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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玄漱了口,有些惊异南宫仪这份殷勤,忍不住就问,“阿仪,你是不是有事儿?”
南宫仪白了他一眼,“怎么?没事儿就不能对你好点儿?”
耶律玄连忙摆手,“当然能,当然能,我巴不得你对我好上天!”
南宫仪噗嗤一声笑了,从柜子里取出那包银子,递给耶律玄,“给!”
耶律玄一看是银子,忙问,“阿仪,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我今儿赚的银子,你拿去用来开军饷吧。”那日南宫仪听到完颜烈和耶律玄的对话,就知道他被户部掣肘,军费已经入不敷出了,当时她就想着赚点儿银子贴补他。
耶律玄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南宫仪那是个多贪财的性子,却把这么多银子一下子全都给了他。
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看着南宫仪,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南宫仪见这男人双目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她有些受不了,打着哈哈道,“别太感动,反正是你女人的银子,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花白不花。”
“阿仪,我说了,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耶律玄动情地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柔声道,“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南宫仪窝在他的怀抱里,静静地感受着耶律玄那有力的心跳声。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搂抱在一处,半日,耶律玄方才松开南宫仪,把手中的银子又塞给了她,“军中暂时还用不着你的银子,你先留着,等哪日真的没有军饷,我再来跟你要。”
他堂堂北辽摄政王,怎能花自己心爱女人的银子?
她这个小财迷,能有这份心思,耶律玄已经很感动了。
南宫仪又推了几次,见他执意不收,只得作罢。
她以为男人的自尊在作祟,也就不再坚持了。
耶律玄见南宫仪面色平静,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忙拉过她的手握着,道,“你难道信不过你男人?昨儿不是让莫寒查户部赈灾银子的事情吗?今天已经有线索了。”
南宫仪愕然,“你男人”这个词儿让她很不适应,她可是云英未嫁之身。
抬头看着耶律玄,这才想起昨晚上的确是他吩咐莫寒去查的。
她忙问,“和李侍郎有关?”
耶律玄点头道,“户部尚书前一阵子生病在家休养,赈灾银子正是李侍郎操办,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有大批灾民流落上京,把这事儿捅出来。”
南宫仪也想不明白,按说李侍郎私吞了赈灾银子,就应该把那些灾民给控制住,不能让他们进京。
如今一旦进了京,众口难掩,就连太皇太后怕是也知道了。
太皇太后和耶律玄虽不是一条心,但也不会看着黎民百姓受灾受难坐视不理吧?一个上位者,要是那么昏庸,迟早坐不稳那个位置的。
到时候查出他来,难道太皇太后还能包庇他不成?
李侍郎好歹也是三品大员,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
她一瞬间心思电转,不由好奇地问耶律玄,“李侍郎,会这么明目张胆私吞赈灾银子?”
耶律玄高深莫测地看着南宫仪,好久,才笑道,“我这辈子捡到宝了,本王的阿仪,究竟有多聪慧!”
南宫仪被他这款深情的眼神给看得很不好意思,低了头捻着衣角,小声嘟囔着,“这有什么可夸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料耶律玄耳力甚好,竟然听清楚了,哈哈大笑起来,“阿仪还真是不害臊,竟然把自己比作西施了?”
南宫仪听这话就恼了,她也不是有心要把自己比作西施的,不过是话赶话就说到这儿,竟然被耶律玄给调侃。
她红着脸就去捶打耶律玄,“西施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大美人罢了,会医术吗?懂朝政吗?”
耶律玄赶忙求饶,一把搂住南宫仪的细腰,笑道,“我的阿仪,可比西施强多了。不仅貌美如花,还会医术,懂朝政,西施可算个什么?”
“哼,算你会说话。”南宫仪戳着耶律玄的额头,恨恨道。
耶律玄趁机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惹得南宫仪浑身战栗,正要骂他两句,抬头却对上耶律玄那双精致如凤羽般的眸子。
此时,男人的眸子里满是深情,像是化不开的春水,“我的阿仪,是世上最好的女子,谁都超越不了!”
说完,他那双性感的薄唇就封住了南宫仪丰润的樱唇,南宫仪睁大了眼睛,不知所措,而耶律玄,则加深了那个吻。
良久,两人方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耶律玄意犹未尽地盯着那水润润的粉唇,抬起右手,用拇指轻拭。
南宫仪一把打掉他的手,红着脸娇嗔,“再不老实把你撵出去!”
耶律玄哈哈大笑着缩回了手,上朝忙碌了一上午,回府之后,和南宫仪斗斗嘴,真是心旷神怡!
南宫仪看他笑得这样张狂,忍不住就推了他一把,嗔道,“你还笑?我们还未成亲,你天天来欺负我,我还是想个法子搬出去好了。”
耶律玄一听这话急了,一把搂过南宫仪,下巴在她的额头上摩挲着,道,“阿仪,咱们可是铁板上钉钉的夫妻,不过是提前在一块儿培养下感情,这也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你就算是想法子也搬不出去!”
听这人狂妄自大的口气,南宫仪还真是不服了,扬起小脸挑衅地看着他,“我要是想逃,你拦得住?”
她不过是玩笑而已,哪只耶律玄当了真,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一想起前两次她逃走之后,他寝食难安,就急得额头青筋直跳,“阿仪,别走,求你了!”
男人的声音嘶哑低沉,悲怆凄凉,听得南宫仪的心弦一震,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孤独?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赶忙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不过是说着玩而已,哪里要走?”
耶律玄俯下身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半天才郑重其事地问,“你此话当真?”
南宫仪叹一口气,“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在这摄政王府,有吃有喝的,还能有银子赚,我可是乐不思蜀了。”
耶律玄盯着她一瞬不瞬,听她如此说,才算是松了口气,“哈哈,敢情我的阿仪是被摄政王府的荣华富贵给迷住了?”
“嘿嘿,这天底下,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王府吗?”南宫仪笑着打趣一声。
耶律玄笑容不变,试探道,“这世上若真的有比摄政王府还要富贵的人家,阿仪是不是就不在这儿了?”
南宫仪偏着小脑袋看着这个在此问题上纠缠不休的男人,皱眉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王府比得过你这摄政王府气派?”
耶律玄听她这么问,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据本王所知,西凉夜的三皇子府,就甚是华丽,堪比摄政王府。”
说完,他一双眼睛炯炯地盯着南宫仪,好似要看出南宫仪的内心想法一样。
南宫仪一听他提起了西凉夜,就愣了一下,砸吧下嘴啧啧叹道,“看来天下之大,无所不有啊。我还以为你这摄政王府已经是世上一绝了,没想到西凉夜的府邸也那么好。”
她那副艳羡的样子,看得耶律玄心酸不已。
这个女子爱财的性儿他不是一天见识了,让她知道了西凉夜的府邸堪比摄政王府,她会不会也要去住一住?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不会跳了,此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子,若是她真的离开他了,他的余生过着还有意思吗?那样的他,只会成为一个沙场厮杀的人偶,再无灵魂可言了。
南宫仪正羡慕着,无意中抬头一看,就见耶律玄面色很不好看,一愣之下,意识过来,忙道,“嗨,我也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还真把我当成那等贪慕荣华富贵之人了?”
见耶律玄只是盯着她,并不言语,南宫仪才笑道,“其实凭我的本事,想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并不难。”
“我知道,阿仪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单凭这一手本事,就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耶律玄闷声附和着南宫仪,听上去不像是在夸她,好似在赌气一般。
南宫仪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厚着脸皮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没有好气,“你说你瞎想什么呢?你喜欢的女人能这么没品吗?随随便便一个王府就能打发了?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被荣华富贵给迷住了眼,而是被你给迷住了。”
这也算是变相表白了,南宫仪说完,就羞得面红耳赤。
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上,她素来是个被动接受的人,好似从未跟耶律玄承诺过什么或者是表白过什么,如今,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心里有浓浓的不安全感。
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说完这话,她觉得自己两手心都湿透了。
天,两世为人,她就没这么矫情过,真有点儿受不了!
耶律玄愣愣地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吭声。
南宫仪不觉有些讪讪的,是不是她太过直白,把人家给吓着了?毕竟,两人还没成亲,说出这样的话,他一个古代的男人怕是接受不了吧?
她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她说完这话,耶律玄没有想象中那般惊喜那般兴奋呢?
“那个,我刚才糊涂了,乱说的,你别在意哈。”南宫仪脸皮有点儿绷不住,故意打着哈哈,装坚强。
毕竟,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表白,这个男人无动于衷,这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儿。
说完,她就后悔地往后退去,脸上热辣辣的,都快要熟透了。
却不料耶律玄右臂一伸,轻巧地捞住了她的纤腰,止住她往后退却的步子,一张脸已经埋在她的肩窝里。
男人热烈阳刚的气息就在她的耳畔,南宫仪倒是愣了,这是怎么说?他这反应,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阿仪,我太感动,太感动了。”半天,耶律玄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嗓音听上去有些哽咽,“我从没想到,你,你心里也会有我!”
南宫仪只觉有些好笑,至于吗?感情不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但这么一个冷傲清贵的男人,能感动成这样,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好笑之余,她心里是隐隐的感动。
这个男人,心里肯定很在乎她,才会有这些举动的。
她紧紧地搂着他劲瘦的腰身,窝在他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室内,一片温馨。
皇太后的寝宫内,地面已是一片狼藉。
冯小怜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气喘吁吁地盯着一地的碎瓷渣滓,面色狰狞。
“他当真喜欢上那个贱人了?”好半日,她才喘匀了气儿,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喜宝公公。
喜宝公公吓得逼着手,陪着小心回道,“那人是,是这么说的。”
“哈哈,他不是喜欢男人吗?如今为了南陈那个小贱人,就抛弃了神医。男人,果真都是喜新厌旧的!”
“摄政王殿下听说是因为南陈嫡公主雪肤花貌,才看上的。”喜宝觑着冯小怜的神色,把从那人处听来的信儿说了出来。
“雪肤花貌?”冯小怜垂下眸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他是嫌弃本宫人老珠黄了?当年,本宫二八年华,也是雪肤花貌的啊。”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头埋在手掌中,那声音又尖又细,听得喜宝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也不敢劝,只得拿话岔开,“听说是用了南陈的秘药。那东西金贵的很,摄政王府的侍妾都纷纷去买了,一百两银子一套呢。”
喜宝公公一边学着话儿一边翘着兰花指比着一百两,看得冯小怜心烦意乱地伸手拍掉了他的手。
“那药果真有效?”她神色清明了些,抬起头来,怔怔地问着喜宝,只是那眸中的热切,太过强烈,生生吓退了喜宝公公。
“这个,奴才听说有个叫柳三娘的侍妾,用了甚是有效,当时那肌肤就白里透红,细腻幼滑……”
“好了。”不等喜宝说完,冯小怜就一口给打断,“你去,把那药弄过来,找人把那贱人给弄死。”
喜宝望着冯小怜眸中的狂热,吓了个半死,“娘娘,药可以弄,但人可不敢弄死啊。自打上次失手后,摄政王殿下就严防死守,防得跟铁桶一样。”
“嘁,”冯小怜嗤笑一声,挑了挑指甲,不屑地瞪着喜宝公公,“你这脑子是浆糊啊?让你明目张胆去杀人了吗?你不会偷偷叫人下毒?”
喜宝公公面色为难,“那人位份极低,听说这几日又和南陈嫡公主有了罅隙,怕是难以接近她。下毒,也不好办哪。”
冯小怜看着他那张苦瓜脸就一肚子气,冷哼一声,“明着杀不行,暗地里也不能,你这狗奴才还有什么用?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办不成这事儿,就提头来见本宫!”
喜宝吓得忙双手作揖,“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别叫我太后,本宫有这么老吗?”冯小怜柳眉倒竖,凶巴巴地吼了一声,吓得喜宝立即噤声。
“告诉她,这事儿若是做好了,不仅她父亲可以加官进爵,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本宫也能给弄个诰命!”
“是,奴才遵旨!”喜宝答应着,慢慢退了出去。
冯小怜独自瘫坐在太师椅上,忽然就泪流满面,呐呐自语道,“他一早就喜欢上了那贱人是不是?什么好男风喜欢神医,都是烟幕而已!”
哭了一阵子,她又把两个拳头狠狠地攥着,冷冷笑了,“早知道,本宫就该不遗余力地做了那贱人!”
寝宫内,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连帘子都拉上了,暗淡昏沉的光线中,冯小怜就像是地狱里的厉鬼。
耶律玄从南宫仪的院子心满意足地告辞出来,天已上了黑影。
他去了书房,莫寒也跟着闪身进来,抱拳道,“主子,有新进展。”
“说!”耶律玄头也未抬地坐在书案后头,烛光下的脸半阴半晴。
“这次,还是平氏身边的婆子出的府,说是她娘家的姨娘病了,带些东西过去探望。”
他口里所说的这位姨娘,就是平氏的亲生母亲。因位份底,至今依然在夫人跟前服侍,动辄不是打就是骂的,这也是平氏的一块心病。
莫寒小心翼翼地把跟踪所得禀报了耶律玄。
耶律玄捏着眉心,听完,咬牙笑道,“这个女人果真了得,在摄政王府,也敢如此大胆,看来,背后定是有人撑腰了。”
莫寒很是认同,“这么说,是她娘家人有所企图了?”
“她父亲不过是个六品的知州,年纪已大,升迁无望,是想指着女儿走一条捷径吧?”
耶律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书案,若有所思,“只可惜本王从未宠幸过那些侍妾,她们想吹本王的枕边风,只怕是不能够了,所以,才另辟蹊径了。”
“那,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把她抓起来?”莫寒冷着一张俊脸,问道。
“且慢,索性放长线钓大鱼,连宫里那位,一块儿处置了,岂不干净?”
“是,属下谨遵主子吩咐。”莫寒赶紧弯腰行礼,退了出去,自去安置。
南宫仪和耶律玄的感情一天好似一天,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如今她待在王府也有银子可赚,也就不着急出去。
今儿一早起来,她就打发小谷出去找到驿馆,给西凉紫送了一套自制的化妆品,还特意交代了小谷要告诉西凉紫用什么手法。
半晌午的时候,小谷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满脸都是笑容。
南宫仪一见,跟着笑了,“看来这一趟没白跑腿,都是西凉公主赏你的?”
西凉紫是她在这个世界里仅有的一个闺蜜,过几日也就回西凉,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空见着呢。送一套化妆品给她,也算留个念想吧。
小谷忙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南宫仪屋内的八仙桌上,乐不可支,“公主可是猜对了。今儿我去了驿馆,正碰巧西凉三皇子和完颜将军都在,他们听说公主给西凉公主送香膏,都赏了礼物。”
说罢,小谷就指着那一包一包的礼物,说给南宫仪,“这一包是西凉那边产的枸杞,说是给公主您熬汤用的。这一包是百年的山参,是西凉三皇子赏的,这一个荷包是完颜将军赏的银子……”
南宫仪搭眼瞧去,见西凉夜赏赐的多是些名贵的药材。而西凉紫赏的就是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南宫仪是个大夫,对这些药材爱得跟什么似的,忙指着那些银子和小玩意对小谷道,“你出去跑一趟,辛苦了,银子和小玩意儿你和碧荷分一分,药材留给我。”
小谷一听南宫仪这般安排,吓得忙摇手,“公主,这些东西都是您那香膏换来的,我可不敢要。”
“嗨,拿着吧。”南宫仪把几个小包往她手里一塞,笑道,“也不是要你独吞,你怕什么?去找碧荷玩去吧。”
小谷欢天喜地收下东西和银子,道了谢,自去找碧荷去了。
南宫仪则拨弄着那些药材,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这个西凉夜还当真是投其所好啊,竟然弄了这么多名贵的药材,这价值真是远远大过她那套化妆品了。
看来,她是赚了。
也没多想,南宫仪就把那些药材分门别类收了起来。
这些东西,摄政王府虽然也有,但多多益善,岂不更好?
听小谷说完颜烈也在驿馆,南宫仪一颗好奇的心又开始八卦开了:莫非完颜烈真的对西凉紫有些意思?若他们两个真的成了,倒是般配。
一个天生的小辣椒脾气,一个痞里痞气的,这两个要是在一处过,还不得鸡飞狗跳的?到时候,她也有人说个话了。
正想得高兴,就听小谷匆匆从外头进来,回道,“公主,平夫人来了。”
南宫仪一听是平氏,就有些不欢喜,这个女人,一开始看着倒好,后来处处锋芒毕露,也是个心机婊。
昨日,众位侍妾都来买化妆品,单她没来,今儿来,是想买化妆品呢,还是另有一说?
为了那银子,南宫仪还是懒洋洋地坐起来,吩咐小谷,“请她进来吧。”
小谷答应着,不多时,就领着平氏进了屋。
平氏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还跟从前一样称呼南宫仪,“王妃,妾身听说您这儿有抹脸的好东西,一大早,李姐姐就给妾身用了,觉得甚好,故特意来问问姐姐还有没有?”
南宫仪听着她热络又急切的话,似乎没什么破绽,就似笑非笑道,“你来晚了,还真卖完了。”
平氏一听就急了,“那可怎么办?府里姐姐妹妹都买了,单我没有,以后,我不成了黄脸婆了?”
南宫仪看她那着急的样儿,故作为难,“那你昨儿怎么不来?”
一句话,问得平氏面红耳赤,她低头支支吾吾地,手绞着自己的衣襟,好半日才期期艾艾道,“妾身,妾身手头上有些紧,还想在观望一下,这才……”
南宫仪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诧异。这王府内的侍妾们,待遇难道还不一样?
怎么那几个出手那般阔绰,单平氏,这般紧?
“难道这府里,谁还敢少了你的月例银子不成?”她拉下脸来,问着平氏。她说手头紧,这不是在说王府苛待她吗?
平氏的脸更红了,忙摇头,“这倒不是。以前秋月姑姑在的时候,虽然她管束得严,但四季衣裳、月例银子都不少一分一毫。只是,只是妾身娘家不大富裕,妾身常常贴补他们……”
这么一说,南宫仪就明白了。平氏家里,定是比不过别的侍妾家里的。
听上去,平氏像是个孝顺的,只是她这种无法安于现状的心思,让南宫仪平白有些反感。
“这么说,你就不用来了。”南宫仪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没有银子,还买什么香膏?”
平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才讷讷道,“妾身,妾身不想被其他姐姐妹妹比过去,妾身还想等着王爷宠幸呢。”
好个宠幸!
南宫仪心里打了个哈哈,这个平氏野心不小。
不过转念一想,南宫仪又释然了。哪个女人不想得到自己夫君的宠爱?
平氏想和其他侍妾分一杯羹,也并无过错,只可惜,她容不下这些侍妾,没有这么大度。
“王妃,您能不能再做一套,听说也不是很难。”平氏见南宫仪良久不吭声,就有些急了,忙央求她。
南宫仪状似为难,“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做不了,就算真的做了,那银子……”
平氏是个聪明的,忙道,“银子王妃放心,妾身这儿还有些。”说着,就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南宫仪,“这是一百两定金,若是做好了,再加二十两。”
这是没有打折的价格,看来平氏什么都打听了。
南宫仪也没客气,接过那荷包来,笑道,“两日之后你来取货。”
“好嘞。”平氏高兴地答应了,见南宫仪无话可说,赶忙就退了出来。
南宫仪拿了人家的银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到了晚间,真的又做了几套,搁在柜子里放着。
两日后,平氏果真来拿,又带了二十两银子过来,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南宫仪尽心尽责地给她做了一次皮肤护理。
平氏很满意,以后,隔三差五地就过来坐坐。
每次来,也不像之前那样,说什么生儿育女的话,只是和南宫仪叽叽喳喳地说着肌肤怎么保养,身材怎么保持。南宫仪也就随口敷衍几句,待她并不十分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