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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疾,古遥策马狂奔在高大的树林中,她回头看见绝瑾天竟然追随而来了,美眸一扬,更是加快了速度,绝瑾天看着古遥一直往前奔去,微皱了皱眉。
古遥也觉得自己跑的太快了,于是,她勒紧了缰绳,转头看着绝瑾天,绝瑾天望着她风姿飘逸,心神一荡,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把男装穿的如此秀逸英姿,但眼前的古遥,却令他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皇上,你追着我跑什么?我可是期待着你的战绩呢!”古遥满脸春风的看着绝瑾天。
绝瑾天忽然取箭拉弓,弓满,疾射在古遥的身后,古遥惊了一下,一转头,听见野猪低吼的叫声。
就在两个人对视之刻,绝瑾天神色一凛,忽然压低了声音对古遥说道:“跟我来!”
古遥也听到有马蹄声朝这边奔来,她怔了一下,不知道来者是谁,又听到绝瑾天神情有变,于是轻勒着缰绳跟着绝瑾天隐到了密林之中。
绝瑾天冷眸半眯着,紧紧的注视着马蹄奔驰的方向看去,古遥也好奇不已。
“我想他是趁着你来的!”绝瑾天紧盯了片刻,转头对古遥说道。
古遥淡淡的扬眉:“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哪位大臣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立功!”
“我有一计,你出去当诱饵,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绝瑾天忽然露出狡猾的笑意。
古遥秀眉一皱,不满道:“你就不怕那个人把我杀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杀你,我就躲在这里保护你,去吧,也许这跟东宫失火案有很大的关系!”绝瑾天跳下马,将自己的赤红宝马放走了,隐藏在茂林中。
古遥听到东宫纵火案,心里已经有底了,她玉牙一咬,策马走了出去,假装出一副悠闲守猎的模样。
马蹄声近了,古遥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张丞相,古遥心里忽然生起了危机感,因为张丞相此刻看他的目光含着恨恨的敌意。
“张大人,可真巧啊!”古遥摔先打招呼,做出一副傻大姐的样子。
张丞相冷笑一声:“娘娘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守猎,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哦,其实我不是想到这里来的,我迷路了,不知道张大人知不知道出口在哪?帮我一指引一下!”古遥露出一副迷茫无助的表情。
“老臣对这片守猎场非常的熟悉,不过,娘娘只怕再也走不出去了!”张丞相一边说着,一边搭上了弓箭,箭头直指古遥。
虽然心里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古遥还是惊了一跳,她一改迷茫的表情,淡淡的看着张丞相,冷笑起来:“张大人想杀我吗?”
“我要替我死去的女儿报仇血雪,杀了你这个妖妇!”张丞相咬牙切齿的骂着,拉箭的手越来越紧绷。
古遥啧啧两声,悠然道:“张大人误会了,杀你女儿的人不是我,是晨妃,她已经得到了她该有的下场了!”
张丞相被仇恨迷失了理智,如果他再清醒一点,会发现古遥此刻一点都不畏惧,反而依旧轻松自若的跟他说话。
“我不管杀丽儿的人是谁,你都该死!”
“东宫那场火灾也是你派人暗中放的?你没有烧死我,所以想到在守猎场杀我?”
“不错,我赔上性命都要杀了你,去死吧!”
张丞相声音刚落,林中忽然射出一支箭,箭如破空惊雷,直接命中了张丞相的胸口,张丞相难于置信的看着没入胸腔的箭,痛苦的抬头一看,绝瑾天自林中缓缓步出来,脸色铁青。
“皇、皇上!”张丞相吓的从马上跌了下来,惊恐万状。
绝瑾天步步逼近,冷怒的斥道:“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张丞相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仰头凄怆的大笑起来,笑声虚弱下来,他转头看着绝瑾天,咒骂道:“皇上,你早晚要死在这个女……人手中!”
说完这句话,张丞相就断气了,绝瑾天沉眸看着他,低沉说道:“走吧!”
古遥眼睁睁的看着张丞相死去,她的心里除了可叹之外,却没有多余的感情,也许,死的人太多了,她的心也变得麻木不仁了,看见流血,看见杀戮,她已经不会惊慌失措了,只有冷冷的瞧着。
“我的马放走了,和你共乘吧!”绝瑾天翻身坐到了古遥的身后,接过了缰绳,准备往回走去,古遥却烦闷道:“皇上,我不想再跟大臣们走到一起去,我们朝这个方向走下去吧!”
绝瑾天看了一眼张丞相,轻轻的点点头,朝着悬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切的计划都胜利的进展中,身后紧贴的健躯,令古遥有些心神意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的脑子越来越凌乱,胜利就在眼前了,她绝对不能再心慈手软,眼看着离悬崖越来越近,那些纷扰都远去了,耳边,只有清新的山林和鸟兽的叫声。
“下去坐坐吧!我累了!”古遥低声要求。
绝瑾天勒紧缰绳跳下了马,伸手又将古遥抱了下来,看见她粉嫩的脸上满是细汗,他有些心疼的伸手替她拭去:“早知道让你这么累,就不该同意带你一起来了!”
“不会,我喜欢这种感觉,远离了束缚的感觉!”古遥懒懒的靠在一颗树上,伸手摘下一片叶子,调皮的放到嘴里含着。
绝瑾天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也学着她的模样摘了树叶,将那晶莹的露水滴进嘴里,轻轻的回味。
古遥仰起眸静静的看着绝瑾天,此刻的他敛起了帝王的霸气,多了几份的悠闲慵懒味道,那棱角分明的眉眼,令古遥有些呆怔,如果换了立场,在一个陌生的街头遇到这样装扮的绝瑾天,也许她大着胆子上前跟他打一声招呼,然后追着他要跟他做好朋友。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他是帝王,他霸道的限止了她的自由,普通男人可以做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绝瑾天从来没有看见古遥如此失神的望着自己,不免一窘,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是啊,你的脸上有一只毛毛虫!”古遥坏坏的笑了起来。
绝瑾天惊吓了一下,赶紧伸出两只手来检查,当看见古遥眸底隐藏的邪恶时,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生气的追着古遥四处乱跑。
“你竟敢骗我!”
绝瑾天露出凶恶的表情,想要把古遥狠狠的打上一顿,古遥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示威道:“谁让你这么好骗呢?就是要骗你!”
“你知道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绝瑾天猛扑了过来,抓到了喘气的古遥,将她狠狠的拽进怀中。
古遥眸底充满着笑意,她忽然发现,原来绝瑾天并不是每天板着一张冷脸,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钱似的,原来他也是那么的有趣,有一点孩子气的天真。
“遥遥,你好美,美的令我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绝瑾天捧着古遥精致的小脸,痴喃的赞道。
古遥怔了一下,随既感觉被他抚摸的脸上有些发热,从来没有男人如此暧昧的盯着她看,还发出这样低沉诱惑的声音,她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挣脱那双温暖的大手。
“是吗?那要怎样才能看够?”古遥挑起了眉儿,挑衅的问道。
“一辈子!”绝瑾天说出了那句话,古遥忽然感到心头沉了一下,一辈子太漫长了,很多的东西都会改变,包括她这张年轻精美的容颜,古遥早就不相信天长地久这样的神话了,虽然她也免不了俗气,竟然爱听这样虚假的言词。
“我们、该走了!”古遥被绝瑾天扰的心神波动,她强打起精神,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到此为止。
绝瑾天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一转身,就看见古遥小手一扬,一道白雾朝自己扑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避,猛吸了两口,待白雾散尽,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记住今天!”古遥略显冷漠的声音在绝瑾天的耳边响起,接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宛如一道睛天霹雳,将绝瑾天自我编造的美梦给击碎了,他用尽全力睁开眼看着古遥那面无表情的小脸,那张脸依旧美的令人窒息,但那双眼睛,却深深的刻在了记忆的最深处,那一天,她如烈火般站在城墙上,就是用这种眼神睥睨的望着他。
“为什么?”绝瑾天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他用尽全力撕吼。
“你爱错了人!”古遥简单的扔下这句话,跃然上马,风声吹送着她扬尘而去的潇洒。
绝瑾天不甘心的跌倒在地上,一阵黑暗袭来,将他吞没,他的惊疑,伤痛,不甘,统统都消失了。
古遥策马往前奔腾而去,她牢牢的记住了这瞬间。
大约奔了两里多,忽然感觉风声渐紧,她知道悬崖已经到了,更是加快了速度。
悬崖很高,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古遥下了马,在四周察看了一翻,在一个树从里找到了一条结实的绳子,古遥一边感叹着绝清扬想的周到,一边顺着绳子往下滑。
下面是奔腾的河水,咆哮如雷,听在耳边嗡嗡作响,如果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要通过这样一个大峡谷,肯定会崩溃的,好在古遥适应能力很强大,虽然也吓的半死,但为了能够逃出去,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往下滑落,等她滑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喊,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木船顺着河流朝下驶来,古遥脸色一喜,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手心被粗劣的绳子磨出了水泡,渗出了血水,古遥浑然不知,继续往下滑去,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娘娘,小心一点!”下面接应的侍卫关心的朝古遥大喊。
古遥心神一失,险些就掉进了这冷冰的河水里,她紧紧的抓住,在侍卫的帮忙下顺利的坐到了船上。
“痛死姐了!”古遥摊开血淋淋的手心,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她自己先抽了一口冷意,这才从麻木僵冷中感受到了痛楚的漫延。
“娘娘,坐稳了,王爷就在下河等着你!”侍卫说完,忽然大力一划,小船如离弦的箭一样往前冲去。
古遥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急切的问道:“我儿子有没有接出来?”
侍卫摇摇头:“我不知道,等见到王爷就知道了!”
小船在河流上飘荡了近一个多小时,古遥紧绷着神经,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前方,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逃跑能不能胜利,但是,通过这一次,只怕绝瑾天再也不愿意放过她了吧。
“是王爷!”侍卫忽然惊呼一声,古遥抬头一看,只见河堤岸边,一人着青色衣赏随风伫立,墨发飞扬,焦急的等候在柳絮下。
小船一靠岸,古遥就急急的跳了起来,绝清扬关心道:“一路还胜利吧,有没有人追来?”
“没有,我们快点走吧!”
绝清扬沉着的点了点头,拉起古遥就往前方跑去,古遥一边跑一边喘息道:“小轩呢?”
“在马车上!”
绝清扬拉着古遥转过一条小巷尾,眼前出现三两马车,其中两辆装饰的非常华丽,第三两却很朴实,像是拉杂物的车,绝瑾天指着第三辆马车对古遥说道:“委屈你在里面待一天了!”
古遥感激的望着他:“谢谢你!”
绝清扬呆怔了一下,转身下了命令:“出发吧!”
古遥抱过小轩儿,只见他正把玩着一块用玉做好的奶嘴,此刻正吸的很起劲,这是古遥特别为儿子精心雕琢的,只要吸着这个东西,他就不会哭闹不休,这样就能安全的过城检。
古有抱着儿子坐进了第三辆马车,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等全身一松懈,忽然就感到了腰酸背痛,脑袋发晕,她轻拍着怀中的小轩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在古遥进行实地大逃亡的时候,被迷晕的绝瑾天缓缓醒了过来,他呆呆的望着天空,思绪渐渐清晰,古遥竟然对他下了迷药,她又逃了吗?
“皇上……皇上……”远远的,听到有人在找寻自己,绝瑾天僵硬的自地上站了起来,大手因为愤怒而紧捏,古遥,你又骗了我,你又一次的欺骗了我!
绝瑾天脸色暗沉,愤怒和悲痛一起涌来,让他几乎失控,他朝着叫喊声走去。
“皇上,可找着您了,您的马呢?”
当大臣和侍卫看见绝瑾天的时候,绝瑾天浑身狼狈的自林中走出来,一张俊脸沉的发黑,满面怒火。
“既刻下令,封锁所有的城门,绝对不能让古遥逃出去!”
绝瑾天阴着脸低吼出声,吓的大臣和侍卫们浑身打了个颤抖,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通缉古遥,古遥刚才不是好好的跟着皇上身后一起去守猎了吗?
“快去!”绝瑾天见他们呆呆的,怒吼一声。
“是,属下马上去吩咐!”大臣和侍卫一刻也不怠慢,急急的下去执行命令了。
绝瑾天恨的咬牙切齿,古遥离开时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爱错人了?
“古遥,朕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是你不好好珍惜,朕一定要抓到你,让你偿到戏弄朕的后果!”
绝瑾天气的抓狂了,没有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他的感情,就算古遥也绝对不可以,他付出的是真心,收获的却是背叛和欺骗,他的心彻底的死了,冷了,他一定要抓住这个爱情骗子,他要让她付出双倍的代价。
爱到最深处,是恨,此刻的绝瑾天,再一次偿到了恨是什么滋味。
总个皇城忽然变得森严壁垒,各大城门被紧紧的关上了,所有人进进出出都开始需要盘查。
但是,绝瑾天还是失策了,古遥早已经通过那河段离开了城区的范围。
“皇上,娘娘应该是在悬崖逃走的,这条河四通八达,要查起来,可能需要费些时间!”回来禀报的侍卫提醒道。
“朕不管你们要怎么查,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把这个女人带来见朕!”
绝瑾天冷怒的瞪着回报的侍卫,他已经气的头都要爆炸了,古遥如此无情的逃走,那之前的温情都是她所作的戏吗?她一直在利用他的感情欺骗他,她一定在背后偷偷的笑话着他的愚蠢吧?
在愤怒过后,绝瑾天冷静了下来,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命令:“去八亲王府查查!”
侍卫领了命令急急的退下,查实过后,急急的回来通报:“回皇上,八亲王已经在昨天离开了王府!正在返回安庆的路上!”
绝瑾天健躯一震,睁大了一双冷眸,他忽然明白,古遥的逃走,跟绝清扬脱不了干系,也许,他们早就里通外合,算计好了,绝清扬在守猎那天假装生病不参与,原来不是为了躲避古遥,而是他们设下的一个计谋。
“速速追查八亲王!”绝瑾天急急的下令。
已经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路的绝清扬和古遥,此刻听到了皇都传来的风声,绝瑾天大发雷霆,正在全国性的通缉他们,古遥暗惊,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惹火了绝瑾天。
绝清扬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在第三天的早晨,他忽然把马车分开行走,古遥知道绝清扬想引开绝瑾天的追查,给她争取时间赶到南海去。
“我不想你为我再次冒险!”古遥心痛的看着绝清扬,摇头拒绝这样的提议。
“你不要担心我,皇兄就算抓到了我,也不会杀了我的!”绝清扬轻声安慰道。
古遥呆怔的看着绝清扬,绝清扬自信的说道:“我最了解皇兄的个性,他曾经答应过母后,无论我犯下多大的过错,他都不会杀我!”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你要相信我!”古遥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绝清扬,许下了承诺。
绝清扬心里一暖,忽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伸手轻轻的拍拍古遥:“你放心去吧,我会在皇宫等着你来的!”
“嗯,你自己要小心点!”古遥心痛的点点头,松开了绝清扬。
绝清扬忽然取下胸前挂着的一块金色铜锁,低声道:“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算是一种信物,你要好好保管!”
“会的,我会一辈子将它带在身上!”古遥沉重的接过来,将它挂到自己的胸前。
绝清扬微笑的看着古遥,催促道:“走吧!”
“你要保重!等着我!”古遥看着绝清扬那双真挚的眼眸,忽然心口发疼,眼眶有泪落下,她伸手去擦。
绝清扬站在风中,一直目送着古遥离开,直到消失不见,这才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声:“我们也走吧!”
华丽的马车沿着路途继续往前奔去,在这个分叉路口,绝清扬将生路给了古遥,自己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
绝瑾天的人马行动非常的迅速,他们连夜彻奔,急急的追赶着绝清扬的马车。
绝瑾天在皇宫里坐立不安,这座华丽的殿堂,越来越空虚了,越来越清冷了,孤单和怒火包围着他,他像一只失去了猎物的野兽,在这座雄伟的宫殿内张牙舞爪,撼卫着属于帝王的尊严。
绝瑾天以为找到了幸福的殿堂,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依靠,可是,古遥的虚伪和欺骗,却深深的刺伤了他,天下的女人,一个也不可信。
时间在紧张而危险中缓缓的流逝着,绝清扬急急的朝着自己的封地赶去,但却还是未能真正的到达这个目的地,在离封地五百里的城镇上,被连夜追赶的禁卫军堵在了城门口。
“搜!”禁卫军一声令下,绝清扬的马车被彻底的搜查了一遍。
“没有找到古遥!”侍卫有些惶恐的回报。
禁卫军也大感意外,他铁面无情的看着神情淡若的绝清扬,抱拳道:“八亲王,得罪了,皇上有令,既刻命你进京!”
“我跟你们去!”绝清扬没有丝毫的畏惧,淡淡的回答着。
另一路上的古遥,此刻畅然无阻的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但是,她的危机并没有过去,她面对着最艰难的一个关口,梧桐州!
梧桐州此刻有重兵把守着,进出森严,但这是必经之路,只要进入了梧桐州,她就能直接到达南海或流沙镇。
“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几个便衣侍卫忧愁的看着古遥。
古遥也正头痛着,要如何通过这个梧桐州还真的是个大难题,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注意,侨装打扮。
这是在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一个片段,虽然都快被演烂了,但关健的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古遥明白,只这是唯一能够通过安检的方法,如果硬闯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在听到古遥说完这个方法后,几个侍卫也表示同意这个做法,古遥合计了一下,一共六名侍卫,侍卫要进城很容易,因为绝瑾天根本就不知道古遥身边这些人的长象身高,所以,最关键的是古遥。
古遥早就想好了自己伪装的模样,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古遥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好笑,看样子,自己真的有望进军实力派演员了。
绝清扬给的百宝袋里已经替她做好了准备,古遥取出一张面具往脸上贴去,又取来满头银丝的发套戴上,此刻的古遥,面对着铜镜里的自己,也都惊吓了一跳,一张无比丑陋的老太婆脸就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一笑,那满是折子的脸就皱了起来。
把小轩儿交给了一个侍卫先行带走,古遥随后跟着,城门前已经排了长长等待着进城的队伍,古遥假装一拐一拐的跟在队伍的后面,检查的非常严格,古遥不免有些担心,她磨着玉牙,还是硬着头皮到了侍卫的面前。
“干什么的?”侍卫态度恶劣的问她。
古遥压着声音回道:“我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给她送点鸡蛋补身子!”
侍卫用剑掀开古遥手里挽着的竹蓝,正好看见那白白大大的鸡蛋,其中两个对视了一眼,从古遥的蓝子里捡走了四个,这才放行:“走吧……走吧!”
古遥看着这些侍卫贪婪的脸孔,不免气氛,连一个老太婆的东西都要贪污,简直太过份了。
虽然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总算平安的度过了梧桐州城,古遥依照约定好的地方看见了几个胜利过关的侍卫站在那里,古遥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走了过来,化重金买了一架马车,快速朝着流沙镇的方向奔去。
出了梧桐州再往前百里路就是南海,但古遥却绕了近百里的路去了流沙镇,她知道南海此刻不太安全,路上随处可见巡逻的侍兵。
经过重重的险阻,历时十二天,古遥终于回到这了个她熟悉的地方。
“有辆马车冲过来了!大家备战!”站在城门上张望的侍卫远远的看见一辆马车朝这边奔来,顿时竖起了戒备状态。
马车停在了城门下,接着,古遥将面具一撕,露出本来姣美的面容,她沉步走下了马车。
“啊、是古将军,古将军回来了!”侍卫正严阵以待,忽然看见古遥步下马车,顿时惊喜的欢呼起来。
正在城内训练新兵的楚夜听到侍卫的报告,健躯猛然一震,当既疾步奔向城门。
她回来了!她没有食言!
楚夜欣喜若狂的下令打开城门,厚重的城门在古遥的面前敞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是她最熟悉的人。
“楚大哥!”一声轻柔的叫唤,几乎夺走了楚夜的心魂,他强忍着激动,双眸含笑的望着一脸疲惫的古遥,千言万语只会聚成一句简单的问候:“你终于回来了!”
到达了终点,古遥只感觉连日来的坚持瞬间摧毁,纤躯晃了晃,有些摇摇欲坠。
“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楚夜见她脸色难看,冲上前将她扶住,低声关切道。
古遥点点头:“是啊,这一路好累!”
“累了就去休息吧!”楚夜爱怜的看着她疲倦的容颜,四个多月没见,她瘦了,瘦的令人心疼。
马车进入流沙镇,城门又严实的关了起来,古遥实在太累了,这十二天来,她没有一天安睡过,每一天都在担忧着,幸好她意志力坚强,没有在半途晕倒,不然,只怕回归的路会更加的漫长。
古遥静静的睡了过去,楚夜看着已经四个月大的小轩儿,那双秀丽的眼睛像极了古遥,一笑起来就眯成了月亮形状,惹人疼爱不已。
小轩儿紧紧的吸吮着那玉石奶嘴,这一路走来,他也受了不少的罪,但是,小小年纪却非常的乖巧,不哭也不闹,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饿了就闹吃,饱了就睡觉。
楚夜守在古遥的身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他盼着她回来,如今,她就在眼前,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有些错觉。
楚夜派人送信给御天行和莫流非,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由于古遥被绝瑾天绑回宫中,留在南海的四个男人都日夜担心着,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京城方面的消息。
古遥顺利回归,绝清扬却在回锦滇国的路途上,他算算时日,古遥该到了,只要她能离开,他愿意代替她留下来承担这份过错。
绝瑾天阴霾着脸色端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目光扫视殿前的大臣,等着他们的发话。
“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吗?”
沉默中,只闻绝瑾天冰冷的问话。
“回皇上,据探子回报,古遥应该已经到达梧桐州地界!”
“梧桐州!”绝瑾天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他痛恨这个地方。
古遥的行踪飘忽不定,绝瑾天的探子很难捕捉到她的消息,所以,正是因为这样,绝瑾天才会日夜不得安宁,如果古遥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也许,他真的会杀了她!
既然得不到她的爱,那么,就放弃吧!
但谁也没有资格取代他的位置,他得不到的东西,既使是毁了,也不会给任何人。
是夜,绝瑾天在御书房内静坐着,面前摊着一道圣旨,上面有他亲自盖下的印章,这是准备封古遥为后的圣旨,本来,绝瑾天打算在守猎回来后颁发的,可谁知道,这已经等同废纸了。
“古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绝瑾天恨恨的将圣旨撕毁,放在灯烛前烧掉,望着那跳跃起的火苗,绝瑾天缓缓的闭上了眼。
“皇上,八亲王带回宫了!”
一名太监匆匆来跑来回报,绝瑾天冷冷的扬眉,残酷道:“关起来!”
“是!”太监领了旨意,转身离开。
绝瑾天猛的睁开眼睛,那双眸,变得冷酷嗜杀,变得极端偏执,绝瑾天变了,他将变得让任何人都陌生。
绝清扬一进宫就被关进了地牢,面对着这样的待遇,绝清扬毫无怨言,安静的走进了属于他的人生。
烟霞阁,今夜,烛火分明,柳烟烟坐在床畔,顾镜自怜,有多久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了?
久的她都快要忘记那种滋味,如今,古遥逃走了,皇上又要开展新一轮的追逐。
这个天下,难道就真的只剩下古遥一个女人能够吸引皇上的真心吗?
“皇上驾到!”
就在柳烟烟毫无准备之时,一阵久违的高喊声,打扰了她的思绪,她从床上站了起来,苍白的容颜泛过欣喜之色,她急急的转着,坐到铜镜前,娴熟的拿着胭脂装点着自己毫无血色的脸蛋。
只是短短的时间,柳烟烟就把自己打扮好了,当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走进来时,她款款的转身面对着绝瑾天,姣柔的喊道:“皇上!”
绝瑾天的脸上并没有温情,有的只是冷冰,他孤绝的扫了一眼扑上来献媚的柳烟烟,忽然大手一扯,柳烟烟单薄的衣赏因为受不住这力道而撕碎了,那份狠力,让柳烟烟的肩膀也随之划出几条血痕,痛的她往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的看着绝瑾天,哀求道:“皇上,不要这样……”
绝瑾天此刻只需要发泄,发泄他满腔的怨恨,发泄他内心的不甘,后宫多的是女人承受他的怒火。
绝瑾天冷冷的发笑,大手更加的用力,柳烟烟很快就偿到了血腥的滋味,她吓住了,虽然她日夜期盼着绝瑾天能够来看望自己,想着他结实的怀抱和温情,可是,等来的,却是他冷漠的身影,和粗暴的举止。
“你们女人不就希望朕来宠你们吗?”
绝瑾天讥讽的看着柳烟烟惊慌失措的脸,说着令人心碎的言词。
柳烟烟想说话,却张了几次的嘴都不知道要如何劝阻眼前发疯的绝瑾天,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点头道:“是,臣妾盼着皇上的宠爱!”
后宫的女人成了绝瑾天发泄的工具,但却得不到他半丝的怜爱,这是她们的悲哀。
次日一早,绝瑾天摔了一群人来到了皇宫阴暗的牢房内,他是特地来看望他的好皇弟的!
绝清扬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都退下!”
绝瑾天愤怒的望着绝清扬,冷冷的对身后一群人下令。
当牢房只剩下两个人时,绝瑾天愤怒的质问:“是你帮她逃出去的,对吗?”
“是!臣弟有错,请皇上重责!”绝清扬轻声承认。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我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支持我,那个人绝对是你!但你令我太失望了!”绝瑾天低怒的咆哮。
绝清扬是他最宠爱的皇弟,他最后的亲人,他只希望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可是,就连最亲的血脉都背叛他,他真的已经众叛亲离了吗?
“臣弟永远也不会背叛皇兄,我只是……只是放了一个人的自由!”绝清扬神情闪过痛楚,低声回道。
“你住口!”绝瑾天愤怒的低吼,神情惨痛:“你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
绝清扬看着疯魔的绝瑾天,平静的叹了口气:“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不是你爱的那个古遥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将绝瑾天打回了现实,他呆怔的看着绝清扬平静的神色,久久无语。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真的不是古遥!”绝清扬低叹道。
“不可能!”绝瑾天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疯了般的大吼:“这不可能,她就是遥遥!”
“我们从小和古遥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清楚,但是,她真的不是她!”绝清扬虽然也无法解释这到底算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情。
绝瑾天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的依靠在墙壁上,痛苦的闭上眼睛,终于点头:“对,她不是遥遥,那她到底是谁?”
“你可以把她当成一个陌生的古遥去认识!”绝清扬提醒道。
“陌生的古遥!”绝瑾天喃喃自语,良久狂妄的失笑起来:“是啊,我一定要看清楚她到底是谁!”
绝清扬看着绝瑾天坚定的神情,心头一沉,只怕古遥要迎接她生命中最可怕的敌人了。
“我一定会亲自把她带回来的!”绝瑾天冰冷而自负的笑起来。
绝清扬却不说话,只是抿唇笑了笑。
“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舒适的地方,等我抓了古遥,再放你出来!”绝瑾天看着这个生性淡薄的弟弟,沉沉的叹了口气。
“谢谢皇兄的不杀之恩!”绝清扬起身,对着绝瑾天撩袍跪了下去,这一刻,他是在认罪。
绝瑾天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他别开了头,转身,扬长而去。
因为一个女人,他失去了一切,他还能再失去什么?
绝瑾天不会给古遥喘息的时间,他当夜就把朝中优秀的将领召进了宫,商量着如何破南海的计策。
“据消息传回,南海主战力已达十万精兵,城防坚固,若是强取,只怕会损兵折将,进展不大!”
作为这一次主战将的张泰皱眉沉声道。
绝瑾天冷冷的盯着南海的地形,除了攻城,没有更好的突破方法,于是,他大手一指,低声下令:“尽快把这座城建起来,高度上要盖过南海城墙,既然不能破,就守死!再慢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