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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听到楚绯樱问话,方利杒什么都没说,只冷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楚绯樱也不死揪着不放,他不说她也懒得难为他。
“药王,我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再跟楚绯樱纠缠,方利杒着急地询问溪琮,很想从溪琮那里得到方棋书死亡的真相。方利杒的目光太过热切,看得溪琮有些不自在,此刻的溪琮在方利杒眼里宛如救世主!
“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恶心的。”
溪琮没有回答方利杒的话,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不适应,这样的眼神太过真挚,会让溪琮觉得不帮他查清方棋书的死因是一种罪过,而他显然不想给自己这样的负担,虽然他已经知道方棋书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但他还是不接受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替人看过病了,这次来帝都还没待几天呢美女没遇见几个,诊金一毛钱都没有,他第一个给看病的人却竟然还是个死人!这就很尴尬了。
“是是是,我不看了,不看了。”
方利杒对溪琮可谓是言听计从,溪琮只是吐槽一句受不了他那般炙热的眼神,他就立马收敛答道不会再看溪琮,给了溪琮更多的空间,自己默默地退到一边的角落里低头不语,楚绯樱都看呆了,真是没想到除了那个狗皇帝竟然方利杒还有别的敬畏得不敢惹的人啊!这态度也真真是奇了。
溪琮看方利杒退到了一边,转过身子对着楚绯樱等人眨了眨眼,有点骄傲的意思,虽然楚绯樱并不懂他这个眼神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就是了。
“其实这人的症状很明显了,稍微有点真本事的大夫应该都能够看得出来,你说皇帝请来的御医,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溪琮一副论医术全世界没人比我屌的样子开口,臭屁得让楚绯樱都刮目相看,方利杒不懂溪琮的意思,御医哎!专门为皇室中人看病的!那可是伺候皇帝的人!要是连御医都出错了,那还能在皇宫里混得下去吗!会被杀头的吧?要是一个不小心给皇帝或者后宫的宠妃误诊了,那不是全家都完蛋了?御医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方利杒始终都有点不太敢相信。但如果他知道溪琮说的有点真本事的大夫是以自己为参考对象的话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以他药王的标准,恐怕很多人哪怕宫廷御医都只是什么都不懂初入医门的小白鼠!
但是呢,御医也不是什么江湖骗子,顶多算是个临时演员罢了,皇帝就是他的老板,皇帝吩咐的事情必须照做,他也不是故意诊错的,虽然要看出方棋书是死后被用内力打断了肋骨本身就是一个很困难很艰辛的事情,但他事先就已经知道啦,只不过是在皇帝的要求下装聋作哑把自己假扮成一个傻子而已。
“说完。”
洛奕笙也终于是忍受不了溪琮逼逼叨叨半天不进入正题的得瑟样,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得仿佛十二月的寒霜。(你家媳妇儿刚刚套路皇帝不是也这样一直吊人胃口半天不进入正题吗?你咋不凶她?洛奕笙耸肩,“很简单,因为她是我媳妇儿啊!”)
溪琮一个激灵,要他逗逗方利杒这样的鼠辈是没问题的,但要他跟洛奕笙玩儿,那还是差得有点远了。溪琮想了想,既然洛奕笙都已经开口了他也就没有再兜圈子的必要了,本来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楚绯樱和洛奕笙帮忙的,事先逗逗方利杒这样的人也就算了,正事面前还是不要马虎的好,而且是洛奕笙的正事。
“咳,其实就是你们肉眼看到的样子,他这肋骨是死后才被人用内力打断的,实际上肋骨折断和这么重的内伤都跟他的死因没有关系,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死过了,死的透透的。”
溪琮没有犹豫地清楚交代了方棋书身上那么重的内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绯樱了然地点点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她哥哥想要杀死方棋书,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竟然在跟方棋书交过手之后让其死于内伤,这不就是在诏告天下凶手是他吗?她哥哥绝对不会这么蠢,那么现在事实已经验证,所谓的内伤根本就是莫须有,栽赃嫁祸!
事情到了这儿方利杒也隐隐想明白了什么,但是仍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还是一口咬定凶手就是楚绯樾,偏执得让人头疼。
“方大人,做人要讲良心,做事要讲证据,你没良心也就算了,偏偏你儿子死了还要制造这样的假象来让我哥哥背锅,你不怕死后下地狱么?”
楚绯樱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说道,方利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被楚绯樱说中了心思般难堪,但却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咬楚绯樾,别的啥也不稀罕!
“哼,证据?如今我儿子躺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救楚绯樾么?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不会让我儿子白死!”
方利杒一口一个认定了楚绯樾是凶手,也不知道楚绯樾究竟干了啥让方利杒这般惦记,楚绯樱都对方利杒的偏执觉得害怕了,这样的人咬死了一个人很不容易脱身的!
“你儿子死了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少忽悠人了,拿不出证据就像污蔑我哥哥?你以为,左相府是用来看的?”
楚绯樱声音突然寒了几个度,方利杒有一种如坠冰窖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的感觉,楚绯樱这次没有带上洛奕笙的名号,说的不是璃王府,而是左相府,摆明了是想以自己娘家的势力来解决这件事情,隐卫楚绯樾是她哥哥,跟洛奕笙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楚绯樱就是要让世人知道,即便没有洛奕笙的存在,她们左相府也不是人人可欺来去自由随意凌辱的,她就是要用左相府自身的存在给这些觊觎她家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首先就拿方利杒开刀吧!
“怎么,左相就可以仗势欺人了是不是?左相的儿子杀了人就不用偿命了吗?楚绯樱,你别太嚣张!这可是天子脚下!这里是帝都!岂容你一个毛头丫头撒野!”
方利杒不想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吓退了,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硬着头皮壮了壮胆,愣是给楚绯樱顶回去了,这次洛奕笙没有说话,给了方利杒一个眼神,如果说对楚绯樱,那是因为楚绯樱不像洛奕笙这般杀伐果决随意就取人性命,所以他还能鼓起一点胆子跟楚绯樱对对看,但洛奕笙,什么人这是?十三岁带兵出征征战沙场七年的男人,满身戾气岂是他这种朝廷文臣连帝都都很少出的人能受得住的?本来之前洛奕笙到了方府基本就没开过口说话,他还以为洛奕笙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呢,谁知道一牵扯上楚绯樱他就炸毛,愣是让旁人看都不敢在看一眼,更何况说楚绯樱的不是?
楚绯樱看着洛奕笙甜甜的一笑,笑的洛奕笙心都快融化了,楚蕴当作没看见似的转向一边自己跟自己玩儿,然而溪琮这个多年没见过女人的人却耐不住了,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你侬我侬。
“行了行了,这是灵堂!你们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合适吗!麻烦对死人尊重一点儿行不行!也不注意注意影响!多大人了还跟年轻新婚小夫妻似的,害不害臊!”
楚绯樱疑惑地对着洛奕笙眨了眨眼睛,难道……他们不是年轻的新婚夫妻吗?洛奕笙耸耸肩,天晓得溪琮是抽的哪门子疯,大概是羡慕他们吧?
“咳!说正事儿!”
溪琮重重地咳了一声,楚绯樱翻了个白眼,对溪琮做了个手势,就是二十一世纪常见的表情包,接下来,请开始你的表演!也不知道溪琮是怎么get到楚绯樱的意思的,竟然真的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时间……
“你们过来看。”
溪琮招招手示意他们几人围过去看棺材里的方棋书,说实话第一次与一个跟自己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死人这么近距离接触,楚绯樱的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洛奕笙对于楚绯樱的情绪的微妙变化总是掌握得很得当,轻轻地将楚绯樱拉拢到自己的身前,以自己的身躯阻隔棺材和楚绯樱之间的距离,却又刚好能让楚绯樱看到棺材里躺着的方棋书,可谓是体贴入微了。楚绯樱觉得心里暖暖的,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洛奕笙这家伙经不起夸奖的,自己要是对他表现出好意这家伙绝对会马上曲解她的意思,将这当作一种邀请,那她晚上又没好日子过了!少不了要被这个精力旺盛到一种变态的程度的家伙折磨一整晚了,她拒绝!所以还是当作没看到吧,毕竟爱这种东西,还是默默地放在自己的心里就好了,表现得太明显了这家伙会得意的!不能让他太骄傲了。
“看什么?不就是一副尸体?”
楚蕴说了进灵堂以后的第一句话,却仿佛是故意给方利杒找不爽似的,就是要戳他的痛楚!没错,这是一具尸体!就是尸体!他儿子方棋书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刚刚方利杒骂他们的话他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不说话不代表他就是忍气吞声,楚绯樱愣了愣,看了看自家父亲和面色如常的洛奕笙和溪琮,都是同样的没啥反应,难道古代的男子都是这般幼稚的?还玩儿这种语言游戏啊……你气气我我损损你的,怎么看怎么怪异!刚刚楚蕴不说话楚绯樱还以为自家父亲大度不计较,谁知道是忍着换个方式回击方利杒啊……不知道为什么楚绯樱有点无语,觉得自己发现了老爹的孩子气的一面,不怎么适应。
方利杒脸一黑,溪琮生怕两人再次掐起来让自己的表演时间被打断,连忙开口阻止了。
“没说错呀不就是一副尸体,都别插嘴,安静看着!”
溪琮嘴一瞥,吹着胡子瞪了方利杒一眼,没办法,楚蕴是洛奕笙的老丈人,他可不敢惹!那就只有牺牲方利杒咯,毕竟这里只有方利杒他能惹得起……方利杒听到溪琮开口了,当下强忍着怒气也不跟楚蕴计较了,毕竟事关他儿子,不管是不是楚绯樾杀的,他至少都要知道他儿子的死因吧!总之他一定会查出真相,不能让他的儿子就这样白白的枉死了!
“你们看他的脸,青紫色,双手握拳,嘴巴张开。明显是因为窒息导致的死亡,怎么可能是因为严重的内伤导致的?摆明了瞎扯,你们再看,窒息一般是指不能呼吸了,但此人脖子上并没有勒痕,肯定也不是被人勒死的,那样痕迹很明显,而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道,也没有任何的堵塞。”
说到这儿溪琮突然停顿了一下,顿时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包括楚绯樱都被吸引了,聚精会神地听着,常识她有,但是这样的专业医学知识她是真的不会,没兴趣,连书都没看过,虽然她在S市第一大学混得风生水起天天跷课却每次考试都能拿系第二吧?再加上她的家世背景,连校长都不能奈她何,在现代她可谓是真正的横霸一方啊!现在想起来没有学点医术真是后悔惨了,要是有现代那么高明的医术说不定她穿越到古代来就能救死扶伤成为第二个药王溪琮呢?说不定还能超越他!
“然后呢?没有任何堵塞,也就是说我儿子的呼吸没有任何问题,为何会窒息死亡?”
方利杒是最按奈不住也是最焦急的,没办法,毕竟死的人是人家的儿子,那倒是不能像楚绯樱她们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权当看热闹了。
“你蠢啊?会不会武?”
溪琮吹了吹胡子,一问到会不会武,洛奕笙基本是明白溪琮是什么意思了,楚绯樱却还不懂,不会武功的楚蕴更不懂了。
“不……不会啊!”
方利杒被溪琮的这个问题给问傻了,他儿子的死因跟他会不会武功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会杀自己的儿子啊!
溪琮莫名地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过楚绯樱翻白眼儿的样子,那模样竟然跟楚绯樱有几分神似。
“不会武功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难怪你这么蠢!”
溪琮毫不留情地继续抨击方利杒,方利杒可能是经过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再加上今天被撒了那么多把盐,此刻已经有些抗压了,面对溪琮的打击只是如过眼烟云丝毫动摇不了他的内心,没关系,反正他脸皮厚,你随便羞辱,只要查清我儿子的死亡真相,别的都无所谓!
方利杒对于溪琮的接受让溪琮有些噎,此刻他的感觉就跟当时在御书房里方利杒等人的感觉一样,被楚绯樱耍得团团转,就像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找不到地方发泄,这样的感觉让溪琮觉得有点儿难受!
“经脉!经脉!蠢货。”
见方利杒毫不反抗,溪琮一点儿征服的欲望都没有了,起先还觉得这个人对他马首是瞻,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现在越来越觉得没劲,非常没劲!也没心思再跟这些人推脱什么,干脆直白地说道,就是因为经脉问题!洛奕笙眼中闪过一些了然,果然如此,楚绯樱也在溪琮说出经脉二字时顿悟,猜到了大概是什么意思,楚蕴的妻子,也就是楚绯樱和楚绯樾的娘亲也是个中高手,他虽然不会武,但因为和樊栎楿多年的朝夕相处,对武功还是多少有一点儿了解的,隐约想通了方棋书的死因,只有方利杒这个笨蛋还处在混沌状态,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