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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叙的手指动了一下,便睁开了眼睛,许欣然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江叙,江叙,你终于醒了?”
江叙,他好像在梦里听到这个名字。
许欣然赶紧跑出去把医生给叫过来。
女王气场真不是盖的,云萱吓得一激灵。“我想来看看江叙。”
“这里不欢迎你。”
“我就安静地看他一会儿,求您了阿姨,不要赶我走。”云萱感觉自己卑微得如同一粒尘土,楼兰的一口气,就能把她吹得很远很远。
“江叙需要静养,我不想看到有外人来打扰。”
江叙,你妈妈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了,快起来带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就像上次那样,我答应你坐旋转木马还不行吗?
“阿姨,我真的很喜欢江叙。”
江宗临听到了很重要的信息,早就知道儿子对许家的小姐不上心,喜欢上了另一个姑娘,没想到那姑娘就是云萱。这个能让儿子违逆妻子楼兰的女孩子,想必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人,至少对儿子来说很特别。“让她留下来吧。”
楼兰坚决反对,“江叙为这丫头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怎么能让她留下来。”
“江叙喜欢这丫头,不是吗?”
“就算江叙喜欢她,也不能……”
“行了。”江宗临打断了楼兰的话,“医生不是让我们多和他说话,从而唤起他的求生意志吗?我看这丫头挺好的,就让她试试吧。”
不得不承认,江叙是真的喜欢这丫头,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兴许听到她的声音,就能醒过来了。但楼兰很反感云萱,这一点短时间内是改变不了的。
江宗临见楼兰还在犹豫,便说:“走吧,我们先出去吃个饭,让云萱在这里陪着江叙。你这一整天都没吃饭吧,别江叙没醒过来,你就先倒下了。”
楼兰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江宗临对云萱说:“麻烦你了,云萱丫头。”
称呼都变了,是不是证明江叙爸爸已经承认了自己?云萱连忙回答:“伯父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叙父母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云萱和江叙两个人了。
云萱坐到病床边,轻轻抬起江叙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他的手指很修长,弹钢琴的时候很有气质,现在却满是伤痕。“江叙,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回答她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云萱将头靠在床沿上,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你这个骗子,说好回来就带我去露营,然后一切看日出的,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呢?对了,今天早上我烤了曲奇饼才过来的,你再赖床,我就全部吃光了,一块都不给你留,说话算话,听到了没有?”
“我数到3,你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1、2、3。”云萱抬起头看着江叙,他依然紧闭着双眼,只听到氧气面罩里的呼吸声。
云萱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一定是我数得太快了,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重新来。”说着闭上了眼睛,数着,“1~2~3~”
江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云萱就哭了,背一抽一抽地。绝望了吗云萱?怎么可能就这样绝望了。她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地方,再次拥有和江叙在一起的机会,难道这么快又要失去他了吗?
她终于体会到得而复失比彻底失去要来得更痛苦,心里的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痛到牙齿都酸了。
云萱害怕江叙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又很庆幸他是这个状态,至少他还是活着的,还有呼吸,还和自己在一个世界里,不用天人两隔,这种感觉很矛盾。她不能再奢求更多了,他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天对她莫大的恩赐,不能再贪心了。慢慢来吧,江叙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云萱啊,不要轻易绝望。
“江叙,你安心地睡一觉,我在旁边守着你呢。我的色彩又进步了,你错过的风景,我都帮你画下来,所以不用担心。对了,听说红山的枫叶十月初就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背上画板,看谁画得比较好。告诉你一声,你要是不早点起来,就要输给我了……”
然而,江叙的思绪还浸泡在那片深海里。
好吵,是谁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江叙动了一下腿,那些水草便缠得越发紧了,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依然是漆黑一片。
有只温暖的手轻扶着他的脸颊,“江叙,你快点醒过来吧。”
江叙张开嘴想问:“你是谁?”可发出来的声音立即被海水给吞没了。
“江叙,别怕,我会守着你的。”
守着我吗?可我在这幽深的海水里,看不到你是谁,快告诉我,你是谁?
“云萱,你不记得云萱了吗?”
江叙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海水浸泡,然后烂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云萱是谁?她口中的江叙又是谁?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来,拉着我的手,我带你离开这片深海。”
江叙仿佛看到一条美人鱼朝他伸出了手,“江叙,快抓住我的手。”
美人鱼见江叙迟迟不肯拉住她的手,便哭了,她的眼泪变成了珍珠掉在他的手背上,意外地感觉到很温暖。“你不愿意和我走吗?”
水草把他的手臂也缠住了,用力挣扎着把手递给了美人鱼。可是好累啊,眼皮很重,他一挣扎,水草就会把他的力气都给抽光。
“不要放弃。”
可我抵抗不了这沉沉的睡意。
“不要睡,睡了你就只能永远留在这深海里面了,你不想出去吗,去见见那个叫做云萱的女孩子,她一直在等你。”
云萱?这个名字好熟悉?明明他的记忆都被海怪吃光了,为什么还觉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很熟悉?是很重要的人吗,最不想忘记的人,所以就把她刻在了脑子里,这样怎么忘也忘不干净了。
“加油啊江叙,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挣脱海草的束缚了。”
我想去见见那个叫云萱的女孩子。江叙又睁开了眼睛,看到有一束光从遥远的海面上照射了进来,海草似乎很害怕光亮,束缚他的力度减轻了许多。
江叙看到了美人鱼的轮廓,长长的头发在海水中飘扬,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吊坠是水滴状的,可就是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