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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人心断自我,天涯共待双比翼。
其实却是真照周洋所说,便是不用再过担心卓家会伺机报复,纵使抱负也当不会那王忱与秦忆霜如何,更何况此次是他们丢了面子,只要王忱与秦忆霜日后出得什么差池,反而还更加影响他们在生意场上甚至卓飞的官场上的信誉,这反倒是给了他们一个清静罢了。
又过了二日,确实也不见卓家的人有来找什么麻烦,只是卓家断了与秦家的生意往来,便又是有些与卓家交好的商贾也减淡了与秦家的关系,但是秦家便是家底充实,也不会被这些所影响。
秦管家是对之中无不熟悉,这便安下心来安排王忱与秦忆霜的婚事,毕竟王忱当着众人之面夺了秦忆霜,若是久久不办婚礼,便又引得他人猜忌,这便广发宴贴,看得下个月初一又是一个好日子,便定了下个月初一为二人完婚。
秦宅自此便是陷入当真的欢笑当中,喜气洋洋筹备婚礼,不多久这个月末,下个月初接踵而至。
王忱没有什么好的聘礼,思前想后,便还是把“流江宝匣”交给了秦忆霜,便大胆告知了自己的一切,秦忆霜闻言,看着这个王忱平日里收在屋中便是看管严密的盒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来头,也是心中大惊,慌忙说道:“不成不成,这聘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只听得王忱说道:“你可千万收下,说实在的,我一直是孑然一身,便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在侧,只有这‘流江宝匣’也算是个值钱的东西,但是便又是这么些年来,也都无法打开这盒子,究竟里面是什么乾坤也无从知晓。”
“那我还是不能收。”只听得秦忆霜郑重说道,“我在意的不是里面是否当真有藏宝图或是别的什么贵重物品,但是你的门派都因此而亡,这便是你们一门用鲜血捍卫的东西,这份价值已然超过了千金万金,我是万万收不得的。”
王忱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这个“流江宝匣”,又想起临走之时掌门与自己所说的话,顿时悲从中来,却又下定决心说道:“掌门临终所言,便是不希望江湖中人再为这个‘流江宝匣’所困扰,我虽知道掌门其意,却也不舍得丢,故而,将它交予你保管,一来可以让这个东西当真远离江湖,而来便也是能寄托我的一种情愫,所以,还请你务必收下。”
听得王忱的话语中肯而又哀伤,秦忆霜当真不敢再作推辞,只是此时便也不敢轻易地收下这个盒子,却见王忱一把将这个盒子塞到秦忆霜手中说道:“我希望我们可以共同悉心完成掌门的嘱托,日后我们作古于世,便能将这一份希望永远埋葬。”
终于,秦忆霜还是将盒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却又沉默不语片刻后,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的自由没错,也是你的责任不假,所以,我既然嫁给了你,也必当陪你一起守候这一份执念。”
眼见着秦忆霜接下,王忱顿时感慨万千,他不仅仅是欣喜秦忆霜收下了这个盒子,更是赞叹秦忆霜的觉悟,从一开始,这个女子就是十分有承担,敢承担的,自己长这么大,虽说没有接触多少女子,甚至多少外人也没见得,但是便是也知道,这个女子也是世间少有,是值得自己去保护一生的人。
而后秦忆霜又试了新的凤冠霞帔,本来王忱觉得不当铺张,甚至凤冠霞帔都可以沿用之前与卓飞成亲之时的那一套,只不过对于此事,整个秦宅的人出奇地统一意见,纷纷不答应,更是几日便差人赶出了一套相较于之前更为华丽的新婚服饰。
王忱明白,他们其实也都是为了秦忆霜好,便是不希望她还留有之前那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婚礼红裙,便是依了众人。
转瞬,终到了二人成亲之日,来往的宾客相较于秦忆霜与卓飞成亲之日只多不少,便是有不少城中的百姓也纷纷前来道贺,他们往日受得秦忆霜不少恩惠,便诚心前来祝福,而周洋更是带了大队人马,捧着几个包裹得鲜艳的大红箱子前来。
刚一入得们,周洋便笑着走向王忱,随即便是一拜道:“王兄!恭喜恭喜啊!”
现如今,对于王忱来说,周洋帮了自己那么多次,俨然已经视他为交心兄弟,便忙也回礼道:“多谢周兄,王忱欠你太多,还要你这般破费,实在过意不去。”
周洋忙说道:“王兄何故与我客气?我说过,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侠义高手,如今能见得你大婚,我便是不寻得一件尚好的礼物也不得安心。”随即,便从那一堆的贺礼当中,拿起一个包裹红布的长盒子捧起,对着王忱说道,“但是好礼难寻,这几日,我便是派人寻了好久,方才找到这一件好东西。”
王忱闻言,也不敢打开,只是慌忙说道:“怎能有劳周兄费心,王某哪里承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只听周洋笑着说道,“你先打开看看再说。”
周洋美意,王忱也不好悖了,便谨慎去盒子上的红布,露出一个黑檀木所打造的木盒,这木盒实在华丽,上面雕刻龙凤,也是寓意新婚大吉之意,随即,王忱便又轻轻将盒子打开,顿时也面露欣喜地一愣,只见得盒子当中,红布打底,里面躺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王忱虽然此时不露得刀法,但是周洋却知晓哪个江湖中人不好精美兵任,随即便笑着说道:“我本想直接呈给你,只不过这把刀是黑色的,有些不吉利,故而想了许久,还是装点一些红绸红锦,以示诚意。”
王忱抚摸着刀身,虽然刀身冰凉,但是却发出黝黑的光芒,王忱这便赞叹起来:“好刀,这真是把好刀啊。”
“那可不是?”只听得周洋得以地笑道,“这是黑金石打造,比一般的铜铁刀刃还要牢固,刀锋更加锐利,是我寻得好久才找的至上材料,便是连日促人锻打,好在你大婚之日将其赠送予你。”
王忱闻言,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毕竟盛情难却,还是将刀拿起,顿时,只觉得这刀通体沉稳,刀柄与刀身之间轻重平衡,而且重量恰当,随便挥舞几下更是得心应手,好似这就是为自己专门打造的一般,也确实,周洋也确实是为王忱量身定做的礼物,便是这材料少说也价值千金,他却也没有对王忱讲明,生怕王忱知道这把刀的价值以后不敢再收。
眼见着王忱好似对这把刀十分满意,周洋便也安下心来,笑着说道:“俗话说的好,宝刀配英雄,这把刀我看也就能配得上王兄这般的少年英雄。”
“不敢不敢!”王忱闻言又是一阵心虚,便忙说道,“王忱区区一介莽夫,岂敢妄称英雄?周兄实在太抬举我了。”
周洋听得好似有些不太乐意,便坚定说道:“在我眼里,你便是个英雄,试问这个庐州,又有多少人敢直面卓家,便是我周家,也要给他们三分薄面,现如今,我可亲眼见识了王兄的气魄,当真十分佩服,在我眼里,你俨然就是个英雄。”
被周洋这般说得,王忱居然也红了脸,好生惭愧一般,便又客套了几句,方才将长刀收回了盒子,亲自引了周洋进屋上座。
此时便是午时将至,也终是到了王忱与秦忆霜拜天地的时间,只听得鞭炮声作响,主司高声喊得二人进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这高堂,本对于皆是父母双亡的二人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他们二人纷纷觉得这个秦宅,一切都是秦管家的辛苦付出,才有了今日这般的辉煌,秦忆霜便早早提出要秦管家作为长辈接受二人的拜礼,王忱也颇为同意,却是那秦管家,得知以后颇为惊恐,便连连推辞,只待秦忆霜与王忱二人,告知得他这一生的辛劳便是为了秦家,而且自秦忆霜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一切都是由秦管家操办,也是秦管家将秦忆霜带大,当真如同秦忆霜的父亲一般。
经得秦忆霜与王忱一再恳求,秦管家终是答应了下来,这便是二人拜高堂之时,高堂之上坐着的,是依旧颤颤巍巍的秦管家了。
随即待到夫妻对拜以后,二人终是被宣布结成正式夫妻。
讲到此处之时,王忱的神色穆地有神,两眼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好似也正在被那一段美好的记忆所勾起自己最开心的记忆。
“接着呢?”古鸿听得也好不欣喜,便紧接着问道,“接着如何了?”
王忱闻言,忽而转得万分伤痛的神情,只听他用略带哀伤甚至有些愤怒的语气说道:“我不愿入世,却怎知世事的无奈,接着,接着,哎……”
不知怎地,王忱欲言又止,又停了下来唉声叹气,弄得古鸿好不焦急,又是问道:“然后呢?到底怎么了嘛?”
只见得王忱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正处夏令时节,天亮得较快,此刻已经见得天际一片泛青,橙黄的阳光正从地面缓缓升起,逐渐普照大地。
王忱看着看着竟然痴了,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感慨的神伤,主角肩膀一痛,顿时扭头看去,只见得古鸿正笑盈盈地坐在他身边说道:“你倒是说呀。”
王忱闻言,不由微微皱眉说道:“你是当我是街边的说书人吗?怎么还听得这般起劲?”
只见古鸿挠头傻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故事很是有趣,遇见这样好的女子实在是你的福气不是?”
王忱听得古鸿也是对那秦忆霜赞叹有加,不免也心生宽慰,随即微微一笑道:“说的是啊,便是她这般的,恐怕也很难找到第二人了。”说着,只见他的笑意悠长,便继续说道,“然后又过了小半年的光景……”
“不好了!不好了!”此时,忽而听得从后院当中,韩大夫的二弟子千篇跌撞跑入,对着众人说道,“不好了各位,我师父他在自己药房当中,却怎地也叫不应他,你们可能来帮帮我?”
古鸿等人闻言,便都是一惊,此时他的伤口已经缝合,便是要走动还是没有大碍的,便就下了床去,而王忱自是被韩大夫所救,便也念及这份恩情,也跟着下床而去,四人便随着千篇来到后院韩大夫的药房,只见得韩夫人以及万归正在那药房门前敲门,便上前问道:“怎么一回事?”
只听得韩夫人焦急地说道:“也赖我,昨夜我丈夫忽而夜起说想到能治愈王大侠的药方,便是要来药房查看,因为他的性格便是想到什么便一定要做,我就由得他去了,而后便自己睡着了,可不想方才醒来便是不见得他回来,这便来到药房寻他,可是这药房从内反锁,我便是怎么叫也不听他答应,所以叫来了万归以及千篇。”
随即千篇接口说道:“我与师兄前来也是叫不应师父,心中觉得无甚惶恐,便前来打搅几位了。”
众人闻言,顿时也觉得事有蹊跷,便是查雪柔第一时间上前扣门喊道:“韩爷爷,韩爷爷,我是雪柔,你听得到吗?韩爷爷?”
敲了几声也不见应答,查雪柔顿时也有点焦急起来,只听得身后王忱一声说道:“让开一下。”查雪柔便是本能侧身一闪,便觉一股强劲掌风从面门划过,直击药房大门,便是一掌就听得门内门锁断裂之声传来,随即房门便悠悠打了开来。
众人也不顾房门是否坏掉,便是径直跑入药房,只见得韩大夫手握一本医书,趴倒在桌子之上,面色苍白。
这一幕,着实吓了众人一跳,便是韩夫人以及两个弟子快步上前,焦急查看韩大夫的状况,只见得万归轻轻试探韩大夫喉间脉搏,便是眼神一阵喜悦,对着众人说道:“还有脉搏。”
韩夫人闻言,便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包,展开以后便见得各种粗细长短不一的细针,这便是她平日里医病救人之针了,随即只见得她在韩大夫的额头以及身上便是轻轻几针,便听闻韩大夫那细微的呼吸声逐渐转粗,便是显然平稳了许多,又是一会儿,便见得韩大夫慢慢醒了过来。
众人见状,这才安下心来,便听得古鸿夸赞道:“真是妙极啊,韩夫人的针法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只见韩夫人逐渐收起长针,对着古鸿微微一颔首说道:“古公子客气了,老妇只是小小伎俩,何足挂齿,还好我丈夫他只是气脉不畅而已。”
此时的韩大夫慢慢清醒,眼见着众人便是好奇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只听得万归说道:“师父您不知道吗?您方才晕倒在了这药房当中,便是吓坏大家了。”
“我晕倒了?”只见的韩大夫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说着,便见得他神色异动,顿时有些惊恐,古鸿见得这个神情,顿时心生不安之感,随即问道:“韩大夫,你在此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
只见韩大夫闻言便微微点头说道:“百舸,我好似见到百舸了。”
只见得韩夫人以及那两名弟子闻言,顿时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却是叫古鸿等四人着实惊讶,只听得查雪柔问道:“百舸?是谁啊?”
说罢,便见得千篇带有些许复杂的神情望了望查雪柔后叹道:“百舸,便是我师父的那个三弟子了。”
众人闻言纷纷有些错愕,便是那万归率先开口说道:“师父,您会不会是太过劳累,产生错觉了。”
“是啊。”只听得韩夫人接着说道,“你在房中待了一夜,便是房门都是反锁的,若是百舸来过,又怎出的去?”
只见得韩大夫闻言,也是好不惊奇,只见他微微思考一番,却依旧笃定地说道:“不对,确实我见过百舸了,她还与我说了话,只是不记得说了些什么,随后我便不省人事了。”
说罢,便听的万归好似十分焦急地说道:“我都说了,不可能是她,她都已经……”猛然间,万归便觉千篇暗自碰了自己一下,话到嘴边便又戛然而止,随即换了一种口气说道,“她叛出师门多少年了,再说,她若回来,我等又怎会不知?”
“确实。”此时便见得古鸿神色微变,好似有些睿智一般,只见他托着腮边边是思考边是说道,“先不说那个百舸又没来过,便是我们几人一直在外屋交谈不曾睡去,虽然我武功不济,但是便是又王忱所在,相信若是有人闯入,他便不会无从察觉,你说是吗,王忱?”
王忱听得古鸿问自己,也是微微点头说道:“我确实有好似听得便是两个时辰之前,院中是有人出入,这么看来应当就是韩大夫出门去药房之时,也没在意,便是之后,也无其他人声了。”
众人知道王忱武功高强,便是也坚信他的听力,这便听得万归说道:“您瞧吧师父,连王大侠都这么说了,又岂会有假?”
“可是……”正当韩大夫好似还有些话要说,便见得万归与千篇十分急迫地说道:“师父,您定是太累了,还是再回房歇息一日吧,这几天我回来了,便会千篇以及师娘一道,帮您打点医馆的,您就多多歇息几日吧。”
说着,便同千篇一起,将韩大夫扶了起来,随即便走回了房间,可是便是这一幕,看着古鸿眼里,却是那般的不自然,但是此时此刻,便是有什么问题他却也看不出来,只是也同查雪柔一起,好生宽慰了韩大夫几句,便也回了房中,由于一夜未眠,便是此刻他也觉得困意甚浓,又遇到此事,便就没再多问王忱关于他的故事,而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而这一睡,醒来之时,便是已经日落西山,傍晚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