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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从小撒谎就不敢看人!”邹琴忙坐到女儿身边,皱眉柔声问:“到底你在阮家做了什么,还不快跟妈说!在咱们家,你还要忌讳不成?”
“哎呀,妈,你们就别问了。总之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冤枉的!”杜美玲右手握拳,重重地在沙发上敲了两下。撅着嘴,满脸的不耐和委屈。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让我们评评理。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我和你妈一定去阮家帮你讨回一个公道!”杜恒有些着急地问。
“是……是江云雁!她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流了产。梓铭哥非得要赖在我的头上,说是我把她推下去的,还无缘无故打了我一巴掌!我气不过,所以就跑回来了!”杜美玲红着眼眶说。
邹俊珑在一旁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云雁的孩子没有了?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难过呢!
“梓铭那孩子,我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原本以为他只是脾气坏一点,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邹琴悻悻地说。
“我看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梓铭……”杜恒睨了杜美玲一眼,没有再说下去。毕竟女儿是他生的,对于她的脾性,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沈文君一直垂涎阮家的家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梓铭也是因为痛失了孩儿,心情才会有些糟糕,就看在刚去世的孩子份上,我们多担待他一点吧。至于美玲,让她暂时在家里住两日也没关系。等梓铭气消了一些,再让美玲回去跟他解释一下。”杜恒提议。
……
为了防止阮梓铭向董思敏下手,江云雁没有坐小月,时常陪伴在董思敏左右,就连丫鬟们送上来的点心,她也总是找借口先尝一口。
为此,阮梓铭与江云雁心里有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再加上前车之鉴,阮振宇对董思敏的肚子更加紧张,嘱咐仆人们务必妥善照顾。
又有沈文君、阮梓欣的保护,使得阮梓铭想要董思敏对下手,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
终于,邹俊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决意去阮家探望江云雁。
如果她过得好,他不会打扰她。但是眼下,失去的孩子的伤痛,她要如何承受?他去,不为别的,只是想多看她一眼。
走到了阮家的门口,邹俊珑却又踌躇了。
如果阮梓铭在家,岂不是又要误会他们么?他不想打扰江云雁的生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尽管邹俊珑偷偷在心里嘲笑自己如此不潇洒,但是他的双腿还是徘徊在阮家的围墙外,舍不得离开。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巷。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阮家后门被人推开了。
沈文君穿着一身黑底黄花的旗袍,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
邹俊珑忙闪到一根电线杆后,藏匿起来。
瞧着沈文君如此神神秘秘的样子,邹俊珑疑心大起。
想起云雁平白无故滑胎,直觉告诉邹俊珑,这件事一定跟沈文君有关。
眼见她慌慌张张地出了小巷,在巷口拦了一辆黄包车,邹俊珑更加觉得奇怪了。
“阮家有的是车跟司机,如果表姑妈要打牌的话,有什么理由会悄悄拦一辆黄包车?”
出于好奇,于是邹俊珑跟着那辆黄包车,一路去了城郊的一所公寓。
“这座公寓怎么这么眼熟?”邹俊珑心里暗想着。躲到一棵大树后忙,待沈文君上了楼,他才猛然想起——刚从法国回来时,母亲邹琴曾经带他来过这里,说上面有一间小公寓是他们邹家的产业,不过一直空置着。——那次,他跟母亲也只是来了这楼下,并没有上楼。
“表姑妈怎么会来这里?”邹俊珑心里直犯嘀咕。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能会跟他们邹家有关!
他还记得母亲说过,他们家的旧宅在三楼。于是决定上楼去看个究竟。
这栋旧楼是一楼一户,因此邹俊珑到了三楼,便能确定眼前的这扇绿漆的木门,就是他们邹家旧宅的大门。
他微微探头,沿着楼梯间的缝隙望上瞧,试图找寻沈文君的身影。但是,显然是无果的!
“莫非表姑妈在里面?”邹俊珑走近了房门,忽又摇了摇头,暗想:“不会的!连我尚且没有旧宅的钥匙,她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正思量着,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里边传来父亲杜恒的呵斥声:“你没有搞错!居然让美玲去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随时会连累美玲坐牢的!”
邹俊珑猛地抬头,望着那扇木门,吃惊到了极点。
“我又没有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这么做。是你的女儿,被阮梓铭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改嫁给她。关我什么事?”沈文君愤愤地说。她故意将“你的女儿”这四个字说得特别大声,拖得特别长,似乎不是想当着杜恒面,提醒那个任意妄为的女儿,是他和邹琴没有教育好的缘故。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思敏一旦生孩儿子,你的野心不就可以达成了吗?沈文君,你要怎么争阮家的家产我都不管,我也无权过问,但是如果你再拖美玲下水,别怪我翻脸无情!”
“呵,好一句‘无权过问’!说得好像我是为了自己一样!说穿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杜家的种,为了你的儿子梓熙!就像是我教唆美玲把江云雁推下楼的又怎么样?梓熙说到底,也是美玲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亲哥哥做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关系?将来等到阮振宇死了,阮家家业尽归梓熙所有的时候,你还怕他会不认你这个爸爸吗?”
沈文君理直气壮的一席话,如同当头一棒,令邹俊珑整个人怔忡在大门外。
他只觉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天地变得一片浑浊,没有任何色彩,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那个他一直认为“绝世好男人”的父亲,居然背着母亲跟别的女人偷情,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是阮梓熙!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