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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宴席总算是临近了尾声,然而朝贺宴却是才刚刚开始。万朝来贺,身为东道主的大周自然是要展示自己的国力,文化,艺术,骑射,等等各方面的比试。
这是男人们的战场,女眷们多数都只是凑个热闹,当然,也有像尺素公主这样斗舞的,不过因为方才输了这一场,倒是没有人继续这样的比试了。
“听说一会儿几位殿下要和那些外族使臣的王子们比试骑射呢,你们说谁会赢?”
“那还用说,肯定是晋王殿下!”
“可是我怎么听说五皇子殿下的骑射功课更胜一筹?”
“太子殿下虽然温文尔雅,马上的功夫却也不弱呢,依我看是太子殿下才对!”
“不对不对,是三皇子会赢!你们别忘了,前年的武举三皇子殿下乔装上场,得了武状元呢!”
“诚王世子也不错啊,他可是战神诚王的嫡子,肯定更有能力!”
女孩子们唧唧咋咋热烈地讨论起来,场面显得异常火爆,当然,身为大周朝的人,她们自然不会认为那些外族人会获胜。就连郭羽湘都拉着谢歆玥询问起来,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玥儿的心里肯定是晋王殿下最出色吧!不过这次的那些外族人倒是不容小觑,吐蕃的松赞王子,瓦剌的古木王子,突厥的喀拉王子,听闻都是他们国家之中的佼佼者,尤其是那个古木王子,有着一手百步穿杨的本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哪来的消息?”谢歆玥倒是有些好奇了,郭羽湘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当然是听我爹说的,你也知道他是礼部尚书,这些外族人的事情,他老人家最清楚了。”郭羽湘面有得色,笑嘻嘻地开口道。
女眷们在这边讨论,而另外一边,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了。
“尊敬的皇帝陛下,每年都是对着那些木桩比试,未免也太枯燥了。若是在真正的猎场上,猎物可是不会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人射箭的。既然要比试,自然要比出真正的势力,不如去围场上狩猎,一个时辰之内,谁打到的猎物最多,谁就是胜利者,如何?”
提出的意见的男子体格精壮,个子在众人之中更是宛如鹤立鸡群,正是瓦剌国的古木王子。这位古木王子天生神力,能徒手击碎半人高环手粗的大石。他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样的建议,显然是很有信心。
是人都不想输了面子,兴文帝只是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京城有专门的皇家围场,就在行宫不远处,这个比试一确定下来,兴文帝便立刻吩咐众人开始准备。不过今天的时间不早,明显是来不及了,兴文帝便将比试的日子定在了明天早上。今天则是安排好人手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要去皇家围场比试?”
“是啊,今天的骑射已经取消了。不过,那可恶的突厥公主竟然对我们下了战书,明天也要一起比试。哼,以为本公主怕了她们吗?”
昭阳公主一脸的不满之色,说起来,为了这次的朝贺宴,昭阳公主早就做好了准备,之前就找了很多贵女们进行训练。谁知道期间发生了长宁鞭打安阳差点至死,这两人都没办法继续参加了。
不过,眼下似乎还有更好的人选。昭阳公主眼珠子一转,亲自走到了谢歆玥和郭羽湘面前。
“谢姑娘,看你能够在掌上起舞,也会拳脚功夫,想来骑射应该不是问题吧?我们还差两个人,你和郭姑娘能一起加入进来吗?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大事,而且比起坐在原地看热闹,不如亲自上场来的痛快不是吗?”
说起来,大周朝的祖先也是在马背上打出了这个天下,因此历代以来,皇室和世家贵族之中,女子的骑射也是一门功课。世家女子可练可不练,但是公主郡主们却有学习的传统。所以,皇室的公主向来十分彪悍,兴文帝膝下几个得*的公主,就没有一个是不会骑射之术的。
就连男子之间流行的打马球,在宫廷女眷之中也是一项极为受欢迎的运动。不过谢歆玥孤陋寡闻,又从未在京城长大,对于这些都是一无所知。
因为她跳舞的时候露了一手,昭阳公主又扣上了一个为国争光的大帽子,她要是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了。更何况,昭阳公主还是晋王暮云深的嫡亲妹妹,谢歆玥未来的小姑子。至于郭羽湘,她的情况也差不多,根本不能拒绝,谁叫对方是公主呢。
“公主邀请,莫敢不从。”
谢歆玥和郭羽湘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神色,而昭阳公主却是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玥儿,我可是知道林似锦也在队伍里面呢,也不知道昭阳公主怎么想的,她难道就看不出来那林似锦在故意针对你吗?”
“算了,反正真正丢脸的人又不会是我,恐怕有些人比我更不愿意去呢!”谢歆玥摇了摇头,以林似锦那小气的性子,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地推掉明天的比试的。
谢歆玥猜的没错,林似锦的确是不想再出门见人了,现在她看到谁都会觉得对方是在嘲笑她,只恨不得马上回家躲起来。因此,她主动找上了昭阳公主,打算退出。
“不行!你现在退出了,本公主要从哪里再找人补上?”
“可是,我身体不太舒服——”林似锦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要她再和谢歆玥站在一起,她怕自己会受不了崩溃的!
“我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吧!似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做,岂不就是主动认输了吗?身为世家贵女,就要有处变不惊的风度,你要是这样不战而退了,岂不是堕了你林家女的名声?要让我们都看不起你?”
昭阳公主耐着性子劝了起来,林似锦被她说的满脸涨红,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宴席散去,众人纷纷离宫,回到了安逸侯府之后,谢歆玥便将昭阳公主的邀请一事,告诉了谢安华。
“能和公主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玥儿啊,你会骑射吗?”谢安华可是知道,自己这女儿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可是今天女儿在大殿上的一舞,连他都被震惊到了。
“女儿在翔安城的时候,在舅舅家里学过,精通肯定是说不上的。所以,明天的比试,女儿其实有些担心。女儿手上,没有趁手的弓箭呢。不知父亲可认识对于射箭方面十分精通的人,能够为女儿选一副适合我的弓箭?并且指导一番?”
谢歆玥轻轻地皱着眉头询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谢安华见状,顿时沉思起来,虽说围场那边都会准备这些,但是的确是需要趁手的弓箭才有利于比赛,毕竟是昭阳公主邀请的,要是谢歆玥表现得太差,不仅会得罪了公主,也会丢了安逸侯府的脸面。
“玥儿你说的是,只是我们府上都没有精通箭术的人,一时间爹也不知道找谁的好。”
“老爷,未来的二姑爷不就是精于骑射和箭术吗?老奴似乎听说以前他经常会上山打猎,靠着那些野物维持生计。二姑娘不就是因为宋公子的箭术出众才得救了的吗?”
一旁的管家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顿时让谢安华眉目舒展,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我怎么把青武给忘了。玥儿,你放心,爹现在就去找他,让他帮忙给你挑选。”
“真的吗?那就谢谢父亲了!”
谢歆玥惊喜地开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随着谢安华转身离开,谢歆玥脸上的表情这才冷漠下来,她对着一旁的金燕使了个眼色,金燕点了点头,对着暗处做了一个手势。
安逸侯府的书房,是谢安华的私人领地,除了打扫的下人之外,也就只有整理书房的书童能够进去了。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谢安华自己的小金库也藏在书房之中的某个角落,唯一的一把钥匙,更是被谢安华随身携带着。
只是,再隐秘的东西,只要有心打探,总能找到机会。谢安华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曾经被他的枕边人无意中知晓,告诉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而对谢歆玥一片忠心的慧姑,更是将她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书房的窗户仿佛被一阵风吹开了,一个敏捷的身影飞快地窜了进去,沿着书房四周开始查探起来。书架,桌子,墙壁,屏风,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遍寻无果,全身笼罩在黑衣之中,唯独露出一双眸子的身影,眼中闪过了焦灼之色。不经意间重重地跺了跺脚,而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黑衣人顿时一喜,立刻趴在地上,对着地板敲击起来。
咔擦!
终于找到了!
书桌下的地板有一处中空,撬开之后,便露出了一个凸起的圆柱。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了圆柱的孔里,往右一扭,墙壁竟然朝着两边分开,出现了一个密室!
这密室的面积不大,整整齐齐的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书画和古董。而在架子中间的位置上,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木匣子!
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黑衣人伸出手,将那木匣子抓在了手中打开。闪耀的钻石,五光十色的珠宝,还有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足以让任何小偷疯狂。
将木匣子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黑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四声猫叫,黑衣人立刻将木匣子的东西恢复原状,藏在黑布包裹之中,飞快地退出了书房密室。
“玥儿,你看看青武给你选的如何?”谢安华撸了撸胡子,看着宋青武的眼神十分满意:“为了给你选合适的弓箭,青武可是带着我跑遍了大半个京城。”
这个未来女婿虽说身份低了些,却十分聪明能干,最让谢安华满意的是对他这个岳父恭恭敬敬,言听必从。
“大小姐的腕力不够,因此最好不要用精铁制造的弓箭,否则的话太沉了根本就拉不开。这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小姐可以先试一试,若是不合适的话再去换。”
“那就麻烦宋公子了。”
谢歆玥微微一笑,感激地开口。宋青武憨厚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大小姐客气了,希望能够帮得上忙才好。”
“老爷,礼部那边来人,让您赶快去一趟官署,似乎是有急事要商量呢!”就在这时,谢安华的长随忽然进来禀告,谢安华微微一愣,立刻对着谢歆玥开口道:“玥儿,爹先离开一下,先让青武指点你吧,管家,好好看着,伺候好小姐!”
“是,老爷!”
“没事的,父亲你先去吧!”
谢歆玥善解人意地开口,等到谢安华的背影消失之后,她这才看向了宋青武,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弧度:“宋公子,我来试试吧!”
洁白如玉的柔荑缓缓伸出,从宋青武的手上接过弓箭,一抹淡淡的幽香传来,宋青武忍不住眼神微闪。比起娇艳动人的谢歆琴,这位大小姐谢歆玥,容色似乎更为出众一些呢!
他的目光忍不住有些灼热,然而下一秒,他却顿时神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