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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初步的设想,并未仔细的琢磨。现在宇文默这般问起,倒是让慕容舒一时愣住。
宇文默见她未回答,便又低头看着那地图失了神。
慕容舒放任他失神,而她则坐在梳妆台前,梳起凌乱的头发。梳妆整齐后,向宇文默走去。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宇文默浓眉紧蹙,望着地图,神色越发的凝重,似乎感觉到了慕容舒的靠近,他声音极为低沉道:“灾情严重,灾民甚多,jianyin掳掠之事常常发生,百姓为了填饱肚子,已经饥不择食,竟吃起了黄泥树根,甚至去吃死人肉,死牲畜,更有甚者,为了能够活下去,卖儿卖女,遍地开起了窑子。纵使朝廷不停赈灾,可仍旧只是解决了皮毛。”
“如若朝廷赈灾捐粮十万担,真正到百姓手中恐怕只有一两千担,这还是高估了的。”慕容舒勾起唇角,似有几分不屑道。她不相信宇文默会不知。
宇文默猛的抬起头,深邃如苍茫大海的眸子直直的对上她,似有一丝期翼,又或者好奇。不过转眼之间,他的嘴角同样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想不到区区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朝廷与官员之间的腌臢事儿。”朝廷虽是赈灾,但大半全部进入当地官员的府中,可这又有些无可奈何。
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帮助百姓逃出水深火热之中。
宇文默在慕容舒的印象之中,颇为冷情,似乎对沈侧妃有情却又无情,对其他女子却冷淡的可以。而在此时面对百姓的问题上,又有颇多的无奈,却又想着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他今日来见她,也许与昨日之事有关吧,毕竟此事与大夫人有关。
她的目光越过宇文默落在了图纸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想要解决干旱,蝗虫等灾难也并非难事。”
此话一出,宇文默黑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无水灌溉土地,可搭建水渠。有蝗虫来袭,事先洒药预防。农作物减产,可针对土地的肥沃程度,种植适合的农作物。再适当的施肥,也许用不了一两年的时间,便能有所成效。”慕容舒淡淡的说道。不自觉的将现代的词汇说了出来。
话说的如此简单,但其中的内容和轻松的口吻却让宇文默黑眸之中的不可置信多了几成,点点星光在其中闪烁。“水渠?洒药?施肥?”这三个词汇他多少有些不懂。但三个词汇所对应的难题却是他此刻迫切想要解决的!
见他一脸的不解,目光如同学生看老师般的看着她,慕容舒轻笑道:“水渠是引水灌溉土地之用,或者饮食之用。洒药是制作一些特殊的药水来抵御蝗虫,让蝗虫无法糟蹋粮食,而施肥却是用人或者动物的排泄物来滋养土地从而让农作物丰收。”不过就算解释明白了,具体实施宇文默还是不懂。
果然宇文默的浓眉蹙的更深了。不过眼中的光芒却是更亮了,仿佛眼前的女子能够解决他烦扰多日的问题。“这些看似简单,但若无具体的步骤,那么,还是无法。”
慕容舒何等聪慧,自然知道他这是在与她商量,不过仍有质疑她的潜在意识。只是,让她给出具体的反感可以,但,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给!
她微勾起唇角,伸手将描画着水渠的图纸从他手中拿出,随后笑道:“妾身可以给爷具体的步骤方法,但,也要答应妾身一事。”
“何事?”果然,他刚刚舒展开的眉又紧紧蹙起。
“放心,此事不会让王爷为难,也许还会让王爷松了一口气。不过,请原谅妾身现在不能说出此事,忘王爷谅解。”慕容舒轻轻一笑道。
宇文默闻言,紧皱的两眉并未舒展开来,相反却是又紧了几分,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紧皱的浓眉渐渐舒展开,点头应道:“好!”只要能救百姓与水火之中,答应她一个要求又如何?况且,如若她能够做到,别说她要一个要求,就是十个一百个也无所谓。
慕容舒见他爽然答应,便笑着将图纸摆放在案桌前,铺平,随后研磨,重新拿笔绘画。图纸上的水渠并未画完,具体的计算她还未准确算出,所以需要时间。便抬头对宇文默道:“请爷稍等片刻。”
话落,她便在运指如飞,在纸上开始用一些宇文默无法看懂的字体和方式计算。
期间,宇文默原本是将注意力放在她所画出的东西上,但却发现无法看懂,便移开目光,却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了慕容舒的白皙的脸上。
她的肌肤极好,也有刚睡醒的缘故,白皙透亮,看不见毛孔,一束阳光映在她的身上,映照着她脸上细细的汗毛泛着金光。更几乎透明。而她专心之时,眼睛低敛,他从未在任何女子身上看到过这般的自信和与众不同!
她偶尔会皱着眉,顿下笔,沉思了一会子后,便又开始描绘。
忽的,宇文默竟想要伸出手去抚摸那细细的绒毛,也想确认眼前的女子,不是虚幻的影像。可当他真正的伸出手时,低头一见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的手,他似乎听到了心跳声。
慕容舒正巧这时候抬起头来,他猛的收回手。
“好了。”慕容舒抬头看向他笑道。
宇文默点头,低头看去,浓眉又蹙紧。慕容舒自然知道他为何蹙紧眉头,古人怎么可能会看的懂这些,便开口解释道:“这是搭建水渠的细节图。也可以看看地图,江北一带其实并非实质性的干旱,每年春夏都会下雨,只不过河流却只有几支,距离田地甚远。只要建了水渠,就可保证水源。”
她的声音轻柔,但却有少见的从容自信,他无可否定她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便非常认真的听她细细道来。
“爷看,这就是水渠,从这里开始……”慕容舒手从地图上收回,指着图纸,从每一个地方细细的讲起,宇文默虽然从未接触过这些,应该说是闻所未闻,但是慕容舒却是极好的老师,废话不多,切入要点,让他听的真切听的明白。
越听宇文默的黑眸就越亮,几日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安眠的难题,竟在她这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图画上渐渐消失。
她竟如此聪明!
一个深闺女子竟有如此智慧!
宇文默惊讶无比,但此时惊讶远不如解决难题重要。并十分认真的将他所不懂,看不明白的地方指出,让慕容舒仔细解答。
待终于明白后,宇文默竟声音高昂道:“好极好极好极!”
接下来慕容舒又将如何用药物来做农药,其实就是提炼化学原物。方法简单,毕竟古代地大物博,很多东西现代所没有的,可古代却已经有了,只需要稍微动动脑袋,物尽其用,便能得到想要的。
“至于肥料,其实就是人,动物的粪便。”
“为何?粪便都是排泄物,熏人至极。”宇文默皱眉问道。
慕容舒摇了摇头道:“并非,其实粪便之中所含有的东西是能够滋养土地,肥沃土地的。”她就算对他说粪便属于有机物,他还能懂?!“没见过种在牛粪上的花比别的地方的花要鲜艳吗?”
唉,快要晚饭了,却要与他在粪便上浪费口舌,太过影响食欲。
宇文默黑眸瞪大,牛粪上的花朵?有人在牛粪上种花吗?岂不是糟蹋了鲜花?“想不到王妃见识如此甚广,想来在将军府时,慕容将军将在外所看到的景象都告知了。”
慕容舒语塞,忽然想起来,她眼前所面对的是个迂腐的古人,在他的认知里,甚至这个时代所有人的认知当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就算是走南闯北的男子也未能知道的如此多。他有所怀疑,是情理之中。
“爷若是不信可以不用,若是爷信妾身,就暂且试上一年,反正于百姓又无害处。”慕容舒退了一步道。
“甚好。”宇文默点头。
见他不在粪便上继续做文章,慕容舒吃了一口茶,暗地里翻了翻白眼。继续道:“江北一带的气候是春暖冬冷。不适合种植小麦。不如爷建议百姓改种水稻,黄豆,玉米。而且,在每年春天之时,便将土地翻新。”
幸好这一次宇文默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否则慕容舒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小麦与水稻等农作物的区别,为何有的适合在黑土地上种植,为何有的不适合在黑土地上种植!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已经是深秋,马上就是冬季,百姓还需要等待一年,而这一年之中,该如何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妾身有一法子,可以供给爷以作参考。”慕容舒低下头去,眼底浮现一抹精光和算计。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宇文默不知何时抬了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听见她的话后,浓眉又拧起。
“京城首富杜家,也就是大夫人的娘家。坐拥万贯家财,如若拔点汗毛,定会解百姓一时只需,届时朝廷又拨粮赈灾,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妾身听说大夫人的兄长在外食一顿精美餐食,需千两银子。玩一妓子需千两银子,霸占一良家妇女需千两银子,买一良驹需千两,一日之间便可挥霍近五千两。而五千两能够换取粮食五百担。”慕容舒声音淡淡的说道。
话落之后她没有看宇文默的神色,便已经起身,走向窗前,将窗户打开,顿时便感觉到一阵清风吹入房中,淡淡的,甚为舒适。
宇文默回头看向她,往日堆满冰雪的深眸隐隐的有一丝笑意。大夫人吗?想起今日听到管家对他所说的昨日之事,嘴角微微勾起。
慕容舒不经意间触及到他的眸子,见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便心沉了沉,反而笑颜如花道:“妾身不过是为贫苦的百姓着想而已,绝无其他。”
竹园
“王爷去了梅园,听人说王爷离开之时,脸上似乎有些笑意。”竹园的一名二等丫鬟唤作盼儿的,慌慌张张的跑入房中对正在绣披风的沈侧妃说道。
沈侧妃闻言,针扎入手指中,血快速流出形成血珠,轻皱眉头。
盼儿瞧见后,惊呼一声:“沈侧妃!”她立即拿着干净的帕子将沈侧妃手上的血珠擦拭掉,幸好血止住了,没有再流。盼儿松了一口气。
“无碍。王爷何时去的梅园?待了多久?”沈侧妃将目光落在了披风上,手指细细的抚摸,披风是她用了心思去缝制的,是想要送给他。如今已经入秋,没有两个月就要入冬,届时他就可以穿上她亲手缝制的披风了。
“不到两个时辰,不过晚饭却没有在梅园吃,而是回了书房。”盼儿连忙说道。这几日王爷都没有来沈侧妃房中,而王爷都是在书房度过的,可今儿个下午却忽然去了王妃那,不知是何原因。
听言,沈侧妃抚摸披风的手又是一顿,过了半响才对盼儿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盼儿离去后,沈侧妃才抬起头来,面色却是难掩苍白,走至窗前,看向宇文默书房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去见慕容舒是因为昨日之事,还是你发现了慕容舒的与众不同?”
梅园
宇文默离开后,慕容舒便让红绫摆了晚饭。晚饭过后,在厨房暂时当差的秋菊回来禀告了今日在厨房发生的一些事儿。
“绣钰与厨房的几个婆子没有多少的交流,不过,奴婢仔细的观察,发现其中有一个婆子与绣钰走的颇近。”
“继续观察,绣钰这个丫头是个有心思的,不会就这么两天就露出了马脚。再回厨房时无需见过多视线放在那个婆子上,可以适当的观察被绣钰冷落,而故意不去讨好绣钰的婆子。然后去查清婆子的身份,家中有几人,是否有儿女在府中当差。”慕容舒沉思了一会儿后,吩咐道。
秋菊立即想明白了,怕是绣钰故意接近哪个婆子给她看呢!忽然又想到一事儿,立即又说道:“这个月厨房又要报账了,如今厨房管事暂时是奴婢和绣钰,可向来大厨房的帐由沈侧妃来查的,可今日绣钰却对奴婢说,沈侧妃这两日身体不适,只能由王妃看了。”
“哦?这才一日不见她就身子不适了?明日便将账本拿来吧。”慕容舒轻笑道。她也想看看让沈侧妃这么动心思想要将大厨房的管事重新安排自己人的大厨房,究竟有何妙处!
秋菊颌首。“是。”
“既然绣钰与那婆子近乎,你也不可太过冷漠,绣钰近乎,你就比她多上三分吧。”慕容舒吩咐道。
“是。”
“还有无事?无事就回房休息吧。”
“是。”
云梅退下后,原本留在房中的云梅此时却是开口了,“王妃,奴婢有一事望王妃应允。”
“哦?何事?”慕容舒问道。今儿个下午开始,一直以来都极为可爱活泼的云梅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不过是女儿心态,又或者与院子里的某个丫头有了摩擦闹了别扭,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奴婢想告假三日,母亲病在榻上,想要回去尽尽孝。王妃,奴婢只需要三日便可。望王妃应允。”云梅连忙说道,样子焦急,却是又怕慕容舒拒绝,便说的极快没有底气。
闻言,慕容舒温柔的笑道:“三日够吗?如若不够还可多上两日。”
“够了,够了。”云梅惊喜,可爱的小圆脸上浮起激动的笑容。
慕容舒却是从抽屉的一个盒子中拿出了一个金元宝,大概兑换成银子的话,能有四五十两左右,“拿去用吧,治病买药会是一笔大开销。”
云梅连忙摇头,“王妃能够允了奴婢的假,奴婢还怎敢要王妃的赏赐?奴婢每月有不少的月银,够了,真的够了。”她是与王府签了死契的,这辈子只能为奴,与父母家人并无关系,而王妃还额外开恩,允她回家看望父母了,她哪里还敢要王妃的赏赐?
见她推去,慕容舒便将金元宝收回,并不强求。“如果有何难处便与本王妃说。”
“谢王妃!谢王妃!”云梅连忙跪地叩谢。她从未想过能够伺候这么好的主子,当初被提了大丫鬟的时候,她可是准备了必死的心,对王妃也不忠心,如今想来,却是止不住的脸红,她怎么能够这样想!
……
一日,红绫为慕容舒梳头之时,不经意间提到:“王妃是否还记得柳府的大姑娘?”
“柳府?”慕容舒脑海中浮现一张模糊的脸,记忆中似乎是慕容舒儿时的玩伴,也是唯一真心对待慕容舒的闺蜜。不过自从三年前出嫁后,她们便是疏于联系。如今红绫忽然提起,是怎么回事?
“就是柳府的大姑娘,三年前嫁给了在青州任职的王巡抚的嫡子王君山为正妻。”红绫道。
“是啊。”慕容舒点头道。记忆片段中,妙龄的少女对慕容舒害羞的说过,她见过王君山,因王君山英俊潇洒,又十分温柔,所以这桩婚事她很满意。
红绫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柳姑娘,想不到当年人人称赞的王少爷竟然只是与柳姑娘恩爱了一年。这两年来房中不断多人。扶起来的姨娘有三四个了,就连柳姑娘身边的三个陪嫁丫头,王少爷也收了两个。如今新纳的妾室,却是个不好相处的主,仗着受宠与柳姑娘处处针锋相对。而王少爷不护着柳姑娘,却听信那妾室挑衅的话,对柳姑娘轻则辱骂,重责殴打。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将柳姑娘和柳姑娘所生的嫡长子一同撵了出来。”
“什么?”慕容舒皱眉。那个娇艳温柔的少女,短短三年之中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柳姑娘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奴婢是听府中的下人说起的,听说柳姑娘带着长子回京城了。”红绫再次叹息。
慕容舒的心顿时一沉,柳玉儿是苦命人,以前的慕容舒又何尝不是苦命人?怕是生活在封建社会下的女子没有几个不是苦命人!就算是无与伦比,尊贵无人能敌的当今皇后,怕是活的也极为辛苦吧!
一番感叹过后,慕容舒便让红绫拿着厨房的账本来到梅园的小亭子。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坐在亭子里吃茶看账本,颇为自在。
账本很厚,却只是这一个月的进出。
翻开第一页时,慕容舒的眉尾便杨了起来。厨房果真是个好地方,想要富起来,还真得从此处下手。
用了大概几刻钟的时间,慕容舒便将账本看完。她不得不佩服沈侧妃,竟然拿能够拿捏的如此细致,将厨房中的各项支出费用都明确规定,条条有理,若慕容舒前世不是与这些冰冷的数字打交道的话,怕是难以发现其中的猫腻。
“账本有问题吗?这两年来,王爷虽然不过问府中的事儿,但是沈侧妃确实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王爷也很满意。”红绫见慕容舒的面色有异,便说道。
慕容舒轻笑回道:“账本没有问题。”就算其中有所猫腻,也只能说是宇文默默许的,毕竟他不相信凭着宇文默的深沉心思会看不出来。
既然宇文默都没有异议,她又何须为自己招来一身腥?况且厨房这趟子浑水,她势必是要踏一踏。
“那是要将账本送回大厨房吗?”
“不,送到沈侧妃那。让沈侧妃也过目一次。”慕容舒吩咐道。这事儿她说没问题不行,必须也要沈侧妃亲口承认此账本无错。
“是。”
……
下午,负责在王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翠红前来通报,宇文默要见她。
难道昨日与他讲解的事情,他仍旧有疑问?
存着疑惑,慕容舒带着青萍与翠红去了前院的书房。
到了书房后,才发现书房之中并非只有宇文默一人,还有一个有两面之缘的宇文皓!
想不到时隔几日,再一次相见。
他光风霁月的外貌与那浑然天成的尊贵,一身沉静的气息犹若让人无法看清的无尽之潭,慕容舒再次看到,仍旧不免稍微震撼。其实一个男人长成这般妖孽模样,却又是这般尊贵,或许是在让女人自行忏愧。
慕容舒一入书房,宇文皓便已经看来,刚才他一直与宇文默研究着从未听说过的水渠,当他了解到水渠的作用时,却是大感惊讶,后来遇到不解处,宇文默无从解释时,他才知道想出此无比繁杂之物的竟是他之前见过的慕容舒!
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能够有如此智慧!便是纵观朝堂上下,百名官员,对五年来一直受灾的江北都无从下手,而她,一个女子竟能有此巧妙心思!不仅设计出了水渠,更是将蝗虫灾害等等做了全面性的解决!
瞧着他凤眼之中的光芒,慕容舒心下暗衬:莫非宇文默对他说了什么?
不过,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一掠而过,便放在了宇文默的身上。
与宇文皓完全不同的五官,宇文默清冷而俊美,此时长发披肩,他的一双眸子虽然是冷若水,此时见到她后,却是燃起一丝光亮。
今日的慕容舒稍微做了些装扮,身穿丝质的卷菊纹边的淡黄色长裙,发鬓上插了一根珍珠钗,映照的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纯白无瑕,在宇文默和宇文皓眼中,只有两个成语的形容词,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妾身见过王爷。”慕容舒对宇文默见礼道。
宇文默点头,然后为慕容舒介绍道:“王妃不必多礼,这是皓世子。”
“见过世子。”慕容舒疏远而有礼道。
封建社会对女子颇多严苛的要求,不许与男人有过多接触,一旦被人看到,那么谣言满天飞,多少女子在此上面失了清誉,甚至在闲言碎语和他人别样的目光下自杀。
宇文皓一双邪魅上翘的凤眼,对于她的疏远,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便知愿意。
“不知王爷叫妾身前来有何事?”慕容舒走至宇文默的面前,柔声问道。
宇文默却是一把拉住慕容舒的手,伸出手指着图纸上的一处问道:“这里却是不解。”
慕容舒望着抓住她的修长的大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接着便将视线放在他所指的地方,笑道:“这是妾身的错,没有画清楚。”
话落,她便拿起毛笔,蘸了墨之后,便将看不清楚是圆是方的地方重新描绘。无意之间,自信与优雅同时而发。这是慕容舒独有的特质,与生俱来的气质。宇文皓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
而宇文默看向慕容舒的目光隐隐的似乎不再那么冰冷。
过了一会子的功夫,便将毛笔放下。
宇文默与宇文皓同时大喝一声:“如此,甚好!”宇文默豁然开了,昨日听她讲解之时,却是都听懂了,可今日跟宇文皓从头说起时,此处却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不知修建水渠最好是用何来建造?”宇文皓猛的抬起头,妖媚的眸便直接对上了慕容舒冷漠如水的眼。
慕容舒有礼微笑道:“农田灌溉常利用江河之水,通过地面上所开之”沟“,引入农田,一般用石砌或水泥筑成。只要监工之人不偷工减料,那么费工建造的水渠便可使用多年。”
“很好。明日本王便上朝请奏,将解决灾情的方法呈上去。”宇文默浓眉舒展,语气之间却是轻松了不少。
“皇上定会龙颜大悦。”宇文皓也笑道。
“王爷还有事吗?如若无事,妾身便退下了。”见二人已无疑问,慕容舒便适当开口道。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同时看向慕容舒。
宇文默见她神色平静,在她眼中仿佛这种事情如同日常小事,可明明如此复杂难解的东西,她却能知,究竟眼前的女子,是否是他曾经所认识的嫉妒成性的慕容舒?“无事了。”
宇文皓却是将惊讶藏于心底,眼前的女子世间怕是难有,宇文默何其有幸娶了她,不过……这样无与伦比,才情出众的女子,却是在南阳王府受到了冷落。他想,宇文默终究会为此后悔。
“妾身告退。”慕容舒离开时未有丝毫停顿。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多余的时间和情感便不可多余用在宇文默的身上。
果真,第二日宇文默便上了朝,龙颜大悦,封赏了宇文默,并将宇文默留在宫中,皇上特设晚宴招待。
也不知道宇文默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杜家慷慨解囊,竟是捐了二十万两银子!慕容舒得知后,便忍不住的嘴角微勾,杜家这次是大出血了吧,杜少爷怕是有段日子不会上街了。
沈侧妃得到消息后,为宇文默开心。因困扰朝廷五年的灾情,无一人能够解决。如今王爷却是解决了!百姓定会因此对王爷感恩戴德。沈侧妃一声感叹,这就是她抛却一切,嫁的男子!
他是世间任何男子都无法比拟的。
相比于沈侧妃的激动,慕容舒却显得极为寻常,仍旧在梅园中,悠哉的看着书,要不就是心血来潮与红绫学学刺绣。
也许是真的用了几分心,对与前世从来不拿针的慕容舒来讲,此时却是能拿着绣花针绣出一朵荷花了!
虽荷花看上去受了些刺激,长相属于歪瓜裂枣,但好在已经有了些成果。慕容舒对此很满意,对刺绣却是上了心。
而作为师父的红绫面对慕容舒几日的成果,小小荷包上的一朵外号歪瓜裂枣的荷花,也只能在慕容舒满是笑意的眼神下,硬是点头称赞:“王妃真是厉害,短短几日便能绣出荷花。”
过了两日,云梅应该回府,却不见其影。直到入夜之时,云梅红着眼眶回了府。
红绫几个丫头问起原因,云梅只是含泪摇头,说着无事。红绫急问仔细去问,云梅却只是哭,不回。
第二日,顶着红肿的眼睛去伺候慕容舒。
见到低头默默不语的云梅,慕容舒起了疑心,问道:“你母亲的病未治好吗?”
云梅抬头,红肿的眼睛中立即又蓄满了泪水,声音有些哽咽的回道:“已经治好了,喝了大夫的开的药,便是好了大半。”
“看来是不舍得母亲了。这样吧,你们四个,日后每个月都可回家探望一次。”慕容舒笑道。
除了去了大厨房做事的秋菊,在场的三人都是惊喜不已,“谢王妃!”
云梅低下头时,牙紧咬着唇,紧蹙的眉仍旧未舒展。
当日下午。沈侧妃来了梅园,主动与慕容舒谈论起大厨房选管事一事。
“如今大厨房虽是没什么大事,有秋菊和绣钰二人看管着,但秋菊和绣钰都是在姐姐和妹妹身边伺候的,大厨房诸事繁琐还是早些定下一个管事较好。”沈侧妃道。
慕容舒无异议,点头回道:“沈侧妃说的极为有理,不知心中是否有人选?”
沈侧妃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子后,仔细的看了下慕容舒的神色,才说道:“妹妹心中的确有一人选。是一名姓沈的婆子。”
姓沈的婆子?慕容舒扬了扬眉,此人正是被绣钰故意冷落的婆子。“此人是否稳妥?”
“虽然绣钰在大厨房时与她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好在做事儿是个稳妥老实的。想来做了管事最是值得信任。”沈侧妃道。她特意先是说了绣钰与沈婆子疏远的事情,然后再夸奖。
慕容舒却是笑道:“听说沈婆子家中有一婆婆,对于婆婆,沈婆子却是鲜少过问。如此之不重孝道的人怕是难以胜任厨房管事一职。不过,本王妃却是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是谁?”沈侧妃根本没有预料到慕容舒会将厨房中如此不起眼的沈婆子的家中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如今用品行问题来压她,就算是她想要用沈婆子也不能用。
“李妈。此人是个性子开朗的,在厨房中人缘颇好。提为管事定能上任。”慕容舒笑道。
李妈?一听到此人,沈侧妃倒是松了一口气。虽说李妈并不是她的人,但是据绣钰所报,秋菊从未与李妈热络过,只有她与李妈十分热络。所以,李妈并非是慕容舒的人。如此一来,这个人倒是可以用。这一点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慕容舒明明知道绣钰与李妈十分热络,却还是提了李妈!暗中,沈侧妃紧蹙柳眉,疑云不解。
“既然姐姐觉得李妈可行,那就是李妈吧。”
慕容舒点头,在不动声色之中已将沈侧妃所有神色收入眼底。暗笑在心,选择李妈自有她的道理。
沈婆子是沈侧妃的人是毋庸置疑的。而李妈则是沈侧妃的利用工具,怕是李妈应该知情,她不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沈侧妃终究是算漏了。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李妈成为了大厨房的新管事。沈侧妃回竹园后,就开始蹙眉猜测着慕容舒的心思,不过几刻钟的时间,沈侧妃便猜了出来,立即咬牙道:“慕容舒好算计!就算李妈不是她的人,她也会有所好处!而我却是处在了被动。”
既然大厨房有了新管事,秋菊终于能够重新会梅园当差。
“沈婆子知道新管事是李妈后,立即去见了绣钰,二人在无人的地方说了一阵子话后,沈婆子再次回到厨房后,却是神色正常。而李妈提了管事,除了沈婆子,其他的几个婆子媳妇都无异议。”秋菊道。
慕容舒点头道:“沈婆子不会这么消停的。绣钰该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怪不得沈婆子听到李妈是管事的时候,一脸的怒色。等回来后却是面色平静。”
沈侧妃是有手段,她相信沈侧妃从梅园离开后,很快便会猜出其中的弯弯道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沈侧妃会再一次出手,毕竟,沈侧妃从进入王府后便一直掌权,所以,又怎会轻易放弃。
这段日子北园的三个夫人都极为的安静,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给了她们一些警告,让她们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期间,从大夫人房中引起一场小风波,在她身边伺候的倩如据说因为伺候不当,竟被打了板子卖给了人牙子。此事一出,北园的下人哗然,没有想到倩如如此得大夫人的器重,最终却是落得这般的下场。
慕容舒得知时,只是摇头笑了笑,在红绫被陷害一事中,于其中跑腿的倩如怕是做了什么,否则怎会引起大夫人的怒火!
至于宇文默立功后,从皇宫回来,似乎比以往更是忙碌了,后院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慕容舒清楚关于水渠的工程,还有制造防蝗虫的药水在实行上会有诸多情况需要处理,而身为提出意见的宇文默当仁不让要处理各种情况。宇文默怕是要忙上一阵子了。
这日,慕容舒正专心绣荷包时,一下人来报:“一名姓柳的夫人求见。”
姓柳的夫人?在京城之中,慕容舒与各官员的夫人都未交好,也从未出府去见过任何人,怎么会突然有人来见?
忽然眼前闪过一少女的倩影,姓柳的夫人,莫非是被夫家撵出府而回到京城的柳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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