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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圆镜中仍旧在不断播放着爱德华的咆哮声。“与其信仰一个神,为什么不饲养一条狗呢!”“谁稀罕要那个婊|子的宠爱?”
爱德华堪称大不敬的发言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纵使缺乏情感,但风暴领主依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是……令人讶异的发言呢,一名被海洋女神宠爱的海之子,居然会是个弃神者。”
风暴领主微微弯腰,缓缓伸出了一只青色的手搭在了散逸的黑色烟雾上,动作谦卑而恭敬,生怕刺激到了眼前这位大佬,天知道一名被揭了疮疤的女大君会不会随便找人撒气。
用“手”触碰到了黑色烟雾后,风暴领主恭敬地问道:“这种饱含憎恨之力的能量,是憎恨女王希斯特蕾娅吧?您从深渊的第十九层派出分身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如果这个人类是您需要的祭品的话,那么您请便,我们不会试图从您的手中……”
一声饱含着愤怒的声音响起。“你自尽吧!”从记忆被抽取的痛苦中复苏的艾莲娜发出了自杀的命令,女海妖的声音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快意。“既然是憎恨女王当面,哪怕是作为一只改造海妖,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至于亲爱的,已经被鼎鼎大名的憎恨女王盯上了,那我们也就必死无疑了吧!”
风暴领主的额头亮起了一条银色的光带,这条光带瞬间在他的体内游走了一圈,找到了一枚淡青色的符文,将这枚符文轻易地撕成了碎片。
女海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爱德华的话语,在面对曾经“不可抵抗”的风暴领主时,爱德华露齿一笑,满是骄傲地说道:那种垃圾一般的活儿法儿,还不如让我就在这儿痛快地结束吧!那一刻的爱德华瞬间虏获了她的心。
女海妖抱起了爱德华,把左手放在了他的心脏上,看着开始消散的风暴领主,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如果不能一起活下去,那一起死掉也没什么不好吧……”
风暴领主看着女海妖手中慢慢刺入爱德华心脏的冰锥,伸手从自己体内唤出了支离破碎的符文。他不由得感叹道:“哎,真是麻烦啊,看来我的路也就走到这里了吧?果然每个元素精灵都不能补全本质,我们天生就应该是一种残缺的生命,只要起了这个心思的元素精灵早晚会消亡掉,被新的继任者所替代。”
风暴领主一挥手,把支离破碎的符文丢给了艾莲娜。“拿去吧,这东西归你了,用它来激活你给那男人的传承,里面的力量足以激活海神的祝福了,海神的祝福会将海之子的血脉强行纯化为水属,杀戮之血的觉醒就会暂停。”
艾莲娜愣愣地看着风暴领主丢过来的本命符文,停住了手中的冰锥,锥尖刚刚划破爱德华的心口,几滴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你怎么?”已经消散大半的风暴领主最后一次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啊,我说过我没有愤怒这项本质,对我而言你只不过做了你会做的事情而已,我对于是否能够生存下去并不在意。
组成我的每一个元素都是永恒的,它们只不过换了一个形态罢了。我还是不懂你们人类这种狭隘的情感,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个体的长存?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就顺手帮你一下好了,反正这些最后也会溃散成基本元素,交给你们使用也是一样的,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艾莲娜怔怔地看着风暴领主,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我同样理解不了你们元素精灵的思维,总之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但既然这位恶魔大君在这里,我们的命运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最终还是会在今天熄灭吧。”
风暴领主平静依旧地声音响了起来:“我不清楚,不过那位恶魔大君冕下好似在思考着什么,你们也未必会就此消亡吧,总之我先走一步了。
也许某天你们会看到一个新的元素精灵,他或者她会继承我几条本质中的一部分,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嘛,随意吧,那已经不是我了,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吧,只不过是我的强欲本质希望能够集齐十四本质,补完自我罢了,没准到时候……”
风暴领主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彻底扩散成了一团淡青色的风暴,整个角斗场中央的风元素顿时浓郁了几十上百倍。
在风暴领主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团簇拥在一起的黑白光点,其中最大的三个光点两黑一白,其余还有几枚细碎的黑白光点和其他颜色的光点,这些纷乱的光点簇拥在了一起,最后猛地向内坍缩,彻底消失在了角斗场里。
艾莲娜看着坍缩消失的光点,沉默了一会儿,搂紧了怀中的爱德华对着女大君说道:“希斯特蕾娅冕下,请问您究竟想要如何处置我?相信您也从我的那段回忆中看到了,我怀里的这个男人真心为您的遭遇感到……”
烟雾组成的女大君微微一抖,身子偏转了过来,艾莲娜感觉宛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过了自己,冷厉的目光扫过她的肩颈,让她有种自己被割喉的错觉。也许这并不是一种错觉,因为下一秒她白皙的脖颈和肩膀上,真真切切地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创口,绽开的皮肉丑陋得向外翻卷着。
“你是在向一位深渊君王打感情牌?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渺小的人类发出的几句狂言?你作为一个卑劣又低贱的杂种海妖,居然觉得自己有资格向我进言?”
艾莲娜发出一声闷哼,任凭绽开的伤口流淌着鲜血,仍旧一步不退地直视着女大君。“希斯特蕾娅冕下,您纵使……”艾莲娜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怀里不再发烫的爱德华,只见他原本通红的面庞和痛苦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浑身灼人的高温也下降到了正常人的范畴。
原本无力耷在一旁的手臂动了起来,仿佛在用力试图抓着什么支撑自己的身体。“爱德华!”艾莲娜喜出望外地喊道。爱德华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泪流满面的女海妖肩上皮肉翻卷的伤口。
他怔怔地看着女海妖,“艾莲娜?你……”一道黑色烟雾组成的投矛猛地射了过来,庞大的冲力带着女海妖猛地飞了出去,混杂着泪花的鲜血飞溅,染红了爱德华的半张脸。
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爱德华愣愣地看着飞出去的女海妖,下意识地沿着轨迹回头看向了女大君。“恶心的海妖。”女大君不复之前的嬉笑怒骂,表情冰冷得怕人,一股凌厉的杀意和难以抑制的憎恨涌上了她的面庞,姣好的面容在狰狞的恨意下显得无比残忍。
“人类,我听到了你曾经为我族的过去发出的怒吼,对于这一行为,我只能说你真是愚!蠢!透!顶!我们的败亡只因为我还不够狠!不够强!我对于你养狗的发言有些欣赏,那群虚假又伪善的神明是此世最大的毒瘤!如果你能亲手杀掉那边的杂种海妖,我将会赐予你永恒的……”
“那你又是什么呢?正在进化为一条疯狗的妖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