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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又吃醉了!
只不过与上次游河时吃醉不同,这一次他显然是因为高兴才吃醉了酒。
说到底,他也不过十五岁。
虽然皇宫里的历练,让他能够在大多数时候保持冷静。可是,当他在和朋友一起的时候,就恢复了十五岁少年本该具有的性情。他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他将被册封为康王,而且还将搬出皇宫,独立开府……
最重要的是,高余依旧是他的朋友。
河面上非常冷,高余却独自坐在甲板上,拎着一壶流香慢慢的品尝滋味。
隆冬时节,汴梁城已不复早春时的繁忙景象。
才不过丑时,两岸就已经变得漆黑。
画舫从一座拱桥下驶过,慢慢靠近水门。高余站起身来,和七嫂打了个招呼道:“七娘,在虹桥码头靠岸吧。”
“衙内要下船吗?”
“嗯,想到了一些事情。
九哥还在船上休息,莫要惊扰了他。待他醒来之后,就说我搬去了内城的老宅,若有事情可以着人去那边找我。还有,七哥的羊烤的很好。若有机会,一定会请他再烤一回来……就是这流香配烤羊,太柔了。”
七娘闻听,抿嘴笑了。
那可是‘流香’,汴梁城最好的酒。
寻常人家莫说喝上一口,就连闻一闻都比较困难。
这位衙内倒好,喝着流香,还满腹牢骚……不过,也只有如此人物,才能让九哥放轻松下来。
“衙内若想吃羊时,就着人来说一声。
我家便住在马行街观音巷,衙内只要打听一下就能找到。”
看得出,七娘是想要交好高余。
高余也不客套,点头道:“那以后,少不得要烦劳七嫂。”
画舫停泊在虹桥码头,高余叫醒了马大壮,看还有大半坛子的流香没有喝完,于是打包带走。他和富贵交代了一声,领着马大壮便施施然下船。
已近寅时,整个汴梁城都笼罩在夜色之中。
高余两人沿着汴河大街而行,冷风迎面吹来,令人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寒颤。
他下意识紧了紧衣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大壮。
“大壮哥哥可还记得,那日你背我回须城时的情形?”
马大壮一愣,旋即咧嘴笑了,“当然记得,那时候的衙内,可端地凄惨。”
换个人,说这样的话或许会有嘲讽之意。
可是从马大壮口中说出来,高余却觉得非常亲切。
不管怎样,他和马大壮都是生死的交情。当年若是没有马大壮,他可能就死在了须城城外。若那样的话,又怎会有如今他在汴梁的风光日子?
而且马大壮性子憨厚,说一是一,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高余突然大笑起来,猛然扑上去,一下子就跳到了马大壮的背上……
马大壮只微微一晃,没有闪躲。
“衙内,你可比当初,要重许多啊……”
他话没说完,忽然间从街边的一条小巷里跑出几个人来。为首那人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马大壮的身上。不过,马大壮的下盘极稳,被那人撞了一下之后,也仅只是晃了两晃。倒是那人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长眼睛吗?”
不等马大壮开口,对面人就破口大骂。
高余这时候也从马大壮身上跳下来,道:“谁没长眼睛,分明是你们走路不看路。”
“你这鸟厮,却是讨打。”
对方勃然大怒,便窜上来要动手。
只是没等他抬手,马大壮便拦在了高余身前,抬手一把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身形高大,六尺多的身高,手臂修长,手掌粗大。
跟随鲁智深学了大半年的拳脚,马大壮的身手已非同等闲。
那人被掐住脖子,顿时说不出话来……而他身后的几人见状,便要作势上前。
“住手,都住手!”
被撞到在地的男子站起来,大声阻止了那些人。
他对马大壮道:“哥哥恕罪,是我刚才不小心撞了人,怨不得哥哥……我这兄弟也是一时口快,得罪了两位哥哥,还请恕罪,切勿怪罪。”
高余拍了拍马大壮,示意马大壮松手。
马大壮这才放开了那人,就见那人后退两步,连连咳嗽。
“大半夜的,走路小心点。”
“是,是,是!”
男子连连道歉,而后告辞离去。
高余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旋即笑着摇了摇头。
这汴梁城很大,什么人都有。
似刚才那些个人,好好说话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偏偏还要耍横,真是……
“大壮,回家了。”
高余招呼一声,迈步要走。
忽然,他停下了脚,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圆形的金属牌子,看上去好像是用白银打造而成,颇为精美。
圆牌正面,好像是一头鹰的图案。
“这是什么?”
“好像是刚才那人摔倒时掉落的。”
高余拿着银牌,转身看去。
那些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汴河大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人迹。
“走了,回家吧。”
既然已经不见了人,那就算了。
将来若是有缘再碰到对方时,还给他就是。只不过,光线那么暗,刚才高余也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他才懒得费力寻找,所以摇摇头,把银牌丢进了挎兜,和马大壮两人一路慢慢悠悠,直奔万寿巷走去。
武松已经睡了!
倒是扈三娘和周四娘两人,还没有休息。
见高余两人回来,两个女人才算是松了口气。只不过,扈三娘没有理睬高余,只寒暄了一声,便回房歇息。倒是周四娘拉着马大壮好一阵子的责怪,说他不该这么晚回来,而且还吃了酒,身上一股子的酒气。
高余见状,倍感心塞。
周四娘和马大壮早就已经确定了关系,只是暂时还未成亲。
看着两人亲亲我我,高余就觉得好生无趣,招呼一声之后,也回屋去了。
他和扈三娘的关系非常奇妙。
他心底下是喜欢三娘,但从小到大,跟着师父四处流浪,他真的是不太清楚,该如何与女人接触,亦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情感……
就这样,怀着一腔的郁闷之情,高余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已经快到正午,马大壮在后院打铁,武松则拎着那大半坛子的‘流香’,在门廊下自斟自饮。扈三娘在前庭使枪,而周四娘则出门办事。
高余一边用猪鬃制成的牙刷,蘸着青盐漱口,一边和武松闲聊。
院门,突然被推开,只见高诚气喘吁吁跑进院子道:“衙内,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