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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得面红耳赤的那些师尊代表再无一人开口。
闹哄哄的场下众人见到陆怀心今天第一次开口要人，震惊得鸦雀无声。
却听小酒鬼道出一字：
“不。”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有些难听。
一个单字，轻轻道出，毫不拖泥带水，却如春雷震震，余音不绝，惊得众人哑口无言。
她拒绝了陆怀心！
毫不犹疑，绝不客气。
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陆怀心一眼。
却见陆怀心面不改色，道了声：“好。”
她问：“你想去哪儿？修行什么？”
小酒鬼说：“我要修九尺剑。”
一阵惊呼声响起。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三个字，便是各师尊代表亦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她说的什么。
竟是九尺剑！
一尺一真仙，九尺可量天。
说的是，一尺剑可斩一真仙，九尺剑可丈量天地，举世无敌。
以斩真仙为目的的剑术，天地间最大逆不道的剑术。
可谓倒行逆施，自绝仙路。
陆怀心眉头一挑：“九尺剑是魔剑。”
小酒鬼道：“既然九尺剑在怀虚，练不得？”
陆怀心道：“练得。”
小酒鬼便不再多言。
陆怀心道：“九尺剑传承已断，怀虚无人可教。”
小酒鬼道：“我自己练。”
陆怀心道：“既如此，你便入沉剑池罢。”
小酒鬼问：“你说了算？”
陆怀心凌空一点，问：“何如？”
霍东临的声音传来：“你说了算。”
陆怀心看向小酒鬼。
小酒鬼点了点头，缓缓走下高台，人群默默让出一条通道，她不紧不慢，一步步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陆怀心兴致缺缺，道：“还没上台的尽快。”
王二苦笑。
本想着最后出场大出风头的，这小酒鬼珠玉在前，自己纵是握着标准答案，也激不起水花了啊。
看看小酒鬼这逼格……啧啧，真该第一个上场的。
王二叹了口气，缓步向高台走出，却被陆怀心叫住：“你最后一个。”
“为什么？”
“我说了算。”陆怀心冷声道。
王二只得退到人群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王二和陆怀心之间到底有何瓜葛。
他们不是有一腿么？看陆长老的表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
余下未上台之人已是不多，王二没等多久，便轮到他了。
经过小酒鬼那惊才绝艳的一剑后众师尊代表早已没了多少兴致，看着王二上台才勉强振奋精神。
这人似乎被陆怀心特别关照，应该不简单。
混个及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王二这样想着，心里却十分忐忑。
他看向陆怀心。
她为什么要自己最后上去？
陆怀心目光清冷，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二满腹犹疑，终于一脚踏进了高台。
眼前出现一道涟漪，下一刻他已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天空高远，湛蓝纯净。
竹林轻轻摇曳，一个中年男子身如惊鸿，剑似疾风，演练着一套无名剑法。
王二站在枯叶上，仔细看他舞剑。
虽然有标准答案，但自己也试着悟一下，万一有所收获呢？王二目不转睛，直到一套剑术演练完毕，他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思索起来。
似乎挺简单的？
中年男子收招静立片刻，再度舞剑，一招一式和刚才并无不同。
王二以指作剑，跟着剑招演练了一遍。
这剑术……不甚精妙，却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蕴含其中。
想必这就是为什么不同的人可以从这套剑术里看出不同的东西吧。
只是王二却有些尴尬，因为他看了半天，那中年男子练了一遍又一遍，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有人看出了石雕，有人看出了灵田……难道自己悟性为零，所以才什么都看不出？
王二意识沉入王小二，在雪山上演练、拆解着剑招。
结合赵清越说的完善剑招的方式，她不断尝试着。
终于，她成功了。
接着，王小二变换出不同的仙灵练剑，总结归纳其中的异同点，计算出一种灰色仙灵使用这招的最优解。
这个过程也很简单，王二用本体试着演练了一次，并无差错。
他倒没多少欣喜自得，因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幻境，简单到只有一个人重复地练着同一套剑法，和进入者完全没有互动。
至于这剑法，也不是一套多高明的剑法。起码比起望虚剑法差远了。
到了这里，这次幻境之试就该结束了，自己出去后刷刷刷使出王小二云计算出来的剑招，混个及格足以……只是王二却有点不甘心。
自己明明都作弊了，却拿不下第一，这是作弊界的耻辱啊。
王二叹了口气，朝着天空喊道：“我结束了，让我出去吧。”
他静静地等着，却只见竹林中的中年男子施施然练完一套剑法，开始了下一次的演练，而他仍旧站在原地。
王二加大了声音：“我要出幻境了，快开门。”
剑风卷起落叶，又渐次飘下。
王二觉得自己忒像个傻逼，他想这一定是来自陆怀心的恶意，但又别无他法，只能更傻逼地吼道：“我读条完毕，可以放出去装逼了！”
白云悠悠，清风徐徐。
王二愣愣地站在原地。
怎么离开幻境来着？王二努力回忆考核开始前李六重讲的话，他说只要说一声要出去就行了啊，自己已经说了三次了不是？
“陆长老，别玩幽禁蒲磊了，这里挺冷的。”
“外面的工作人员是睡着了吗？让我出去啊。”
“怀虚的人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小心我去人权组织告你们啊！”
“陆怀心，别闹了……”
“陆祖宗，我将您刻在牌子上供起来都行，你先让我出去。”
“……”
王二一开始还能换着花样喊着，到了后面已经有气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这陆怀心是不让自己出去了？她再无法无天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种场合搞事吧？王二心烦意乱，看着那中年男子傻逼一样地重复着一遍遍剑法。
“你能不能停下，晃得我眼花。”
中年男子自然不会理会王二，依旧我行我素地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