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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地身材，温和的笑容，稚嫩的东方脸，白色衬衫外寄一条黑色领带，双手向下一压。
连绵不绝的镁光灯整齐的收到信号停止，三千多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发言。
大礼堂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欢迎全世界的朋友参加这次新闻发布会。”例行地开场白后，杨帆松了下领结，真是硌得慌。
如果不是大使要求，说什么要在世界人面前留下一个正面形象，他才不会穿得这么正式。
“相信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那篇公式而来，在这，我先提前说一句，那个公式，是由水木数学院院长完成，我只是第二作者……”
话音落下，下方嗡嗡一声讨论声。
有人举手请求发言，杨帆无视，道：“在我还没有说完前，暂时不接受提问，请大家保持安静，谢谢。”
“我在今年四月份，去水木旁听时，因为一些原因认识了那位江院长。他当时正在对论文进行收尾，而我也对数学与股票组合和敢兴趣，做了他一个月的助手，最后才让这篇论文完成。”
在国际上，杨帆可不会给国人丢丑，而且江院长对自己的无私帮助，自己给予再多赞美之词都不为过。
他明白，在国内，院长的压力肯定也很大，自己召开发布会，也是为了帮他承担部分。
“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这篇论文，从开头都结束，我几乎都全程跟进，关于论文内容，我已经吃透，有任何疑问，由我来解答也是一样的。这里，就不用大半夜的麻烦江院长了，谢谢大家。”
双手撑在桌子上，谈吐优雅，自信从容，英语发音清晰明了，让世界各国都看见了当代华夏年轻人的风貌。
台上，戴先生处在右后方，率先给予一点掌声，顿时起了连锁反应，掌声从稀稀拉拉到响亮回荡。
“在我刚才进入这里时，很多记者问我，公式是否准确。在这里我可以大声说一句，自然杂志既然公布了，那么论文至少经过五位专家的检验，有无可置疑的准确性。
到此，我想很多了要失望了。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又要自欺欺人，还指望我变卦，把对的说成错了。”
“学术，经的起时间的考验，经的起验证，它存在，它被发现，它就是真理。”
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掌声。杨帆觉得有点稀奇，这个时间还有人赞同自己的想法？
向那头看去，一大片带着厚厚眼睛的西方人，使劲鼓掌。
从身形穿着来看，那一片，似纽约学者圈，人还不少。杨帆遥遥向那处点点手，到底是学术圈，只要是科学，自然能被认同。
“有些人肯定在想，为什么发现这个公式后，不是去偷偷摸摸赚钱，一定要以论文的形势公告天下，让世界经济大地震。”
“相信很多人都已经验证过公式的准确率，80%，没错，就是这么高的概率。只要稳健操作，资本市场就是我的私人金库。”
“对这个问题，我和江院长有个多次讨论。赚点小钱没什么，改善下生活，甚至从此人生都不需要奋斗。”
“然而，当那个数字越滚越大，超过个人能够掌控的上限时，我们应该怎么做？我想问现场观众朋友，你们又会怎么做。”
杨帆的发问，让现场人进行一次心灵考验。
五万快，吃吃喝喝没事，50万，改善家庭，500万，薄有资产。
当那个数字上升到5千万，5亿时，还会越来越多时，该怎么办。人生际遇，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谁都说不好，那个时候，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对，钱来的太容易。”掷地有声的话语，把人震醒了，杨帆朗声道，“我每天只要花一点点时间，逛下资本市场。我不用努力，躺着都能收钱，那么以后的人生，就只剩下吃喝玩乐，钱没用了。”
“如果只是做个愚蠢的猪，最多在午夜梦回时，想想自己的荒唐。然而，日子还是依然会这样过。因为我有钱，不需要经过努力就能成为地球上最有钱的那几人。”
“这里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可能性，甚至是一种必然性。贪婪-永无止境，这是人性，谁都不能幸免。当5亿资产，我还是不满足，我要50亿，500亿，等整个雪球足够庞大，一言一行，资金量大到能够影响整个世界资本市场时，遗祸千万年。”
“那就不是一次资本市场的阵痛，那会真正的崩盘，让世界几百年的经济，打回原形，唯一成全了一个不需要努力的地球首富。”
“我们是普通人，在灵光一现中发现这个公式。我们彻夜难眠，战战兢兢，无数次拷问内心，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是我们想要的。”
“所以，我们公布公式，让所有人在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们成不了圣人，那么只能为了心里的宁静，让世界经济，来一次大震荡。”
“对不起，世界上所有股民，请原谅一次，我的自私。”
鞠躬，深沉的鞠躬。
画面传递全球。
杨帆吊丝气，是深入骨髓的。刚接触股票时，一门心思想要利用自身的优势，大干一回。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推演出了那个公式，当时的想法，只是为了走捷径，他相信自己一切都在掌控。
而当股票公式真正成立时，他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走在了所有人前头，闭着眼睛都能等钱来。
幻想越多，思考越深入，有一天梦中，他看见自己躺在满屋的钞票上睡觉。等醒来时，骤然全身发冷，他是金钱的奴隶。今后人生的路，被那个公式搞的支离破碎。
公式毁灭可以吗？科技在进步，有一天，别人发现时，危害更大。
而它出现了，已经深入杨帆心底。
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煎熬，在理智与欲望之间争夺。
不公布没用，他不是圣人，他克服不了心魔。也许哪天，需要用到钱时，总会想到这个公式。
此例一开，就没有回头路了，他将被贪婪这头野兽吞没，他将不是吊丝杨帆，而是大资本家杨帆，总有一天，将会成为世界第一首富杨帆。
他想走数学这条路，而在世界首富与理想之间，理想又何等的可笑与可悲。
“对不起，对不起。”
全世界，有那么十秒钟，寂静无声。
为此刻的璀璨敬佩，为理智战胜欲望的无穷信念而敬畏。
人性的伟大，从来没有比此刻更震撼人心。
放弃成为世界首富的可能，只为取得心灵的安宁。
掌声，发自内心的掌声，把世界点燃。
这一次掌声，在世界同步，地球三分之一的人，在同一时刻鼓掌。
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一刻，世界二三十亿人，为一人行为鼓掌。
这将世界史上，留下最光辉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