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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已经返回巨峰号,按照约定时间,不一会儿火就起来了,岛四面都起了大火,“噼噼啪啪”烧灼的响声不断传来,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烟气,呛的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越来越多的倭寇受不了烟气从密林中钻出来,都被埋伏外面的铳兵射杀了。
五千对一千,再加上强大的火炮和火铳,这场仗打得并没太大悬念,这些倭寇还以为是南陵公把他们赶尽杀绝,一时间咒骂江太平之声不断。
北面火力太强,他们向东西南三个方向逃去,可郭文莺早做好准备,东西南三方都埋好了火药,一见到倭寇突围,便点燃火捻,爆炸声四起,巨大的响声轰的整座岛都颤抖起来。
郭文莺打定主意不让这帮凶残的家伙活命,火药用的量很大,整个岛都差点炸平了。
这一场仗直打到晚上还没结束,岛上烟气太大,士兵们冲不过去,只能在外围围着,而那些倭寇似乎意识到外面危险大于里面,一时间竟龟缩着不出了。
这座岛面积不小,总有火烧不到的地方,那些倭寇躲在岛中的壁垒里,无论他们如何引诱都不肯出来了。
这场火烧了一天一夜,终于天上下起雨来,临近秋日,海上雨水大,能有连续三天的大晴已经算是老天的厚待了。
随着大雨倾盆,岛上的火逐渐熄灭,密密的山林都被烧光了,露出一片焦黑残垣,看起来甚是凄凉。
郭文莺站在岛上,注视着远处的高墙碉堡,那一处建在高地,似乎大火并没造成太大影响。也不知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人,不过根据死伤的倭寇数量看,怕是还有四五百还活着。
这时一个亲卫来报,说是徐海已经回程了。
郭文莺点点头,让人传令徐海,从右侧登岛,她从左侧进攻,对清和岛形成合围之势。
徐海领命,一个时辰后,攻坚战打响了。
四千水军冲到岛上,前面火铳队开路,后面是弓箭手,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大刀,鲜红的绸缎在刀柄上飘荡。真正经历过大战的新南军,无论何时何地都异常勇猛霸气。
在距离碉堡五百步的的时候,倭寇的炮台开炮了,炮弹在几步外炸开,轰隆隆的响声不断。
郭文莺在最后压阵,她注意观察这些西班牙所造的火炮,与她设计的火炮不同,威力不小,但似乎准确度不高,瞄准之后备不住在哪儿炸开。虽是如此,如此强势的火炮供给,还是阻了士兵们的脚步,冲了两次都冲不上去。
倭寇的火炮似乎有四门,两门对东,两门对西。
郭文莺思索片刻,让人绕到南、北方向去,让徐海先攻南方,吸引四门火炮同时转向南,然后他们趁机从北侧冲上去。
这个方法若是平时并不凑效,因为北面是山林,南面则被高墙挡隔了,不过现在大火烧岛,林子烧了,而高墙也处于半坍塌状态,正可利用地势进攻。
徐海领命,当即命人转向南,从坍塌的高墙上爬过去,因一半墙挡着,倭寇火炮打过来,炸得烟尘满天,伤亡却并不大。
此时郭文莺下令猛攻,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上去,倭寇火炮来不及转向,一时势如破竹,竟冲到碉堡之前。
眼前喊杀声一片,倭寇挺着倭刀冲出来,与最前面的火铳队相遇,一阵枪响躺倒一片。
对接下来的战况,郭文莺基本上没怎么看,只背着手闲闲地在后面站着。四千对四百,还有火铳助威,这场仗打得实在没什么看头。
不一会儿徐海也带人冲上来,碉堡被占领,里面倭寇逃的逃,死的死,半个都不剩了。
郭文莺早下令不用留活口,还真是没留,一片躺倒的都是死尸。她踩着一地血缓步向前,低头瞧了一眼真正的倭国人,除了长得矮点,看着丑点,跟汉人也没太大区别。
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小日本啊。她抬脚踢中一个倭寇的脸,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补了一脚,就当是为几百年之后的侵华战争提前报仇了。
徐海带人在碉堡里搜了一遍,里面有不少金银财宝,还有大量食物。看来如果他们不放火烧岛,这些倭寇在这里窝半年都没问题。
郭文莺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船,连着倭寇的倭刀也捡了许多。她整天跟邓久成在一起,多少也学到了他的一点精华,有自然好东西一概不放过。
地毯式的搜查了一遍,完毕后留下部分人清理战场,剩下的则回到船上。
郭文莺看着那一箱箱的珠宝,乐得都何不拢嘴了。像这种无主的东西,又没有数目登记,身为统军将领,是有权利分配一部分的。她命人留了三箱,两箱给了徐海,让他回头给弟兄们分一分,一箱留着给自己,剩下的等回去交给封敬亭充作军费了。
一干将官和士兵都得了好处,自是欢欣不已,当夜在船上举行了庆功仪式,灯火通明,一群人在甲板上又唱又跳。
鸢儿自小在海上长大,最会唱歌,一群大兵中就这么一个美娇娘,便有人缠着她,非要让她唱歌来听。
鸢儿也不胆怯,站在甲板上就开始唱:“天是湖,云是舟,撒下丝网垂金斗。云里游,天上走,画中人家笑声流……”
她的声音清灵,嗓音高亢,真正唱出了海上打渔人的欢声笑语。
可惜对于长久在海上生活的人来说,却是着实的苦,陆上种地的农民苦,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海中打渔的渔民更苦,连续十几网下去有时候一无所获,还要担着生命危险,海上的风浪,凶恶的倭寇,都能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有一天,开了海禁,建了码头,造出越来越多能抵抗风浪的船,等到倭寇再不来犯,这些渔民才能真正的欢声笑语吧。
郭文莺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面朝大海,心中思绪万千。她没穿官衣,只着了件普通袍子,头发披散着,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海风吹拂她的发丝,在后面飘飘扬扬的,宽袍也被吹的鼓鼓荡荡。整个人好像随时都能飞到天上去。
鸢儿在后面注视她许久,忽的“噗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