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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的灯光下。
韩遇再给秦然洗头发。
她轻轻闭着睫毛,笑声轻溢,便在无形中带出了妩媚的气息,韩遇坐在她身后,轻轻闻着那丝飘进鼻尖的香气,瞳孔颜色很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遇低下眉,就见秦然懒洋洋地靠在浴缸边沿,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的神情轻松静谧。
“韩小然……”
他低低唤她的名字。
闭着眼睛的女孩没有回答。
居然洗着洗着就睡着了。
韩遇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她头颅搁置在浴缸边缘,打开花洒给她冲干净发丝,然后拿来白色的毛巾,轻轻帮她擦头发。
他的一手放在她后背上,另一手放在她曲起的膝盖处,稍稍凝力,白皙柔软的身子就进了韩遇怀里,怕她觉得冷,他还给她裹了条毛巾,将她抱进卧室里,放在沙发上,慢慢吹头发。
秦然睡得很沉,这两天光学那些文化和知识就把她累坏了,他凝着瞳孔望她,有些心疼。
等把她放在床上,韩遇已经为她套上了舒适的睡衣,秦然翻了个身,躺在被子深处。
韩遇从身后抱住她,脸孔埋在她的肩窝处,就这样,安详而规矩地睡了一夜。
早晨的光阴阴的。
除夕来了,对比之前的艳阳高照,今天的天气一整天都是阴的,有降温的趋势,说不定晚上还会下雨。
温度有所下降,秦然睡得手脚冰冷,下意识地往旁边的人靠靠,那人也像是有意识一般,更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唇也靠了过来,轻轻吻在她的眉心上,柔软而灼热。
秦然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头顶是韩遇英俊的睡颜,他的睫毛一动不动,薄唇冰冷,轮廓深深,显然是还没睡醒的,只是自然而然的将手臂搁在她的腰间,亲昵揽着她。
秦然忍不住笑起来,“小十五……”
睡着的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秦然爬起来一些,又低下头,让自己的脸停在韩遇的脖颈前,轻轻呼气,“天亮啦,还没睡醒么?”
韩遇仍然没有反应。
秦然玩心突起,眼珠转了转,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这个动作她做得很慢,尽量不惊醒他,奈何等她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耳边还是传来了那人低哑迷离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秦然一时语塞,“没,没有啊……”
“没有解我衣服干嘛?”
“我,就想看看你的腹肌嘛。”她看着他刚刚清醒的眼眸,脸蛋儿有些红。
韩遇挑着眉。
下一秒。
他勾住她的纤腰,两人重新倒回床上,塌陷了一大块,韩遇顺势压了过去,从上往下,含笑望着她,“你想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
“啊?”她的眼眸有点晃,像是一汪春水。
韩遇心中一动,低头吻了上去,手臂放在她的后背上,吻势缱绻。
秦然被他吻得左闪右躲,下意识想去抓住点什么,手边触到了一片柔软的衣角,她伸手攥住,用力过度,竟然将那布料生生拽了下来。
原来是他扣子解了一半的睡衣。
韩遇抬起眼眸来,胸膛洁白精壮,唇角亦是染着笑,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这么着急?”
笑里的调侃之意太浓。
秦然小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以为那是被子。”
“嘘,不用解释,因为解释就是掩饰。”
“真没有。”
“不听。”
“我真的没有!”
韩遇轻轻哼了一声,眸底不悦,“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秦然窘迫地咬住下嘴唇。
“不信就算……”
话还没说完,唇瓣重新被封住了。
他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轻轻柔柔地吻她的眼角,眉心,锁骨……
唇息像是滚烫的火,从她皮肤上蔓延而过。
秦然被吻得有些受不住了,抵住了他的胸膛,“十五。”
“嗯?”
“今晚还得去你家呢。”
“然后?”
秦然颤抖着睫毛,“所以还是算了吧,今天是除夕,我还得回家去准备准备呢。”
“准备什么?”他的唇停留在她的锁骨上,气息滚烫。
“晚上穿的衣服啊,还有要说的话,我得先回去研究一下,做个准备。”
“衣服我帮你准备好了。”
“在哪里?”
“不急,我等下再拿给你,现在先办正事要紧。”
说罢,他往下吻去,秦然敏感得笑起来,胡乱抬手推他,“别闹,我怕痒的啊。”
韩遇正在兴头上,哪会听她说话,自动屏蔽了她的叽叽喳喳,吻自个的。
秦然忽然问:“十五,你再和我之前,有没有和别的女人试过呀?”
韩遇顿住,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你说呢?”
“我不知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怎么看?”
韩遇轻轻叹息,而后低下头,似乎有了些微的恼意,轻咬她的下巴,眯眼,“我们两第一次的时候,你不是知道的么?”
“知道什么?”
韩遇无奈,在她耳边模糊的低语,“就是找不到位置啊。”
秦然忽而哈哈大笑,掩着嘴巴,满眼满眼的晶莹,就像是璀璨闪烁的星河,她道:“好像记得一点了。”
“什么脑袋啊?”
“那你后来没有和别人了吗?”
“没有。”他闷闷的说。
秦然奇怪了,抬起眼角望他,“那你不想试试吗?”
“你肯吗?”
“我当然是不肯啊,但那时候你跟我没在一起嘛,就算你在国外寂寞了,我想我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韩遇微微蹙眉,“你不介意?”
“毕竟我没法参与你在国外生活的那五年嘛,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忠诚的,那就够了。”
“思想还挺开放。”
“我觉得这不是开放吧,这只是一种态度,接受原本就不完美的世界,才能宽容一切,也宽容自己。”
韩遇盯着她灵毓的面容,挑起一只眉梢,“我看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吧?”
秦然的心事被戳破,愣了愣,张嘴辩驳道:“我才没有。”
“人家是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我们两是你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啊……”
“我只是想和你沟通沟通。”
“沟通白天就免了吧,留到晚上,有利于夫妻和谐生活。”
秦然巴巴望着他,“不嘛,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韩遇放轻呼吸,“说。”
“老实说,我胸口上有几道疤痕,这么丑,你真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很丑吗?”
韩遇自觉平时的反应很快,偏偏今天这个问题,让他迟疑了好几秒,他仔细想了想,黑眸有些深,“别老是胡思乱想。”
“这才不是胡思乱想,这是我心里好奇的问题,是真的好奇。”
韩遇看她,并没有说谎,而是凭着自觉的直觉回答,“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
“已经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得到回答,秦然微微抿住唇,“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这是我的心里话。”
秦然默然。
见她不说话,韩遇慢慢道:“你不信么?”
“没有。”说着,秦然闭上了眼睛,情绪不高涨,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不过就是高兴不起来,可能人的负面情绪就是这么厉害,一旦生出就能盖过所有自己认为欢乐的东西。
韩遇久久凝视着她。
而后。
他坐了起来,慢慢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对她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等我,饿了就叫点外卖吃,我马上回来。”
“嗯。”
他站起来的时候,看见秦然慢慢转了身,掌心放在心口上,似乎有点难过。
可能她难过是他的反应吧,没有讲几句话安慰她,而是选择离开。
韩遇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回来的时候。
已进中午,落地窗外的天空阴霾得更厉害,似乎马上要下暴雨了,韩遇把皮鞋脱掉,一双白袜子踩在地毯上,直径往秦然的方向走去。
她微微垂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凝神阅读。
室内没有开灯。
秦然慢慢抬起头。
寂静无声。
韩遇与她对视,然后在她沉默的目光中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他望着她,暗烈的眸光,比屋外的天空要更加深邃阴霾。
秦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也安静地看着他,淡色的嘴唇,始终都轻轻抿着。
“韩小然。”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然后揭开自己的衬衣……
秦然眸光一刺,心里忽然寂静无声。
“现在,你信了吗?”他望着她,声音里有种低柔的感情。
手中的书本无声跌落。
秦然站了起来,眼里蕴着泪光,嘴唇苍白。
她走到韩遇面前。
慢慢地。
伸出手去触碰他的心口,声音沙哑,“这是什么?”
她指着他心口上,跟她一模一样的伤口,眼神心痛。
“我知道,这样的伤口对女孩子来说是致命的,就算我说再多次不介意,你也是不会信的,所以我就把这些伤口都纹在了我的心口上,这样,我们就一样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暮色。
秦然的心颤了颤。
他俯下身子来吻她,“以后,你不需要在担心这个问题了。”
沙发上。
两人拥抱在一起,呼吸很轻,亲昵而甜蜜的,影子重叠在一起,韩遇亲吻她的嘴唇,气息滚烫,“宝贝……”
“嗯?”秦然低低回应,眼神迷离。
“宝贝……”他又轻声唤她,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话。
秦然被吻得脑袋昏昏沉沉,仰起脸蛋看他,两颊晕红晕红的,眼眸如耀石,“干嘛?”
他心中情动,忍不住又吻她柔软的唇,低哑道:“叫我。”
她恍恍惚惚没听明白,“什么?”
他呼吸滚烫,“叫我。”
秦然听清楚了,正想说话,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面颊和耳朵处,她有点不能思考了,也有点不能呼吸了,不由自主道:“韩遇……”
他轻轻摇头,“不是这个。”
“十五……”
他继续摇头,“也不是这个。”
秦然脑子混沌地思考着,最终道:“老公……”
“嗯。”
他应了一声,吻得情热。秦然呆在他怀里,就像陷入了一个充满甜蜜气息的漩涡里,她的神智旋转着,晕眩着,沦陷着,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再叫。”
秦然闭着眼睛,怔怔地,“老公……”
“嗯……”
世界好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剩下那甜蜜缱绻的激情漩涡,恍惚中,秦然似乎闻到了桌上玫瑰的花香,那么好闻,那么令人心醉……
*
完事后,秦然的手指抵在韩遇的胸膛上,望着他,温婉而笑,“你干嘛去纹这个东西?太傻了。”
“解释太无力,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他抱着她,眼神中有柔柔的涟漪。
她甜蜜的笑,搂他的脖子,“那这算是我们爱的印记吗?”
“算,你有,我也有。”
“可是我的伤口是真的,你的是纹的。”
他笑意绵长,“管它是怎么来的,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有了这个东西,它不再是一个使你自卑难过的伤口,而是成了你我甜蜜的回忆,是我们爱的印记。”
秦然忍俊不禁,凑到韩遇跟前,又与他吻了好一会儿。
韩遇轻轻笑,把她的手臂从脖子上拿下来,眼神温柔,“你等我一下。”
“好。”
韩遇去了楼上一趟,取来一个大大的精美礼盒,他把礼盒放到她跟前,笑意轻盈,“本来昨晚要给你的,不过那时候你睡了,就搁置。”
秦然伸手打开它,里面是一件洁白的晚礼服,美丽无比,她温婉地看着,轻笑,“这是?”
他吻她的额头,“今晚见爸妈穿的。”
秦然没说话。
韩遇道:“是不是很紧张?”
秦然抬头凝视他,眼睛深邃,“到时候你们的亲戚都在,我确实有点怕。”
他揽住她的腰,笑盈盈,“别害怕,以爸妈的修养,就算不同意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呢,只要在场就好了,要是觉得实在不舒服,就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好了,没关系的。”
“嗯。”秦然应了一声,依偎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微笑。
除夕夜。
天空果然飘起了冷冷的细雨。
市中心的韩宅。
豪车贵妇来来往往,华衣美服,亮如白昼。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许许多多的客人聚在一起,谈话声,浅笑声,好不欢乐热闹。
秦然入了大厅,韩遇便被佣人叫走了,说是太太让他过去一下,秦然没说什么,跟他挥了挥手,自己走到长方形的餐桌前,看另一个佣人拿器具开螃蟹,她看得有趣,便留在那里吃了一些,味道很鲜。
就在这个时候,韩亚洲与他母亲韩太太一同登场了,韩亚洲维持着老样子,眼瞳凉淡,站在白色的地毯上,一件简约的黑色礼服,仪表堂堂。
韩太太挽着他的手臂,枣色的长裙,璀璨的钻石项链,长发低挽,珠光宝气。
两人一出现,立刻被佣人请到二楼,说是太太找他们。
现在时间还早,一楼的大厅里只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客人,重要的都还没出现。
秦然百无聊赖地望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忽然,身边走来一个从二楼下来的佣人,对秦然恭敬道:“秦小姐,太太请你上二楼一趟。”
还没等秦然说话,楼梯的转角处走来一个漂亮的女人,笑容纯净,“你过来了。”
这个让秦然有几分别扭的人正是殷雪儿,她走过来,细瘦的肩膀上披着件价值不菲的粉色皮毛,气质高贵,知性得体,“听说你过来了,伯母怕你不认识路,让我下来接你。”
秦然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跟着殷雪儿一同上了二楼。
还没靠近房间,已听到里头笑声阵阵,殷雪儿对她说:“就是这里了。”
佣人推开了大门。
屋子里分外热闹,都围着容颜艳丽的韩妈妈坐着,她长发未挽,坐在落地镜前,便是一副王后般的高贵的模样,雍容华贵。
秦然心下奇怪,刚才韩妈妈把韩遇叫走了,把韩亚洲也叫走了,可这屋子里怎么没一个男人呢?难道男女宾客休息的地方不一样?
韩妈妈正在跟殷雪儿的母亲殷太太聊天,眼角余光瞥见秦然,便扭过头来,冲她微微地笑,“秦小姐,你过来了。”
那模样,格外的和蔼。
秦然点了点头,看见韩妈妈对她招手,就乖巧的走了过去。
韩妈妈握着她的手,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对整屋子的亲戚温和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小遇的朋友,秦然小姐。”
一屋子的笑声忽然静了下来。
韩亚洲的母亲坐在韩妈妈的旁边,打量了秦然一眼,似乎有点迷茫,她追问道:“噢,上次在蔬果园好像也见过这位秦小姐,请问她是哪家的千金?父母是做什么生意?”
秦然的背脊微微发僵。
殷太太笑了起来,“她是韩遇的中学同学,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对了,大学也是一个学校的呢。”
韩亚洲的母亲颔首,目光深邃,“是哪个大学?美国那边的么?”
“不是,是Z市的大学,秦小姐也不是什么千金,父母在家待业,她嘛,自个创业的。”殷太太这么回答,满脸的笑意。
韩妈妈眼中的笑意不减,仍握着秦然的手,却握出了冰凉的味道,她清霭而笑,为秦然说话,“秦小姐很有能力的,是自己创业的,目前在世贸大道开了个公司,叫……”
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转头问秦然,“秦小姐,你的公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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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