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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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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外红光流星般坠落,就在马上就要砸到周衍身上的一瞬间静止下来。

    金刀镖局火焰冲天,周围邻居已都已经发现,一边有人敲锣惊醒周边的居民救火,另一边有人跑去报告官府。但火势太大,救火的居民无法靠近院子,只能尽量远离,并在靠近大院的房子周围多泼水防止火灾蔓延。

    此时的周衍衣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身边三尺外仿佛有无形的气罩,而在他身上平放着一把长刀,刀身散发着赤红的光,刀尖这正贴在周衍胸前。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整个院子的火焰都分出一缕细小的红线,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吸引汇聚到刀把上,之后一股能量从刀尖经由周衍胸前注入到体内。这股能量先顺经脉来到丹田处,当累积到鸡蛋大小开始向全身扩散。遇到受损的经脉自动修复,修复之后继续向四肢延展。

    此时的周衍已经失去意识,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切,随着大火的不断燃烧,周衍体内汇聚的能量也越来越多,不仅受伤的经脉都被修复,甚至一些之前有阻滞的主脉和隐脉都一一贯通。

    通常江湖中武者的等级主要看内力对经脉的开发程度,先由外功开始打下基础,当修炼出内力开始打通细小支脉就已经是入流的三流高手,此时力量就已经超越常人的范围。

    而后通过内功打磨打通四肢主脉便进入二流高手。二流高手因为四肢主脉通畅,在力量、速度上相对三流高手都有绝对的优势,同时一些高深的武功也可以施展自如。

    当内力修为打通躯干主脉,则二流高手开始进入一流境界,此时身体上下贯通,内力收发自如,武功也不再拘泥于固定招式,而是偏重于意,因此一流高手的高低便取决于意境的高低。

    至于先天高手,则是需要全身所有经脉全部打通,不只是武者可以感受到的主脉和支脉,更是需要打通五大隐脉,形成浑然贯通的先天之体。先天境界全身浑然一体,内力运转生生不息,更是可以内力外放成罡,已经渐渐脱离武者的范围。

    通常武者可以感受到身体的主脉和支脉,但对于隐脉却无从着手,只有拥有先天武者的江湖超级势力,才可以指导一流高手以五脏为基础打通五大隐脉,进入先天。不过即使有师承指导,进入先天也非易事,这也是江湖上先天高手少之又少的主要原因。

    不知不觉间周衍就已经进入江湖人都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金刀镖局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

    日上三竿,刺目的阳光透过坍塌大半的屋顶照到周衍的脸上。

    “我在哪?”周衍缓缓睁开眼睛,忽然猛的坐起望向四周。金刀镖局的主厅已经面目全非,周围身边都是尸体燃烧的灰烬,周围是坍塌的墙壁还有烧掉的梁木碎瓦。

    周衍闭上了双眼,一点点握紧了拳头。“原来这都是真的。”

    “为什么我没有死?”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周衍开始关注自身。

    “我记得最后那个黑衣人已经刺断了我的手筋脚筋,而且我又在大火之中。”

    周衍运转内力,竟是轻松自如,全无阻滞,而且内力更胜从前。不仅如此,视觉、听觉、触觉都灵敏了几倍。

    “难道我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

    这时一阵吵闹打断了周衍的思考。

    “属下见过县尉大人!”

    “都免礼吧,你们继续在周围巡视,不要让百姓接近金刀镖局,这里肯定烧死很多人,难保不会出现疫毒,不能让疫毒扩散出去。”

    “是!”

    周衍听声音已经知道,正是县尉吴威大人,因为县尉掌管整个涪城的治安,与镖局多有来往。逢年过节镖局总要给县尉一些孝敬,而且洪家的金刀镖局乃是本地望族,所以平日吴威与洪震兄弟相称,倒也相处融洽。

    周衍继续侧耳倾听,丝毫没有注意到吴威与衙役们远在大门外,这个距离,以前的周衍是不可能听见的。

    “高虎,你过来!昨晚到现在,有没有人进出金刀镖局?”吴威略压低了声音

    “大人,火刚起来我就过来了,没有人出来,而且按您传来的吩咐,没有让任何百姓接近。”一个人低声答到。这个人周衍也认识,正是负责柳巷的捕头。

    “你这两天辛苦一下,如果有人出来,立刻控制住,别让别人看见。三天之后,如果没动静,再把人都撤下来。”

    “大人,您的意思是,这里面出来的人有可能是纵火的人?”

    “别问那么多,让你看着就看好,金刀镖局昨夜设宴,不料意外失火,昨夜风势太大,酒醉的众人没有逃出来,没喝酒的也去救火都烧死了,明白吗?如果以后有人问你就这么说。”

    “这...是!大人,我就这么说。只是......”

    “没有只是,按我说的做!好了,我还要去跟县令汇报,你继续在这守着。”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都被周衍听到。

    “这吴威不但不进院寻找幸存者,也不开展调查,直接就定性意外失火,这绝对不正常。看来昨夜的仇人定是跟吴威有关,至少吴威应该了解一点消息。”

    想到这周衍恨不得立即冲出去找吴威问问清楚,但他还是忍住了。金刀镖局被灭门,自己如今活下来比较蹊跷,定然会成为重点的嫌犯关押起来,即使自己可以仗着武艺逃脱,恐怕也要被通缉,就别说调查真相、为义父、为秀儿、为金刀镖局上上下下的老小报仇。

    “我不能急躁,我需要冷静,义父和秀儿他们的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周衍深深吸了一口气,灰烬上的烟味还有一丝血腥味都进入周衍的鼻子里,有些刺鼻。周衍又深吸了几口,他要记住这个味道,仇恨的味道。

    周衍调整了一下姿势转为盘腿而坐,搭在身上的那把刀此时掉到了旁边,周衍这才注意到原来身上还有一把刀。

    此时的长刀已经完全没有昨夜的炫目的红光,变得普普通通,甚至还有几处锈迹。

    “原来是一把破刀,也不知是哪位兄弟使用的,你从今就跟着我了,看我为你的主人、为我们金刀镖局报仇!”

    周衍记得昨天来袭的黑衣人全是用剑,而镖局因为总镖头洪震用刀,所以用刀的很多,就误以为是镖局哪位兄弟的刀。却没想到多年以后机缘巧合之下还真的帮助这把刀的主人报了仇。

    周衍拿起了长刀平放在双膝之上,开始闭目调息,适应自己忽然暴涨的内力,等到晚上再开始行动。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在涪城衙役的看守下没有一个人进入镖局大院,衙役们也没有进入,只是在周围巡视阻挡百姓。

    周衍睁开眼站起身,反手持刀放在身后,悄然走向后院院墙,纵身扒上院墙向外观察。白天巡视的衙役撤走了大半,只有几个在街角闲聊。周衍看没人注意这边,飘身跃出院子。

    只是因为周衍初入先天,用力过度,本想跳到20米外的墙下,不想竟直接跳到了一户人家院内。这户人家院内正好有晾晒地衣服,周衍暗道:暂借一晚。之后换下已经烧的凌乱的衣服,拿下一身衣服换上,然后默默离开。

    周衍曾跟着洪震去过县尉吴威家里,按照记忆周衍绕到吴家后院,飞身跳到院内最高的一棵大树上,纵观整个吴宅。已入先天的周衍此时眼里和耳力都远超常人,片刻便看见吴威在一间开着窗的房间里正在写着东西,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汤走了进去。

    周衍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到应是吴家书房的屋顶,侧耳倾听。

    “老爷,喝了这碗参汤吧,这么晚了,灯光这么暗昏暗,明天再写吧。”

    “夫人,金刀镖局大火,一家近200口人全部烧死,不是小事,县令今天跟我大发雷霆,要我尽快查清情况给涪城百姓一个交代。我必须连夜把这件事想个合适的理由和经过,否则,轻的是问责我渎职,要是发现疑点,甚至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老爷,你与洪震交往多年,一直处的不错,这次惨遭灭门......老爷我们能不能把实情禀报县令大人,甚至是上报锦阳府,我总是不太心安。”

    “你懂什么!”吴威情绪有些激动,长出一口气,态度缓和下来。

    “不是我不念旧情,是对方实在不是我们惹的起的,别说锦阳府,那是荆州州牧大人都不敢得罪的大势力。这次只是来人不想把实情闹大,才在杀人之后找到我,把这事压下来,不要节外生枝。就是现在咱们涪城也可能有他们留下的眼线,要是我不把事情圆过去,金刀镖局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

    听到这些吴威的夫人也开始害怕起来,眼睛向四周偷瞄:“老爷,那我们现在有没有危险?”

    “放心吧,如果咱们没有走漏消息,他们应该不会跟我们一般见识,唉。”

    此时周衍已经确认吴威知道凶手的来历,而且应该是来自某个大势力,行凶之后还想要掩盖事实真相。

    “等过一段时间,事情缓缓,我就让人去把里面的骨灰收一下,在城郊找片地埋了,立几个无字碑把,也不枉我和洪震相交一场。唉,要不是因为周衍,洪家也不会遭这无妄之灾。”

    “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周衍心头一震,没有控制好力道,踩掉了屋顶的一块瓦片。

    吴威听到瓦片落地的声音“谁?”

    周衍知道已经暴露,就跳下屋顶。

    “啊,周衍,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