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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落深夜和张燃找完一趟狗,安落对张燃的有了微妙的改观,觉得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而她也注意到张燃似乎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冷淡了。
至少上课的时候,教得认真了,安落进步很大。
安落正在一边练习一边构思晚上的设计稿,突然感觉到有水泼过来。
她被泼了一脸水,闭了闭眼睛,不用想她也知道是那群熊孩子。
“干什么呢你们……”安落话还没说完,发现泳池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半蹲在池边的教练。
张教练泼她?
“哎,那群熊……小孩子呢?”安落环视了一圈。
“你晚上要呆在这里?”张燃站起身来,抽了张纸擦手上的水。
安落一看挂钟,妈呀,都快九点了。自己刚才发呆是有多入神?
安落赶紧爬回岸边,“张教,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我以为你好不容易勤奋一次,结果是在神游。”
张燃说着看向安落。她的泳衣是露背式的,靠一根细细的弹性绳系在脖子上,此时绳子松松的,锁骨下面的v型领后面有一条细细的阴影。
若隐若现的诱惑。
安落浑然不觉自己的系绳已经松了,站在池边弯腰拿浴巾,春光乍泄。
张燃淡淡移开视线,清咳一声:“那个……”
安落抬头:“什么?”
张燃没有转过头来,安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好奇地看着他:“你刚才在说话吗?”
张燃犹豫了一下,从她身边走过,走到门口才开口:“你泳衣的系绳松了。”
安落:“……”
她手忙脚乱系好绳子,才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在他面前百分之两百会出丑这件事还是完全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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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落,你最近有点不在状态啊!”
开会时间,手撑在桌上打瞌睡的安落被徐莎莎尖细的嗓音一瞬间扯回现实。
“啊?没有啊!”安落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站在投影仪前的徐莎莎看了一眼安落,又继续讲设计主题,茶茶悄悄推了一下安落:“胆儿见长啊,敢在徐地主眼皮子底下打瞌睡。”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那社团歌曲配图忙的。”安落压低声音。
“感人!待会儿手机汇报给蛙爷,让他犒劳你呗。”茶茶打趣道。
安落扶住额头:“我跟他一点不熟!我还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
“不熟聊什么天?”茶茶说。
“我最近没和他聊天,你别瞎说了行吗?”安落皱眉。
“凶什么啊,赶着和他套近乎的人多着呢,你一副被占便宜的样子!”茶茶不满。
安落怒了,没控制住音量,对茶茶吼:“我就是讨厌有人乱猜测我,你闭嘴好不好?”
这一嗓子成功引来徐莎莎的注意,她一拍桌子:“安落你干什么呢?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瞎嚷嚷什么?现在开会你懂不懂规矩?”
安落所有的不满和压抑像是潜伏在地底的岩浆,刚才是在沸腾,现在得到了更大的热量和推力,汹涌而出。
她也站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徐莎莎,:“蹬鼻子上脸的是你才对吧徐设计师?”
她声音居然是平静的,不带任何温度,连她自己都有点害怕接下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莎莎瞪大了眼睛,啪的一声把资料甩在桌上:“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把会议室当茶馆还好意思说我?”
她吃定安落刚才的表现,无论怎么说她都有理。
安落冷笑一声:“我把会议室当茶馆,但我至少把人当人对待,你呢?成天就知道使唤比你职位低的人,一会买咖啡一会给你手机充电,什么社会呢现在?你知道你这行为可以构成犯法么?”
徐莎莎脸白了一度,却不认输地也冷笑:“哟姑奶奶,我强迫你了?我说什么你都听啊,我叫你现在跳楼你也去啊。”
安落气得都快发抖了,茶茶扯了一下安落:“算了,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许三叶也吓到了,默默扯安落的手臂:“坐下来喝口水冷静一下!”
安落哪里听得进去,食指微抖指着她:“徐莎莎你能耐,你设计出的东西就是一坨屎,还追求什么精益求精来折磨我们,我告诉你,美化一百遍,屎还是屎变不了金子。”
对于设计师来说,手下的作品就是他们的孩子,最宝贵和最怕非议的东西。
安落的话是致命一击。
徐莎莎半天没缓过来,目光一开始像是淬了毒,后来渐渐收敛了尖锐,眼圈泛红,紧握的拳头微微抖着。
“安落,你给我滚!滚!”她把手边的资料大力摔向会议室门口,a4的纸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用力过大,徐莎莎散落的头发遮住眼睛。
安落踏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出去,脚步利落,留下一室稀薄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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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茶茶下班回家,发现客厅放着一个行李箱,卧室里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落落,你别这样!”茶茶上前,看着收拾化妆品的安落。
安落不置一语,眼神漠然,连瞟都没有忘茶茶这边瞟一眼,手上收拾的动作很快。
“我错了行不行?”茶茶慌神了。
安落凝了一下:“你没错,是我错了。”
茶茶都快哭了:“求你了安落,别这样,有什么气你尽管发,别像这样。”
“别这样别这样我哪样了?我回家不行?”安落提高声贝。
“你平白无故回什么家?你要辞职?”茶茶眼圈都红了。
“你别管了,不然徐莎莎又迁怒于你,多不好。”安落说着转头把化妆品收进背包。
茶茶明白了,她是在怪她在和徐莎莎吵架的时候没有帮她,可当时气氛那么紧张,谁愿意趟这一趟浑水?
茶茶沉默。
安落的确有这个意思,从理智上来说她并不希望茶茶来帮她,可是茶茶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以前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安落身上,安落也会炸毛,可是身边的付娆也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支持她,和她一起毒舌吵架,和她一起失望难过。
五年前,安落的爸爸做手术那段期间,爸爸整天都昏迷,安落一面在母亲面前当支柱,一面还要应付各种考试,精神被摧残得几近崩溃,还好她有付娆,她夜里悄声哭得抽噎,所有人都睡着了,付娆爬到上铺来摸她的脸,摸到一手的泪水,就挤在一张小床上和她一起睡,到后来付娆哭声比她还大。
第二天早晨,她看见眼睛肿的像金鱼的付娆,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置身于痛苦之中的人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的,可她对照付娆,一下子抽离了悲伤的漩涡,她忍不住笑了。
是这样的朋友,也是那样的朋友……
回忆伤人,剜心一般。
“安落你真的要走?”茶茶不甘心的问。
“我真的累了,没精力和任何人周旋,你让一下吧。”安落叹了口气。
茶茶心凉了大半,没拦着她,她拖着行李出去了。
曾经有人说过安落很意气用事,安落心里没放一回事,她不知她的一腔热血,她的直性子,最终会让她自己吃亏。因为喜欢对别人抱希望,所以更容易失望,喜欢毫无保留地喜欢和讨厌,所以抽离的时候最痛的还是自己。
她撒谎的,她背影利落地来到s城,怎么会落荒而逃。
走出茶茶家,冷风灌进她的衣领,一个透心凉。
走到附近的咖啡厅,安落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黑森林。打开笔记本电脑,安陆决定先租房子,再联系北京公司本部,哪怕是请求调到其他人手下。
在电脑前的时光出乎意料地快,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咖啡馆要打烊了。
安落站起身来,看见不远处还有一桌,只有一个男人,挂着红白相间的耳机,好像在打游戏,她有些好奇,究竟是有多闲才会来咖啡馆打游戏?
走过那人身边时,她似有感应的回头看了看。
卧槽,教练?!
她杵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张燃余光瞟到有道身影,下意识看了一眼,却又抬起眼,漆黑如洗的眸子在色调昏黄的咖啡馆里显得深不可测,笔直地看着安落。
“张……”
她正要叫他一声,张燃取下耳机,淡声打断:“你拿着行李箱干什么?”
这是他看见她的第一句话。
安落被他的淡定震慑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行李箱,不知从何说起。
“张教,你有时间吗?”安落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淡淡地看着张燃。
张燃没有说话,目光又转向电脑屏幕,安落站在那里瞬间就有想走的冲动了。
“等我把这个打完。”他慢条斯理地说。
安落:“……”心情有点复杂。
“我想请你喝杯酒。”安落缓缓说。
“喝酒?”张燃目光在电脑上,轻声开口。
安落这几年都没有沾过酒了,突然就有那种冲动。
“嗯,你不忙吧?”安落问。
“为什么?”张燃不答反问。
安落低头看手指:“找不到人喝酒,我在s城认不得几个人。”
张燃还是没有说话,安落温温地看着他,他穿着橄榄绿的绒面大衣,帽子一圈厚实的灰色绒毛,头发没有被特意吹过,弧度却柔软,有几丝快要遮住眼睛。
等了一会儿,安落低头玩手机,屏幕显示蛙爷在线,安落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一张刚在他投稿在b站的歌曲弹幕截屏,满满当当都是弹幕,粉丝各种表白。
她只是纯粹觉得有趣,特别是看到有人发:
蛙爷我要给你生小呱呱。
然后后面跟了一串刷屏“生小呱呱”……
她拿着手机看窗外,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不是她的。张燃一手打游戏一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笑了。
安落转头的一瞬看见张燃微微的笑意,愣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震动一下。
【walker】:发这个干什么?
【落落清欢】:粉丝好有趣。
安落正想说他之前是不是很忙,怎么一直不理她的消息,结果打完字,文字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图案,是一个小萝莉哭着在地上打滚,头上不停闪烁“怎么不泥我??”的字样,安落一个手滑,突然发出去了。
“操!”她在心里暗骂一声。
与此同时张燃看见对话框里那个圆圆脸的q版小萝莉,哭的眼泪汪汪。
怎么不泥我??
安落在无比纠结的心情中收到回复:
我没有不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