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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笙看着战局进入了可控阶段,便带着墨攸一起来到罗成厚的身边,这位已经近四十的大叔虽然已经身受重伤,后背的白骨清晰可见,但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好战的神色,仿佛还能够爬起来一般。
牧笙为其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虽然看似伤得很重,但其实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根本,只不过胸口所承受一击使得其命力运转出现了呆滞,加上后背的伤势极为影响行动,所以让他失去了再战之力。
牧笙发现,罗成厚的体质相对于一般的超凡境来说似乎更为坚韧,若是换做一般的超凡境,承受了噬元兽连续的三次重击,能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可能是拥有某种血脉,但从目前还看不出来。
“伤得并不重,他的体质很坚韧,恢复能力很强,不过胸口筋脉有些堵塞,需要外力进行疏导。”
牧笙并没有顾忌太多,直言不讳道。
“我虽然没有命力,但在医道上有着几分自己的理解,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尝试为你调理一番。”
看着痛得龇牙咧嘴,却半天不吭一声的罗成厚,牧笙笑了笑说道。
墨攸小手轻轻挥动,一罐膏药浮现于两人面前,毫不在意道:“这要恢复到什么时候,还是用这个吧。”
牧笙打开罐子,看着碧绿色、有些粘稠的膏药,挑了挑眉,却并未多言,开始为罗成厚涂了起来。
而罗成厚仿佛一下忘记了疼痛,有些结巴地问道:“太......太乙碧莹膏?”
牧笙略带深意地看了墨攸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太乙碧莹膏外表呈碧绿色,气息芬芳清凉,不论是多么严重的外伤,即便断骨截肢,只要敷上此药膏后皆可痊愈。
而它最为珍贵之处在于,它的恢复速度。
或许有些膏药也能达到这种效果,但却需要数日甚至更长的时间来恢复,而太乙碧莹膏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的。
然而这种秘药的配方却鲜有人知,而流动在市面上的成药也从不用金钱来衡量,几乎都是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交换,一切关于保命的东西,永远都是最为珍贵的,尤其在这个时代。
在涂抹两处最为严重的伤口后,罗成厚连忙挣扎地起身,连连摆手,有些慌乱道:“够了够了,省着点,其他的小伤不影响行动,就不要浪费了。”
墨攸见状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嫌弃道:“你用过的东西难道还让本小姐用?不要扔了,长得五三大粗,怎么做事如此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一点也不爷们,还怕我和你要钱不成。”
牧笙轻轻地拉了一把墨攸,示意她少说两句,然后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罗成厚,将膏药递到他手中,笑道:“药给你,既然能用了,就自己上药吧。”
顿了顿,只听牧笙继续道:“你也不用和她客气了,再说了,真要给钱,你给的起吗?”
牧笙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朝着落井的罗成厚砸去,小心接过药膏的罗成厚有些发愣地看了看墨攸,又瞧了瞧一脸笑容的牧笙,心中感叹这根本不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而是两个人都唱红脸!
看着手中的药膏,罗成厚犹豫了一番,还是下不了狠心,悄悄地收了起来,留着以后救命之用,看得牧笙也是哭笑不得。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牧公子不计前嫌,为我疗伤,我还有什么理由不信的,你就尽管放手施为吧。”
牧笙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安月婵所赠的冰魄银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略微调整了生息。
再次睁眼,脸色变得极为认真起来,对于牧笙来讲,不论多么简单的事,他都会认真地对待。
这个世界没有重来的机会,每一件事牧笙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完成,让自己以后回想起来可以无怨无悔。当然,这也是对于别人信任的一种负责。
双手如同蝴蝶扇动的翅膀,一阵幻化,几枚冰针瞬间落于罗成厚的胸口之上,让其顿感一股热流要从胸口喷涌而出。
牧笙移步来到其身后,右手一掌拍出,重重地印在没有伤口的地方。
罗成厚只觉得胸口的热流似乎得到了宣泄,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朝着全身各处涌去,而胸口的几根冰针也被震飞了出去,落于不远处。
此时,四周的战斗也逐渐停了下来,率先腾出手的苍心逸接连帮助其余几人,两人联手击杀了噬元兽。
而尹贤所面对的两头噬元兽,也在陈老的出手下,没有任何反抗地化作了一堆养料,滋润着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
众人收手之后聚集到罗成厚身边,有些惊讶于罗成厚伤势恢复的速度,罗成厚也极为识趣,在墨攸略使眼色的示意下,将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他自己偶然获得的太乙碧莹膏。
太乙碧莹膏的出现让众人的疑惑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可想而知这太乙碧莹膏到底有多么珍贵。
不要看在场的都是超凡境强者,即使以他们的家底,也几乎不可能用得起这种秘药,对于它的认识也仅限于听说罢了。
只有陈老与空绍略带深意地看了墨攸一眼,在刚才的战斗中,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所发生的事。
“罗兄若是行动不便,在山下等我们便可,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等结束之后,除了约定的赏金之外,另有东西相赠。”
尹贤一脸真诚地看着罗成厚,抱拳说道。
“尹公子何出此言,出几分力拿几分钱,这都是应该的,我的伤并无大碍,走吧走吧,赶快搞定,下山或许还能潇洒一番。”
罗成厚拍了拍胸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牧笙见状也并未出言相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决定与想法,他可以救人,却不能决定一个人做什么。
一番休整之后,众人再度踏上了山道。
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听到凌红狼疑惑的声音响起。
“你们看这后面......”
众人闻言往后望去,只见他们所走过的山道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绿色的草地铺满了所经之路。
牧笙望着灵魂力凝于双眼,环顾四周,嘴唇微动,似乎在推算着什么。
突然,一阵奇怪的波动如同一道雷达一般扫过众人牧笙周围的众人都如同气泡般破碎了,只留下牧笙一人站在山道之上,显得极为诡异。
牧笙没有任何惊慌,而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汹涌的灵魂力化作一柄利剑,向着原先墨攸所在的方向一斩而下。
只见面前的世界如同一张画被开了一道口子,撕裂开来,墨攸神情有些恍惚地站在一处血红色的大地上,牧笙飞快地一把将其拉了过来。
仅仅瞬间,这道口子就被重新缝合了起来,而被拉出来的墨攸微微一颤,仿佛被噩梦惊醒了一般,惊魂未定地向四周望去。
“别怕,没事了。”
牧笙平静而温和地声音让墨攸渐渐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牧笙牵着,墨攸小脸微红,假装不在意地悄悄将手挣脱了出来,定了定神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牧笙并没有注意到墨攸的变化,脸色有些凝重道:“我们怕是误入了鬼佛路,这是上古年间噬元界的大能,抓捕了鬼域中极为特殊的存在,将其与一尊古佛坐化后的舍利相融,创造出的一条心路。”
“若是内心不够强大,道心不够坚定,便很容易被心中的心魔所影响,甚至吞噬,成为傀儡。”
墨攸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在先天突破超凡之境时,我们早已看破自身的心魔,超脱了凡尘,怎么会还有心魔存在?”
牧笙看着山道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不一样,鬼佛路的心魔不同于普通的心魔,古佛舍利与那鬼东西相融后,形成了一种专门吞噬道心的邪物。”
牧笙话音刚落,只见空间再次与同一副水墨画一般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罗成厚一个踉跄从里面跌了出来,脸上一片迷茫。
牧笙有些讶异地看了罗成厚一眼,鬼佛路并不是修为越强大,便越容易摆脱的,它考验的是一个人内心与道心的强大。
牧笙能够这么容易就找到墨攸,除了他对于鬼佛路有着一定的认识之外,墨攸本身便拥有一颗玲珑之心,无垢纯净,几乎很难被邪魔所侵。
罗成厚虽然显得有些慌张,但似乎心神并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看到牧笙与墨攸后,奇怪的问道:“幻境吗?我刚才好像处于一片战场之上,满山遍地的尸海骨山,我一个人杀了不知道多久,将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全杀了,然后就回到这里。”
牧笙闻言怔了怔,有些惊奇地望着罗成厚,心中一阵推测,口中却道:“罗叔所猜不错,这虽然不是一出幻境,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称其为幻境。”
罗成厚爽朗一笑,说道:“牧公子客气了,你于我有恩,你叫罗兄便可,别把我叫得那么老。”
“那其余几人......”
牧笙看着罗成厚,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出言回答道:“想要救出其余几人,恐怕很难,但如果我的猜想正确的话,或许能够成功。”
墨攸白了一眼,自从和牧笙出现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知道的东西似乎少得可怜,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只能干瞪着眼。
“有办法就快说!总是吊人胃口,有意思吗!”
牧笙无奈地看了看墨攸,推测道:“根据我的判断,这条鬼佛路并不是最为原始的那条,只是模仿参照而布置的,所以以其中存在着一定的缺陷。”
“而罗兄......我原先以为是某种血脉传承,但刚才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罗兄怕是拥有一颗无惧无畏之心,而与之伴随而生的,便是一种特殊的体质——忞体。”
看着两人迷茫的眼神,牧笙笑了笑,说道:“忞意味坚韧不屈,自强不息,在上古年间,有一些上天眷顾之人都拥有特殊的体质,而忞体便是其中的一种,这种体质赋予人极强的韧性,即便是收到再大的重创,只要不致死,都能够逐渐恢复过来,故忞体之称由此得来。”
“我虽然对鬼佛路有所了解,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人的环境所在,但若是陷得太深,我也无法将其强行拉出来,否则会伤到其魂魄。”
讲到此处牧笙略微顿了顿,看着罗成厚说道:“但我能够把你送进去,由你,破去他们的心魔。不过你要想清楚,这样做存在着极大的风险,他们或许会将你也当做心魔,一并攻击。”
“是否愿意冒险搭救这些与你关系不大的人,由你自己决定。”
墨攸刚想开口,牧笙便将食指竖于唇边,示意其不要说话,墨攸见状嘟了嘟嘴,却极为听话的并未多言。
“那还用问,当然要救,尹公子是我的雇主,救他理所当然,至于其余几位虽然相识尚短,但既为同路之人,必然不能够见死不救。”
罗成厚没有太多的犹豫,非常直爽地说道。
牧笙闻言笑了笑,再次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在你遇到困难之时,是否会冒着危险来救你呢?”
罗成厚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道:“牧公子何出此言,他们如何想的我何必要去猜、去想,我救他们是因为我想要救,他们感激也好,不领情也罢,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牧笙平静地点了点头,在罗成厚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灵魂力扩散,凝聚,缓缓形成一把利剑,然后斩下。
裂缝被撕开的瞬间,牧笙迅速地一把将罗成厚推入其中,眨眼间,裂缝便被一位无形的裁缝重新修补的完整无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墨攸看着消失的罗成厚,抿了抿嘴,感叹道:“这大叔好像有点傻啊。”
牧笙静静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轻叹了一声,笑着说道:“是啊......是有点傻,所以,或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