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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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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迷迷糊糊的我追寻着声音的源头,接着眼前又出现画面。泛黄的灯光,坚实的水泥地,回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事,自己似乎醒了过来。

    还在庆幸时,听到了说话声。「你醒了?」声音从身旁传来,听上去那人距离我非常的近,几乎像是有人贴着我的耳边在讲话,好奇的同时有些奇怪。

    「是谁?」我趴在地上试图站起来,但是,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了知觉,根本不听使唤,就好像仿佛不存“身体”这种东西。我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体状况很糟糕,连动一下都不能,我需要帮助。

    「能帮帮我么?」我说。可失望的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离开了的样子。

    没有办法的我只能趴在地上,头朝着右侧无能为力的看着地面。但我发现了奇怪的一幕。路边上一群没穿鞋的脚踩在地面上缓缓的向前走着,其中有大人的脚也有小孩的脚,更加诡异的是它们没有发出一丁点脚步声。自己好像躺在了一群人流中,周围路过的人纷纷自觉的避开了我的周围,显得很是独特。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为什么都不穿鞋...我现在脑海里有着无数的疑问,周围的情况让我不知所措,都快忘记了自身的问题。

    我想寻求周围人的帮助,尽力挣扎着呼喊,可周围的人好像都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只是自顾自的走着。但有一个让我很在意,有双脚距离自己很近,近的几乎伸手就能碰到。脚的主人驻足在流动的人群边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一双年轻人的双脚,脚上的小腿纤细而洁白,灰色的长布遮到了膝盖,因为我的头无法动弹的关系,再往上就看不到了。让我在意的是这双脚的主人正面朝着我,似乎正在注视着自己。

    「能帮帮我么?」我对这双脚的主人哀求道。但是没有回应,对方没有理会我的请求,就这么站在旁边一动不动。我开始有些埋怨起对方的冷漠,只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对方没有理由必须帮助我这个陌生人,一切取决于它自己。

    看来没人理会,渐渐我放弃了求生的希望,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流动的人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快要死了。」陌生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正是之前唤醒我的人,我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那正朝着自己方向的双脚,虽然看不到脚主人的样子,但刚刚说话的人好像就是它。这人说我快死了让我很是疑惑,自从受伤昏迷后醒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虚弱,只是感觉不到身体罢了。

    除了身体不能动外,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就连背后的疼痛感也不见了,要说快“死”了我是怎么也感受不到。当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快要死了」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这里是哪?」我有些疑惑。细细思考了下,我察觉到眼前的情况有点不对劲。在昏迷前自己倒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但现在眼前的画面虽说有些熟悉,但这些奇怪的人群对我来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感觉很不可思议。记忆里自己在44区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人聚集着。到现在为止人流还没有停止步伐。

    「这是死者的世界。」本不抱着期待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没想到旁边的人却开口回答了我,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它们在通往自己归宿,一个名为地狱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心里的不安消失了,没有泪水留下,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不管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身体的状况,都已经证明,我失去了“生”这个自诞生在世界上而伴随一生的东西。不幸把我带往了死亡,我对于自己的生命突然戛然而止反应有些平淡,心中没有恨意,也没有不甘,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舒心。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家里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妹妹。

    缓缓闭上眼睛,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我静静的等待着死亡降临,好让我加入死者的队伍中通往名为地狱的归宿。等待死亡的过程比我想象的的还要漫长,我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泛黄的灯光,坚实的水泥地,自己又看到了生前的一幕。这次不一样的是,周围的人群消失了,无声的出现又无声的消失,仿佛之前做了个奇怪的梦。看着熟悉的街道,我能确定这是现实。

    试着用力爬了起来,当站起身子时才注意到自己还带着伤。奇怪的是背后没有插着异物的疼痛感,更加离谱的是手上的鲜血也不见了。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背后伤口的位置,伤口真的不见了。记忆与现实产生了冲突,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除了衣服有点脏之外,身上一丝的血迹也看不到。

    奇怪的看了下四周,地上有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蹲下身捡了起来。这是一把没有刀柄的黑色小刀,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只有手掌那么长。我记得这好像是那歹徒的凶器,明明背上被刺中了没有拔出来,可为什么现在掉在了地上?

    我开始怀疑起自己受伤的事实。刀上没有血迹,但肯定和那歹徒有关。收起小刀,确认了下自己身上的东西,只是少了从提款机取的钱。看来被歹徒抢走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好像一刹那又好像很久的样子。现在的我精神上有些疲惫,最后决定先回家,明天再去报警,希望能追回被抢走的钱。

    拖着身体回到了家。希没有睡,一直在客厅等我回来,抱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慢。」后拿过我手里的钱回了房间。这是我最后的钱了,在回来之前我又从提款机取出了卡里仅剩的一点钱,毕竟自己答应了人家,幸好这次周围没有歹徒。

    不知怎么的,在回来的路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累,就像是生了病的人一样无精打采。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接近凌晨,想到自己在水泥地上竟然躺了几小时,正常人都会感冒的吧。吃了几片药后我直接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