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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群仙宴结束后,李天明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深感之前鼓动人心的黑衣人有古怪,想要好好查探一番。他自感这一行可能凶险,不想平白无故拖两个师侄下水,于是故意找托词遣二人回倾尽天下,不想两个人都不肯离开。
“时也,命也。”李天明叹气摇头“既然你们愿意,我也不好强求,那就随我一起吧。”
与此同时,他心里又想若真遇险,哪怕搭上性命,自己也要将这两人护住。
一连查了几日,没有发现任何头绪,遇到所有仙家道友都对黑衣人无甚印象。
“这些人,会不会故意隐瞒?”善舞自打之群仙宴结束时遇到的不快,已经对其他仙派世家产生偏见。
“应该不会,隐瞒对他们没有好处,而且一人两人隐瞒也罢了,这可是问了二三十人。”玲珑否认善舞的猜测。
善舞瞧着他,也只有点头“那我们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吧,总要有个方向对不对?”
“没错,”李天明出声道“这几天我也想过了,只有我们三人,总不能真的挨家门派问下去。不如再回之前青竹镇探寻一番。”
等三个人又一番合计商议往回走时,眼前忽然晃过个人的影子。
善舞警觉,直接大声呵道“谁!鬼鬼祟祟!还不出来!”
那里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少年小心翼翼从大树后露头“仙师……”
“石九?”李天明一怔,发觉这是自己的妖徒,示意善舞他们收起法器“你怎么找过来了?”
原对方是之前和蜘蛛精朱七一起去草长莺飞寻董墨消息的石头精。
少年先是将之前他和朱七不能靠近草长莺飞说了,又讲到朱七被人带走,最后俯首谢罪“妖徒无能,和朱七走散,也无法进入草长莺飞,只有回倾尽天下找仙师,又得知仙师离开来了巴蜀,于是也跟着找过。”
他说着抬起头小心翼翼看向李天明,见他未有发火的样子后,稍微安心,便再望去善舞。
善舞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躲到玲珑身后。
李天明倒是没有发现,直接让他起来,并询问一路上是否遇到黑衣人。
“没有。”石九摇了头。
“好吧,多一人也是多个帮手,那我们还是回青竹镇。”
“仙师,太阳已经西沉,巴蜀多雾,夜路难走,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呢。”石九提议道。
李天明想了想觉得所言有理,便找寻了处山洞,躲避进去。
晚上简单点火烤了随身干粮吃了,几人分别打坐起。
“善舞师姐,善舞师姐?”善舞打坐时听到有人这样叫着自己,不免睁眼,看着石九站在石洞深处冲自己招手。她虽然不愿意过去,但也不好推脱,再看李天明和玲珑都已静心入定,也不好打扰,只能自己走过去“怎么了?”
“师姐你跟我来。”石九指指里面一个石洞。
善舞有所保留的先是往里看了眼,发现只是个不大的石室,再无其他,这才随着人走进去。
结果,刚一踏入,身后洞口便消失了。
善舞大惊,赶忙转头厉声道“这是要做什么!”
“我一个石头精,推开石室,再平复如墙是很轻松的事情。”石九完全没有推脱得承认下来,他站到善舞面前“我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儿。”
善舞发觉石九眼神有些异样,她不想直接产生冲突,稍微稳定情绪“你单独我和相处,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师姐你,”石九直接表白了心意,他小小身体看着还是个情窦未开的样子,但完全没有怯意“当年师姐你不是摸着我的头说过,如果小石头有了心,就嫁给我吗?”
“啊?”善舞皱眉“我何时讲过?!”她仔细回忆着,忽然想起那是她十一二岁时候和玲珑打闹,有长老开玩笑道“你二人这个样子,干脆给你们成个亲事好不好。”
“让我嫁给他?我宁愿嫁给这个小石头。”善舞跺脚指着旁边灵石。
“小石头怎么能嫁呢?”长老故意逗她。
“他要是有心了,我就能嫁。”
想到这里,善舞赶紧道“那不过是儿时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啊!”
可石九却完全没听她的话,痴痴地摸索着衣衫,掏出个手掌大小的石头像递过去“你看,我刻得师姐像不像……”
这石像雕得活灵活现,一看便知道是善舞,前面刻了个很大的“至爱”两字,善舞看着只觉浑身汗毛倒立,不肯伸手,所以一下子将它掉落在地。
石九见此,神色突变“你为何这样对我!”
善舞也高声回道“全都是你一厢情愿,有什么资格呵斥我!”
石九听到这句话,身体剧烈晃动几下“一厢情愿……”他喃喃着“一厢情愿……”紧跟仰天大叫,身体发生剧烈变化,成就一块儿巨石,含糊声音怒吼着“既是如此,我让你血肉和我一体,我们再不分离。”朝着善舞滚去。
善舞这一刻也没有惊慌,变换出宝剑,念动咒法,见一个硕大火球绕到石九周遭,接着她凌空飞起,剑舞极快,不多久,听得“砰”一声,石块儿四碎,石九又回到少年模样,虚弱滚在地上。
他先是吐了一口血,接着哀怨抬头“你好狠心。”
善舞望着他,心中升起怜悯“若你认错,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认错?我何错之有!倾慕你是错吗?”石九忽然凄厉笑起“既然你不肯答应,那就永远困在这山里吧,外面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声音,而且看不出什么不同,仙师不会发现你被困在这里的。”
善舞见他无悔改之心,也冷下面容“困住我?此山我都可劈开,少以此哄骗,还不快变回洞口,省得我动手将你一起砍碎。”
“这样的山体自然困不住你,但若是我……”石九说着忽然全身发出群鸦尖叫的刺耳声音,身体即刻破碎,从中变化为几只漆黑乌鸦,上下飞舞,随后纷纷融入山壁,将整个石室刻印满结界咒文。
“我要看着你渴死饿死在这密室之中,绝望,恐惧!!”石九周身只剩下一张面容,深深烙印于眼前石壁上,最后,两颗眼珠不再有光彩,彻底与之化为一体。
但就如他说,现在善舞无论如何劈砍火烧,都不能触动结界后的山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