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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听了丽妃的打算后,先是吃惊,其后皱眉道:“那赵姨娘粗鄙贪婪,娘娘想算计她,必定能成功。但是,她虽然是李县令的生母,但人并不住在静安县。倘若事情叫破之后,李县令完全可以推脱自己不知情,将丑事遮掩过去的。”
丽妃冷笑道:“比起算计顾氏,这影响力的确弱了些,但效果并不会差多少。”
她眯起眼睛,声音仿佛凝着冰雪一般:“若是旁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未必会前途尽,但李县令不一样,他的妻子是佳禾郡主。”
名声是把双刃剑。
顾氏以大义之名闻名天下,在寻常百姓之间,名声很不错,走到哪儿,都被人高看一眼。
前年,她跟齐逸峥传出有私情的消息,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落在旁的女子身上,不死也得脱层。
偏偏顾氏只带着夫君,往金瑜楼里逛了一圈,风向立刻就倒了。
为什么她能扭转颓势?还不是因为她在民间,一向声誉都不错吗?因为她名声好,大家都先入为主,觉得她是个不错的。那时候,说她好话坏话的,各占了一半,谁都不服谁。
等到她带着夫君往人前一站,故意表现出恩爱不移的模样,众人便觉得,她跟夫君感情很好,她夫君眼底,只看得见她一般。
这种情态落在众人眼中,众人便觉得,顾氏必定是冰清玉洁的。
之前那关,被顾氏遮掩过去了,但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
她跟齐逸峥有没有私情,只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跟众人可没什么关系。
但贪污受贿,一旦沾惹上,必定声誉尽毁。
贪官污吏,祸害的是一方百姓,损害的是百姓的切身利益。
古往今来,众人最恨的就是贪官。没查出来就罢了,一查出来,必定就是过街老鼠,没人看得起。
混个好名声不容易,但一旦沾染上污点,想洗清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众人心目中,顾氏名声不错,连带的,众人会高看李靖行,对待他的标准,也会高一些的,这原也是人之常情。
一旦赵姨娘收受钱财的事情被曝光,李靖行面上无光不说,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点闲话,再也抬不起头,再也不能翻身。
到那时,御史自然会揪着这事儿不放,将李靖行弄得灰头土脸,辞官谢罪。
赵姨娘名声臭了,李靖行倒台了,顾氏还能若无其事当圣女吗?哼,夫妻本是一体,她岂能不被连累?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落井下石之人。
到时候运作一番,编一些闲话,往顾氏身上泼点脏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直没说话的田氏听了丽妃的解释,不由得眼睛一亮,露出笑容道:“娘娘的主意,自然是十分精妙的,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咱们细细商议一番。”
千柔乃是郡主,想算计她,得弄一层遮羞布,得以开宴席的名义,让人进献厚礼,这样才不显突兀。
至于赵姨娘,自是不必大费周章开什么宴席,直接将东西送到她面前就成了。
但这人选,却是得细细周旋的。
让何夫人亲自出面,却是不怎么合适。
直接算计千柔,还可以反口,说自己只是单纯做了个中人,根本就没参与进行贿受贿的事情中
如今算计赵姨娘,却是不能亲自出马,授人话柄的。
何夫人倒是很镇定,笑着道:“没事儿,静安县最大的富商朱家,跟我们家关系挺不错的,尤其朱夫人,是个人精儿,跟我有好几年的交情。只要我出马,她必定言听计从。”
商户人家,地位低微,多数都喜欢在官场上给自己找个依靠,互惠互利。
何济去静安县之前,朱家在县里算不得什么,只是二流商家罢了。
朱家老爷却是个会钻营的,又有眼光,搭上了何济,又让朱夫人时不时到何夫人跟前奉承,结为通家之好。
静安县除了朝廷定下的赋税之外,其余的杂税数目不菲,但朱家却不在征收之列。
不仅如此,何济还大开方便之门,给了朱家很多便利。
自那以后,朱家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有钱。
当然,朱老爷是个感恩图报的,没发财时都往何家送厚礼,等富得流油了,何家得到的钱财就更多了,可谓双赢。
有这一层关系,何夫人很自信,朱夫人一定会被自己蛊惑,按自己的意思行事。
虽然这么做,会让朱夫人泥潭深陷,但于何夫人而言,自家的利益,讨好丽妃,才是最重要的。
丽妃乃后宫第一人,又生养了二皇子,好好经营一下,来日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何夫人既是她的亲眷,自然要站在她这边,为她的大业出力。
另外,何济做事很小心,根本没留什么把柄给朱家。
朱家虽然有钱,但没什么根基,一旦事情被撞破,只能自认倒霉,牵扯不到旁人身上去的。
丽妃听了何夫人的解释,便笑着道:“本宫自然信得过嫂子,既然嫂子已经有人选了,直接办就是了。”
何夫人点头应了,看着丽妃奉承道:“说起来,上次见到二皇子时,见他长高了不少,头脑聪明不说,对人也彬彬有礼。妾身瞧着,二皇子将来必定能成大器的。”
田氏也笑起来,向丽妃道:“娘娘放心,娘娘交代的事儿,何家全家都会尽力去办的。至于娘娘,还是将心思用在教导二皇子上来。”
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另外,娘娘是后宫第一人,才貌最是出众,该多去皇上跟前走动,若是能再怀个龙子,岂不更好?”
丽妃听了叹息道:“这道理本宫岂会不懂?但皇上早下了命令,后宫妃嫔,一概只能等他召见,不许人去跟前晃悠。”
她说到这里,见田氏、何夫人都一脸失望之色,忙止住感慨,打叠精神道:“那是之前,只要这次嫂子能将事情办成,必定能有所改观的。”
丽妃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在她看来,只要打倒了李靖行,千柔的名声,也会被连累的。
到时候,再好好运作一番,不怕千柔不被牵连进去。
名声一倒,想扶起来可不容易。
只要千柔名声也受损,齐逸峥自然就不会再痴迷于她,自己也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何夫人和田氏听了,这才振作起来。
两人离开后宫时,一扫来时的抑郁沉闷,脸色都好了很多。
两人都觉得丽妃的主意虽然迂回了些,但好好操作,前程远大,也就对即将谋算之事很有信心,甚至有迫不及待之感。且说千柔,将何夫人骂走之后,就收拾好心情,去陪伴两个孩子。
等到李靖行回来时,千柔竹筒倒筷子一般将何夫人心怀不轨,的事儿讲了,笑吟吟看着李靖行道:“夫君,我是不是很乖?”
李靖行见她笑容甜美,殷切看着自己,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不由得也笑容满面起来。
虽然成婚多年,但千柔眉眼总是十分生动,让他看不够。
他掐了掐千柔的脸颊,只觉得一片滑腻。
千柔不怎么爱用胭脂水粉,但对于皮肤保养,还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
虽然生了三个孩子,身材圆润了些,但并不算丰腴,反而有一种少妇的成熟韵味。加上她皮肤好,气色好,一眼望去,似乎只有十八九岁一般。
凝睇着心坎上的妙人儿,他只觉得要沉醉在她的笑容中,温声道:“是很乖,晚上夫君奖励你。”
千柔立刻领会他的意思,知道他又不怀好意了,横了他一眼,暗自骂了声色胚。
她定一定神,哼道:“你那奖励自个儿留着吧,我不要。”
李靖行瞧着她笑,没有言语。
千柔见他那笑容带着一丝邪意,面上不由自主滚烫起来,咳了一声,才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妻子深明大义,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了你的前程,将飞来横财拒之门外。”
李靖行听了这番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不由得大笑起来道:“你这是在自卖自夸,偏偏还说得一本正经,脸皮还真厚呢。”
千柔哼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呢,你要认真听着才好。说起来,你有这样的好妻子,来日在官场应酬之时,一定要多多留意,千万不能行差踏错。你要记得,学坏容易学好难,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她说到这里,深深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殷切的期盼:“夫君,我知道你的志向,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县官。想要往上走,想要站上高峰,需要付出很多。旁的我都不担心,你能力是不缺的,只嘱咐你一声,时刻要抵挡住钱财诱惑。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虽然家用是我维持的,但你我夫妻一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觉得不舒服,不必跟我见外。家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又不是利欲熏心之人,你给我争脸面,努力博得封妻荫子的荣耀,钱财什么的,我真不在乎的。”
李靖行听了这番话,不免为之动容,也正色道:“柔儿,你不愧贤妻之名,时时刻刻都不忘提点我,你的话我记下了。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伸手刮了刮千柔的鼻子,转而调笑道:“话说回来,我也挺羡慕你的,你夫婿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从不看旁的女人一眼呢。”
两人说着话逗趣,眉眼间都流露出刻骨的缠绵和情意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靖行瞧着千柔,笑着道:“何夫人被你赶跑了,但这次的事儿,也算是给我们提了醒。明儿个你将家里的下人召集起来,让他们安分守己,千万别私自收受贿赂,为他人谋私利。若有敢违反的,一律赶出去。”
有些人的阴私手段,无孔不入。
他如今虽然只是个县官,但一县之主,手上的权利并不算小。
除了自己洁身自好之外,家眷、仆从也要约束好,如此才是长久之道。
千柔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等回过神来,她不由得有些汗颜,又有些欣喜,向李靖行道:“我真笨,竟然没想到这头上。不过,夫君如今考虑事情十分周全,我就算躲懒,也是没关系的。”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家里的下人,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倒都是不错的。
但李靖行如今当了官,形势不一样了,自当用心敲打一番才好。
千柔越想,越觉得李靖行的话有道理。
自己没想到的,他想到了,这证明他越来越成熟了。
这样的他,来日在官场上,必定能有所作为,必定能实现心底的青云志。
千柔想着,眉梢眼角都透出笑容来,拉住他的手臂道:“那些下人,自然是要提醒的,便是亲戚朋友那里,也都要考虑到呢。”
李靖行眼睛一亮,点头道:“柔儿言之有理,今天我们竟是在互相提醒呢。”
他沉吟了一瞬,接口道:“唔,李府那边,如今当家的是二叔。二叔乃端方君子,十分清高,且之前早说过了,以后我们单门独户,李家那边倒是不足为虑。至于其他人……”
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阴云,接着苦笑道:“旁人我都不担心,但姨娘那里,我真是放心不下呀。”
赵姨娘乃是他的生母,他这番话,似乎有些大逆不道,但其实在情理之中。
赵姨娘干的不靠谱的事儿,实在太多了。
李靖行、李雪茹虽然是她亲生的,但也看透了她的性子。做儿女的,虽然不至于厌弃她,但每每想起,总是如鲠在喉,心里一点儿都不舒坦。
千柔见李靖行脸有忧色,忙道:“夫君放心,我会让浅绿过去,敲打伺候姨娘的丫鬟们。”
迟疑了一下,咬着唇道:“要不,咱们将姨娘接来吧,放在跟前,那就万事大吉了。”
李靖行摇头道:“接来就不必了,姨娘的性子,实在有点古怪。柔儿,我不想你吃苦头。”
说起来,赵姨娘并非千柔的正经婆婆。
但到底,她生养了李靖行,若真到了跟前,千柔岂能不敬着她?
赵姨娘又是那样的性子,将她接来,安生几天,必定又要生事。
虽然千柔应付得来,但千柔的性子,是喜欢过安生日子的。他这个做夫君的,一直的目标,都是护她安稳,根本不愿她受一丝闲气。
更何况,赵姨娘在杏花巷住得挺好的,若是接过来,她自己只怕也不自在呢。
权衡下来,还是让她在原地呆着吧,大家都自在些。
千柔见李靖行一心为自己着想,心里很是感动,忙道:“姨娘那边,我会安排妥当的,夫君放心吧。”
李靖行在外面打拼,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后院起火。
祸起萧墙最难防,之前自己没想到这上头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考虑到了,若还是让人下了黑手,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
李靖行见她答得很认真,还将右手抬起来了,仿佛在发誓一般,满腔的阴云都散了开来,失笑道:“好好,你向来是最让老爷放心之人,这事儿老爷就交给你办了。”
千柔凑趣,朝他行了礼道:“奴婢领命,县官老爷只管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李靖行见她这样,越发笑个不停,扯着她道:“柔儿,你真是我的活宝贝。”
两人说笑一阵,因见时候不早了,这才止住话头,一起用饭去了。
果然次日起来,千柔就召集家中所有下人,严词训诫了一番,又建立了互相监督机制。
千柔肃声告诫他们,李靖行是要做清官的,所以,以后家中仆从,都得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绝不能被小恩小惠蒙蔽,更不许仗势欺人,借着李靖行的旗号欺压、敲诈百姓,做出有损主人官威的事情来。
下人之间,可以互相监督。如果有谁违反规矩,允许旁人向妙音、浅绿告发。倘若证实是真的,那被举报之人必定严惩,告发之人却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的奖赏。
这方法,为的是肃清家中的风纪,但严禁瞎编乱造、严禁无事生非。如果有人因为私仇而胡乱捏造,查实了,必定严惩不贷。
当然,千柔并没有一味发威,也说了如今家中形势不同了,只要大家安分守己,每个季度都会发一个月的月钱,以示奖励。到了年终时,无论是什么职位,一律奖赏十两银子。
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千柔深谙个中道理。
这样的奖赏,真可谓是大手笔了。
故而下人们一听,眼里都放出光来。
等回过神来,大家觉得奖励不低,走歪路的风险又太高,还是安分一些的好。
训完了话,千柔在下人里走了一圈,冲站在最后面的一个胖丫头指了指。
众人都莫名其妙,胖丫头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呆呆问道:“夫人在叫奴婢么?”千柔颔首,微笑道:“你随我来,我给你安排一桩差事。”
浅绿见千柔说出这番话来,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难怪她吃惊,这胖丫头名叫小莺,是负责洒扫的王婆子的孙女,能吃能睡,长了一身的肉。
这也就罢了,这丫头还有点问题,说好听点是性子憨厚,说难听点,脑子有些不灵光,做事一根筋不知道转弯。
家中仆从,千柔都是见过的,怎么独独对这小莺感兴趣呢?
浅绿百思不得其解,却不好问,且这时千柔已经转身走了。
浅绿只得让小莺跟上,一起来追千柔。
等回到主院,千柔将浅绿单独唤进屋里,嘱咐了一番话。
浅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千柔要自己去敲打赵姨娘的丫鬟,至于这小莺,也是专门为赵姨娘准备的。
说起来,这小莺虽然一根筋,但人忠心,力气大,认准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让她去守着赵姨娘,说不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浅绿想着,便露出笑容道:“夫人放心,此事奴婢必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千柔颔首,携了她出来,亲自跟小莺谈了几句话,目送她们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千柔站着没动,暗自沉吟起来。
浅绿是个泼辣的,人又聪慧,心又正,按理说,她该将浅绿派去,守着赵姨娘,这样才是最佳选择。
但浅绿是她身边得用之人,她舍不得放浅绿去伺候赵姨娘。
好在她虽然舍不得浅绿,但派去伺候赵姨娘的几个丫鬟里,有个叫慧心的人如其名,很有几分见识。
如今,添上一个小莺,多了一层保证,必定万无一失。
浅绿去了杏花巷之后,到赵姨娘跟前请了安。
那时,赵姨娘正跟人打马吊,见她来了,眼皮子都没抬。
浅绿也不在意,也没跟她多说什么。
赵姨娘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敲打她不过是白费力气,倒不如将心思花在伺候的人身上,只怕效果还好一些呢。
有了这想法,浅绿客套几句,便去了偏屋,将伺候赵姨娘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嘱咐下人小心伺候,若是遇上赵姨娘做出出格之事,一定要用心应对。
浅绿反复强调,老爷做官了,可能会有人上门送礼。遇上这种事,一定要拼命拦着。
至于实在拦不住时该怎么办,将小莺唤到跟前一问便知。
下人们恭恭敬敬听着,忙都表了忠心。
自此,小莺就在杏花巷住了下来。何府,何夫人回家后,将丽妃的主意告知何县尹。
何县尹自然没有旁的话,直接让她按丽妃的意思行事。
夫妻两个商议定了,果然何夫人便让人下了帖子,邀请朱夫人到家里说话。
照了面之后,朱夫人迫不及待说起开宴席之事,问起千柔是否肯应约。
这事儿虽然是何夫人开头的,但商户人家,都巴不得能跟官夫人多打些交道,混个脸熟。
何夫人目光一闪,说千柔是个爱清静的,性子又清高,不肯赴宴。
眼见得朱夫人一脸失望,何夫人巧舌如簧,说李靖行有个生母赵姨娘,因为跟千柔合不来,独自在外面居住。
何夫人劝朱夫人,不如去结交赵姨娘,给赵姨娘送些银子财物,讨得赵姨娘的欢心。
枕边风固然厉害,但养育之情,没有谁会忘记的。
只要能将赵姨娘哄得服服帖帖,李靖行那里,自是不足为虑的。
朱夫人一听有理,不由得眼前一亮,朝何夫人行礼,多谢何夫人指点,又将那对镶嵌了钻石的凤钗归还了。
何夫人既拿回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又办妥了差事,心里乐开了花。
至于朱夫人,觉得自己找到了巴结新县官的捷径,心情也很好。
两人继续寒暄一阵,尽欢而散。朱夫人回家后,就开始吩咐管家,去打听李靖行生母到底住在杏花巷什么地方,再准备两套适合中年妇女用的首饰。
直接送钱财,自然要简单些,但不够诚心。
朱夫人既然诚心诚意想讨好赵姨娘,自是不怕花费心力的。
还没等朱夫人将东西准备好,这天早朝时,皇上下旨,设立监察司,专门负责监督大燕各地赋税是否有滥收、官员是否有贪污、渎职、以权谋私种种不法举动。
除了监察司人员之外,今后御史也能行使这一项职责。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引起了震动。
大燕立朝以来,监察机构不是没有,但专门设立一个机构,监督大燕各地的官员,真是破天荒的举动。
虽然这旨意出乎意料,但齐逸峥即位以来,素来是乾纲独断的性子,且这机构设立得合情合理,于民生有利,文武百官也没有旁的话好说,只能看着高祈瑞上前接了旨,走马上任,主理新设的监察司事宜,官居正四品。
消息传到静安县,不过半日功夫。
李靖行得知千柔和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付诸实践,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当晚多吃了半碗饭。
丽妃得知此讯,却是乐疯了,觉得赵姨娘撞到风口上,死相必定更难看。
如此又过了两日,何夫人等不及,派人到朱家催问。
朱夫人这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回了何夫人,次日必定去的。
皇上下旨的事儿,朱家并非不知情,但朱家觉得这旨意是针对官员的。只要自家行事隐秘一些,神不知鬼不觉将东西送去,自然就能成事。
故而,朱夫人并没有改变心思,仍旧打算去赵姨娘跟前献殷勤。何夫人得了准信,这才放下心来,自去打点不提。
果然到了次日,一大早,朱夫人就坐着马车,亲自进城去了杏花巷。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马车很普通,根本就不是朱夫人惯常坐的。
马车在赵姨娘住的院落前停住,打扮得很寻常的朱夫人在丫鬟的伺候下,缓缓步了下来。
无人注意的拐角处,却有个货郎挑着东西,悄悄望了过来。
眼见得几个丫鬟挽着大包小包,簇拥着一个夫人模样的女子去敲门,那货郎眼睛一眯,无声无息笑了一下,又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