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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难不为动,得困不觉烦。嬉笑化愁苦,灵动转为生。
储昭阳跟着花小柔来到她的房间,刚一进门,只听花小柔对着自己怒喝一声:“出去!”储昭阳顿时刚到嘴边的辩解之言便又咽了回去,随即只好低声说道:“小柔,对不起嘛。”
“跟我说对不起作甚?”花小柔说道,“你对不起的便是那个姑娘。”
储昭阳闻言忽还是为自己辩护道:“若当是个好姑娘,你便怨我得了,而你也知道,这个女子之前是怎么对付司马大哥的,若是这么说来,他在众人眼里,其实并不怎么干净吧?”
花小柔闻言不由想起司马焯告诉了自己这个叫做鱼儿的姑娘之前是如何陷害他的,竟能以此等之事来构陷司马焯,当也能看出她们心有多坚多狠,但是依然道:“那你也不应该如此,你若成功了,她便会真心待你,然后你呢?把她抛弃?还是说,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储昭阳当真是没有想过这么一回事,自己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当真不会去考虑作为一个女子,这便会带来的后果,不由挠了挠头道:“那我便不这么做就是了。”
花小柔说道:“储昭阳,你知道吗?查大哥一直说你跟他很像,我们也看得出来,这也是他愿意收你为徒的原因,但是,这般事情,查大哥却又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储昭阳不由得说道:“我也明白师父的为人,虽然他曾也是个飞檐走壁的盗贼,但是他的胸怀一直是坦荡的,若要因为利益而去利用别人,他却是做不出来,我可能当真不如师父。”
花小柔见得储昭阳这般,便也好似怒气消了一半,不由说道:“你与我们不一样,你是军人,而且已经有了官职,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是我知道,你是要为百姓做事的人,你便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听闻此言,储昭阳也是略微点了点头,神情不由得惆怅起来,也不说话,便是默默地站着,花小柔见他不说话了,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储昭阳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我也明白,有些时候不是喜欢就可以选择的,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天下百姓的事。”
花小柔闻言不由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该做的,应该比我们还要努力而已,以后你可能会是大先锋、大将军,你所承载的,除了自己,还有更多的是你的同伴,以及被你保护的人。”
储昭阳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忽而拱手施礼道:“小柔姑娘,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点,把我近些年一直所处的迷茫都解开了。”
“迷茫?”花小柔闻言不明所以,“你有什么迷茫的?”
而储昭阳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一些自己的事情。”忽而便转移话题说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花小柔只觉得脸皮微烫,还是没好气地说道:“气总归还是气的,但现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还是尽快把事情处理好了。”
储昭阳闻言随即说道:“我都想好了,那个鱼儿看似有些泼辣凶悍,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自由的,我还是打算试一试去打开她的心扉,就当也是让她迷途知返吧。”
“你还打算……”花小柔闻言不由又生起气来,只见储昭阳忙打断她说道:“不不不,我肯定不会再做欺骗她人感情或者利用他人的举措了,我只想尽量让她知道自己的错。”
既然储昭阳这么说了,那花小柔不由得也不再多言,而是说道:“好吧,那你多加小心了,那两个女的手段也不简单,就你现在的功夫,如果惹恼了她们,恐怕你自身会有危险。”
储昭阳闻言嘻嘻一笑说道:“能有什么危险?不是还有你嘛。”
花小柔竟没想到储昭阳这便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由刚想开口骂去,而储昭阳则已然先她开口之前,出了门去,不多时,便见门又打开,清清姐便走了进来,见得花小柔这般神情,不由笑道:“看来这小子还可以,竟能把你劝好。”
花小柔闻言不由说道:“清清姐,你这说的什么?”
清清姐则摇摇头说道:“你们少男少女的事,我也懒得管,我先休息会儿,晚上怕是又要有的忙了。”说罢,不由得便躺到了床上,闭眼休息。
而花小柔则坐在椅子上,忽而开口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清清姐问道:“你是为什么要这般帮他们?”
“嗯?”清清姐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回答道,“我自打一看到司马焯这小子,便不知为何会想要与他亲近,而查尽嘛,我这也是第一次见,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一个人,虽然脾气有些不像,但是嘛,行事作风都很像,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就当玩乐了。”
“那我又是为何呢?”花小柔此番则更如同在自语一般地接口道。
清清姐闻言也是一愣,便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那儿沉思的花小柔,随即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便又闭上了眼睛,自顾睡去了。
却说储昭阳,刚出了门去,便遇上一个白帝城弟子来找他,说是城主夫人要他去得书房一趟,储昭阳不由一愣,想也是为刚才之事,本想着去同清清姐她们说一声,但又觉得没什么要紧,便也就没有去,而是随着那个弟子走了。
来得城主的书房,那个弟子将他引入之后便告退了,进了门去,便不见楼花间,只有朦胧以及她的两个侍女鱼儿和燕儿。
储昭阳见状,便随即躬身施礼说道:“拜见城主夫人。”
朦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得好似有些赞许的眼光投来,储昭阳便不知这个眼神是何意,随即便听朦胧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储昭阳闻言不由一愣,随即说道“储,储昭阳。”
朦胧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辽人,怎么会姓储姓?”
此言一出,顿时让储昭阳暗骂自己一声,居然忘了辽人只有“萧”和“耶律”两个姓氏,但是随即心中一想,便说道:“我的父亲是汉人,只是从爷爷辈开始,便居住辽地。”
听得他这么回答,朦胧也没有多言,随即便问道:“你的家乡在哪儿?”
储昭阳闻言不由觉得奇怪,这个朦胧此时找他来问这个便有些奇怪,莫不是发现了自己是假扮的?亦或是那个萧俊已经将他们出卖,但是细细想来应该也不会,若是如此,萧俊哪里还有胆子敢大摇大摆地回房间去,但朦胧见得储昭阳犹豫,忽而又说道:“你便是要你家公子来提亲,我们这连你的家室背景都不知道,又成何体统,你说是吗?”
储昭阳闻言不由又是一愣,道是原来她们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但是自己已然答应了花小柔不再利用此事做文章了,但是转念又是一想,若此时又开口否认,那便真的是把她们当傻子般戏弄了,恐怕当场翻脸也不无可能,届时不但自己有危险,恐还会连累小柔和清清姐,想到此处,便随即尴尬一笑,胡诌了一个城市说道:“我出生自上京。”
朦胧闻言又是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你托你们家公子来为你提亲,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想知道,这才见了几此,为何会对我们家鱼儿倾心?”
储昭阳当真心里焦急,真不想自己这一时鲁莽,或者说是玩心大起,竟然出了这般事端,但是他依然便胡扯了一番说道:“随时第一次遇见,一共也没说过几次话,但是鱼儿姑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我倾心。”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朦胧继续问道,“我听燕儿说,你们好似第一次见面可是闹得很是不愉快啊,把鱼儿都气惨了。”
此时的储昭阳便头也不敢抬,眼珠不断地来回动着,便是在一点点地思考,随即才说道:“虽然我与她第一次见面是以争吵结束,而且我也稍稍说了些过分的话语,但是我明白,没有一个女的是不温柔的,如果她们不温柔的话,恰恰只是因为她们怕受到伤害,虽然也有些例外,但是大部分不外乎如是。”
见储昭阳停顿,朦胧便说道:“继续说下去。”
而储昭阳此时心中想的便是:“还说啊?我都快词穷了。”但是也不敢多作犹豫,便继续说道:“我有一种感觉,鱼儿姑娘其实也是一个善良渴望被人爱护之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便丝毫没有犹豫,所以,我便想要成为能够让她依恋,能让他温柔的人,故而斗胆让我加公子前来提亲。”
储昭阳便一口气把话说完了,虽然好似有些重复又有些啰嗦,但是基本上也没有破绽,而朦胧闻言则不动声色地坐着,好似当真在细细回味储昭阳这番话语的意思,忽而微微一笑,对着鱼儿说道:“鱼儿,看来,他好似是认真的,他说的没有错。”
“哪有的事?”鱼儿在一旁一直不敢说话,如今朦胧与自己说话方才敢答话,“我哪里需要他来保护我了?我是圣女的侍女,便是一生都要守护圣女的。”
储昭阳闻言便觉得这正是个脱身的好时机,不由忙说道:“既然鱼儿姑娘那么看不上在下,那我也不讨这个没趣了,还请夫人原谅在下的一时之情。”
而朦胧却没有回答储昭阳,而是对着鱼儿说道:“鱼儿,我说过,你们不是天生的侍女,而且我也没有要你们一直留在身边的意思,你这般不诚恳又是为何?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敢面对自己?”
鱼儿闻言顿时支吾难言,见得鱼儿这般,朦胧不由又说道:“其实,从我成亲那天开始,你就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眼神有变化了,我明白你是羡慕,你可以否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如今这个少年虽然有些唐突,但是他确实也看到了你的内心,还有燕儿,其实你也一样,我的孩子,你抱得比奶娘甚至比我还多,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燕儿不想朦胧竟突然说道自己身上,吓得忙跪下,而鱼儿见状也忙跟着跪下,只听燕儿说道:“圣女恕罪,燕儿承认很羡慕圣女,但是,燕儿绝不敢做出背叛星垂门的行为。”
储昭阳见状不由暗探:“这个星垂门倒地是个什么东西?竟能把一个个好好的姑娘家逼得如此,看她们的年纪,应该与自己以及花小柔差不了多少,本来知道花小柔身世,只当她是天下最可怜的女子,但此时不免觉得,好似星垂门的女子,便是更加可怜了。”
只听朦胧一声叹息,随即说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敢承认那便是好的,相较于我自己,又何尝有资格责备你们呢?”
待到二人起身,朦胧又对储昭阳说道:“这位小兄弟,看来鱼儿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做好离我的准备,要不再等得两日,待到我儿的满月之宴办了,再替你说说。”
储昭阳闻言当真是心中一阵解脱,于是便忙对着朦胧说道:“那,那就有劳夫人了,那我,就先告退了。”见得朦胧点头,储昭阳便退出了房间,出门之际,又看了鱼儿一眼,才发觉她此时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鱼儿便又地下了头去,储昭阳便也不作停留,出门而去。
这便再无什么事端,转眼到了夜里,此次为了避免其他弟子起疑,查尽与司马焯便没有起身出门,而是由得清清姐与储昭阳以及花小柔相互配合,自行去施行计划,查尽便已然交了他们计策,便是依计而行就是。
清清姐与二人依然是躲在暗处,此刻正巧遇见一个守夜的弟子提着灯笼在回廊当中巡视,清清姐这便施展轻功,飘飘然出现在那个弟子跟前,那个弟子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透过手中灯笼的光芒打眼看去竟是楼万重的面目,不由地吓得直接坐倒在地,颤抖地对着这个“楼万重”说道:“鬼,鬼……”
只听得那个“楼万重”说道:“鬼什么?便是鬼,作为白帝城的弟子,你也应该给我行礼。”
听得与楼万重一般无二的声音,那个弟子便吓得也不顾起身,爬着便想要逃跑,却觉脚踝一紧,便是被这个“楼万重”死死抓住,顿时吓得竟尿了裤子,眼泪都流了下来,随即说道:“楼楼楼城主,不是我害死你的啊,是司马焯啊,你找他去啊。”
清清姐见他吓得这般,不由想要笑出声,但是还是强忍着笑意,定了定神说道:“什么司马焯,关他什么事?”
那个弟子闻言,便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却听“楼万重”继续说道:“原来你们当真不知道害死我的真是凶手,原来如此,难怪我在地狱都无法投胎,你,你快去把那个真是凶手找来,不然,我要你下来陪我。”
那个弟子此时当真吓得不行了,便哭着说道:“那请城主告知真正凶手,我们帮你把他捉住来。”
此时,储昭阳便与花小柔,扮作了黑白无常出现在一侧,对着楼万重说道:“楼万重,阎王借你的时辰已到,赶紧走吧。”
那个弟子闻言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见生财”以及一个“天下太平”的大高帽出现在眼前,帽子地下是一张苍白吐着舌头的脸以及一张黝黑一脸怒容的脸,不由得竟吓晕了过去。
而那“黑白无常”便也没有耽搁,上前一把拉着“楼万重”便走,只听得“楼万重”对着那个已然昏厥的弟子喊道:“告诉那个杀我的凶手,我定会来找他的。”
只见“黑白无常”架着“楼万重”赶紧跑到拐角处,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小柔拿下那条长舌头,不由说道:“我生平最怕这些鬼怪妖邪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扮成他们来吓人。”
司马焯则笑道:“没事,我们是做好事,他们不会介意的,不过,刚刚那个家伙好可怜啊,竟然吓晕了。”
而那个“楼万重”则恢复了清清姐的声音说道:“好了,这一次算是很成功了,我们就再等下一个吧。”次话说完,三人便又轻声笑了起来。
当晚,又有几个弟子说晚上看到了楼万重的鬼魂,还有说看到了勾魂的无常,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在议论“司马焯并非是杀害楼万重的真凶”。
此时传至楼花间的耳中,不由觉得害怕,一个人在书房中坐立难安,甚至有人敲门也把他吓出一声冷汗,不由怒道:“谁啊?”
只听得门外朦胧的声音传来:“我,赶紧开门!”
楼花间这才上前把门打开,待到朦胧进门,便又将门锁上,朦胧见他这般,不由怒道:“瞧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楼花间却焦急说道:“我能不怕吗?现在整个白帝城都在传,说爹不是司马焯所杀的,而且他的鬼魂几次三番出现,你说,会不会是来找我的?”
朦胧闻言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便是有心之人的恶作剧罢了,便是要你露出马脚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倒轻巧。”只听得楼花间说道,“毒是你给的,人是你杀的,你怎么还这么心安?”
朦胧闻言不由怒道:“你别忘了,你也有份的,若不是你想要当城主,会同意我这么做吗?不要把自己撇的那么干净。”
楼花间闻言,便沉默不语,而朦胧见状,便又放缓语气安慰道:“你放心吧,不管是人还是鬼,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而楼花间此时情绪方才平复些许,但也没有话语,便坐到了椅子上沉默不语。
而正此时,屋顶之上,却见白青天、秦塞以及尹独酌藏于暗角,尹独酌此时神色却有些不妙,当是已然听到了全部的对话,而白青天则对着秦塞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