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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六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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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我美女(78.装载机不到就焊焊手推车)

    黑仔就是弄不明白,那么多人调查,还把人审来问去的,弄出了这么个结果,走了大批的人,又进来了大量的人。

    他们该不会是把他审成了个去制止吸烟的人吧,那他的脚也踩脏了管道呀,为什么不让他也去擦擦管道呢?

    居然还给了他一个班长当当,真是这冤枉不用自己说,就会六月飞雪乱扑腾!

    什么心情什么真实,都变成了是真亦幻的横飞唾沫,让人莫衷一是唏嘘不已。

    什么意思啊?谁知道呀!怎么排戏,你把两只胳膊张开就有人给你穿衣,你就往下演就是,好坏不由人说。

    这么热的天,真要是飞场雪来,人们欢声雀跃感谢老天爷体恤人间疾苦,送来及时透心凉呀,几个人会去想窦娥冤呢?

    难道就因为自己,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成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行家里手?

    唉,先不管这七七八八的东西,既然要我做这个班长那就接手干吧,而摆在面前的就是恭请工长爷爷去恭请运载机械。

    黑仔这么盘算:其实我们人工就是做个辅助工程而已,其中绝大部分土方量都是由大型机械来完成的。

    像这种十几米深的坑道由机械填实不能超过一米厚度的沙土,再由人工用几台夯机来来去去夯实再接着填。

    填的不均匀的地方再由人工用斗车推沙土匀平整,斗车就是个至关重要的玩意儿,而我接手时没一个像样的斗车。

    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这些缺胳膊少腿的玩意儿给弄出个囫囵个样来,工长说某个工标段上有个工具维修点。

    黑仔就将装载运输机械的请调事宜系吊在工长身上,然后安排哪几个人掌夯机那些人铲、运沙土。

    安排完他们后,自己就连拖带拽,弄了四辆斗车进维修点,可维修的人可真是忙呀,现场一个人也没有。

    他就自己去焊,可有没找到焊机,因为他所理解的焊机就是手把焊条的那种老式的焊机,而现场只有气保焊。

    几次从这个维修点经过的时候,他见过这个机器发光,知道这是焊机,不曾竟想是他没见过的玩意儿。

    好在现场没人,机器也没关,黑仔就拿起那个像手枪一样的东西乱戳,霹雳扒拉发出刺眼的电光,这是焊机没错!

    这种一按枪机就自动送出焊丝的焊机叫二氧化碳气体保护焊,简称气保焊,可黑仔不知道呀,他只是偶尔玩过手把焊。

    因为他似懂非懂地懂一点,擅自做主地将铁(正极地线)搭在斗车上,端起枪就乱扫,扫射的后果当然到处是枪眼。

    这可就让黑仔傻眼了,原本到这来是补眼,现在补不成还扫(烧)成一排排枪眼了,可怎么补回去呢?

    黑仔找来一大把铁丝,将铁丝贴着枪眼边沿,再将焊枪里的焊丝头对准铁丝,耐心地一点一点一个窟窿一个窟窿填满。

    斗车也就一辆一辆慢慢得到复原,只不过时间也就过了一上午了,他拖着斗车回到施工地段,吃过午饭后就不对劲了。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又痛又痒,眼泪哗哗地流可他没哭呀!他实在吃不消只好跑到医院挂急诊打吊针。

    等到症状慢慢艰难地消退之后,仍是满脸通红的黑仔才想起,只是为了把焊枪里的焊丝精准地对准铁丝才弄成这样。

    他本是戴着面罩的,因为光线不是很好,面罩拿下来之后又焊得太入迷,就忘了把面罩再戴回去。

    这样,他就只能晕晕乎乎地红着脸回到工地招呼着场面,等到第二天他就可以黑着脸招呼方方面面的事。

    第三天却像个天花病人,脸皮脱得一塌糊涂胡乱地招呼事情,但仍然少不了每天烧焊,因为斗车的承受力实在太差了。

    一者,他刚开始使用气保焊,免不了有很多假焊,二者,使用者不正确使用斗车,斗车只好不断抗议。

    这样就导致黑仔,不停地往维修点跑,可这里的工程施工实在是施工程序有点麻烦,甚至是麻烦得不知所谓。

    因为每填完一米厚沙土之后,就要留下空余的时间,让人慢条斯理地去检测什么密实度。

    如果被他们检测到密实度不够,那就不能继续填下去,而是要挖开重填,只有检测合格了才能继续往下施工。

    每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洋鬼子就会在那叽哩哇啦鬼叫鬼叫,都叫了些什么就只有那假洋鬼子才知道。

    一旦需要挖开重填的单一下,我们就停下来把那洋鬼子假洋鬼子先骂个昏天黑地再说,等老总来亲自解释才会开工。

    一个十米深的大坑就要来来回回填上十几次,而要回填的区域差不多有十个平方公里那么大,折腾死人不偿命呀?

    早知道洋鬼子是这么个羊骚味,消尖了脑袋往这挤他干嘛呀,真是自我作践没人可怜呀!

    可已经挤进来了又只好把这新鲜洋臊劲儿维持下去,虽然这洋规矩层出不尽,不也得强行忍耐?

    对于黑仔来说,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必须穿着衣服上岗,他什么时候干活不都是赤膊条条的,那多痛快!

    现在却要强行穿着长衣长裤,而且不能是衬衫,必须的是那种厚厚的工作服,外面再套上反光衣。

    这不是想把人活活闷死嘛,可闷来闷去竟然没把人闷出个死来,这个真是奇迹!只不过汗流得就太遭罪了。

    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天下来,衣服上的盐巴刮下来都可以去非洲打游击了,老板送来的绿豆汤就成了仙汤琼浆了。

    同样承受不了的就属那些斗车了,没有内胎只有层橡胶皮包着斗车轮毂,坑坑洼洼的路面拉那么重的东西就总是散架。

    要两个人才抬得动的夯机,一出工最起码就得两台,加上几捆电缆,和铁锹洋镐,哐啷哐啷那么远的路程,谁受得了?

    还有运沙土时堆得满满的,两个人一推斗车“咣咣”地翻在坑道里,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让黑仔没完没了地往维修点跑。

    工程标段离得远的,来回就得十几公里,一开始穿得新鲜神气的大头皮鞋,到现在就越穿越不像话。

    不但越来越重还越来越硬,把黑仔的两只脚磕得到处都是火炮,痛得黑仔拖着斗车和它一起一瘸一拐地乓着节奏吼着:

    “穿起那大头皮鞋,想起了我的爷爷,扛着那三尺半儿,翻山越岭把敌杀……”

    可是每当他乘着黄昏闪耀疲惫的金光滚动在车轮上时,不禁火冒三丈:我到底是电焊工还是带班班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