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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慈母索命
武家堡内，雪下的更大了。白的雪，红的血，斑斑点点地，无处不书写着武家人的血性。
傍晚的时候，山本武又发动了一次进攻，本已经攻上了堡墙，但武家的三个外门子弟和二个内门刚刚失去了儿子的女人，同时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硬生生靠着这股子猛劲，把本以冲上围墙的鬼子吓了回去。
武家现存的六十几口人，人人身上都绑着一颗手榴弹。已然摆明的态度，誓与武家共存亡。
听到退下来的士兵的描述，山本武再一次站正身形，整理军装，向着武家堡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礼。
“王桑，你地过去喊话，叫他们投降。黄军定不会危难武家堡的人。”
王翻译听到山本武这样的命令，早已吓的又腿打颤，差一点就跪了下去。急急地走到了山本武的身前。
“太君啊！那些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现在都杀红了眼了，我这要是过去还不被他们给吃了啊！太君啊，我，我是真地不敢啊！我对太君的忠诚是大大地啊！您不能看着我去送死啊！”
又是哭，又是嚎地，搞的山本武心烦，抽出了指挥刀架在了王翻译的脖子上，也不和他说话。
“太君，太君息怒，我去，我去就是了。”
不去现在就死，去了一会再死。这个胖胖的翻译选择了一会再死。
拿着一个铁皮喇叭，颤抖着双腿，以半蹲的姿势，一小步一步地身前挪动着。
“八嘎！”看着翻译的熊样，山本武在他的身后没好气地帮了他一脚。
王翻译被踹的向前飞跑了几步，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吃屎。山本武的力道真是不小，摔倒后，胖翻译还向前滑行了几米才停了下来。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抬着看向武家堡的方向，发现还还有二百多米才放下心来，趴在地上开始装死，死活不敢再向前半米了。
看着胖翻译窝囊的样子，山本武气的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这个窝囊废，对着胖翻译的方向就是两枪，天黑也不知道打没打着。
“太君，别开枪，我这就过去，千万别开枪啊！”胖翻译吓的已经尿了裤子。但怕山本武再开枪，马上大声地喊话，并强挺着又向前爬了几步，离武家堡墙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时真的不敢再前进一步了。
看了看天色，估计山本武也看不到自己了，就停了下来。拿出了喇叭，也不管这么远，武家人能不能听到，就开始喊话。
“武当家的。够了，已经够了，死了很多人了，难道你打算让这些人和你们武家的百年基业一起陪葬吗？”
“武当家的。太君说了，只要你投降…………”
离的实在是有点远，这胖子吓的声音都有些打颤，武家堡上的人只听得有人在前面鬼叫，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大哥，那边啥玩意儿在那里鬼叫鬼叫地？”老四腿伤了，站不起来，就问边上的大哥。
“谁知道他叫个啥，一百多米呢，风又大，雪又大地，听不真清儿，要不是看不到他，那里容得他在这里鬼叫，早一枪崩了他了。不用理他，抓紧时间休息，也不知道老三现在走到那里了。”老大武明忠，不屑地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失去了兴趣。开始为逃出去的老三祈祷。
老七的娘抱着七岁的幼子，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叫小花红，没有真名，原本就是一个唱戏的戏子，是武烈的四姨太。被武烈娶了回来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死了。小花红也没有了指望，抱着孩子的尸体轻轻地拍打着，就好像是在哄他睡觉一样。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唱着。
“小小吾儿，天黑睡觉，不哭不闹睡到天亮，小小吾儿，梦里会笑，娶媳妇，迎花轿。小小吾儿，安心睡觉，天明就找小媳妇。迎新娘，接花轿。”
一声唱来满腔悲。母虎丧子，其嚎也哀。
“福儿睡了，福儿真乖，福儿好好睡觉，等着娘。娘这就下去陪你。”慢慢地放下了小儿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武烈的身边。
“老爷，福儿死了，小花红也要走了，我在下面等着你们，我要追上福儿，他一个人上路，会害怕的，在下面我们会走的慢点，黄泉路上。你可以一定要找到我们母子啊！”
武烈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八年的女人，当初一抬小轿就迎进了门。为自己生下了一个聪慧的福儿，想想早走晚走也就是几个时辰的事。就拉着小花红的手。拍了一拍，想说些情话儿，却又放不下家长的面子。
生活了八九年，小花红岂能不知道武烈的性子，不想让他说那些肉麻的话，也不想听到那些，这个汉子护了自己八年。让自己一个可怜的戏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这就足够了。
小花红站起身来。对着天上轻轻地说了一句：“福儿，你慢点走，等等为娘。”
然后一转向就跳下了围墙，向着鬼子的方向跑去。梨园花旦，都有点功夫，这小花红更是从小苦练，于雪地之上，奔走如飞竟然有着不弱的轻功底子。
“这是鬼啊？”趴在地上的胖翻译，看着一个红衣女子，足不点地地向自己的方向飞来，吓地把头深埋在了雪里。不敢出声。
小花红一心盯着鬼子的营地，也没有看到胖子，让他躲过了一劫。
天色很暗，小花红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这样冲到了鬼子的军营里，抽出了一把短剑，开始杀人。
“小福儿，娘为你报仇，你慢点走，等等娘，很快娘就来了，不要怕，到哪里都有为娘陪着你。快了，快了，小福儿不要怕。”
一边杀着一边说着。梨园行里的人，声音本就是最基本的功夫。这样的夜，这样的雪，一个红衣女子，放弃了一切的防御手段，只是挥剑杀人。一边杀还一边说，声音在这雪夜里竟然传得很远，所有的鬼子虽然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可是这鬼气森森的语调，吓的好几个鬼子，不住地后退。
“哈哈哈。”小花红连声娇笑，杀了六个了。想到就要和福儿相见了，竟然唱了起来。
“叫一声，哭一声，我那死去的娇儿，哭一声，骂一声，狠心地豺狼。今日里，挥剑杀狼，与吾儿黄泉再见。”
大雪寒天夜深深，挥剑为儿情切切。百鬼丧胆不敢前，梨园巾帼命归天。
吓破了胆的鬼子，那里还敢上前，纷纷开枪向小花红射击，身上已经被打出了好几个血窟窿的小花红，惨笑着，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向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