。
斯坦尼斯听得直打哈欠,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你同意货币纳税,我就把你的‘七十岁以上老人赡养补贴’恢复。”
“我赞同用货币纳税,实物纳税早就应该被扔进历史垃圾桶了。”惯于见风使舵的大学士立刻转变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