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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文盲讲得那么清新脱俗,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林依晚听见身后传来一把戏谑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殷茵。虽然她说喜欢女的,可是她总感觉殷茵这人跟傅伦塔之间是有猫腻的。
不然,为什么知性优雅的女强人遇上傅伦塔就会化身为一个腹黑的小辣椒呢?
就好像一向冷漠的秦深对着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刚涌上心头,林依晚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了秦深呢?这人对自己的态度就跟对别人一样啊,没有任何的区别……
林依晚不停地在心里自我催眠着,但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着这几天跟他相处时的画面。
自从跟他接触到现在,还没到约定的四十八小时里,脑海中浮现出关于秦深的画面像雨后春笋般涌现。支离破碎的片段,让她无法辨别出真实与幻想之间的差异。
她有一个怪癖,每当睡前想着什么,睡着后梦里准会梦见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一直没有改变过。
看来这几天的时间,她只不过是跟秦深接触太多,以至于会不受控制地幻想出那么多虚构的画面罢了。
秦深见她紧抿着粉唇,好看的眉头时而纠结地皱缩在一起,便知道她正沉醉着自个儿的世界里。
一行人除了南红豆跟连理枝的窃窃私语,秦深与林依晚默契的沉默,单着的三人开始讨论着宴会的舞伴问题。
傅伦塔和季向楠左右夹着殷茵走在最后面。
走在左边的傅伦塔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咧着一张惯有的笑脸,邀请道:“殷茵,你今晚要不要当我的女伴儿?”
殷茵微微侧过头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红唇在他满是期待的注视下动作缓慢地吐出两个字,“丑拒。”
他想过殷茵会拒绝自己,但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拒绝自己。好不容易放下的架子,顿时又显摆起来,“靠!本公子玉树临风,哪里丑?”
明知道他自恋又爱美,还总标榜着自己是四帅里面最帅的那位,殷茵还是故意地刺激着他,“这里你最丑。”
傅伦塔轻易就被刺激得炸毛了,“小殷茵,不是我说你,你的审美观真的很有问题!你需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本公子的美!”
季向楠轻笑了一声,像是看白痴般地扫了他一眼,“要是殷茵她的审美观不是有问题的话,怎么会出柜?”
被戳中了禁忌,她也不怒,微言却有力地反击道:“可别忘了,在外人的眼中,你们可是一对的。”
傅伦塔不满地抱怨道:“要不是你经常跟阿深组建标配,我们会沦为一对么?”
“打住!”季向楠嫌弃地交叉着手,打断他的话,“谁跟你一对,我喜欢女的。”
“噗嗤。”殷茵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主动地挽上他的手臂,故意地强调道,“向楠,今天我就做你的伴儿。”
季向楠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竖起了大拇指,“明智的选择!”
傅伦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委屈地伸手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被抛弃了。”季向楠嘚瑟地朝他使了下眼色,牵着美人往前加快了一步,留下落单的某人。
林依晚一直安静地偷听着后面三人的对话,感觉他们的关系越发的混乱。既成的圈子里,她的存在确实是显得异常的多余。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殷茵说她自己喜欢同性的时候,是吓唬她的。她甚至察觉到她喜欢秦深,或者是傅伦塔。可是就在刚才,季向楠说她出柜了。殷茵的性取向还真是一个让她猜测不透的谜。
内心总有一种感觉在煽动她,殷茵只是通过结交女朋友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她的内心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对象,而这并不是明显讨好她的季向楠或者傅伦塔。那么,这里剩下的男人,就只有……
她喜欢的是有妇之夫,还是身边的秦深?
林依晚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忐忑不安地暗想着,会是他吗?
眼看着远方,但他的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林依晚半秒钟。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秦深赶紧抓住机会跟她开展新的话题。
“嗯?怎么了?被我的美色吸引了?”
林依晚没想到他会突然低下头,正准备慌乱地挪开视线,就被他戏谑的话语雷倒了。
她朝他翻了个嫌弃的白眼,“你这么自恋,是被傅伦塔传染了么?”
“你说那么大声被他听见了,你猜,他会不会怼你?”
“不是还有你在么?”这样的话语很顺口地就甩出了嘴边,林依晚有点被自己的神经大条蠢哭了。
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他们之间更没有熟悉到如此地步。明明还要刻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暧昧的话?
林依晚懊恼地皱了皱眉头,却听到秦深一本正经地接过自己的话,“嗯,有这种觉悟很不错。”
犯蠢只能一瞬间,林依晚果断地摒弃了刚才令人不安的气氛,笑话道:“呵,有你在,你们两个一起怼我是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懂。”
“若是夫妻同心呢?”
不管他的原意是什么,她都要往自己构想的方向岔开话题。她像是沉思了半会儿之后才点点头,“嗯,那也一样。”
她的反应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秦深挑了挑眉,微微低下头疑问道:“怎么一样?”
“反正你们都是要一起怼我。无论是兄弟齐心,还是夫妻同心,形式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
听到后面,秦深总算是明白她又在故意地曲解自己的意思。
修长的手指伸到林依晚的额头前,指腹快要接触到她露出的光洁的皮肤时,想起昨天的约定,秦深顿时停下自己的动作,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能有肌肤之亲。
林依晚疑惑地看着他伸出指尖又莫名其妙地停在自己的额前,什么也没做就抽回去了。
她皱了皱眉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解,“怎么了?”
“没,走吧。”
来的时候,殷茵坐的是季向楠的车。去傅家的时候,她还是坐季向楠的车。不管傅伦塔如何抗议,都没法改变殷茵一颗铁定的心。
落单的傅伦塔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众人抛弃的单身狗,只好一路疾驰,领跑在队伍的前面。
闹市里并不是适合修建庞大的宅子。两辆越野车和两辆跑车在通往郊区的油柏路上互相比拼着速度与激情。
林依晚知道秦深喜欢在无人的道路上开快车,但没想到他会把速度提升到让自己心脏剧烈跳跃不止的刻度。
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因为他们卖力的速度,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傅家的大院。
在还没有靠近傅家的路上,林依晚远远地就注意到这一栋气势磅礴的建筑。她原以为这是什么旅游景点,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家主宅。
这是典型的岭南建筑,从琉璃的砖瓦到朱红的外墙,无一不彰显着庄严古典的气息。
之前,她就已经听闻傅家是一个传统的豪门家族。在向来富不过三代的诅咒下,傅家显然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例外。
所以的车都停在大门外的空地里。看着密密麻麻的豪车,显然他们来得不早了。
推开车门,细跟踏在光洁的雨花石上,林依晚就嗅到了一股夹杂着古典韵味的气息。更近一步地感受到傅家大宅的肃穆,她忍不住感叹道:“哇,这个地方很宏伟。”
傅伦塔十分不赞同地摇摇头,嫌弃地说道:“宏伟?啧啧,你是没试过大晚上待在这里。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一阵阵妖风呼呼作响,简直是怕你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殷茵亲密地挽着季向楠的手臂,听到他的话,很不厚道地鄙夷道:“切,明明就是自己胆小,还好意思说出来。”
“哪里胆小了?”傅伦塔不满地抗议着,但又什么时候都不忘在嘴上对她耍流氓,。“要不,你今晚陪我待在这里试试?”
红唇嘲讽般地勾起上扬的嘴角,反问道:“你确定你今晚能留下来?”
“要是你陪我,无论怎么样我都肯定留下来。”
傅伦塔的信誓旦旦却没有换来别人的赞赏,殷茵一脸严肃地拒绝道:“我嫌弃。”
尽管对两人还不熟,但林依晚还是被他们的对话逗笑了。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傅伦塔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秦深低下头双眸温柔地看着她,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伦塔他每次都会跟他家的老头子吵起来,赌气地跑出去避难。”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走在前面的傅伦塔很容易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不满地抗议道:“阿深,你这太不厚道了吧。什么叫出去避难?我这明明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季向楠适时地插了一刀,“那你说说,你多久没回来了?两年还是三年?”
“什么两年三年?上一年老头子生日,我不是才回来过吗?”
林依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么说,就是一年?还真的是挺久的。”
“晚晚,你这是没有见识过我家老头子的厉害。要是你见到他,你绝对不会想要来第二次了。”
林依晚疑惑地指着秦深几人,认真问道:“那他们第几次来了?”
事实证明,傅伦塔又啪啪地打脸了。因为秦深一本正经地说道,“自从我接手秦氏以来,每年傅老头子的寿宴我都没有缺席过。”
傅伦塔自信地断论道:“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这群家伙,要不是必须代表家族过来,你们会过来么?”
“之前似乎是某人一直哀求我们过来这里的,是吧?我应该没有记错……”季向楠笑嘻嘻地装着糊涂,无情地拆毁傅伦塔努力塑造的形象。
“你肯定是记错了。”
“二少爷,你回来啦!”一直忙于招呼客人的管家在人群中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激动地跑过来迎接傅伦塔的回归。
“奇叔,别……”
傅伦塔的话还没有完整说出口,奇管家就已经大声地吩咐身边的人,“快,快去告诉老爷子,二少爷回来了!”
奇管家已经六十有多了,可是他的中气十足,命令刚下达,基本上过不了一分钟就能传达到老头子的耳朵里。
傅伦塔认命地捂着额头,叹息道:“完了,历史又要重演了……”
林依晚见他自从踏入这个房子似乎如临大敌般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身侧的秦深吃味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怎么?他长得很好看?”
“嗯?”秦深跟自己贴得很近,低沉的声音几乎萦绕在耳边,异常具有穿透力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林依晚侧过头,不解地仰视着他,只见性感的薄唇继续问道:“比我还好看?”
四帅最帅的称号真的不是盖的。虽然这只是傅伦塔恬不知耻的自封,可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林依晚认真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身边的人听到她的话,脸色都变了。
秦深低下头,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你要不要再看清楚点?”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还带有一缕残留下来的咖啡豆的清香。林依晚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加速,慌乱地往后退缩了半步。
灵动的水眸闪烁着,言不由衷地说道:“不用看了,看多久也掩盖不了你丑的事实。”
“呵,女人么,总是这般口是心非。”
林依晚挑了挑眉,别用有意地追问道:“你很了解女人?”
那抹让人贪恋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我只想了解你。”
淬不及防的心动很快又被理智稳定下来,林依晚露出一抹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直接而不失礼貌地拒绝道:“请停留在想这个阶段,谢谢。”
“恐怕不是你想拒绝就能阻止得了的。”
秦深再次霸道总裁附身,抛下一句信心满满的话,就迈着笔直的长腿往前走开了。
他的性子就像六月的天,总是说变就变。根本没法猜测他的喜怒哀乐,或者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状况。
幸好,她只需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四十八小时。签完合同之后,自此他们各不相干,更不需要照顾他的小情绪。
一行七个人,傅伦塔是主人,其他四人自成两对,剩下的自己只能紧紧地跟随着秦深的步伐。毕竟今天的宴会上,自己是他带来的伴儿。
贝奇在羊城算是小有名气,但远远没有达到能被傅家邀请赴宴的档次。因此,要不是秦深,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见识这样的大场面。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大小的场合,只要是需要携带女伴出席的宴会,秦深都是万年不变地跟殷氏企业的千金殷茵捆绑在一起。
所以,当秦深的官方标配换成了此时身边不知来头的林依晚时,在场的所有人不时投去诧异的目光。纷纷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问道,这人是谁?
或是好事人,或是巴结者,终于趁着打招呼地机会开口询问了这个困惑在许多人心头的问题。
“秦总,您好。”
能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各种身份显赫或势力雄厚的人,秦深并不打算与其中的任一个交恶。纵使脸上切换不出其他的表情,他还是客气地回应道:“您好。”
“秦总今天带来的女伴很漂亮,不知道她是?”
但凡真正处于高位的人都不会随意轻视任何人,即使连称呼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冒出口的。
若是身份尊贵的人,大多习惯等待旁人介绍自己。可她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小员工,只能恭恭敬敬地上报自己的名号,“我是……”
熟料身边的人又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吓,“她是我的未婚妻,林依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