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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随之被拉回到给陈二爷奔丧的那个雨夜,那天晚上,我赶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同村的女孩黄婷婷。
当时,黄婷婷就站在村口大榕树底下问了我同样莫名其妙的话,明明她就是村子里的人,可当时她却让我带她进村。
当时我觉得莫名其妙,也没在意,可现在听尧哥这么一说,会不会当时的黄婷婷和现在闷倒驴,其实是一样的情况?
一想到这,我浑身都麻了,如果黄婷婷的情况真的和尧哥一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黄婷婷……是鬼?
这念头一出现,就恍如野草一样,快速地充斥着我的脑海,我甚至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破绽。
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来得及确认黄婷婷的生死,一回到陈二爷的灵堂前,我的人生轨迹就彻底被改变,之后的一系列事件,更是让我们村子里所有人都消失不见。
即便现在我想确认黄婷婷的生死,可已经无从查探,成了一个悬案。
相反,如果把闷倒驴在阴十三堂口门前时的情况,推到当时在村口黄婷婷的身上,那两者,已经完全重合了。
紧跟着,我脑壳里就乱了起来,思绪就好像一堆烂棉絮一样裹在了一起,如果黄婷婷是鬼的话,那她又在当初的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既然黄婷婷是鬼,我可不认为她进村也仅仅是纯粹的进村,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对。
我想不明白,只能强行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因为这件事实在牵扯太大,几乎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开端,恍如一张大网,如果我细想下去,就得把整张大网的线头全部解开,这样非得把我的脑壳想的爆炸了不可。
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皱眉问白莺:“可赶尸匠对付的是我,为什么又会对付闷倒驴,甚至拿走他的重剑无锋?”
“笨蛋,还不明白吗?”白莺给了我一个爆栗,力气够大的,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我揉着脑壳看着她,她缓缓地说:“那天晚上大个子想杀你,肯定和赶尸匠脱不了关系,大个子既然能用意念压制尸毒和身上的鬼,那他肯定也会想办法解决,而他一直没让你远离他,也证明他有这个把握压制着尸毒和身上的鬼直到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反应过来,按照白莺的意思,闷倒驴其实是有能力解决身上的尸毒和鬼的,偏偏,他没有时间了,或者说,赶尸匠压根没给他时间。
这时,白莺又说:“大个子身上又是尸毒又是鬼的,他的意念和尸毒、鬼处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中,同时身体也是在最脆弱的处境,别说那个赶尸匠了,任何一个行当内的人用点手段都足以打破他身体里的平衡,让他体内的尸毒和鬼爆发出来。”
“你的意思是,当时赶尸匠就在我们附近,是他让闷倒驴身体里的平衡被打破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都感觉有些麻了,换句话说,当时其实赶尸匠已经想借闷倒驴的手杀了我的。
只是千算万算,他万万没算到当时闷倒驴在尸毒和鬼爆发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用意志暂时压制下去,给了我逃命的机会,甚至闷倒驴还能自己将自己封印。
这无异于是将赶尸匠的盘算彻底打破了。
这一点一想明白,后边的一件件事情就恍如是开闸泄洪一样,我登时全都想明白了。
或许,就连我从阴十三堂口里离开后遭遇川菜馆老板娘的事情,也是赶尸匠故意搞出来的。
然后就是我到了重庆遭遇鬼迷心窍差点跳楼,再然后就是那天晚上在宾馆里遭遇的事情,被抢走了一魂两魄。
这一件件事不管怎么离奇,终究全都是奔着我命来的。
只不过我的运气好,遭遇川菜馆老板娘的时候有川菜馆胖老板挺身而出,拦住了那个老板娘,后来又有身边的女鬼阻拦,让我逃过一劫。
在学校宿舍里的时候被鬼迷心窍,我身边的女鬼再次提醒我,我又遇到了尧哥,再次逃过一劫。
再然后,就是那天晚上宾馆里的事情,虽然凶险,可终究让白莺赶来救了我和尧哥一命。
唯独最后临出门的时候,出了变故,让我丢了一魂两魄。
之前我还纳闷这一件件离奇之事,可随着闷倒驴的问题解开,这些事情的疑惑也全都解开。赶尸匠既然想把我炼尸,那他肯定会跟着我,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以他的实力,这些诡异事件他也能完全做到。
尧哥说过,跟着我的女鬼并不是真的想害我,害我的是另有其人,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所有的事情的始作俑者都只有一个人,全都是赶尸匠!
可一想到女鬼,我就纳闷了,闷倒驴、川菜馆、鬼迷心窍、宾馆这些事我全都能找到凶手都是赶尸匠。可我在涪城小旅馆睡的那一晚被女鬼睡了后来又在去重庆的大巴上被嘬了“草莓”,这两件事,又该怎么解释?
不管我怎么推算,这两件事都是和赶尸匠不搭嘎的才对。
我想不明白,就把疑惑说了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白莺却噗嗤一笑,美目眯成了月牙盯着我:“你的运气是真好。”
“什么?”
我被白莺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可紧跟着我就愣住了,等等,这整件事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好像我不明白为什么被女鬼睡和嘬“草莓”一样,如果把从闷倒驴到我被抢走一魂两魄的所有事情连成一条线的话,那我被女鬼睡和嘬“草莓”的事情正好就成了整条线上唯一的断档。
其余的四件事情,无一例外,全都是奔着我的命来的,可唯独这两件事,我却是平安无事的。
而且,在重庆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接踵而来,当然,因为尧哥的出现,让我有了短暂的安全时间,可真的细算下来,其实压根没什么空挡。
当天到学校,我就遇到了鬼迷心窍,然后就遇到了尧哥,尧哥又带我去找牛大爷买东西,再然后,当晚我就遇到了诡异事情。
换句话说,赶尸匠想杀我,而且还是迫不及待的想杀我!
而我被女鬼睡和嘬“草莓”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却足足有一晚上外加半个白天,如果赶尸匠真的想杀我的话,不可能错过这么漫长又刚好是我一人独处的绝佳时机。
这样一来,我被女鬼睡和嘬“草莓”的事情也不再那么诡异,女鬼这么做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保护我,或者说,在那段看似我相对安全的时间里,其实暗地里我已经遇到危险了。
只不过因为女鬼的存在,让这些危险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化解了。
想到这,我感觉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忙问白莺:“如果和女鬼交合的话,但是我又没有丢失精气,那女鬼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是怀疑这个?”开车的尧哥嘀咕了一句。
“嗯。”我点点头,咬牙说:“或许我来重庆的路上,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太平,而那女鬼,或许也不是真的想睡我或者亲我。”
话音落,车子里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我皱着眉,就看到尧哥闷头开着车,后视镜里,他的神情有些疑惑,皱着眉,而我身边的白莺,也是叼着棒棒糖,低头沉思着。
这样的气氛像是无数虫子爬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有些焦躁不安,总感觉浑身毛毛的。
“倒是有一种可能。”忽然,耳边响起白莺的声音。
我扭头看着她,她蹙着眉,缓缓地说:“鬼和人进行亲昵动作甚至交合时,是能用阴气压过人气的,换句话说,就是掩藏,或者也有种圈领地的意思,就是警告别的鬼,她已经在害这个人了,你不能抢。”
我脑壳里轰隆一声炸响,反应过来,不管白莺说的两个可能的哪一个,说到底,女鬼终究没有害我半点,换句话说,她就是在保护我。
第一晚用交合的方法保护我,第二天在大巴车上用嘬“草莓”的方法保护我。
这样的可能或许你们觉得扯淡,甚至当时我听到也觉得扯淡,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我反驳。
想到这,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或许,那天晚上我在小旅馆睡觉的时候,就有一个面目溃烂狰狞的鬼在门口的走廊里游荡着伺机而动,亦或者第二天我坐车去重庆的时候,车上某个角落,就有个鬼正虎视眈眈着我。
因为女鬼的存在,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帮我化险为夷。
下意识地,我又看向开车的尧哥,想确定白莺说的话到底正不正确,可等了几秒钟,尧哥也没有回应,反倒是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白莺说的是正确的了。
至于为什么女鬼在那段时间里能被外人看到却唯独我不能看到,这事我没有纠结,因为已经不重要了。这时候,我更关心的是怎么救闷倒驴,或者说,闷倒驴还活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