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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武他们出去后,屋里有一瞬间的寂静,柳老爷子握着棍子的手有些颤抖,低声对着刘氏说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老二他这是在怪我们了。”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错。”刘氏咬着牙恶狠狠,接着又说道:“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我们做错什么了?”
柳老爷子叹息一声丢下棍子出去了,那背影看着有些沧桑起来。刘氏一屁股坐在装稻子的袋子上,自言自语的道:“我是他娘,他是我儿子,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养到这么大,还会跟我顶起嘴来了,我是他娘做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吗?他就该听着,该做的,我没错!”说完心里的那一丝歉疚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又想到柳明正那心里就软的跟摊水似的了,起身拍拍屁股就出去了。
此事就这么揭过了,吴翠兰看柳明武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再提起,看他腿上的几天粗粗的梗念叨了几句就没再说下去,只是去老屋就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柳明武也没有再说让给送一份的事了。
对此柳清倒觉得是好事,自家一直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做的多了他们自然会当成理所应当的,所以每次来要银子要东西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他们也没欠他们什么,冷屁股贴久了也想有个热乎的笑脸,可那些人除了往他们心上扎刀子好像也没有什么让人暖心的事了,这么久了,也该清醒了。
天气依旧炎热,小宝被送回了学堂,因为摊子还没摆起来,镇里也没人照顾,就每天早上柳明武赶着牛车送他去学堂,晚上再接回来。
等到了八月份,柳明武就被催着去陀子村接了吴天发他们来过中秋,等人来了吴翠兰抱着又是一顿哭,哭着哭着又都笑了起来。
吴琴琴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拉着柳清就在屋里来回看。郑氏直说她是个没心肝的,又把在家说亲的事好好的翻出来说了几遍。
柳清也听了个大概。自从他们回去以后郑氏就拖了媒婆说亲,说了几家都是老实厚道的,有男方相看了都觉得不错,话里行间就透了想结亲的意思,郑氏和吴天发也觉得不错,偏生吴琴琴看不上,在家闹了好几天,无奈之下拖到了现在,。问她想说个什么样的人家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把郑氏急得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怕闹到最后年纪大了,成了个老姑娘就不好说亲了。
“娘,若是小妹不喜欢也别硬逼她,这一起过日子的总要喜欢才行,再好生找找看,说不定再相看几家就有喜欢的了。”吴翠兰也有些发愁,还是细心安慰了几句。
“我哪里是想逼她,眼看这都十八了,再拖下去都成了个老姑娘了,到时候哪里还由得她来挑挑拣拣的。”郑氏按了按眼角,看着满院子蹦跶的吴琴琴更加的愁了“就是小时候惯的,如今性子定了改也改不过来了。”
“这不是虚岁吗,十八也还有一段日子,咱们再好生看看,闺女不喜欢也没办法不是。”吴天发倒看的开,举得自家闺女长的好,迟早能找个好婆家。
“你就惯吧!”郑氏捏着帕子瞪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晚上几人在院子讲了许久的话才去睡下,空房间吴翠兰前些日子布置好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晚上吴翠兰就和郑氏睡在一块,母女两个熄了灯说又说了一会话。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就起来了,吴天发和郑氏带着吴琴琴提了东西去了老屋那边,上次来了没去已经是失礼了,这次再不去那真要让人说闲话的。
柳老爷子看见他们有些惊讶,忙将人请进了客厅坐着,又让刘氏拿了点心茶水来招待。吴天发笑着坐下,打量了下他的神色笑着道:“老哥,上次来的有些匆忙就没过来看看你们,老哥你别往心里去啊!这回啊就是专程来看你的,咱哥俩个好好说说话。”
柳老爷子笑着摆摆手,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来,但心下却是嘀咕,匆忙,骗鬼呢,在镇里那么久当我傻子不成,这回恐怕不是专程来看他的吧?不过吴天发这话说的很客气,再说下去恐怕就成了他小心眼了,只好笑着道:“没事,多大点事啊,我没往心里去,这回来就多住些日子,咱们也许久没见了,也好唠唠嗑。”
吴天发听他的意思还是有些介意上回的事,但老爷子没挑明,只装作听不出的样子“行,那我就叨扰一段日子,咱们叙叙旧。”
柳老爷子这边说着话,还暗地里推了推低着头不说话的刘氏,怎么说人家好声好气的上门来,连个笑脸也不给坐着不说话算什么。
郑氏瞧刘氏没说话,就看着柳风坐在边上吃着点心就说道:”老姐姐,小风如今也要说亲了吧,这模样生的真是好,恐怕姑娘家瞧见了喜欢的紧。“
”是啊,要说亲了呢,我这孙儿眼光高,这孙媳妇而一时半会的也难找。“刘氏抬起头来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有人夸柳风比夸她自个还高兴。说着打量了一下吴琴琴,这丫头瞧着倒是越发的水灵了,刘氏眼睛转了转问道:”琴琴也是要说亲了吧?“
”可不是吗,这丫头性子野,又挑剔的很,只能找个老实可靠的了。“郑氏看了一眼端坐在那吴琴琴,瞧着也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刘氏这话有些意味不明的感觉,但她还瞧不上柳风那个德行,一开口就把话堵死了。
刘氏也不好接这个话了,只好笑着说了些家常,心里多少打消了些结亲的念头,性子野娶回来那还不一天三顿的闹,再加上郑氏这性子也不是个肯吃亏的,将来风儿少不得要受些气,看来这亲上加亲的法子只能作罢了。
柳风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一眼吴琴琴,暗自撇了撇嘴,谁要是看上这个野丫头那才真叫瞎了眼,他可还没忘记小时候吴琴琴把他按在地上猛揍的事,事后他回家跟刘氏告状,第二天吴琴琴就又打了他一顿,打的他哭爹喊娘的保证不再告状为止。吴琴琴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偷偷的扬了扬拳头,在对方瑟缩的目光中不屑的翘了翘唇角。
等吴天发他们起身告辞,柳清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也站起身来跟着出去,坐在这里听着他们讲话她都有些犯困了,眼皮子都直打架。昨天吴琴琴非要跟她一块睡,还拉着她讲了半宿的话,早上要不是吴翠兰来叫她,她估计能睡到中午。
回到家后柳清就回了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跟着进来的还有吴琴琴,坐在边上一会碰碰她的脸,一会扯扯她的头发,柳清被她骚扰的睡不着,无奈的哀嚎了一声”小姨!“
吴琴琴笑嘻嘻的捏了捏她的脸,”别睡了,晚上有的是你睡的,快些起来,咱们去山上玩去。“柳清不理她接着睡自己,但最终还是拜倒在了她的魔掌之下,无奈的从床上爬起跟着她去后山玩。晚上的时候不管吴琴琴怎么拉着她讲话也不肯在搭理了,把脸埋在枕头里香喷喷的睡了过去。
等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柳清被吴翠兰和郑氏拉着在厨房做月饼。一般人家都是用芝麻或者红豆沙包在里面的,做出来个头也大,不是那种小小的,瞧着很精致的月饼,但味道却是不错的。
柳清想吃肉的了,就动手包了鲜肉的,等做出来吴翠兰尝了觉得好就多包了一些,另外还费了些心思做了冰皮月饼,里面有些用料这里也找不到,就用了别的东西替代,做出来没有那么透明,那么好看,但也算是别致了。
几人在厨房里研究了一天,捏了各种形状的月饼出来,吴翠兰手巧,基本上不太难的她都能做出来,有些就需要专门的模子去印了,家里也只有些基本的花样,大致都是些吉祥如意之类的。
柳清自己捏了一些树叶形状的,用细细的树枝小心的压出线条来。吴翠兰在边上就笑她鬼主意多,柳清笑嘻嘻的,直说是遗传了她的聪明,还顺带把自己好生的夸了又夸,逗得吴翠兰和郑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宝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会就吵着要做,吴翠兰怕他糟蹋东西不肯答应,最后被他磨的没有办法了,就把月饼皮给了他一小坨让他在边上捏着玩。吴琴琴最后也忍不住跑过来凑热闹,捏了一个还像模像样的。
月饼做的红豆沙和枣泥的,还有一些黑芝麻和肉馅的,用半透明的冰皮裹着瞧着到很精致。月饼做的有花形的,树叶的,圆的,方的都有。
小宝做的怪模怪样的月饼也在其中,据说是做的小猪,但是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只好昧着良心夸了几遍,哄的小宝喜笑颜开的,还说要留着给柳明武吃。柳清听了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家老爹掬了一把同情泪,然后转身就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吴琴琴做的那个一拿在手里就美滋滋的尝了一口,还往柳清的嘴里塞了一口,是红豆沙的,她不喜欢甜的,在尝了一口后就没肯再吃。
这次月饼做的多,就各种月饼包了一些。老屋的送了一份,左右邻居的,村长家的,虎子家等都送了一份。回来的时候都送了自家做的月饼做回礼。