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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王欢见过各种模样的凶手，可就没见过像薛齐君一样被抓了还一直浅浅微笑的凶手。
王欢看着就一肚子气。你儒雅，你微笑，可你杀了人，怎么能这么冷血？！
“交代一下自己的犯罪过程吧！”
他把本子刷的一摔，可薛齐君仍然是面不改色。
薛齐君长呼了一口气，继续微微笑着。
他道：“总之，都是我做的。犯罪过程，你们都应该查到了吧。我供认不讳。”
王欢被这话一堵，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高明颂看这情形，转念一想，出口问道：“不对吧，那个寇晓娟，应该是从犯吧？”
一向儒雅自然的薛齐君这时才变了脸色。
看来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寇晓娟就是薛齐君的软肋。
薛齐君盯着高明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和他说道：“都是我做的，和她没有关系。”
他甚至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他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拖进这起案子当中。
高明颂也是一笑，想从气势上打败他。“可是，尸体上的纹身，是寇晓娟纹的吧？”
薛齐君冷冷一笑，偏了偏头。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可是，我跟她学会了纹身。很简单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学会？”
那语气的无辜自然极了，让人无话可说。
“那你现在给我们纹一个，让我们对比一下！”
王欢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寇晓娟一点都没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
可人家薛齐君往后一倚椅子，态度还是很淡定。
“抱歉，最近没操作，我又不太熟练了。”
“你！”
这就堵的二人没有办法了。
之后不管他们怎么说，薛齐君对自己杀人抛尸供认不讳，但就是不承认寇晓娟参与其中。
而他们之后也没有别的任何证据证明寇晓娟是否真的参与了，所以后来就只好放了寇晓娟。
这是后话，先扯会问话环节。
高明颂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不一会就抬起头来。
他需要薛齐君帮他解决一些没有解答的问题。
“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式杀人？根据你的专业，一刀毙命，足矣。”
薛齐君这才收起来了自己的微笑，脸上似乎露出的是怀念的神情。
“我只是想把妹妹承受的一切痛苦，还回去罢了。”
王欢受不了他这副婆婆妈妈的态度。说什么还回去，可是那三个人都是无辜的！
“你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点法律知识都不懂吗？他们三个人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做！”
薛齐君正了正脸色，他看向了王欢，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他们不该死吗？梁子庆赌博害人，郭盛强**女，白礼安……”
说到白礼安，薛齐君顿了下来。确实，白礼安没有必死的理由。
“首先，你没有启用私发的权利。
其次，白礼安才16岁，也没做什么必死的事情吧。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如此毒手？”
一提起白礼安，王欢就想到了白雅琳。
如果不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承认吧，你满嘴的说辞，其实也只是想满足你杀人的变态欲望罢了。”
王欢继续说着自己的理解，他颇有些愤慨。
薛齐君继续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我只是觉得，白礼安和18年前的我很像罢了。
他想要帮白雅琳脱离苦海，我只是帮他实现了这个目的罢了！”
归根结底，其实薛齐君更为憎恨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你想自己去为薛齐雅偿命，为什么要自私地结束白礼安的生命！”
王欢最后直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刚刚的话也是怒吼出来。
他和高明颂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薛齐君根本就是抱了必死的心来的。
他早就想替薛齐雅偿命了。
薛齐君眼角微微有些湿润，他缓缓说道：“可是，晓娟还需要我的照顾。我就苟活了这些年。”
你有爱的人，白礼安就没有吗？
你有爱你的人，白礼安就没有吗？
你冠冕堂皇地杀人，可白礼安只是个孩子。
就算他做过错事，害了赵泉的弟弟，但是他本可以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就算他最后会死，他也不应该被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
高明颂和王欢可不吃薛齐君这一套。
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同情他们，谁来同情死者。
“那么，你的父亲？”
高明颂在薛齐君已经承认了连环杀人案以后，更想证实的是那起薛海昌自杀案的真相。
薛齐君自知反正是一死，承认了也没什么。
他耸了耸肩，坦然地说道：“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就是我杀的。”
薛齐君顿了一顿，继续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都不想承认他是我的父亲。”
可说着说着，薛齐君的笑就维持不下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开始慢慢滑落。
可他想让更多的人分享一下他的心情，他想让别人知道一下薛海昌的真实面目，所以就继续说着接下来的话了。
“他就是个禽兽。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打骂小雅罢了。只要我守着的时候，我会拦着的。
可是我渐渐发现不是这样的。
小雅那么小，他对她……”
高明颂和王欢一听到这里，就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会比较残忍了。
他们甚至期望不要说的和他们想的一样。
但是身为一个刑警，总是要时常面对这些残忍。
“小雅身上的伤越来越不对，小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我也为是他趁着我不在，所以打骂小雅。
我撒谎说和同学去玩，其实是偷偷跑回家。我趴在门缝看。我看见……
我看见这个禽兽把小雅脱光放在床上，他把小雅绑起来抽打。
他让小雅叫的再销魂一点。
他让小雅给他做咬（请分开看）还有——”
薛齐君哽咽了一下，没有办法再完整地说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可是他做不到。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一想起当年看到的场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揪心。
“你就在门外看着？”
高明颂不太会说话，问的问题也比较犀利。
薛齐君低下了头，听不清他的语气了。
“是啊，我竟然一直在门外看着。”
询问完内容的高明颂和王欢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出来。
“小明，我觉得这个薛齐君的遭遇也确实够让人唏嘘不已了。
要不是他爸爸对他妹妹做那些事，他也不会在等了两年，趁薛海昌喝多了酒直接结果了他了。”
高明颂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欢的肩膀。
“可是，他杀的其他三个人呢？”
见王欢陷入沉思，高明颂继续说道：“如果任何人可以以任何理由杀人，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么呢？”
说完，高明颂就离开了。他等不及要去和徐梦怡交代一下案子的进度了。
而王欢叹了口气，也准备好了去写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