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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三日后,近秋的天气变化越来越明显,冷风之中稍带寒意,花园中青草萎缩发黄,院中的梧桐树叶落满地,特别是王府隔壁的小林中,成片的枫叶飘旋而下,情景十分壮观,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去那里玩。
宇儿这两日都缠着我不放,生怕我又不见了,对他,我怀有深深的自责,便一日寸步不离的陪了他三日,在这其间,我开始让他喊绶为爹,但由于他的思想渐渐成长,对楼乘绶还是有一定的陌生,我相信不多久,他一定会接受他的。
今天,把宇儿送去了他老师的府中学习,我又落得一身轻松了,下午难道好天气,我带着妙儿散步在那片枫叶林里,踏着发枫的树叶,心里好平静,我发现我的心志更成熟了,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我以前的思想总是飘浮不定,如今,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安定,或许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吧!
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红叶,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我微笑道!“妙儿,你觉得这里美吗?”
“美。”身后传来答案,可声线却是男性的低沉。
心一惊,我回头看去,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站着的不是妙儿,而是皓夜,此时,他并未穿着黄袍或贵气的衣袍,而是一身清爽的黑衣,伫立在风中的身影依然那么傲挺俊美,有那么一瞬的惊讶,他这身穿着,是我与他相遇之时,他习惯性的衣装,诧了半响,我才扬起笑容,“你什么来的?”
“有一会儿了。”他勾唇浅笑一声。
我的眼神越过他,望到站在身后百米处的妙儿,朝我露了一个无辜的笑容,我瞬间明白了,我微笑着扬去手中的树叶,拍了拍手,“难得太子驾道,回府喝茶吧!”
“不用,愿意陪我走走吗?”他轻轻摆手阻止,黑眸闪过期待的目光。
我点头,“可以。”皓夜为什么来?楼乘绶明明去了皇宫的,他不是去见太子吗?
安静的踏在成堆的树叶中,半空里,枫叶如雨纷飞,如雪轻盈,如柳絮美丽,一片一片落在发间,衣裳,点缀着苍灰色的天际。
与他默默的向前走去,他没有说话,而我却不习惯这样的沉默,扬起眉,找话题,“以后,天启国的将来就由你做主了。”
“嗯。”他默默的应声。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君王,领导天启走向辉煌。”我再说。
眼角瞟到他莫名的望了我一眼,然后,他的语气像承诺般响起,“我一定会努力。”
我笑逐颜开,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灿烂着一片红云,看得我有些入神,身边的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了,“你与九叔的感情似乎很好。”
我会心一笑,点点头,“是啊!已经没有沟痕了。”
“蝶儿,允许我这么唤你吗?”他低声呼唤。
我心里一怔,微皱起了眉,“当然不行,你得唤我九嫂。”说完之后,又觉得太绝情,我补充道!“你即将成为天子,言行举止须注意一些,总归我是你的长辈。”
皓夜眼神复杂的交织望我,好一会儿,才喃喃出声,“我这简单的要求,你也不许吗?”
听得出皓夜语气中暖昧的气息,我心里有些惊讶,我与皓夜从来就没有谈论一些深入的问题,就像当年的那段感情一般,也只是开始得安静,结束的无声,从来没有向他好好表达我的想法,及听他的想法,如今,他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些慌乱,我深呼吸了一口,将空气中些许冷意吸上心头,最后,又叹了出来,“皓夜,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感觉他明显一怔,然后,目光望向远方,“没有,只是想来看看你。”
这句话清楚的说明了他对我,还是存有一些情意的,只是这种情意不像是情人,也不像是朋友,星星点点,似有又无,我心底微微一恼,看来,必须和他说清楚才行,我迎起头,眼神认真的盯着他,“皓夜,你要知道,我与你都是有家室之人,你想你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他表情微微一愕,眼神有些暗淡,扬起唇角,启口道!“蝶儿,你可知对你,我依然喜欢。”
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明了,倒换我无措起来,我轻轻笑出声,语气淡淡道!“以前,是我太任性荒唐了。”
“与我之间的情份,你只当荒唐吗?”他突然很受伤的出声,语气沙哑被风吹乱。
想不到他竟然不认同,我认真的点点头,“你给我的回忆十分美好,我已经保存在心底,但必竟回忆只是回忆,过去的事便过去了。”
“不负天下不负卿,这句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低沉淡雅的一句话打乱了风中的落叶,也震荡了我的心灵。
有些急促的,我往前踏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我口气冷硬起来,“皓夜,这句话收回去,我就当做没听到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只是如此,蝶儿,我不想让你为难。”他在身后浅笑道!
“你现在已经让我为难了,如果你想保留我们最后一点情份,就陪我散完这次步,否则,下次,便不会再有机会了。”情根难断,后患无穷,皓夜选在这个时候过来跟我说这句话,意味深长,我留不了情。
“蝶儿,你知道吗?皇位是一个孤独的所在,我只想在最后一天见你一面而已,如果你感到困惑,我便离开了。”身后,突然响起皓夜轻淡的声音,甚至有一丝无比的沉重。
他这句话让我的心思放下了一点,他只是在登帝之前,见我一面,如此简单而已,回过头,望着风中飘扬的黑衣,我缓缓一笑,“不要介意我刚才的话,如果伤到你,请见谅。”
皓夜勾唇轻笑,笑容里有着释怀的意味。
不大的枫叶林,快要走到头了,迎面从旷野中吹来的冷风让我抱紧了手臂,有些冷了,我刚想说回去,身后的他似乎察觉到了,先出声了,“回去吧!”
我点点头,在心里感谢他的贴心,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我有些不解的侧头望他,只见他唇角带笑,伸手在我发间拿下一片殷红的枫叶,我欣然一笑,“谢谢。”
继续望前走,感觉他依然拿着那片枫叶,没有扔掉,走到一半,我提议道!“我们回府里喝口茶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赶回宫去。”想不到他竟然拒绝。
我点头一笑,“即然如此,那就下次吧!”远远的,看见停在枫叶林旁边那辆华丽的马车,站定在一个位置,我出声道!“那就不送了。”
他点点头,眼帘微抬,深望了我一眼,唇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下一秒,薄唇紧紧抿起,终究没有说,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行去,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种开心的感觉,感情的事情最难处理,但理智如他一定会比我更快放下一切。
妙儿回到我身边,有些好奇道!“姐姐,太子殿下与您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
“姐姐,不是我说您,您最好还是别和太子走得太近,否则,主子准生气。”妙儿似乎很大方的说道!
“他生什么气?怎么说,我也是太子的九嫂,与他聊聊天,是人之常情的。”我笑道!
“姐姐您还不知道吗?主子生气,代表他在意你呢!”妙儿也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楼乘绶是醋坛子一个,想必当初我与皓夜的事情,让他介怀了。
“姐姐,外面风大,该回去了。”
回到府里,妙儿为我放了热腾腾的热水,服侍我更衣沐浴,不知为何,妙儿一边为我擦背的时候,脸上笑得十分神秘,隐隐有红霞飞上,害得我莫名其妙,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我在心里暗暗猜测着,问妙儿,她只笑不语,我没撤,只好继续让她笑下去。
在吃晚饭之前,楼乘绶回来了,一身锦色朝服,把他称得异常的高大挺拔,在餐桌上,为我夹了不少菜,害得我吃不完,在他可恶的眼神下,硬了吃晚了。
“身子这么瘦弱,多吃点。”他笑道!
“谁说我身子弱了?我好着呢!”我打趣回驳,但触及那双别有意味的眼神之后,脸猛地通红了,该死的,非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吗?呃……不对,为何他的眼神和妙儿的有出奇的相似呢?突然,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今晚宇儿不在府里,那么我与他就要同房共寝了?一时之间,我明白今天下午妙儿那别样的笑意。
脸红耳赤的吃过晚饭,我有些心烦意乱的待在花园里,望着灯火通明的府院,更是心思难平,眼神瞄到楼乘绶进入了他的寝房,想必正在洗澡,刷地脸更是火烧火撩起来,脑中不由想起他强健的身躯,哦不……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不许想不许想……
就在自我挣扎中,楼乘绶一袭锦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朝我走来,表情在灯火掩影之中,难于看清,我别开脸望向别处,故意不看他。
“蝶儿,夜风大,入房休息吧!”魔魅的声音带着克制的低哑,性感之极。
心猛地一荡,要死了,这么直接,我摇摇头,“我不冷。”
“已到就寝时间,也该回房不是?”他笑得从容,健臂伸来,一把就将我拉起,轻呼一声,被他拉着走向他的房间。
进入了房,他只是稍关上门,只见床前竟然有些酒菜点心,我回头朝他不解道!“你没吃饱吗?”
“是你吃得太少。”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溜着。
我摇摇头,“我已经吃得撑住了,再吃就要撑破肚皮了。”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真得不想再吃东西了。
“那陪我喝酒吧!”他低沙出声,独自坐下来。
我也坐下,伸手给他倒了杯酒,语气还是关心出声了。“酒喝得适量就行了,喝多了伤身。”
他满意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我突然也很想喝酒,想必是为了掩饰心里那点慌乱吧!我也为我的酒杯满上一杯,朝他笑道!“我陪你一起喝如何?”
“嗯,就一杯。”他眼神霸道的射向我。
我点点头,端起酒杯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火辣的感觉自嘴角漫延至胸口,我轻轻咳了起来,他关切的起身过来,放下我手里的杯子,哑然道!“不会喝就不要勉强。”
“谁说我不会喝酒的?”我不服输的笑起来。
却见他邪肆一笑,伸手端起我喝过的酒杯饮了一口,然后,在我正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的唇覆上了我的,吓住了,我睁大眼睛,唇齿轻启,他将酒渡了进来,唇舌纠缠,那般醉人,那般香甜……
“嗯……”我轻吟,整个人被他拉起来,被他用力的搂入怀里。
突然身子猛地一轻,被他横抱而起,轻放入床,继而压覆上来的强大力量……
猛然,脑海之中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那是被折磨的场景,我下意识的缩了身子,咬住下唇不敢看他,他温柔的声音沙哑响在耳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力量,还是什么,心底的恐惧稍减了一些,身体的热闹随着游移在身上的修长手指而泛起一阵火热,顿时,我只感冷汗涔涔而下,呼痛的訝吟卻只能淹沒在他需索的吻裡。
隐隐之间,听到他温柔的叹息响在耳畔……“宁负如来不负卿……我爱你……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