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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蒸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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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补偿自己的过错,吴珣在下午的时候,亲自出手作为帮厨,好好的为这些心情低沉的同伴做了一顿晚饭。

    护卫们依旧狼吞虎咽,但是不见了往时的热闹,眉宇间的担忧无法掩盖。

    那些接受了清洗包扎的人,更像是吃人生中最后一顿饱饭,死了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他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明明在战斗的时候凶狠无比,就算是华疾这个跟班都会举起长刀毫不犹豫的砍下。

    但是在面对有可能的疾病的时候,反而表现的格外的脆弱,明明他已经再三的强调,经过这样的处理,发脓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小。

    这一天吴珣没有上课,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氛围中,就连平白得到两头羊机会的羌人都不敢作声。

    次日,吴珣如同往常般早起,帐篷的外面再次传来了拔营的动静,轻伤没有影响到商队的计划,依旧按时启程了。

    多了众多的牲口和骡马,固然有了累赘,可是运力同样提升了不少,让他们可以带着更多的东西前行。

    这一天的早饭明显香味浓郁了很多,这是因为伙夫在吴珣的指点下学会了简单的炒菜技巧,这种习以为常的料理技巧,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

    有了很多动物油脂,随便翻炒一下,再加入肉块,盐巴,都会让原本索然无味的饭菜味道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一晚的时间,商队中的氛围恢复了不少,他可以看到很多人珍惜的抚摸着自己的牲口,亲手喂最为鲜嫩的草叶。

    “华疾,那些受伤的人应该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吧?”吴珣向着自己的这个跟班询问道。

    虽然他是所有人的先生,但是互相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多少,没有共同话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班伯认下的侄子,让二者的关系悄然拉开了一个阶层。

    “还没有,看来先生的方法有效了,以前的话,我的膏药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华疾没有避讳自己医术不精的事情,他治死的人要多过救活的。

    在战争之后,成百上千的人都在哀嚎中等死,根本得不到医治,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医术再差,也会硬着头皮上场。

    有的人活了,但是更多的人死了,他的医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锻炼出来的。

    “你知道吗,人的伤口之所以会感染,是因为有很多微小到看不见的虫子存在,这些虫子会沿着伤口繁殖,导致感染,最终让人死亡。”

    “我的办法就是让伤口保持干净,这样那些虫子就无法附着在伤口上,当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就不怕那些虫子了。”

    吴珣变着花样的讲述着细菌的知识,直接讲述细菌古代人是无法明白的,于是他换了一个概念。

    华疾对于这种新奇的伤口感染原理半信半疑,但是不妨他听进去,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半吊子,不懂什么高深的理论,吴珣讲什么,他就暂且记忆下来。

    于是他在听吴珣讲述的时候,也会询问一些自己往常不明白的事情,明明自己尝试了相当的配方,总会有人伤口感染死去。

    在这个时候,细菌缜密的理论,和以往众多死去同胞的案例,让华疾渐渐相信了空气中有很多微小的虫子,瘟疫疾病大部分都是由那种虫子引起。

    平时健康的身体是不惧怕那些虫子的,一旦有了伤口,身体虚弱,这些虫子就会乘虚而入,进入人的身体,带来疾病。

    这种新的理论给华疾带来的一个影响就是突然变得爱干净了,只要有机会就会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就像是得了洁癖一样。

    同时吴珣向班伯借了几坛酒,在他说明这是为了研发一种可以治疗伤口的药之后,班伯直接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美酒,没有留下一坛。

    说实话,这么大方和为部下着想的老板是吴珣生平仅见的,难怪那些护卫们会一个个死心塌地的跟随。

    同时班伯还从护卫中抽调出木工最好的人,用来辅助吴珣研制神药。

    之所以班伯会这么下大力气支持,是因为那些经过了全新处理伤口包扎的人,真的没有一个人发病。

    这些身体倍棒的护卫们,就算是受伤最深的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伤口就出现了结痂的迹象。

    顿时吴珣神医之名不胫而走,要知道在军队的时候,有人仅仅是被擦伤,几日之后就有可能不治身亡。

    而有的人浑身上下遍体伤痕,都会浑然无事。

    以往的时候他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说命不好,现在终于有人可以治疗外伤,无异于奇迹了。

    而当吴珣研制外伤神药的消息走漏之后,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

    他们都明白,吴珣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就是为了他们之前的伤势,为了以后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对于酿酒这种工艺他本人并不明白,可是蒸馏这种高中化学的原理是简单易懂,是个人都可以轻易学会。

    但是当他真正动手的时候,就问题频出了,他没有烧瓶,没有酒精灯,没有冷凝管,一切都要自己想办法动手解决。

    班伯找来的木工算是给吴珣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对于陶罐的改装,不漏水的管子都是对方解决的。

    蒸馏的工作被他放在了深夜,因为西域晚上的温度很低,等于变向解决了冷凝管的问题。

    一连串简陋到了极点的瓶瓶罐罐就这么架在了班伯的铜锅上,陶罐代替了烧瓶被放在了水中,酒精的沸点在水之上,只要水的温度上来,首先气化的必然是酒精了。

    冷凝的竹筒被放在了冷水中,其实青铜管是最好的,问题是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只能以竹筒来代替了。

    依靠这种连家庭作坊都不如的工具,当竹筒的另一端成功滴出了第一滴酒香浓郁的液体之时,旁观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从未体验过的酒香扑面而来,当场就有人惹不住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那个人是虎子。

    对于这种可以治疗伤口的神药,有资格在场的人并不多,虎子就是其中之一,班伯和虎子当然也在其中。

    “这种东西就可以治疗外伤?”班伯的眼中充满了惊奇,用了一坛子酒,最后生成的部分还不如两口闷的。

    “度数太低,还需要再次蒸馏。”

    吴珣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下,给出了不满意的评价。

    闻言班伯看向了周围的几坛子美酒,恐怕全部用光也不会比一壶多上多少,这所谓的神药也太贵了。

    难怪贤侄会给予酒精的称呼,果然是酒中精华,不可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