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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边的吆喝声,更多的部队朝这里聚拢,看着两堆大汉握着一根绳子,都很感兴趣,纷纷打听是谁出的主意?到底要怎么比?
“听说了吗,是主公的二儿子。本来都要打起来了,他一句话,给拦了下来,改成拔河了。”
“拔河?头一回听说……”
“人家读书人,懂的东西是多一点。”
“二公子怎么在这里?不该躲在邺城享福吗?”
“你懂什么?二公子和张郃校尉一起监粮呢。”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士兵都知道了袁熙的名字。
但场上的袁熙却浑然不觉,他看着那囊袋左右晃动。这批人的配合确实很差,但蛮劲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那个郭援,哪里能看出是世家出身,简直是头蛮牛。一只脚踩着地面,那靴子都快挤破一个洞了,还硬挺着,他后面的人则是东倒西歪,各自龇着牙在往不同方向发力。他们能坚持下来,都是郭援一个人的功劳。
另外一边呢,吕旷基本上摇摇晃晃的,随着绳子到处波动,显然他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他身后的三四个大汉着实厉害,很快就找到了诀窍,正好将力气用到了一起去,不住拖拉着绳子。而后头几个人则也是打酱油的,虽然很努力,但完全没有发上力。
所以,这比试基本上就是郭援一个人对付吕旷一方的三个人,当然,吕旷实际上也可以算是郭援这边的,因为他纯粹是挂在绳子上拖后腿。如果没有他,他这一边早就赢了。
突然听得郭援一声怒吼,手上用劲,整根绳子朝着他那一边倒去,这下兵败如山倒,吕旷这边一下子就崩溃了,三个大汉一齐弯腰,吕旷就更加没有应付的力气,整队人马向前倾倒。
郭援大吼一声,也脱了力,居然躺倒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我赢了……”
吕旷扯下自己身上的铠甲,道:“妈的穿着这玩意不方便,郭蛮牛,刚刚不算,咱们再来。”
袁熙眉头一挑,道:“刚刚说了,一局定胜负。”
不过不是一局也没用了,郭援已经彻底使不上力了,看样子也得休息一天才行。
毕竟对面是主公的儿子,吕旷倒也不敢放肆,不过只是嘟囔道:“一时手滑而已。”
地上的郭援用微弱的声音道:“再来你也是输,拔河你输,战场上也是你输。”
吕旷一听,头发差点竖起来,便要找他拼命。一边袁熙连忙挡住他,道:“愿赌服输!”
那边郭援后面的士兵也都叫骂起来,这些当兵的骂起来也没啥新意,就是往你祖宗十八代身上招呼,而吕旷这边的人也是暴脾气,一听对方挑衅,刚刚输得也不情愿,居然一下子涌上来,把袁熙围在了中间。
“退开!”
张郃一声怒喝,身边的长戟兵一齐上前一步,竖直的长戟一敲地面,发出整齐地一声闷响,将两边的人给震慑住了。
张郃道:“各自退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谁不客气了?”
人群中突然又涌出一堆人来,另外一个瘦猴子模样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带着人跑出来,看到张郃站在那里,道:“张郃?”他走到张郃面前,绕了一个圈,道:“你好歹也是我营里出来的,怎么,要对我们兄弟不客气?”
张郃顿时头大,这个人就是吕旷的亲兄弟吕翔,也是跟着袁绍最久的一批老将了,比自己兄弟吕旷好一点的是,他是立过功劳的,当初和公孙瓒第一次交锋,幽州骑兵攻势凶猛,多亏了他才守住了阵线,阻止了溃败。而最令人尴尬的是,张郃原先在他手下做过事。当初归顺了袁绍以后,一开始,张郃并没有受到重用,而是被分派到了他营中,后来受到他的推荐,这才为袁谭效力,在青州立下军功。可以说,这个人算是他张郃的老长官。
“吕翔将军……”张郃放缓了语气道:“之前吕旷将军比试输了……”
“什么比试?”吕翔眼珠子一转,转过身来,道:“我们渤海兵怎么可能输给这些河内兵?肯定是对方使诈了。”
这吕翔说起瞎话来自有一股气场,毕竟是资历老,不同于吕旷,将全场的人顿时怔住了。
袁熙从一堆汗臭味的大汉中走出来,道:“你是何人?刚刚的比试难道没看到吗?”
吕翔道:“你又是何人?见到本将军居然不行礼?”
袁熙哼哼冷笑一声。
张郃连忙赶过来道:“这是二公子。”
吕翔抹了抹自己的胡子,道:“哦,原来是二公子,失敬失敬了。吕某跟着主公征战沙场时,你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娃娃哩。这么多年,原来也长大了。”
他背后的一群兵士发出了一阵轻笑。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就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资历,欺负你这个小娃娃。
袁熙微微一皱眉,这个家伙,居然把张郃给震住了。
吕旷连忙道:“哥,刚刚比试那郭蛮牛只是运气好,我们这边手滑了而已。”
吕翔道:“这不?所以还得比一场,郭援,你躺地上干什么?敢不敢和我再比一场。”
郭援大怒,正想站起来,突然双臂一阵酸痛,又躺了下去。
吕翔道:“看吧,你也不过如此,靠着你叔父推荐才勉强带兵,还敢在我兄弟面前猖狂?二公子,你也做个见证,不是我不讲道理,是他郭蛮牛自己站不起来的。好,这场谁赢谁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河内的兵,终究不过如此。”
袁绍手底下的兵成分很多,一开始在渤海郡南皮当太守,因此老班底都是南皮附近的兵,又来到了邺城,又有邺城的兵,而后又有河内和青州的兵,这些兵各成一派,谁也看不起谁,最有优越感的,就是这南皮的兵,毕竟跟着袁绍时间最长。
袁熙道:“我说,你想要再比一场也行。敢不敢跟我比?”
吕翔这时候才正眼打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二公子,他和大公子袁谭的关系很密切,对三公子袁尚抱有敌意,但从未关注过袁熙。这时见他长得其貌不扬,身高也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顿时就乐了。
张郃知道袁熙是被吕翔高傲的姿态给激怒了,但他更知道吕翔身后那几个壮汉,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力士。这些人组成了著名的铁锤兵,平时拎着重重的铁球,经常做冲锋陷阵的事,勇猛无比。光看那个个头,就不是一般人。因此凑近拉了拉袁熙,冲着他摇摇头。
吕翔道:“哈哈,我不就说要比试一场吗?二公子既然有兴趣,我就和你一起玩玩。怎么比?”
袁熙冲张郃点点头,朝赵云招了招手,道:“咱们的亲兵队呢?”
赵云看向自己后方,脸上表情很复杂。几个樱桃城招来的农夫虽然穿上了甲胄,但仍然像是农夫,站在后面畏畏缩缩,连兵器都拿得东倒西歪。惹来吕翔的一阵嘲笑:“这就是你的兵?二公子,要不要我让你几个人?”
袁熙道:“不用,我就用这十个刚刚招来的新兵来和你比试。这样你才能知道,新兵老兵不要紧,重要的是要齐心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