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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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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送了茶点进来,谄笑问道,“世子爷,需要点什么?”

    这三人里面,慕容遇经常来,小二对他也最熟悉,所以很自然的就先问了慕容遇。

    芙洛顿时不高兴了,“本公主在这你没看到是不是,为什么只问他?”

    公主?

    小二顿时一惊,扑通跪在地上,“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公主大驾光临,小的该死!”

    慕容遇冷瞥一眼,不屑的转过头去。

    芙洛被他一瞥,不知为何心中越发烦躁,对着地上的小二道,“谁要你跪了,起来、起来,赶紧滚出去!”

    “是、是!”小二忙点头往外走。

    “站住!”

    慕容遇道了一声。

    小二脸色都白了,赶紧又往回走,“世子有什么吩咐?”

    “拿几坛酒来!”

    “对,要最好的酒!”芙洛立刻昂着下巴道

    “你会喝酒?”慕容遇嗤笑挑眉。

    “当然、会,不就是喝酒,和喝茶不一样,有什么会不会!”芙洛气势凌然。

    小二见情况不秒,忙道,“小人这就去拿最好的酒来,公主和世子爷稍等!”

    “快去!”

    “去吧!”

    慕容遇和芙洛同时道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对方,然后又同时哼了一声各自扭过头去。

    二白倚着门框看着两人寸毫不让,剑拔弩张的样子,突然后悔把他们喊出来,简直是自找麻烦!

    三人坐下,君烨才进了房间。

    雅房极大,一面临江,凭栏远眺可直接看到窗下江面波光粼粼。

    江上船坊如织,烟波缥缈,水面如镜,似一条玉带挟一抹烟雨清寒穿过繁华上京城。

    因临江近水,临江阁中多聚文人雅士,房内亦布置的分外雅致,红木雕蝶戏牡丹的桌案,屏风香炉,古玩字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地上是火龙,铺着金色绒毯,席地而坐,只觉全身都暖和起来。

    小二送了最好的女儿红来,芙洛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便要往嘴里放,手臂却突然被慕容遇揽住。

    “别闹了,这是酒不是茶,不会喝别逞强!”

    “要你管!”芙洛瞪他一眼。

    慕容遇气闷,猛的放开她的手。

    芙洛咬着唇,似乎有些委屈,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的感觉一路烧到胃里,呛的她眼泪直冒,掩唇剧烈的咳了起来。

    慕容遇瞥她一眼,“活该!”

    说着却递了一杯清茶给芙洛,少女眼睛一转,看似很痛苦的接过茶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慕容遇,

    “噗!”

    慕容遇猛的跳起,怒视芙洛,“死丫头,你故意的?”

    芙洛耸了耸肩,一脸坏笑,“不好意思,本公主忘了你坐在这里,平时本公主喝茶吃饭,奴才们都是远远伺候的!”

    “谁是你的奴才!”慕容遇用巾帕擦着身上的酒渍。

    “谁搭言谁就是!”

    慕容遇顿时气结。

    似乎是第一次和慕容遇斗嘴赢了上风,芙洛高兴的眉目飞扬。

    二白一手托腮,歪头看着这两个活宝,面含浅笑,兴致昂扬的看热闹。

    君烨似嫌他们太闹,拎了一壶酒,坐在木栏后的竹椅上,吹着江风,自顾喝酒。

    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即临江阁的二掌柜推门而入,一脸谄笑道,

    “听说君公子和慕容世子大驾光临,小人特安排了阁中最好的琴姬为两位公子助兴!”

    说罢一侧身,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门外走近来两个女子,怀中抱着琵琶和古琴,俯身请安,“琴音\琴韵,见过两位公子!”

    两人穿着一样,皆是一身水粉色的妆花裙,墨发堆云,面如皎月,声音温柔如水。

    芙洛极少出宫,见此到是很有兴致,笑道,“进来吧,谈个曲子听听!”

    “是!”

    两个女子款款挪步,在一旁坐下,调音拨弦,弹了一首曲调欢快的古曲。

    二白看着两个女子,突然在香苏时,她曾经让赵家和沈家两位小姐扮作琴姬,勾引君烨。

    下意识的,二白抬头看向木栏前,却见君烨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随即二白挪开目光,拿起桌案上的酒盏,垂眸浅啜。

    两名歌姬琴技精湛,曲子谈的悠扬动听,慕容遇叫了一声好,听的痴迷,。

    其中一歌姬挑眼向着慕容遇看来,嫣然一笑,媚眼如丝,勾人心魂。

    慕容遇亦对着那歌姬挑了挑眉,眉目传情。

    二白只听着古曲低头喝酒,旁边芙洛看着慕容遇轻挑的样子,脸色难看,冷哼一声,端了桌案上酒盏仰头便喝。

    “咳咳咳!”

    只喝了一口,芙洛又咳起来,咳的满脸通红。

    慕容遇斜眼过来,“不能喝就不要喝!”

    “不要你管!”芙洛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拿了酒壶又开始倒酒。

    二白低着头,神色悠远,不知在想什么,一会的功夫没注意,芙洛便已经喝了半壶的酒,两眼渐渐迷离,身子也开始坐不稳了。

    君烨走过来,扶住芙洛,责怪的问慕容遇,“明知道她没喝过酒,怎么让她喝了这么多酒?”

    慕容遇

    似也才注意到芙洛喝多了,一时心虚,讷讷无语。

    芙洛抱住君烨的腰身,睁着迷离的眼睛,仰头喊道,“君烨哥哥,芙儿头好晕!”

    二白忙道,“是我不好,没看住她!”

    君烨未搭言,只转头看着慕容遇,淡声道,“带着芙洛去隔壁休息一下,让小二送醒酒茶来。”

    二白起身去搀扶芙洛,“还是我去吧!”

    芙洛毕竟是女子,她照顾起来还方便些。

    君烨转眸,漆黑的眸子扫了二白一眼,二白顿时停在那。

    君烨又对着慕容遇吩咐了一声,“快点,带芙洛去内室休息!”

    “哦!”

    慕容遇有些不情愿的将芙洛扶在自己身上,带着她往内室走,隔着一道珠帘纱幕,内室放着一张矮榻,慕容遇扶着她往矮榻上走。

    芙洛突然睁开眼,伸手去推慕容遇,“谁让你管我,听你的曲子去吧!”

    她身体不稳,用力之下,身子一歪,顿时向地上倒去,慕容遇忙伸手去扶她,却不妨芙洛惊慌下胡乱的一拽,正拽住他的衣领,于是两人扑通一声滚落在地。

    慕容遇压在少女身上,闻着少女身上的处子幽香,全身微微一僵。

    芙洛手臂环住他脖颈,杏眸迷离,突然翻身,将慕容遇压在身下,抿了抿潋滟的粉唇,低头咬在慕容遇唇上。

    慕容遇俊秀的脸通红,隔着纱帐,瞥了一眼外室,扭头躲开,压低声音斥道,“芙洛,你发什么疯?”

    芙洛醉意朦胧,见慕容遇躲开,不高兴的抬手又将他的脸扳了回来,低头又咬上去,含糊道,“不要动,好好吃,让本公主再吃一口。”

    慕容遇脸色顿时红的像猪肝一样,少女唇瓣柔软,小舌软滑,一下下不轻不重的噬咬他的薄唇,酒香同少女身上的幽香在鼻尖萦绕,他神智渐渐模糊,呼吸一紧,抬头按住少女的后脑,启唇含住少女软舌。

    唇齿交缠,慕容遇缓缓闭上眼睛,吻的认真,胸口一片柔软,只觉有什么东西渐渐沉沦。

    少女吻的青涩,只胡乱的咬着慕容遇的舌,仍旧像是两人平时斗嘴一般,任性嚣张。

    慕容遇却一直退让,温柔的含着她,顶开她的贝齿,细细舔舐。

    芙洛被他引导,渐渐也轻柔下来,跟着他的节奏,嬉戏交缠。

    良久,突然芙洛揽住慕容遇的手臂滑下去,闭上眼睛,呼吸清浅,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慕容遇从她唇中退出来,贴着她细嫩的脸颊,低低喘息。

    悠悠琴声传进来,清心静雅,却驱赶不走他身体的燥热和脸上的窘迫。

    缓缓起身,抱着少女放在矮榻上,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胸口一阵乱跳,羞恼尴尬,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刚要起身出去,芙洛突然一把拉住慕容遇的手垫在脸下,闭着眼睛,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满足的又睡着了。

    慕容遇眉头一皱,想要将手抽出来,却不想芙洛死死的按住他,不快的嘟囔道,“不要动!”

    少女醉酒后娇嗔软糯的模样,慕容遇胸口一软,不敢再使劲用力,只得倚着矮榻坐下来,看着少女柔美的面孔,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丫头长的也不难看。

    室外琴声如珠玉罗盘,清音切切,却仍旧隐隐能听到内室濡沫相缠的声音,二白扶额,果然酒易乱色,虽然对于慕容遇和芙洛两人的事乐见其中,但仍旧不免有些窘迫。

    抬头就见君烨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她面上未收的表情倒影进他眼眸中,那般清澈幽深。

    二白伸手去端桌案上的酒盏,想着回宫以后是不是要和燕昭宇商量一下将芙洛赐婚给慕容遇,手腕却突然被男人按住,

    “也想喝醉了耍酒疯?不许喝了!”

    “哦!”

    二白酒量比芙洛好的多,喝这些根本不会醉,但还是乖巧的应了声,将酒盏放在桌案上。

    房内只剩下两人,二白不知为何有些坐立不安,拿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慢慢剥。

    “你们下去!”君烨抬头看向两名歌姬,俊颜沉淡,抿唇道了一声。

    琴声戛然而止,两名歌姬应声起身,扭着腰肢,施施然出了雅房。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内室里那两人也没了动静。

    烟香淡淡,游丝浮转

    君烨突然伸手拿过二白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放在手心里,清俊的长指慢慢的剥开,然后剥了橘瓣,细细的将上面的丝络择下去,半垂着头,目光专注,似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直到橘瓣被择干净,才将橘瓣放在二白面前的碟子里。

    果肉晶莹剔透,放在瓷白的碟子里,异常的赏心悦目。

    二白拿起来,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满口甜汁,然而咽下去,嘴里却微微的苦涩。

    两人,一个剥一个吃,默不作声。

    “你、不恨我了吗?”半晌,二白突然问道。

    “恨!”男人头也未抬,薄唇紧抿,轻淡的吐了一个字。

    恨她,恨到不论做什么,脑子里都是她。

    二白脸色一白,嘴里还咬着橘瓣,那甜味全然变成了酸苦,竟再无法下咽。

    一个橘子未吃完,只听有脚步声走过来,轻轻敲了敲门。

    木门被打开一条缝,果子探头进来,看到二白一乐,“小姐,刚才七娘派人来了,说有事找您,让您回馆里一趟。”

    “好,我知道了!”二白低低应了声,随即起身,淡声道,

    “那、我先回去了,等芙洛醒了酒,麻烦你和慕容遇送她回宫!”

    “嗯!”

    男人依旧低头剥着橘子,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二白站在那停了一瞬,才转身往外走。

    男人坐在那,长指缓慢的撕着橘瓣上的纹落,目光一点点沉下去,融入黑暗中,若古井无波。

    二白跟着果子回到潇湘馆,自前堂进去,里面有几个红娘正聊天,见二白突然回来,忙起身过来问安。

    七娘也撩帘自账台后走了出来,笑道,“掌柜的。”

    见七娘如此,二白便知道没什么大事,但是没要紧的事七娘为何急匆匆叫她回来?

    看出二白疑惑,七娘笑了一声,“进了后院,掌柜的就知道了!”

    二白挑了挑眉梢,往后门走,转过假山,抬眼便看到燕昭宇坐在亭子里。

    燕昭宇坐在木亭里,支臂撑额,长眸紧闭,满脸阴郁,听到身后脚步声,眸子倏然一睁,面上郁色尽去,浅笑转头。

    亭外梅花点点,落在他玄色的宽袍上,若雪凝结,云墨清寒。

    二白上了亭子,问道,“昭宇哥哥有事吗?”

    看着少女清透的眸子,燕昭宇突然喉中凝噎,他自是没什么事,只是听宫人说二白带着芙洛出宫了,而君烨今日也自宫里离开,他猜想着二白是去见了君烨,心中不宁,甚至坐立不安。

    于是来了潇湘馆,让七娘将二白喊了回来。

    少女那样聪慧,自是了然,这样问他,已带了几分不快。

    燕昭宇握住二白的手腕,声音带了几分惶恐,“鸾儿,我自己在宫里呆了十年,如今你回来了,我心里才踏实了一些,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昭宇哥哥,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我会离开,会嫁人,终有一天,会离开皇宫!”二白坦然的直视着他,“我们是最亲的人,可也只是亲人!”

    燕昭宇脸色微白,窒息的疼痛在胸口蔓延,声音暗哑冷沉,“鸾儿要嫁给君烨?”

    二白垂眸,半晌,才微微摇头,“不会。”

    嫁人只是她随口一说,以后如何,她现在没有任何打算。

    燕昭宇神色渐渐缓下来,伸臂轻轻抱住二白,“好,若是哪日鸾儿想要嫁人,昭宇哥哥一定为你备好嫁妆,可是在这之前,鸾儿不要离开昭宇哥哥,好不好?”

    二白点头,“好!”

    燕昭宇对她的感情,她很模糊,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互相依赖,比亲人更亲,可是有时候,燕昭宇对她紧张和占有欲,似乎又已经超过亲情。

    她理解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宫里的那种孤独,那一年,他父亲薨世,皇祖母走了,她也离开了,所有的亲人几乎同时消失,他的无助,可想而知。

    再见到她,他们的感情似是将这十年都叠加在了一起那样的浓郁,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需要她,所以燕昭宇排斥她和君烨在一起,她也能理解。

    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他们跨越过亲情,成为恋人。

    此时听到燕昭宇说给她备嫁妆,二白微微松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是想多了,燕昭宇对她,只是亲人之间的依赖,并无男女之情。

    夜里,刚过了戌时,李婆的男人在外面回来,后面带着一穿锦袍的男子。

    男子头戴玉冠,腰悬玉带,看上去似是个富户人家的公子,只是塌鼻瘪嘴,留着几根七上八下的胡须,两眼眯着,满目淫邪。

    “我说老李头,你说你家来了个貌似天仙的女子,不会是骗本少的吧?我可告诉你,本少要是不满意,十两银子我可一文不给!”

    李婆男人谄媚笑道,“包您满意,水灵着呢!”

    此时李婆也迎出了出来,满脸堆笑,“呦,常公子来了,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你们家就上次那个女人还行,结果没两天就跑了,本少来这干嘛啊,难道李阿婆亲自接客了?”男人歪嘴笑着,伸手在李阿婆手上摸了一把。

    “常公子就别拿老婆子我开玩笑了,这会可来了好货,保证公子满意!”李阿婆垫脚凑到男子耳边,勾唇笑道,“还是个雏儿呢!”

    男子咽了一下口水,“那还不赶紧带我过去!”

    “是,是,常公子跟老婆子来!”

    李婆领着男子往东屋走去,推开门,里面只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床帐垂着,影影绰绰可见床上躺着一女子。

    男子几步走过来,掀开床帐,顿时面露惊艳。

    床上的女子还昏睡着,昏暗的灯火下,面若春桃,身似拂柳,沉睡中带着一抹娇柔娴静,的确是上乘的美人。

    男子两眼呆滞,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脸蛋,不住的吞咽口水。

    此时李阿婆走上前来,笑道,“常公子可还满意!”

    男子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那这银子?”

    男子急忙自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塞在李婆手中,“给你,快点出去!”

    “嗳!”李婆眉开眼笑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常公子尽兴,门我给您锁上,保准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男子胡乱的点头,不等李婆出去,已经将床帐拂下来,脱了靴子上床。

    李阿婆嗤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将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