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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迦夜从巫医馆搬到雅斋异常的顺利,并没有糜诗原先预想的那样麻烦,只除了面对巫医馆里巫医那黑得恐怖的脸色让她感觉有些渗人,不过发挥一下她皮厚的本性,也就轻而易举地撑过去了。
唯独想到她去和老头子说要将迦夜转移到雅斋时候,他意有所指的话语,还有等着她吃瘪的神情,让她郁闷了好一会。
只不过她本来就是个乐天的,要不然穿越前瘫痪在床那么多年,没死也早就抑郁了,可她还是阳光开朗人见人爱的青春无敌美少女一枚。所以当老头子同意她让迦夜转去雅斋的请求之后,既然目的达到了,她也就不纠结了。
老头子对她本就不信任,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况自己一个“外星人”般的存在,也怪不得别人。加上那回冲着老头子吼开了之后,这事对她来说也就算结案了,何苦一味想不开呢,战战兢兢地活着到头来也只是自己为难自己而已。
其实在糜诗意识到自己穿越后,一直没什么想法,既没有那些个要干出一番雄伟事业的抱负,也没有朝不保夕的焦虑,不过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都无所谓,活着还是死了在她而言也就那么回事了。这里的人和事她也没投入什么感情,带着一种疏远,有些置身事外的味道。
她觉得她不属于这里。
这个世界并没有她的存在。
但她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叫迦夜的人,这个人与她并没什么关系,却会在生死一瞬间牺牲自己将她救了。
糜诗的个性本不甚计较,大大咧咧,是个心宽的,但她认起死理来却是固执得要命,分寸不让。她将自己的生死看得极淡薄,一切随缘,可对救命恩人的命看得极重。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看不懂的是旁人,作茧自缚的是自己。
当糜诗回到雅斋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欧阳景只等着她和迦夜的到来。
芮九看见她走上来,低声道:“我认为这事情很不靠谱,你相信我。”
糜诗已经做了决定,但她也知道芮九是为了她而担心,刻意轻松地说:“最多就是我和迦夜连不起来,也不会怎样。”
芮九见再劝也无用,恨恨道:“是不会怎么样,最多你变成个白痴,在床上躺个几十年!”
欧阳景从迦夜那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团铁线,另一头显然已经接在迦夜身上了。他听见芮九的话,纠正道:“这药不会让人变成白痴的。”
“对,不会变白痴,最多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芮九嘲讽地回道,目光却盯着糜诗,带着满满地恳求。
糜诗低下头,无法直视芮九的眼睛,于是故意问欧阳景:“你手里的东西就是将我和迦夜连起来的东西吗?”
“不错。”言简意赅的回答显然不能解救糜诗。
于是她再接再厉:“就靠这铁线?那这样也太简单了点吧,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了?”
欧阳景瞟了她一眼,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竟然详细对她解释起来,他递给糜诗一碗黑乎乎的药,手指着屋内一个半人高的铁桶说:“你服了此药之后,还需要浸泡在那药水里,药性从皮肤渗入,可以更好地发挥药效。”
糜诗点头表示明白,这就有点类似静脉注射,她懂。
“最好只着贴身衣物。”欧阳景补了一句,语气听着淡淡的,但他侧过脸的行为还是暴露了他的尴尬。
糜诗偷笑,到底是古人,贴身衣服算什么,比基尼她都穿过。她接过碗几口就喝干了,还好,味道没有她想的那样苦。
欧阳景将铁线拿到她近前,糜诗才看清楚,这铁线的一端却是很尖锐,像针一般,她有些发憷,问:“就这……这要扎进我脑袋里?”
“不需要,只是扎在你后颈处。”欧阳景伸出手在糜诗的后颈某处摁了一下,“这里。”
“哦。”他的手指冰凉却柔软,糜诗突然想起之前好像看过一处文章,说手凉的男人都缺爱。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却眼前一黑,脚软了,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欧阳景和芮九反应及时,两人一起将她扶住。
“药性上来了。”欧阳景一边示意芮九将糜诗扶去铁桶那边,一边和糜诗说:“尽快找到迦夜的记忆,不要陷在他的梦境之中,一旦沉迷就很难醒过来了。”
欧阳景这话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盗梦空间》,电影里最后一幕,是个开放式的,让观众最后也弄不清楚男主角是沉迷于梦境之中还是回到了现实。
糜诗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使不上力,有点像酒醉后那种感觉,看见芮九在脱她的衣服,她冲着她呵呵傻笑。
“笑什么笑,我不会对你负责的。”芮九没好气地说。
糜诗脑子还有些清醒,总算配合着自己爬进了铁桶里,水温温的,舒服地她都困了。
脖子后突然一阵锥心的刺痛,糜诗“啊!”地大叫一声,骂了句娘“好痛!”
欧阳景手里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扶住她的脖子,让她的头靠在桶边。糜诗耳朵里好像隐约传来一句话:“希望这个男人值得你为他如此做。”
再想说些解释什么,却已经沉沉睡去了。
四周一片漆黑,但糜诗的感觉很怪异,有点像在清醒地做梦似得。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要来找迦夜的记忆,可应该怎么做呢?突然意识到,欧阳景竟然一点都没告诉她该怎么找,简直太坑爹了。
芮九发现糜诗眉头紧蹙,浑身抖了一下,着急地问欧阳景:“她怎么了?出什么事?”
欧阳景凑到糜诗脖子近前看了两眼,又跑去迦夜那边细细看了,松了口气,说:“没事。她应该是进去了。”
这下不用欧阳景解释,芮九也明白他口里的进去了是什么意思。芮九依然有些难以相信,但现在可以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