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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萍?”萧韵已迈开长腿要走,见雨璇发愣,以为她还想着假钞的事儿,又喊了一遍,“上楼,我有事情问你。”
雨璇当然是听见了,她不过在盘算等下该怎么应对而已。
要命啊,怎么她回到铺子的第一天就遇见萧韵,他在宫里那么多事都做完了吗,跑这里干什么!吃饱太闲视察工作吗!
那晚她扮作禹筠筠与他斡旋,就已经千难万难了,现在是单独跟他面对面,要怎样才能不露出马脚呢。
“好的殿下。”雨璇低下头,乖顺地跟在萧韵身后。
害怕,惊慌,这些情绪都来不及有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带上那张纸钞。”萧韵扫了一眼她随手搁置在一旁的假钞。
“是!”雨璇连忙转身将它捏在手中,心里也稍微不那么紧张了。
看来萧韵不过是想要问问业务的事儿,只要套着连萍的说话习惯小心应答,估计还是能够蒙混过关的。
到了二楼,萧韵先带着她走到萧云锦休息室的门口,让她等在那里,他进去和萧云锦说了几句话。
“……噢,原来出了这样的事儿,”萧云锦正在扶着腰来回走动,“倒巧了,难得咱们来一趟,直接就撞上了。你觉得有问题?想要好好查探一番?”
“是的,娘。”萧韵面色凝重,“娘该记得孩儿之前跟您说起过,市面上一度发现过多张假钞,甚至还将这铺子卷入一起官司,好在后来让雨璇给应付过去了。那时起儿子便命齐子煊着手调查,可惜收效甚微,现在又出现了假钞,我怀疑是同一拨人干的。”
历代皇帝都痛恨假钞,不但伤天害理侵吞百姓血汗,还造成国库税收白白流失,伪造假钞是重罪、死罪。
萧云锦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韵儿,你也别太拼了。”她低声道,“娘听说了生日宴那天的事,你真以为那个十姨娘是雨璇?”
萧韵的眼中闪过浓浓痛楚:“是的。”
他已仔细盘问过九姨娘,况且,昭睿自己都承认了。
马车里剩下的那个女子,是欧阳煌的三姨娘,她受了重伤,临死之前只来得及告诉营救的人,她和十姨娘一起在回府路上遭遇歹人,十姨娘被劫走。
那晚他发狂一般调动一切能调动的力量突击寻人,顺天府、宫中侍卫以及他的手下,各路人马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倒是抓获了一些宵小,消灭了数群流寇,但从他们招认的供词看,都不是劫掳雨璇的匪徒。
他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沐昭睿提前把她送走,恨不能把这个家伙碎尸万段。他找到昭睿狠狠地打了一架,两人都打得精疲力尽。
末了,昭睿擦着嘴角的血嘲笑他:“说来说去,其实问题都出在你身上,雨璇为什么不肯见你,为什么挖空心思躲着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我的确骗了你,偷偷把她送上了马车,那又是为了什么?禹筠筠今天是怎么出事的,纵然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吧?你以为你很强大了,可你要顾虑的事情太多,其实你一点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昭睿的话字字如刀,他纵然心头鲜血淋漓也还是无法反驳。椎心的悔恨与噬骨的焦虑,让他只能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白天寻人寻得心力交瘁,夜间便是对着雨璇画像发呆,实在受不了便醉酒,让自己得以短暂地逃避这种追悔莫及的痛苦。
萧云锦心疼地说:“韵儿,你不能这么消沉。咱们的仗还没完全打赢,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个时候任由情绪控制了自己,会功亏一篑的。”
她特地请求皇帝恩准,带了儿子来这里巡视,其实就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那么钻牛角尖。
“娘,我这不是好好的,您就别多想了。”萧韵扶着萧云锦坐在卧榻上,“您说我很久没管过铺子才喊我来看看的,现在让我撞见了这事,太平岁月竟有人敢挖父亲国库的墙角,我当然不能放任不管。以前是忙着对付秦家没有太多空闲,现在稍微好些,当然要花大力气一查到底。”
“唉,去吧。娘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好的。”
雨璇站在门口,把这些对话都听在耳里。心头涌上阵阵酸楚,她暗暗地吸着气,用指尖掐手心,努力把那股冲动压回去。
如果不是之前在鸿雁山庄那番经历,她差点就要冲进房,告诉萧韵她就在他身边了……
萧韵的憔悴她看得清清楚楚。心疼是心疼的,可是,她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萧韵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来,他轻轻带上门,又扫一眼门口伫立的两名侍卫,对雨璇说:“去你书房。”
……
“殿下请稍候,待奴婢收拾一下桌面,很快就好。”雨璇一进门就看见自己放在桌案上的那本笔记,吓得赶紧冲过去归置。
打死她都没想到萧韵竟然要求来连萍办公室。呜……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写那么多字了。那笔记本要是让他看见了,还不马上就知道她故伎重演?上次是禹筠筠,这次是连萍。
好在萧韵并没有说什么。他极少来连萍这里,此次不过是一时起意。听雨璇这样说,他便也就由着她收拾,自己走到书架前翻阅。
雨璇把那本烫手山芋似的笔记本埋进一堆账本里,又将那些账本码得整整齐齐,一摞摞挨排摆到桌角。等收拾利索了,扭转头,见萧韵背对着她,正在书架前捧着一本册子,却半天都不翻一下。
他在发呆?她踮起脚尖看他手里的东西,不觉再次心酸,那是她在给连萍等人讲课时亲手整理的教材。
萧韵正在轻轻地抚摸着册页上的字迹,笔挺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萧索,雨璇觉得一股热意冲到眼底,她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睛,又狠命咬咬下唇。
大约是呼吸声有些沉重,萧韵已察觉了,他扭头望了望,把册子放了回去。
“可以了吗?”
雨璇垂着头回答:“可以了。”
萧韵走过来坐在连萍的桌案前,又让雨璇就坐在他对面:“连主管,你来铺子时间最久,本宫没记错的话,铺子已有半年多不曾收到过假钞了。今日之事你处理的很好,接下来,本宫想要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
声音虽然略微沙哑,但已恢复了他一贯的精明敏锐。雨璇心下稍安,她取出那张假钞,推到萧韵面前。
纸钞黏黏的,还带着丝淡淡的鱼腥味儿。
“那个扛一麻袋铜板来存钱的,是个卖鱼小贩,”雨璇从一旁的小几上取来开户资料,这是她刚让高亭准备好的,“从填写的地址看,这小贩的住处在南市区,那里确实穷人扎堆居住,殿下请看渔贝巷三字,顾名思义,恐怕那里集中居住的都是渔民。”
“派人去核实。”萧韵锐利的目光落在那行地址上。
“是。”雨璇又取出一张等同面值的真钞,把它与那张假钞并排放在萧韵面前,“殿下再细看这张假钞,图案虽仿照真钞,但一望而知,画得很粗糙,边缘线条都不平滑,是以一下子就让客人给认了出来。这说明伪造假钞的人的技术并不高明,还没有形成气候……”
萧韵皱眉看着面前的两张纸钞,渐渐地,对方那双手吸引了他的目光。
从未留意过连萍的手。肤色白皙,十指修长,没有蓄指甲,没有涂蔻丹,没有戴戒指,手腕上也没有任何装饰。一双小手略有肉感,白里泛红,细腻肌肤下细小的血管透出淡淡的青色。
看起来很舒服,真是温润如玉,难怪附庸风雅的文人骚客都喜欢把美人的手叫做“玉手”。
雨璇见萧韵盯着自己的手看,不禁心里一沉。她离开了鸿雁山庄就再没佩戴过什么手饰,萧韵送她的那些戒指、镯子、手链之类的,她统统留在了山庄,难不成他对她这样熟悉,一双手也能让他浮想联翩?
她咳嗽一声:“殿下?”
萧韵被这么一提醒,不得不收敛心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假钞上去。心里暗暗地嘲讽自己,真是魔怔了,一双手也能让他想到雨璇,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你接着说。”
“是。”雨璇继续道,“鱼贩子一连拿进二十五张纸钞,居然其中就有六张假的,这个比重不可谓不高。假钞最大面值是一贯钱,也就是只有一两银子,伪造者造了假钞出来,使用群体自然是低收入的老百姓。我们可以在南市区暗暗访查,把调查面尽量扩大,多收集一些关于假钞来源的信息,总结伪造团伙的规律。”
“说得好。还有吗?”
“回殿下,有的。殿下请看,这张假钞虽然图案不甚精美,但钞质和真钞相比所差无几,咱们大益对于桑皮纸的使用有着严格的限制,等闲百姓如何能寻到货源,想来伪造者有一些特殊渠道,他们必定认识统管钞材的礼部官员,或是那些官员的得力属下等等……”
雨璇说完,见萧韵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又开始心跳加快。刚才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了吗?这番意思都是按照连萍的表达习惯和语速,而连萍也提过,萧韵从未和她有过什么交流,都是直接找金管家或者他在铺子里的男主管问情况。
难道是她表现得太过懂行?可连萍本来就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首席大弟子,对于许多金融现象能有独特的见解,也很正常啊。
“殿下?”
萧韵把目光收了回去。看他刚才在想什么。他竟然想要冲到这个女子面前,在人家脸上寻找有没有戴面具……
当然是没有。其实他刚才已经看过她耳下的部分,都是平滑的肌肤,一点痕迹也不见。
不,如果雨璇侥幸从那些劫匪手中逃脱,她怎么会重新回到这里?她心里一定怨恨他,躲他还来不及。
心头再次滑过痛楚,他哑着嗓子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最近本宫事情实在是多,清查假钞一事,就交给你和金管家,你把你刚才说的打算,写一份计划给我看,我会转交给他。”
雨璇怔住。这可怎么办!他要她写计划书!
“怎么,有问题?”萧韵目光一凝,深邃黑眸对上了她。
“……噢,没有,”雨璇赶紧打马虎眼,“只是殿下,这计划书能不能明日交给您?今日还有很多账务要处理。”
晚上就找连萍,口述给她,让她代笔。
萧韵没有多想。“可以。那你写两份,一份明日到本宫府里时直接交给金管家,另一份,你放我书房的书桌上,我回来看。”
“是!”耶,缓兵之计奏效了。
……
深夜,文盛侯府。
龚六小姐惊讶地接过丫头小珂递来的信:“小九这次写了多少啊,这信封厚成这样。”
小珂帮着她把信封裁开:“没准儿是说这次三皇子妃生日宴的事儿,您和五少爷都没去,九姑娘想把新鲜事儿告诉您,下次您参加别的小姐聚会,就不至于茫然无知了。”
“竟敢嘲笑你主子我无知。”龚六小姐笑着啐了小珂一口,将信封里的信纸展开,“哟,我数数,居然写了四页纸!”
她仔仔细细地读完,不禁替九堂妹捏了把冷汗。
小珂觑着自家主子的脸:“姑娘,九姑娘说什么了,您紧张成这样儿?”
“可了不得。”龚六小姐把生日宴上那一幕说给小珂,“小九当时就站在禹姑娘身边,她说那人推禹姑娘的时候,其实她看得可清楚了!但三皇子殿下盘问的时候她早早地回宫了,这事儿回去了也没敢告诉萧娘娘。”
小珂捂住了嘴巴。“推人的是谁?”
龚六小姐的声音低了下去:“二皇子妃的丫头茹绢!天哪,姚媚兰出嫁之前我也经常去姚府玩,我怎么不知道茹绢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珂小声问:“那三殿下不也没盘问二皇子妃和她的丫头?咱们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给姑爷?”
龚六小姐怒道:“什么姑爷?!”
“哦……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珂从没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脾气,急忙跪了下来,“奴婢说的是……”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的意思。”龚六小姐板着脸,“你是觉得,受伤的人是他妹妹,所以我该把真正的凶手告诉齐子煊?你还嫌我被他害得不够惨?”
小珂讷讷,忽地发狠道:“那就死都不说,让他像个没头苍蝇似地跟在三殿下身后找凶手好了!要是一直都找不到,说不定三殿下就革了他的职,反正他丢了大理寺的职务,还可以继续做驸马都尉!”
龚六小姐哭笑不得:“他上头还有上峰呢,你以为三殿下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好了,以后不要再提到姓齐的,我不想听那个字!”
“奴婢知错啦。”
卧房外,齐震像一根石柱一般立在角落,龚六小姐每说一句话,他便颤抖一下,待到后来,房内熄了灯,渐渐不再有声息,他才暗叹一声,足尖轻点,越过院墙远远离开。
为什么失去之后才让他发现她的美好与珍贵?为什么失去之后他才知道他心里那个人已变成了她?他和邱若璨的婚期一天天地临近,而他满身满心的疲惫,根本不想见这位尊贵的涟华公主,更不想听关于婚事筹备进展的禀报。
每天晚上,但凡有空闲,腿脚便不听使唤地将他带到侯府。他悄悄潜入龚六小姐的院落偷听她说话,虽然见不到本人,但听听她活泼清脆的声音,他便有极大的满足感。
边走边苦笑,雨璇曾说过智商高情商低的话,看来他就是这种人。
雨璇,她到底去了哪里呢?这个和妹妹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孩,不会有事吧?
经过一片陌生矮小的民宅,齐震边走边诧异,他胡思乱想的,这是跑到哪了。
眼前是一个狭窄的巷子,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借着清冷的月光,齐震认出那是如梦轩的马车。
不会吧,这边一看就是穷人居住的地方,如梦轩的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巷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齐震左右看看,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边走边小声说话,以他的耳力自然听了个清楚。
“我说你也真行,表现那么能干做什么,现在傻眼了吧,他让你写什么劳什子的计划书,你只好偷偷摸摸来找阿萍!”
这是昭睿的声音,齐震心中一凛,他和昭睿是多年朋友了,不可能听错。
女子沮丧地说:“好啦,昭睿哥,你就少数落我几句。我已经后悔死了,可这事儿只能怪我运气不好,我哪里知道他今天去了借贷设呢,而且又这么巧,有人拿了假钞过来,偏偏还让别的客人发现了,闹得不可开交。”
女子的声音齐震也辨认出来了,似乎是连萍,但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而且,听昭睿的意思,连萍来找阿萍,这是怎么回事?
“笨丫头。还算你聪明,知道用小雕传信给我,没有自己急吼吼跑来找阿萍。晚上真的不安全,到处都是顺天府巡逻的兵丁,那位三殿下还没有死心呐。”
“别再说他了……”
齐震听着听着,不觉恍然大悟。
这是雨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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