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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俨然一笑,不置可否,心中却也是这么想的。
“自吹自擂,原来修真界也喜欢这套把戏!”
朱永福继续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丹师还是药师,只要到了四阶,那可就是宝贝一样了。无论去到那个宗门,都会大受欢迎的。这个宋青仁就是五年前来到三圣宗的。听说当时还是阳泉大长老亲自出面请来的呢。除了丹药师,还有炼器师和符咒师,也很受欢迎的,你有时间就多去了解一下这些方面的知识,没准日后能用得上呢。”
听到这,方文突然笑了。他一下子明白了朱永福的良苦用心。方文入门时,其资质可是史上最差,想要靠着刻苦修行有所成就,实在太难了。但朱永福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引导方文想别的办法。努力成为丹药师或者炼器师、符咒师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方文笑着点头,向着朱永福微微拱手抱拳,道:“有劳大哥费心了!多谢!”
朱永福也一下子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听台上的宋青仁讲道。
这时候,宋青仁手中正托着一株墨绿色小草,枝叶略显萎靡,毫无生机。
“就像这株夜光草,其性喜阴,生于阴气凝重之地,夜里可见白光,皎洁如月,但在白昼,或是阳气充沛之地,则萎靡不振,三日即死。这就是其固有的药性,无可更改。以其入药,则炼化所得丹药也必然带有阴气。无论多么精湛的炼制技艺,都不可能将其改变或者消弭的。”
宋青仁说罢,将夜光草收起。一翻手,又取出来一株紫色小草。台下有认得此物的,不由得失声说道:“紫芝兰草!”此言一出,不禁又引起了一阵轰动。紫芝兰草极为珍贵,而宋青仁竟然随手就拿出一株来给大家讲道,可见四级炼药师之一斑。
“当然了,万物皆为阴阳二气孕育而生。丹药也不例外。阴阳调和,才能炼制出上等的丹药。而要调和阴阳,则需要一些中性的草药。比如这类紫芝兰草,这是灵芝草的一种,较为罕见。因其内同时蕴含阴阳二气,遇阴则主阳,遇阳则主阴,调和二气,浑然一体。入药之时,若有此等灵草辅助,不但可以提高丹药的品质,甚至还有可能提高其等级。”
“难怪了,林冼炼制的三凡煞气,极阳之中蕴含了一丝极阴。霸道之余又带有一丝斩不断的阴柔。想必就是配方之中有这等灵草的缘故吧。只不过那配方太过繁杂,很多听都没挺多,也不知道哪一种属于灵草。不过,如果加入了灵草,那么灵草应该将阴阳调和顺畅才对,为何炼成的三凡煞气却是带着极阳的霸道呢?它又是怎么在极阳之中隐藏了一丝极阴呢?”
方文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林冼留下的丹药配方,梳理着自己的疑点。
宋青仁侃侃而谈,转眼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他所说的,跟林冼留下的典籍记录有些大体相同,但是有些地方却也有不少出入。弄得方文越是听到后面就越是糊涂。直到最后,宋青任收起丹炉草药,泰然道:“这就是老夫所谓的药道。通药理,明药性。法天则地,顺其自然而为吾所用。”
紧接着便是台下的一阵阵持久的欢呼,掌声雷动。
“老夫今日所讲,若是日后能引来三两位优秀后生入我丹药一脉,老夫便心满意足了。假以时日,在你们当中,也能出一两位四阶五阶甚至六阶药师,也未可知呀!哈哈。。。”宋青仁满意的一笑,随后极为平和的说道:“诸位今日听老夫絮叨了多时,不知道可有什么收获?或是心中有什么疑问,大可向老夫讲来。只要与丹药相关,老夫定然言无不尽。”
宋青仁话音刚落,便早有几个抢着站出来,先是提些疑惑,随后便满满的都是恭维奉承之语。很明显,那些人都想借机给这位四级药师留下一个好印象,好在日后的丹药师考核当中获得些许照顾。
方文虽然也站了起来,可是却不想去恭维。他原本也没想过要成为丹药师,因为丹药师可没办法帮他手刃仇人。所以他也就没必要去讨好宋青仁。只不过今日机会难得,有些疑问,还得问个清楚。
“管他呢,能给我解答我就谢谢他。就算他不愿意理睬我,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吃人不成?”
想到这,方文抢着开口道:“弟子有些疑问,想请宋长老解惑。”
因为方文离得太远,又挤在角落的人群之中,前面没有几个听到方文说话。宋青仁回答了几个人的提问,又好言鼓励了一番之后,就要起身离去。方文心急,只好向前挤了挤,大声重复了一遍道:“弟子还有些疑问,想请宋长老解惑。”
众人一听,无不回头望去,想看看谁这么没眼力,宋长老已经辞别就要离去了,还要追问。
“哦?”宋青仁刚要转身离开,突然身子一顿,转回头,抬眼望去,眼见着一个十七八岁的新人正站在精研殿后排。周围的人早早的让到一旁,不想跟这个毛头小子沾惹上半点儿关系。
宋青仁淡淡一笑,道:“你是刚入门的弟子吧?呵呵,你竟有什么疑问,说来老夫听听。”
方文躬身行礼,随后坦然开口道:“弟子想请问长老。长老所说,药理在于平阴阳,顺二气,因此炼药务必讲求调和阴阳。这样说来,如何才能炼制出极阴极阳之药呢?极阴之中蕴含极阳,极阳之中包含极阴,二者如何才能同处呢?”
“嗯?”宋青仁脸色突然一沉,似有微怒之意。待方文刚一说完,立刻严肃的说道:“极阴极阳之药,悖逆天道,有违自然。乃属旁门左道。无论极阴,还是极阳,都是非毒即杀的大凶之药。你小小年纪,切不可误入歧途。不管你是从哪里看来的或是听来的这些东西,都不可沉迷于其中,否则害人害己!”
一见老头怒了,山羊胡子撅起老高。方文心中也不禁忐忑起来。但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就像当日坊市拍卖场中,冒冒失失的跟贺子枫竞价一样,不假思索的接着说道:“长老一直说要顺天道,法自然,那么,弟子依稀记得,《入门通览》中第一篇就说,凡人修行本就是逆天命而行之,故而结丹之后会有丹劫,成婴之后会有婴劫。既然如此,那么用来辅助修行的丹药,岂不也是悖逆天道之物?弟子听说,凡有丹药法宝兵器符箓等物,达到一定等阶之后,也会招来天劫,这不也正是说明了他们为天道所不容么?既然是悖逆天道之物,如何才能做到长老所说的法天则地,顺其自然而为吾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